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告别

    “岳先生，有没有觉得这样很有问题。”顶着黑眼圈精神亢奋的柳橙问岳升。

    “怎么说？”

    “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我觉得下次照镜子我会更自闭的，不想这样下去了。”

    “游戏不好玩吗？”

    “我卡到中军上不去了，今天遇到了离谱的辅助，很生气。”

    “比你的蓝胖更离谱吗？”

    “对面美杜莎，我拿了敌法，他说既然我敌法一，那他得选个线上强力的五，撑得住场面还要保得我无解肥。进游戏看到他直接补刀斧加速手套，我就知道这把不一般……”

    “我要走了。”

    柳橙有些发愣：“什么？”

    岳升递给她一张网卡：

    “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不需要我了，我要进厂上班了。”

    “记住这些快乐。如果你依然厌恶生活，就去打游戏吧，反正网管收银员都认识你了。”

    柳橙愣了一下：“你答应过我的……”

    “你不可能打到前一千的。”

    “也许我会不甘心。”

    “那就好好生活，让自己快乐。”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也掌握了神奇的能力，我能去找你吗？”

    “给你个忠告，不要沉浸于不切实际的想法中。还记得消融你的恐惧的催眠术吗？你觉得起效果的是哪一部分呢？”

    “我当然记得了，现在想起来还很惊奇呢。绚丽多彩的光，空灵温暖的雪，甜美芬芳的香，当时的我就被震撼到了，觉得不愧是‘镜花水月’，就是这份美覆盖了我的思绪，消除了恐惧吧。”

    “那不过是物理化学美学的表象，凝聚你的注意力而已。”岳升觉得还是消磨掉柳橙不切实际的目标比较好：“真正起作用的，是你母亲的爱与拥抱。‘镜花水月’只能搁置你的惊恐，让你可以感受到其它情绪。所谓的催眠术，既改变不了现实，又非常复杂。就连催眠你内外人格切换的小镜子，也是我考虑了所有因素制作出来的，在最好的气氛节点上，用最适合的引导方式。所以你应该做的，是热爱生活，寻找快乐。”

    说完最后的话，岳升和柳橙互删了联系方式，就此告别了。

    柳橙注意到岳升的存在后，觉得神奇的他或许会带给自己无聊人生中另外的可能性。最后的结果就是成为了个沉迷游戏的网瘾少女。

    昨天还请我喝可乐，说我是万中无一的天才，结果分别了又告诫我要安于平凡，热爱生活。

    他始终是个孤芳自赏的神经质。我早该看清的。

    之前柳橙打天梯表现的还不错，岳升为了激励，给了她一个小玩意儿。

    十几根各种材质的彩绳和画着奇怪图案的木条编织成的框架，下面坠着十二个玻璃铃铛。

    “这是只对你有效果的专属道具，姑且叫作‘柳橙的风铃’好了，当风吹过时，你会获得一个小小的快乐。”岳升是这样告诉她的。

    “要开学了。”揭开镜子上的纱布，她再次睁开眼，话唠女孩儿在内心里吵闹，柳橙还是那个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柳橙。

    一阵风吹过，风铃响起叮铃铃的清脆声音。冷漠少女的内心里确实多了一丝快乐的念头，话唠少女说：

    “白得了一笔网费，真不错。”

    告别了霍香，打发了柳橙的岳升，再穿过两条巷弄，就可以搭上公交车去火车站，坐火车进厂了。

    可是眼前的巷弄，却是不好穿过了。

    岳升拉着行李箱拐过一个弯后，就有了异样的感觉。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笑了。

    “这里是现实，我在一惊一乍什么呢？”

    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