第二十二章 重操旧业（4）
“说！谁派你来的！跟着我们干什么！”
配合着李察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冈特故意用短刀来回刮了几下，让金属的冰冷和锋利像条蛇一样在威廉的脖子上到处游走。
另一边的杜克则戴上了一只镶着几颗短钉的指虎，然后用小砂锅那么大的拳头不怀好意地在威廉脸上比量着。
这位初出茅庐的少爷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被吓得抖如筛糠，却是半句话都答不上来。
这可不行。
李察不禁皱起了眉头，然后伸出手——
啪！啪！
两耳光下去，李察满意地看见威廉的双眼深处亮起了一点火光。
还行，至少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是个软蛋。
不过这点程度还不够。李察又挥手甩出一片冰晶，噼里啪啦地打在这位贵族少爷娇嫩的皮肤上。
冰晶当然没有任何杀伤力。但正是因为毫无杀伤力，威廉眼中的怒火才又充盈了几分。
就这么来回戏耍了几次后，怒火终于驱散了恐惧，彻底占据了威廉的身心——
“住手！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威廉瞪着爬满血丝的双眼，朝着李察愤怒地吼叫着，“要么给我个痛快！要么就放开我，像个男人一样和我公平决斗！”
哎，李察就等这句话呢。
于是他立刻示意二人松开威廉，然后脱去了外衣，卸掉了武器，朝威廉勾了勾手。
“嗷！”
威廉发出一声稚嫩的怒吼，像一头小牛似的狂暴地推开两个壮汉，径直冲向了李察。
“这白痴......”
冈特叹了口气，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果然，李察稍一侧身就避开了威廉毫无章法的猛冲。只见他避让的同时伸出右脚，轻轻巧巧地一勾——
砰！
威廉当即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而且由于猛冲的力度过大，威廉摔倒后余势不减，就这么一直滑到房间另一头，在石墙上又撞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认输么？”
李察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拍拍手上的灰，尽管他刚才根本没动过手。
“嗷！”
看来这就是威廉的答案了。尽管刚才那一下摔得他晕头转向，但他还是迅速爬起身，抓起一根木柴再度发起了冲锋。
不出冈特所料，李察再度轻易避开了木柴的挥击，并且顺势在威廉的小臂上一拍一带——
砰！
横向挥出的木柴在空中划过半圈，然后精准地砸在了威廉自己的脑袋上，把他再度击倒在地。
“认输么？”
李察走到威廉身边，俯身看着他那张胀得通红的脸。
被李察第二次这么问，威廉的脸就在愤怒和羞耻的双重冲击下迅速由红变紫。但就在李察开始感到失望时，威廉却突然泄了气，垂头丧气地说：“好吧，我投降。”
“哦？”李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吃力地坐起身，爬到墙角缩成一团，“我还以为你会拼死和我一战呢。”
威廉的后背往墙角里拱了两下，好像要找个墙缝把自己塞进去似的。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察和他身旁的两个壮汉，有些萎靡地说：“我的剑术老师曾经告诉我，‘承认自己的失败，亦是强者的特质’，所以我不会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但能否请您听我说完？我真的对您没有恶意！我只是刚才在——”
“——在码头上看到了我们仨暴打黑蛇帮的场面，对吧？”
李察笑眯眯的看着威廉，掰着手指数着威廉一路跟下来的行动：“然后你就一路跟着我们绕来绕去，路过大垃圾堆时踩到了狗屎，翻过矮墙时又被树枝挂住了腰带，在桥洞底下滑了一跤差点掉进臭水沟，哦对，还被掉落的晾衣杆砸到了脑袋。”
“什么——你怎么会——”
威廉不说话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同伴中引以为豪的“潜入技巧”竟是如此的可笑。
“噗——”
两个壮汉也忍不住乐了。这种水平的笨蛋，这年头还真不多见。
不过，冈特突然想到，李察一路上可是始终走在自己前面。他和杜克都没发现这根尾巴，头儿是怎么“看”到身后这小子的？
联想到李察此前在战场上种种未卜先知似的表现，冈特突然觉得这屋子里有点冷。
一定是他的老师传他了某些秘术吧。听说凡是住在塔里的法师，大多有些特殊的本事，有些甚至和魔鬼签订了契约，能自由自在地窥探别人的灵魂！
湿润的空气在屋顶凝出许多水滴。一滴冰冷的水落在冈特的秃头上，令他打了个哆嗦，没敢继续想下去。
李察当然不会知道冈特在想什么，他此刻正乐呵呵地逗着脸色苍白的威廉：“至于你的目的嘛，我想应该是看我们仨实力不错，想跟着我们混？或者也可能是想打探我们的行踪，然后卖给黑蛇帮讨个好处？不过你这样的笨蛋，去了黑蛇帮也是白给。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老实交代你是谁？以及为什么跟着我们——别想着耍花招，不然我就让这把刀好好亲近一下你的屁股。”
于是这个可怜的年轻人看了一眼冈特手中的短刀，抱着赤裸的胳膊哆嗦了一阵，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颤抖着说：“我叫......我叫威......威尔，只是个......嗯......冒险家。跟着您是为了......嗯......为了.......”
