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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

    骆瞎子刚讲罢了蓝大胆幼年时抓蛇一事儿,蓝大胆突然扯开了嗓子“看!骗了你吗?”对着李金的表情也甚是得意。

    “你听听,我小时候多聪明,村里的孩子就数我抓蛇最厉害。”蓝大胆将自己的聪明同抓蛇联系在了一起。

    说话间蓝大胆将自己衣襟拉低,显露出了脖子,蓝大胆的脖颈之上密集的布满了一片片褐色的人疤痕来,像是被火烧毁的皮肤,那些疤痕突兀在皮肤上,很是明显,蓝大胆说“看着没,小时候得的。”蓝大胆指着脖颈之上的疤痕“碰着老骆,差点死了。”

    骆瞎子骂他说“王八犊子的……什么叫碰着我差点死了?”

    蓝大胆方才发觉刚才的说的话有些毛病,连忙纠正了起来“不是,不是,是要是没碰着老赵……老骆,要不是老骆把我的病给治好了,我早就死了,就这病,留了病根。”

    蓝大胆的愣,是看上去愣,很多事儿他心里想的清楚,却说不明白。

    李金有些好奇,问骆瞎子说是蛇精索命么?在李金的想象中,那一定是只身长数米的大蟒蛇,一尾巴便将蓝大胆抽出好远,蓝大胆受了伤,所以才变成现在这般的愣。

    骆骆瞎子说就算是同仙家结了怨,仙家也不会直接找上门来索人的性命,多时候是叫你招些病啊、灾啊的,一些灾祸磨着你。

    蓝大胆得的就是一种叫蛇盘疮的病,这种病在现代医学上叫“带状疱疹”,由水痘病毒感染引起的病毒性皮肤病,发病时有强烈的灼痛干,蓝大胆就是得了这种病,后高烧引起了脑炎,才使得他后来变的头脑不太精明。

    旧时候老百姓不懂这个,民间管这种病叫“蛇盘疮”也有叫“缠龙火腰”的,认为这是一种邪病,身上起的疹子密密麻麻,看起来像似是一条蛇盘在人的身上,据说要是蛇头与蛇尾连在了一起,整绕在了人身上一圈,这人就得被缠死。

    过去时候也不像现在这样有医院,打上一段时间的点滴就治愈了,只能找偏方看。

    蓝大胆小的时候得了蛇盘疮就是在村里找了个神婆给看的,老太太用毛笔沾满了浓郁的墨汁,嘴里念念有词“汉高祖提神剑,斩白蛇于泽畔,一刀两断,斩斩斩,断断断......”神婆一阵阵的操作原意是要将缠在蓝大胆脖颈上的那只蛇给斩断,不让蛇身在长,可蓝大胆非但没有好起来,病情却加重了。

    后来听人介绍找到了骆瞎子,骆瞎子连给蓝大胆敷了五天草药,蓝大胆脖子上的水泡结痂掉落,人才算是好了起来。

    李金问道“不说是那蛇精找回来报复么?不该是邪病么?那神婆为啥看不好?”

    骆瞎子说那神婆看不好的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她不会用药,不能把啥事儿都联想到鬼啊神啊的,蛇精对蓝大胆的报复只是叫蓝大胆生了病,生了病不就得用药医治么。

    几人正聊到这,听见隔壁院内有些响动,蓝大胆的邻居抢先一步跑到门口,扒着门探出脑袋朝着隔壁院子里看了看,回身招呼蓝大胆说是刘佳回来了。

    骆瞎子几人起身,要去刘佳家里,就赵带蒂弟弟一事问上一问。

    到了门口,蓝大胆领着几人便要进屋,赵带蒂却显露出些许不情愿的神色来“骆叔,还是你们去吧,你们进去吧,我在这等你们。”

    蓝大胆问她是咋的啦。

    赵带蒂说先前时候与那卖头花的刘佳嘴上有些不愉快,不想见他,怕没两句话再吵起来。

    骆瞎子见赵带蒂不愿进刘佳家里去,便叫她就在院门外等,自己同蓝大胆、李金三人进屋。

    蓝大胆径直走在前面,穿过前门小院,像是回到自家一样,也不敲门,一边大声喊叫着刘佳的名字,一边用脚蹬开了房门。

    屋里的刘佳,一听外面的叫嚷声便知道是蓝大胆来了,蓝大胆刚进到屋里,刘佳便开始数落起他来“没见着人时,就听见你那大嗓门子了,你就不会敲敲门!”

    蓝大胆不去理会他,径直走到刘佳跟前,像掐小鸡崽儿一般,将刘佳按在了炕上“说!你前一阵都干了啥!”

    刘佳被蓝大胆按住,一时间动弹不得,他见蓝大胆语气上与往常不同,平日里知道蓝大胆人愣,但只是说话直来直去,嗓门声大,但今天却动起手来,语气中也颇为愤怒。

    刘佳一时慌了神,连问蓝大胆到底是咋的啦,自己也没得罪他。

    骆瞎子上前,拉住蓝大胆的胳膊“大胆,你这是干啥!有事儿说事儿。”

    蓝大胆听了骆瞎子的话,将刘佳往炕上又是一推,撒开了手。

    刘佳坐起身来,扑了扑衣服,颇为不满的说“你这是干啥,大胆儿。有事儿说事儿!我有啥地方得罪了你,你说!”

