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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柒守会谈

    长宁市,贞观酒楼。

    贞观酒楼是长宁的五大地标之首,是李家的产业,酒楼呈八卦形,整体构造像是一个被剥开的橘子,外大内小,双环相套,贞观酒楼占地极广,据说这土地是李家世代祖传,就算是长宁市开发局曾想收购这块土地建造世纪大厦作为长宁的地标建筑,却被李家拒绝,在每年都要支付当地管理局巨额土地管理费用的情况下,李家还是仅凭一家之力建造这栋让人叹为观止的酒楼。

    酒楼共有九环,2100多个房间。楼高37.9米,楼的墙体用生土夯筑而成,楼顶为木梁铜瓦盔顶,大脊雕龙刻凤,九层塔套兽各有不同成龙生九子之态。

    内外环形相套,内低外高。第一层不设窗,内墙壁画栩栩如生,整座楼只有一个大门供出入,大门框用厚而宽的花岗岩石板组成,大门板钉上坚厚的铜皮雕山川江河、花鸟虫鱼,极尽奢华之能。

    这座酒楼真正对外开放的只有前8层,第九层仅做特殊招待之用,酒楼设有低消,且随着楼层的升高,门槛也会翻倍,称为节节高升,就算是最便宜的第一层,一顿饭也抵得上一般工薪家庭半年的开支了,长宁乃至外地富豪在攀比时也常以所登楼层之数作为身价的象征。

    此时贞观酒店的九层牡丹阁内坐着一个身穿旗袍的妩媚女人,身形婀娜,成熟性感,眼眸碧波流转,眼角还一颗泪痣,发髻盘起,顾盼之间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金家客到,客请堂内行。”

    回廊里响起店员的引路呼声,金胤礼今日穿了件黑色长褂,领口袖口勾着金边,手里拿着一把古朴的金丝楠木扇子,等到店员将人带到了牡丹阁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下楼,看起来训练有素,金胤礼推开大门进入正堂外屋,外屋和内屋用一扇屏风隔开,内屋是吃饭的餐桌,外屋则装成了一个议事堂的模样,四根梁柱之上画的飞天仙女图,屋子正中放置了个八仙桌,桌上摆放着一个纯金打造的托盘,托盘之上放着一个被红布罩着的物件,八仙桌左右各有一把太师椅,左右两列各有三把同样的,此时妩媚女子坐在八仙桌的左手位,主位空了出来。

    金胤礼进来看到女子舔了舔嘴角,眼中升起欲火,哗的打开折扇,邪笑着说到:

    “皆言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李照晚,确当得起。”

    “金家主言重了,你早到了,请坐吧。”

    李照晚说着请坐,一没起身相迎,二没提点座位,按理说这不该是主人家的作为,金胤礼却明白这是李家故意为之,如果主人家提点座次,那么就代表着定座,座次本来就代表了你在主人家的心里地位,既然来主人家了,就是肯卖这个面子,要么就依次落座,要么你起身走人也不无不可,但此时李家人没提点座位那就是各位本事坐,能不能坐的住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自知之明了,如果的不配位,被人嘲笑讥讽丢的可是自己的脸,台李家给搭好了,戏怎么唱那可就是各位自己的事情了。

    金胤礼笑笑,心里盘算,七家人如果齐聚其他家族他可以不在乎,但是不能不在乎夏家,这家人太过于神秘,只不过几次柒守会谈夏家从来没有派人过来,但是这次可就不一定了,念及于此,金胤礼在右侧第二把椅子坐了下来。

    “杨家客到,客请堂内行。”

    第二个到的是杨家人,杨家来的是个病怏怏的男子,看着四十来岁,脚步虚浮,右手攥拳捂口,一直在微咳嗽。

    杨家来人进来后也没和两人打招呼,径直的走到了本来属于主人的右手正位坐下,李照晚没有任何表示,金胤礼也乐得看戏,你们李家和杨家水火不容,现在你搞个座次由人,人家直接占了你的主座,不过这李照晚是真的沉得住气啊。

