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两张票

    岳洛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吃着洛星欢剥的橘子。车来了，岳洛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洛星欢。

    犹豫了一下，叫醒了旁边长椅上戴着口罩和兜帽睡着的少女。

    “谢谢。”

    两人一起上了车，付过钱后看到前排坐满了人，兜帽少女只好选择了后排靠窗的位置。

    感受到少女不安的情绪，岳洛想了想，坐在了她旁边。

    污浊的空气和晕眩的汽油味里有一股橘子的淡淡酸香，郁雪景觉得好受了些。

    大巴又启动了，走走停停还有坑洼的颠簸，郁雪景腹中传来一阵阵下坠感，头昏脑胀的她从坐上车开始就一直闭着眼。

    胃里又起了波澜，好难受。

    看着旁边少女的痛苦模样，曾经饱受晕车折磨的岳洛伸出了手，摘掉了少女的口罩，把她轻轻地放倒。

    腿部稍微放松，让她枕得更舒服。

    脑海中天旋地转的世界忽然静谧了下来，还有一股淡淡的橘子香味儿，郁雪景睡着了。

    看着怀中少女的眉眼舒展开来，岳洛稍微抱紧了一些。

    车上依旧吵闹，打电话的，小孩哭叫，嗑瓜子的，唠家常的……

    当大巴停靠又启动，颠颠簸簸时，岳洛会轻轻拍打怀中少女的背部，奶奶就是这样治好她晕车的。

    从很清晰的安静中醒来，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而后才是吵闹的人群和污浊的空气。

    郁雪景看着眼前睡着的少女，皮肤很白，所以有几缕白的长发并没有显得突兀，反而有种柔顺独特的美感，脸颊上有薄薄的绒毛，与婴儿肥的脸蛋儿，白皙的耳朵和脖颈，共同散发着青春期女生独特的气息。

    车子又颠簸了，睡着的岳洛下意识地拍打着怀中少女的后背，于是郁雪景又睡了。

    手机的振动叫醒了两个少女，郁雪景继续闭着眼，躺在温暖安静的世界里。

    “快到了。”

    “好。”

    “没事儿。”

    “嗯，奶奶会来接我。”

    “再见。”

    岳洛挂断了妈妈的电话，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下雨了。

    会不会淋到奶奶呢？

    车停了。

    岳洛晃了晃怀中少女，郁雪景睁开眼睛，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和感谢。

    两人下了车。

    接过少女递来的一瓶橙汁，岳洛问道：“我等奶奶来接我，你呢？”

    “等雨停。”

    “没人接？”

    “嗯。”

    车站出口大厅只有两张长椅，其中一张坐着一个高瘦英俊的男人。

    两人坐在剩下的一张长椅上，各自等待。

    另一张椅子上的男人似乎对青春期的女生很感兴趣，转过身观察着两个少女：

    红发单马尾的漂亮女生是傲娇型的，嗯，似乎她暗恋着那个有些少白头的可爱萝莉。

    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岳洛身上很久了，她有些生气地瞪向男人，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入心中，岳洛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是？”

    男人拿起雨伞，迈着笔直而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小橘子。”

    期待了很久的事情变成了现实，可是男人的轻描淡写太过分了，想起勤劳的奶奶，孤独的妈妈，岳洛的情绪很复杂，还是有些怨恨。

    “我不认识你。”

    坐在一旁的郁雪景只能继续坐在一旁，看着这幕家庭爱恨肥皂剧的高潮篇章。

    “噢？”男人装模作样地摆出疑惑的表情，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硬币。

    “我的乖女儿，对我很不满吗？”

    岳洛暂时不想理会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拉起旁边看戏的郁雪景，径直地走向雨中。

    男人站在原地，又拿出了一枚硬币。

    “比起父女相认的无聊戏码，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百合花开的场景。”

    看着头也不回离开的女儿已经走到门口，男人将两枚硬币抛出，嘴里念叨着只有他才懂的奇怪语言：

    “两张票，时间速率一比一百，最高级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