说到这，威廉的脸上突然又开始泛起红晕，声音却骤然低了下去。他嗫喏了好一阵，才鼓足勇气说：“是为了和您一样行侠仗义！消灭邪恶的黑蛇帮！”
“哈哈哈哈哈！行侠仗义！头儿你听听，就这小子的熊样还想着行侠仗义！哈哈哈哈哈！”
冈特和杜克顿时被这话逗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这位贵族少爷明显看多了骑士小说，才会有这种荒诞的想法。
李察没有笑。
两个壮汉见状，立刻把笑声掐死在嗓子眼里，然后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盯着威廉，仿佛他脸上写着什么晦涩难懂的世间真理似的。
李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威廉，然后认真地说：“嗯，想法是挺好。但如果我们也不是好人，只是一群刚好和黑蛇帮不对付的坏蛋呢？”
“对对！”杜克像个乐子人似的，兴奋地帮着腔：“爷们几个可都是杀人不砸眼的坏蛋！”
“是‘杀人不眨眼’，你这白痴！”冈特一巴掌拍在杜克后背上，自己却也恶狠狠地看着威廉，脸上的表情活像一头老虎，正琢磨着如何生撕了面前这只小白兔。
“啊？！那......那我就......”
憋了半天，威廉也没憋出半句话来。被冈特和杜克这么一吓，他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立刻又消失得干干净净，身体也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行了，你俩收敛点，自己长得多丑心里没点B数啊！”
李察转过头，扔给两人一对白眼，然后抓起威廉的衣服扔给他：“威......威尔是吧，要是想跟着我，你小子就得长点精神。就你这怂样，没等动手就先被吓死了，还谈什么行侠仗义！另外你最好把身后那块破铁片扔远点，要是把自己弄出破伤风，我可没钱给你治病。哦对，也别想着反抗，东西早就不在原处了。”
威廉登时一惊！然后才发现自己被没收的东西早已不在屋角的桌上，反而出现在冈特的手中！
原来自己示弱了半天，却是早就被李察看穿了心思。
直到这时，威廉才彻底打消了反抗的念头，乖乖穿好了衣服。
又绕了半个小时，四人才终于走出了棚户区，来到了贸易区的外围。
格兰法洛城所有的功能性建筑全都集中在这里，其中就包括本地的佣兵公会。
从外面看，这是一栋六层高的大楼。外观庄重，装饰精美，看上去很有档次。
但是刚一推开大门，李察就觉得这地方压根就是个超大号的农贸市场。别的不说，光是这股子乱七八糟的味和一波接一波的声浪，就让他莫名有种回家的感觉。
一层是一整个全通式的大厅，面积目测至少有六七千平米。正对大门的那面墙投射着一个巨大的魔法光幕，上面根据任务种类分成了好几栏，每十分钟刷新一次内容，看上去颇有点像机场的航班显示屏。大厅左边则是占据了一整面墙的柜台，每个窗口后面都有一个面色疲惫的柜员在查验着成堆的任务文书，然后给柜台前排成长队的佣兵们逐个结算报酬。中间的大片空间则立着数百个和移动厕所差不多的小隔间，尽管每个隔间都是全封闭的样式，但隔间外的闲谈声还是在大厅里汇成巨大的声浪，很快便震得李察脑子里嗡嗡作响。
而在大厅右边，则是专门划出的战利品检验区，送来检验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比如在李察身边就有一个长着雀斑的小男孩拎着个笼子，里面装着某个贵族家里走丢的狗。旁边的老头刚把一篓萝卜似的东西倒在桌子上，两个地精检验员正忙着给这堆玩意过称。隔壁桌上的一个中年男人举着个放大镜，仔细地查验着几个裹在罩袍里的神秘人拿来的一盒宝石，后边还排着一群渔民，每人都背着一大卷腥臭的厚皮。
“让一让！让一让！”
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察他们赶紧贴在墙上让开路。只见四个穿着皮甲的壮汉合伙扛着一个巨大的牛头，牛头上长着八根弯弯曲曲的角，脖子上的断口处还在淌血。牛头的一只眼珠子戳着一根草叉，另一只眼也瞪得滚圆，就这么一路死不瞑目地被扛进了大厅......
