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素

    第三次实验。

    岳升做的稍微过头了，当卡莉思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少年看起来糟糕透了，他的眼神充斥着混乱和邪恶。

    “不！”恢复了活力的卡莉思嘉觉察到自己体内旺盛的生命力，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少年却是无所谓。她把自己的宝贝儿紧紧搂在怀里：“雪薇儿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少年精灵龙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我要去卡迪亚了。”

    内心的邪念嘲笑着他：“你已经不再是你了，你死掉了。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散华净雪。曾经恐惧死亡的人，竟然把生命交换给别人。消耗三百年的生命为母亲延寿？你可真是个乖宝宝。”

    “我依然恐惧。当我只有一块硬币时，我自然是吝啬而穷酸的。”岳升回敬道：“但我现在很富有，而且我已经适应了富有。所以我会想着体面。你应该产生新的恶意，而不是停留在过去。”

    岳升以前最大的渴望就是活着，然后是自由。当最初的纠结和不安过去后，他觉得漫长的生命已经有些满足和厌烦了，甚至还未成年。大概是贫穷惯了，他很容易满足。

    但是强大也膨胀了他的恶意，内心深处的毁灭与折磨在碰到枷锁时，他便觉得压抑和烦躁。

    也许我应该享受人生？

    当这个奢侈的想法产生时，岳升的内心非常警惕，这种优越感的念头，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傲慢了，他需要教训，需要痛苦，需要跌落到尘埃里的卑微感。

    卡迪亚无疑是不错的选择。

    天才，富豪，各个种族，野心家，美食家，阴谋家，法师，疯子，乞丐，诗人……据说所有智慧生物能幻想到的事物，在这座四海五洲交汇的奇迹之城都能找到。

    “来吧，狠狠地羞辱我。”

    本意是独自轻装上路的岳升看到卡莉思嘉泪眼婆娑的，还有一大群精灵亲戚时，就知道无法如愿了。

    也罢，这些就是自身拥有的，现在一味地抗拒，到时候一败涂地难免会有“我还有势力，我没有输”的无聊想法，无法平静自己的内心。

    从父亲的遗产和母亲的收藏中，岳升挑选了一些感觉能用得上的放进空间戒指里。沉默地告别了一群喧嚣的人，岳升坐在被重重保护的精灵车队中央的马车上，前往卡迪亚。

    “我就这样洗白了，开始享受人生。”岳升自嘲着，“厌恶阶级的我享受着特权的快乐。”

    能有资格与他坐在同一辆马车的，只有精灵公主，自己的表姐——桔梗。

    宴会后被岳升的无礼和邪恶惊吓到的桔梗，曾经非常恐惧这个奇怪的表弟，感受到她的恐惧的精灵女王说了一个秘密，消除了她的恐惧。

    她看着眼前奇怪的少年，俊美，沉默，还有血脉带来的亲切感。不能伤害别人，会为了他人的快乐而幸福，多么崇高而美好的追求。

    “雪薇儿。”她在心里念着眼前人的名字。然后就看到闭着眼睛的少年皱起眉头，很快又平静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曾经对人的思维和情绪有着敏锐感觉的催眠术大师，如今在成了奇迹物种和魔法的加持下，几乎能达到读心的程度。

    闭着眼睛也感受到了对面少女慕爱的情绪，本该厌烦的岳升在这朦胧的气氛中，感受到了青春的味道。

    阳晨雾鹿少女，自己厌恶着的，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不久可能我会亲手打碎这份美好。

    在被打碎之前，也许我能让这种美好锦上添花。那么被打碎时，我会甘之若醴。

    于是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