    “刘家客到,曹家客到,客请堂内行。”

    刘家来的正是刘券,曹家来的自然就是曹木,两人进来看到堂内座位曹木略一皱眉,刘券倒是云淡风轻,两人一番谦让一个坐在了左侧尾坐一个坐在了左侧此坐,刘券坐定后先是向金胤礼一拱手

    “金兄别来无恙啊,身体可好些了。”

    其实以各家的情报能力自己都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金胤礼受伤倒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此刻刘券就这么直接点出来,多少有点金胤礼坐在右侧次位是不自量力的意思,金胤礼哪里听不出他话中含义,冷笑的回了句:

    “多谢刘兄桂怀,也不是什么大伤早已无碍,刘兄号称可胜天半目,坐在尾座怎配刘兄身份,快请来我这边上座。”

    金胤礼说早已无碍言外之意你们人人畏之如虎的那个也就不过轻伤于我,不过一周的时候我就好了,你们要是觉得自己也行先去找那位过过手,比我结果强了再来跟我争这个右手次座吧。

    刘家人因为刘券的棋力高绝确实戏称他叫刘半目,不过是逢人半目,意思是和谁下棋都赢半目,这里有点自己家里人调笑的意味,和高手下赢半目,和俗手下也赢半目,侧面说明了刘券这个人很会做人。

    此时金胤礼却直接把‘逢人’改成‘胜天’,一是报复刘券算计他的事,二是捧杀,右侧首位自然是留给夏家的,这是把他刘券和夏家代表抬到同一个高度,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刘券笑着连说不敢不敢,转而对李照晚说:

    “小晚我们也好久未见了。”

    李照晚略一颔首:

    “刘大哥的确好久不见了。”

    “朱家客到,客请堂内行。”

    一个比曹木还要魁梧的身影,行入堂内,皮肤黝黑,浓眉平头,蓄着点像是刮不干净的络腮胡,来人正是朱家,朱永太,进来道了声:

    “咱来迟了,嗯?病秧子你坐人家主位干啥?咋地,你是改姓李了。”

    他目光扫了扫李照晚,怪笑一声揶揄道:

    “还是你给这骚娘们当上门女婿了,就你那身体能行么,照晚,要是满足不了跟咱说,咱身体强东西大,一天一次,一次一天,哈哈哈。”

    李照晚妩媚的白了他一眼,又斜了眼旁边病恹恹的青年,说:

    “我倒是想要了杨弟弟,只怕人家可看不上我,朱大哥我可不敢高攀,你们家门槛高,我怕绊了腿掉了呀哦,至于满足我,呵呵呵,朱大哥可饶了我吧,一次一天你这是想要了我命啊,你有这把子力气还不如帮我折腾一下这个病秧子呢。”

    李照晚没有否认朱永太关于杨家来人病秧子以及不行的话,明显借朱永太的嘴寒碜杨家人,而且最后两句外人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人好男风呢,李家有所有男人加起来也没有这个女人可怕的说法,看来不似作假。

    朱永太嘿嘿怪笑了两声,大步走到曹木面前,大手往他肩上一拍,说到:

    “曹老弟好久不见,你坐这委屈了,随哥哥去右边坐。”

    嘴上好像是老友重逢,手上却捏紧了曹木的肩膀,曹木就这么任由他捏着,说到:

    “不去,这儿风水好,坐着命长,三年前你打不过我,现在也是一样,我这位置你坐不到。”

    “是么三年前是三年,现在是现在,咋样曹老弟要试试么?”

