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以暴制暴

    “你应该老老实实地求饶，迎接审判，而不是为自己开脱。”

    “拒绝光明正大的人生，选择了所谓的自由和黑暗后，便会认为那些善良本分的人多么愚蠢，只需要一点儿恶意，他们美满而踏实的生活就会支离破碎，辛辛苦苦得到的财富被偷，深爱的女人被侮辱，精神支柱的孩子被杀害。”

    “我没有这么坏，先生，我忏悔，我只是想偷点儿东西，我错了，饶了我吧。”提利尔开始痛心疾首的表演。

    “犯罪者觉得自己选择的道路是无比正确的，不用付出艰辛，还能随意宣泄自己的欲望。痛苦全部被那些单纯勤劳本分的蠢货承受。”岳升自顾自地讲述着：“在审判到来之前，他们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快乐人生，即使审判到来，某些觉悟足够的罪犯也会觉得不虚此生。所以享受过的犯罪者所谓的忏悔，不过是逃脱的手段，作恶者是无法改变的。”

    “只有惩罚足够严重，安分的人生活幸福才能得到保障，犯罪的期待值才会降低。”岳升为他的恶意宣泄找足了借口。

    观察卡迪亚形形色色的扒手骗子人贩子的时候，恶意就与他达成了一致。

    他需要欺骗自己的心灵枷锁，确定新的人生观，逐渐修补的情感让他没法真的无视那些温暖的氛围，把恶意宣泄到罪恶者身上是他最好的选择。

    “所以，当你怀里揣着利器，鬼鬼祟祟跟着我的时候，我就应该让你好好品尝痛苦，而不是因为我的怜悯忍到现在。”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

    一个灰色长发，胡子拉碴，穿着破旧宗教长袍的男子走了过来。平平无奇，如同教堂里最普通的信徒。

    “救救我，牧者大人。救救我这个迷途的羔羊，我悔过，我自首……”提利尔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这个家伙是个可怕的魔鬼，他吸取了我的生命。”

    没人在意这个盗贼，岳升看着眼前魔力深厚到凝实的可怕人物，等待着他的选择。岳升不可能永远拒绝内心的恶意，心灵枷锁也有些力有不逮了。

    作为宗教裁判所的最强战力，也是整个主位面数一数二的强者，裁判长蒂歌斯是个嫉恶如仇受人崇拜的大人物，在教规教义和内心信仰的指导下，年青的蒂歌斯踏实地修行，目标明确地战斗。但随着地位的升高和阅历的增加，他却越来越迷茫，觉得处处掣肘。

    正义确实是个过于复杂的定义。从某个角度看，它如同一个可爱清纯的婊子，看起来高高在上，令人喜爱，但在财富和地位的旁边，它又下贱的不值一提。这些龌蹉很难改变，他已经不再纠结。

    让他迷茫的是，几个诚心悔改只是小偷小摸的家伙再次被审判的时候可能已经杀了几十个人。

    有时候他会想，给这些恶劣家伙们悔过自新的机会就是对勤劳安分者的最大讽刺。

    蒂歌斯看着眼前的魔鬼行径：“虽然你的灵魂来自最邪恶的巴托地狱，用的是最诡异的生命魔法，但似乎没有听闻过与你有关的罪恶。”

    “我赞同你的观点，虽然它听起来并不正义。”

    “正义？”读懂了审判者意思的岳升内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渴望失败和羞辱，但恶意的问题迫在眉睫：“过于冠冕堂皇难免藏污纳垢。”

    “不错的观点。”蒂歌斯很赞同，“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恶念为何如此肆无忌惮？”

    岳升放开了一些防护，蒂歌斯看到了他体内烙印的关于善恶的祝福。

    “这个孩子，也许能弥补我的遗憾。”岳升的话本就触动了他的内心，看到那两条祝福的蒂歌斯甚至有些感动。

    “你无罪。”蒂歌斯动了爱才之心，“强大的实力，传奇物种悠长的生命，自我封锁恶意的守序倾向，本身足够邪恶，却对罪恶零容忍。绝对会让那些阴暗丑陋的家伙们感到恐惧，我很满意，也许，你需要一个倾倒恶意的渠道。”

    岳升点点头。

    “如你所说，正义本就冠冕堂皇，所以你具体的想法我并不在意。但是那些被饶恕者的更加肆无忌惮的恶行让我无法忍受，最好的悔过自新应该是转世轮回。”蒂歌斯提出了他的要求：“被你抽取生命也好，千刀万剐也好，代表着正义和审判的宗教没人会干涉你，但你得一视同仁，我不想自己庇护的是个夸夸其谈投机取巧的家伙。”

    “如你所愿。”这样的结果是岳升求之不得的。

    关于恶意的催眠术终于完成：把所有的恶意都发泄到罪恶者身上。

    两个偏执狂愉快地合作了。

    宗教裁判所加入了一个叫作“清道夫”的新部门的公告很快传遍了整个大陆。让罪恶感到恐惧是这个部门唯一的行事标准。

    这个部门目前只有一个人，据说是个五大三粗杀人如麻的狂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