配合着李察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冈特故意用短刀来回刮了几下，让金属的冰冷和锋利像条蛇一样在威廉的脖子上到处游走。
另一边的杜克则戴上了一只镶着几颗短钉的指虎，然后用小砂锅那么大的拳头不怀好意地在威廉脸上比量着。
这位初出茅庐的少爷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被吓得抖如筛糠，却是半句话都答不上来。
这可不行。
李察不禁皱起了眉头，然后伸出手——
啪！啪！
两耳光下去，李察满意地看见威廉的双眼深处亮起了一点火光。
还行，至少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是个软蛋。
不过这点程度还不够。李察又挥手甩出一片冰晶，噼里啪啦地打在这位贵族少爷娇嫩的皮肤上。
冰晶当然没有任何杀伤力。但正是因为毫无杀伤力，威廉眼中的怒火才又充盈了几分。
就这么来回戏耍了几次后，怒火终于驱散了恐惧，彻底占据了威廉的身心——
“住手！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威廉瞪着爬满血丝的双眼，朝着李察愤怒地吼叫着，“要么给我个痛快！要么就放开我，像个男人一样和我公平决斗！”
哎，李察就等这句话呢。
于是他立刻示意二人松开威廉，然后脱去了外衣，卸掉了武器，朝威廉勾了勾手。
“嗷！”
威廉发出一声稚嫩的怒吼，像一头小牛似的狂暴地推开两个壮汉，径直冲向了李察。
“这白痴......”
冈特叹了口气，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果然，李察稍一侧身就避开了威廉毫无章法的猛冲。只见他避让的同时伸出右脚，轻轻巧巧地一勾——
砰！
威廉当即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而且由于猛冲的力度过大，威廉摔倒后余势不减，就这么一直滑到房间另一头，在石墙上又撞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认输么？”
李察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拍拍手上的灰，尽管他刚才根本没动过手。
“嗷！”
看来这就是威廉的答案了。尽管刚才那一下摔得他晕头转向，但他还是迅速爬起身，抓起一根木柴再度发起了冲锋。
不出冈特所料，李察再度轻易避开了木柴的挥击，并且顺势在威廉的小臂上一拍一带——
砰！
横向挥出的木柴在空中划过半圈，然后精准地砸在了威廉自己的脑袋上，把他再度击倒在地。
“认输么？”
李察走到威廉身边，俯身看着他那张胀得通红的脸。
被李察第二次这么问，威廉的脸就在愤怒和羞耻的双重冲击下迅速由红变紫。但就在李察开始感到失望时，威廉却突然泄了气，垂头丧气地说：“好吧，我投降。”
“哦？”李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吃力地坐起身，爬到墙角缩成一团，“我还以为你会拼死和我一战呢。”
威廉的后背往墙角里拱了两下，好像要找个墙缝把自己塞进去似的。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察和他身旁的两个壮汉，有些萎靡地说：“我的剑术老师曾经告诉我，‘承认自己的失败，亦是强者的特质’，所以我不会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但能否请您听我说完？我真的对您没有恶意！我只是刚才在——”
“——在码头上看到了我们仨暴打黑蛇帮的场面，对吧？”
李察笑眯眯的看着威廉，掰着手指数着威廉一路跟下来的行动：“然后你就一路跟着我们绕来绕去，路过大垃圾堆时踩到了狗屎，翻过矮墙时又被树枝挂住了腰带，在桥洞底下滑了一跤差点掉进臭水沟，哦对，还被掉落的晾衣杆砸到了脑袋。”
“什么——你怎么会——”
威廉不说话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同伴中引以为豪的“潜入技巧”竟是如此的可笑。
“噗——”
两个壮汉也忍不住乐了。这种水平的笨蛋，这年头还真不多见。
不过，冈特突然想到，李察一路上可是始终走在自己前面。他和杜克都没发现这根尾巴，头儿是怎么“看”到身后这小子的？
联想到李察此前在战场上种种未卜先知似的表现，冈特突然觉得这屋子里有点冷。
一定是他的老师传他了某些秘术吧。听说凡是住在塔里的法师，大多有些特殊的本事，有些甚至和魔鬼签订了契约，能自由自在地窥探别人的灵魂！
湿润的空气在屋顶凝出许多水滴。一滴冰冷的水落在冈特的秃头上，令他打了个哆嗦，没敢继续想下去。
李察当然不会知道冈特在想什么，他此刻正乐呵呵地逗着脸色苍白的威廉：“至于你的目的嘛，我想应该是看我们仨实力不错，想跟着我们混？或者也可能是想打探我们的行踪，然后卖给黑蛇帮讨个好处？不过你这样的笨蛋，去了黑蛇帮也是白给。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老实交代你是谁？以及为什么跟着我们——别想着耍花招，不然我就让这把刀好好亲近一下你的屁股。”
于是这个可怜的年轻人看了一眼冈特手中的短刀，抱着赤裸的胳膊哆嗦了一阵，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颤抖着说：“我叫......我叫威......威尔，只是个......嗯......冒险家。跟着您是为了......嗯......为了.......”