    曹木没有和朱永太废话,制服的后领开始有红色向外蔓延,曹木,今年正好三十五岁,因为六组要维护普通人的缘故,他出手的资料各个家族收集的最多,而得出来的结论也出奇的一致,就明面上的实力来看,曹木当是年轻一辈最强的,三年前曹木带着六组的人在平京处理一个暴走的厉鬼,得知这个消息的朱永太心中不服跑过去和曹木有过一次交手,那次交手后朱永太在医院躺了三个多月。

    出院后他就消失了三年,直到前段时间回到家族,所有家族里的同龄人都不再是他的对手,哪怕是动用压箱底的东西也不行,所以这次朱家才会派他来参加柒守会谈,他首先对曹木出手试探也是想知道他这三年的进步和这个所谓的明面最强还有多少差距,所以他刚才一出手就用尽全力去捏住曹木的锁骨,锁骨是比较容易受伤的骨骼,但是他却感觉不到骨质感。

    这说明曹木的身体锻炼的非常强韧,当然了,像他们这样的人最终动手依靠的还是厉鬼的力量,不过自身身体越强韧所能容纳的红衣也就越强,这一次出手试探朱永太就知道,他们两个的差距依然不小,松开手,言语上虽然强横,但却料定曹木不会就这个和他动手,事实上,当他的手放开,曹木也就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其实当朱永太一进屋曹木就已经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他知道朱永太必然会来试探他,此刻他肌肉发酸,实际上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早就听说朱永太消失三年,看来这三年他的肉体强度进步神速,就算不如自己相差也不会太悬殊了,三年前他可以以雷霆之势把朱永太送进医院,可现在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杨家那个病恹恹的青年又咳了两声,开口说道:

    “人就算到齐了吧,李照晚你可别说要等着夏家人,我可等不起,有什么要说的赶紧的吧,完事了我好听你的和朱家野人折腾折腾去啊。”

    李照晚还是一脸妩媚撩人的表情,娇笑一声,左手里翻出了一张烫金写着古朴柒的卡片,拇指和中指夹住两角转了两圈,开口道:

    “呦,杨瑾我说什么啊,现在你坐的可是主家位,要说也该你先说呀。”

    杨瑾冷笑一声,伸手去抓八仙桌上摆着物件的红布。

    “我先说?行,那就让这东西见见阳吧。”

    李照晚左手手中卡片向空中一飞,旋转几圈落在右手,右手朝杨瑾脉门扣去,杨瑾一个上拨云手将李照晚抓来的手格开,手腕下压继续去抓红布,李照晚顺势身体侧倾化抓扣为顶肘,杨瑾用云捋手再次拨开顶肘,李照晚借力用拿着卡片的手拔掉髻上发簪,猛一甩头发,顺滑的长发带着叮铃铃的声音向杨瑾扫去,李照晚头发里面编了几个细小的辫子,辫子顶端系着薄如蝉翼的锋利金叶片,杨瑾侧身偏闪堪堪让过,金叶破空的高速气压还是让他鼻子一酸,这波试探表面上杨瑾小小的吃了个暗亏。

    在场的其他几个人具是眼前一亮,之前都听说话这个妩媚女人的手腕心机如何了得,没想到身手也是如此出众,而大家对病恹恹的杨瑾讶异更多,就算杨李两家世仇不解,却也只是暗地里互有往来,今天杨瑾的行为已经和挑衅无异了,先是客占主位,又是在没经过同意的情况下伸手就要掀人家的东西,虽然每个人一进门就都注意到了那个物件,也都好奇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但是登门即是客,客从主便这是规矩,杨瑾现在不讲这个规矩那可就是要撕破脸了。

    李照晚本来也就是出言嘲讽一句,没想到杨瑾就这么直接动手了,仓促中出手阻拦,硬吃了杨瑾俩记云手,现在小臂已经有些麻木了,这个病恹恹的家伙想干嘛,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表现的这么强势,事出反常必有妖,李照晚暗自加了个小心,杨瑾揉揉鼻子,又握虚拳掩口轻咳了一声。

    “你这女人好没道理,你说让我说我说了你又拦着,切。”

    说完杨瑾又半死不活往太师椅上一靠,不说话了,李照晚被噎了一句也没话说,刚才确实是她说让杨瑾代主家说话,可那本就是一句讽刺,谁知道杨瑾往真着了听啊。

    刘券这时开口打了个圆场:

    “夏家历来不派人来参加我们柒守会谈,小晚确定还要再等么?”

    这话给了李照晚一个台阶,刘券询问她的意思,自然是又把她推回了主家位置,她自然也是知趣接了句:

    “诶,看来是我李家脸面薄,请不动夏家人来,既然...”

    “等会,咱还落座呢,骚娘们,这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朱永太大声打断道,朝金胤礼的看去。

    “小金子,给咱让个座,那位置你坐也不嫌烫腚。”

    金胤礼眼瞳微缩,摇了摇手中折扇,哗的合上,双手整理着扇骨,朱永太这句小金子明显惹怒了这个阴鸷的男人。

    “金家主,朱大哥,我这牡丹阁的东西可不便宜,要是打坏了东西...”

    “我赔。”

    金胤礼把扇子放在扶手,从太师椅上弹起欺身冲向朱永乐,双手化爪,拿云式直扣朱永太缺盆穴,朱永太双手内压,金胤礼掸臂架开,顺势向朱永乐咽喉再扣,朱永太收颌后摆上身,金胤礼前踏一步,探抓取珠,直奔朱永太双眼,朱永乐双臂托举抬开金胤礼手臂,借力后撤一步,两人拉开一个身位。

    朱永太认真起来摆了个十字拳展臂的起手,金胤礼还了的罗汉托天,朱永乐前冲直拳欺身前压,金胤礼用单虎扳手握住朱永太拳头,向上发力,想要折断她的手腕,结果腕如铁打,纹丝不动,金胤礼自己却被这一拳之力振的后退的半步,两人力量悬殊可见一斑。

    朱永太再近半步,借着臂展双手抱住金胤礼的头向怀里一带,右膝膝撞直奔面门,金胤礼左手下砸肘对上朱永太的膝撞,右手一记近身崩锤直袭金胤礼左胸,这一击后二人分开各退两步,金胤礼左手直接断掉,朱永太的力量强他太多,可此刻朱永太硬吃他一记崩锤也不好受,嘴角挂起血柱。

    两人这下算是打出真火来了,朱永太从口袋里掏出四个小玉球,甩手扔向四个方位,运球落地而碎,围绕着朱永太的四个方位分别出现一个双手合十头颅底下的厉鬼,朱永太左手剑指,右手三山印:

    “始作器械,爰求厥成,四灵既布,黄龙处中。

    青龙列东,赐名孟章。

    白虎列西,赐名监兵。

    朱雀列南,赐名执明。

    四象衍星阵,结。”

    朱永太的身边出现四个淡红色的圆环,由小到大,按衍星轨迹缓缓转动,他猛一握拳,发出骨爆之声。

    “小金子,今天咱就让金家换个家主。”

    金胤礼双眼血丝蜿蜒,也结了个手印。

    “鬼印,解。”

    只见金胤礼双手开始变得青紫,指甲疯长,嘴角向颧骨裂开,双眼已经一片血红,后脑鼓起形成了一个向上的尖角,身形也涨大了几分,身上的长褂已经开始传来的撕拉的声音。

    “朱永太,我要活撕了你,拿你的心肝喂狗。”

    其余几人目光灼灼的的盯着在场的两人,朱家和金家都是没有红衣的,但就算这样他们依旧能传承至今,一定有其独到之处,其中尤以刘券为最,众人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两人身上,没人注意到刘券悄悄掐起指决,口中以细弱蚊蝇的声音念道:

    “栖我双眼,看真世间,庹。”

    这次会谈事关重大,刘券不得不来,为了安全起见十三被他从实验室拖来,陪他赴会,此时他用出了类似外观的能力,让十三借他的双眼观看这场战斗。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店员引路呼声。

    “夏家千金到,客请堂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