说到这，威廉的脸上突然又开始泛起红晕，声音却骤然低了下去。他嗫喏了好一阵，才鼓足勇气说：“是为了和您一样行侠仗义！消灭邪恶的黑蛇帮！”
“哈哈哈哈哈！行侠仗义！头儿你听听，就这小子的熊样还想着行侠仗义！哈哈哈哈哈！”
冈特和杜克顿时被这话逗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这位贵族少爷明显看多了骑士小说，才会有这种荒诞的想法。
李察没有笑。
两个壮汉见状，立刻把笑声掐死在嗓子眼里，然后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盯着威廉，仿佛他脸上写着什么晦涩难懂的世间真理似的。
李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威廉，然后认真地说：“嗯，想法是挺好。但如果我们也不是好人，只是一群刚好和黑蛇帮不对付的坏蛋呢？”
“对对！”杜克像个乐子人似的，兴奋地帮着腔：“爷们几个可都是杀人不砸眼的坏蛋！”
“是‘杀人不眨眼’，你这白痴！”冈特一巴掌拍在杜克后背上，自己却也恶狠狠地看着威廉，脸上的表情活像一头老虎，正琢磨着如何生撕了面前这只小白兔。
“啊？！那......那我就......”
憋了半天，威廉也没憋出半句话来。被冈特和杜克这么一吓，他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立刻又消失得干干净净，身体也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行了，你俩收敛点，自己长得多丑心里没点B数啊！”
李察转过头，扔给两人一对白眼，然后抓起威廉的衣服扔给他：“威......威尔是吧，要是想跟着我，你小子就得长点精神。就你这怂样，没等动手就先被吓死了，还谈什么行侠仗义！另外你最好把身后那块破铁片扔远点，要是把自己弄出破伤风，我可没钱给你治病。哦对，也别想着反抗，东西早就不在原处了。”
威廉登时一惊！然后才发现自己被没收的东西早已不在屋角的桌上，反而出现在冈特的手中！
原来自己示弱了半天，却是早就被李察看穿了心思。
直到这时，威廉才彻底打消了反抗的念头，乖乖穿好了衣服。
又绕了半个小时，四人才终于走出了棚户区，来到了贸易区的外围。
格兰法洛城所有的功能性建筑全都集中在这里，其中就包括本地的佣兵公会。
从外面看，这是一栋六层高的大楼。外观庄重，装饰精美，看上去很有档次。
但是刚一推开大门，李察就觉得这地方压根就是个超大号的农贸市场。别的不说，光是这股子乱七八糟的味和一波接一波的声浪，就让他莫名有种回家的感觉。
一层是一整个全通式的大厅，面积目测至少有六七千平米。正对大门的那面墙投射着一个巨大的魔法光幕，上面根据任务种类分成了好几栏，每十分钟刷新一次内容，看上去颇有点像机场的航班显示屏。大厅左边则是占据了一整面墙的柜台，每个窗口后面都有一个面色疲惫的柜员在查验着成堆的任务文书，然后给柜台前排成长队的佣兵们逐个结算报酬。中间的大片空间则立着数百个和移动厕所差不多的小隔间，尽管每个隔间都是全封闭的样式，但隔间外的闲谈声还是在大厅里汇成巨大的声浪，很快便震得李察脑子里嗡嗡作响。
而在大厅右边，则是专门划出的战利品检验区，送来检验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比如在李察身边就有一个长着雀斑的小男孩拎着个笼子，里面装着某个贵族家里走丢的狗。旁边的老头刚把一篓萝卜似的东西倒在桌子上，两个地精检验员正忙着给这堆玩意过称。隔壁桌上的一个中年男人举着个放大镜，仔细地查验着几个裹在罩袍里的神秘人拿来的一盒宝石，后边还排着一群渔民，每人都背着一大卷腥臭的厚皮。
“让一让！让一让！”
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察他们赶紧贴在墙上让开路。只见四个穿着皮甲的壮汉合伙扛着一个巨大的牛头，牛头上长着八根弯弯曲曲的角，脖子上的断口处还在淌血。牛头的一只眼珠子戳着一根草叉，另一只眼也瞪得滚圆，就这么一路死不瞑目地被扛进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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