    骆瞎子站在一旁打起了圆场,数落了蓝大胆两句,又要同刘佳讲起来赵带蒂家里的事儿来。

    “老骆,你叫他自己说!”蓝大胆打断了骆瞎子,一双牛眼死命的瞪着刘佳“你自己说!”

    刘佳在惊慌间愈发的委屈了,甚至有了些哭腔“我说!我倒是想说!可…….可你叫我说啥啊!”

    “王八犊子的。”骆瞎子骂了一句,又叫蓝大胆先不要说话“你叫他说啥!来之前不都跟你交代好了?来这,也就是找人家问问了解不了解什么情况。你喊的啥!”

    蓝大胆扭身到了一旁,不再吭声,却拿眼睛瞪着刘佳。

    骆瞎子简单的将事情原委同刘佳说上了一遍。

    刘佳想了想说“有些印象,具体是哪一天我倒是记不清楚了,不过确实去过那村里卖头花。”

    骆瞎子说“你走以后,那家的小儿子便丢了,所以想问问你那天卖头花时见没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在赵带蒂家附近。”

    刘佳一听说是丢了孩子的事儿,连忙说道“跟我可没关系,可不是我干的。”偷孩子的事儿说来不小,刘佳忙着想要将自己摘得干净。

    蓝大胆嚷他“问你啥,你就说啥!”

    刘佳急的直拍起了大腿,眼见着就要落下了眼泪,真叫个百口莫辩。

    骆瞎子连解释道“没说那孩子是你偷的,就是想问问,那天你见没见着什么可疑的人?”

    刘佳听了骆瞎子的话,方才缓和了心情,他思索了一会后说“那天我确是到那女孩儿家的村里卖过头花,对那孩子有点印象,同我拌了两句嘴。”

    “那孩子在我这看了半天热闹,扯了两根头绳在自己头发上比量了半天,却也拿不钱来买,我就说了她两句‘我说你光试也不买,别把我头绳弄脏了,不好再卖。’可她还怪有劲的,说什么‘这回我连试还不试你的了。’说完就走人了。”

    “这期间没见过有谁进过她家屋里去,也没见有什么人出来。”

    蓝大胆叫他好好想想,别漏下什么线索。

    刘佳笑他说“大胆啊,你现在还成侦探了不是?张嘴闭嘴还线索不线索的。”

    蓝大胆叫他别废话,就说瞧的仔细不。

    刘佳说自己平日里走街串巷的,眼神还能不好?我正对着她家院子,那墙还短,也就到我胸前这么高,院子里有个风吹草东都瞧得仔细。

    从一进屋骆瞎子就觉得眼前这人不能是掳走赵带蒂弟弟的人,不为什么,就是看着就不像,骆瞎子同刘佳道了歉,一是为了耽搁了人家的时间,二来也是为蓝大胆先前的莽撞。

    转身招呼蓝大胆和李金便要离去,眼下唯有再挨家挨户的打听了,骆瞎子不信这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还能说丢就丢了?总归还是会留下一丁点的线索来。

    “害!”骆瞎子一行三人刚要走,刘佳连忙将其叫住“我倒是想起来这么个人,看起来怪,真怪,不像是啥好人,带着两个孩子……”

    骆瞎子刚要问他说的这个人。

    蓝大胆站在旁边就是一嗓子“有屁快放!”

    刘佳被蓝大胆这么一喊,倒有些不大情愿“大胆我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张嘴闭嘴就是屎尿屁,把那些污秽都含在嘴里,也不嫌脏?”

    蓝大胆,说我就这么说话惯了,你说还是不说,不说你小子可欠收拾了。说话间开始磨拳擦撞的吓唬那人。

    刘佳说“我又没说不说,要是想不说,还叫住你们干啥。”

    “我前些天去了趟县城,进城后瞧见一处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老少的人,我一时好奇,好奇围着这么多人都在这看啥呢?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才发现原来是个变戏法的,我还当什么新鲜玩意,想着走吧,又不太甘心,自己费了老半天的劲才挤了进来,干脆撂下了挑子在这看一会。”

    “变戏法的是一个老头,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老头自己一个人在前面演,也不用那俩孩子帮衬,却也不叫那俩孩子敲锣打鼓向众人讨要赏钱,只一动不动的站在后面,眼神也是直勾勾的。”

    “先前变的那俩、仨戏法,没多大的劲,无非是纸条变面条,长袍里面变出个金鱼盆啥的,我在别处也瞧见过,便想着要走,这时候听旁边人说要上重头戏了,我问那人说‘重头戏是变个啥,有啥看头?‘那人回我说’这重头戏才出彩呢,我都在这看了两天了,从没见过这么变的,你一会自己看看就知道啦。‘”

    “我一想前面的都看了,放着这重头戏不看,多少有些吃亏,便又留了下来,这一看不要紧,那重头戏属实是吓人的不轻!”

    “那老头从一边拽过来一条长凳,招呼了声’丫头!‘他要不喊这声‘丫头!‘我都忘了那还有俩小孩儿,他俩一动不动的更像是两个摆设。那女孩儿听见老头叫自己,却也不动地方,眼神也不偏挪,还是直直的看着自己眼前,只有两片嘴唇上下微微动了动,回了声‘哎!’”

    “老头又招呼了声‘丫头你来!’,这小女孩儿这才走到他身旁,那老头又说了声‘躺下吧‘,这小女孩儿仰着脖子躺在了那张长椅上,就像是一个木偶,那老头说一句话,她才动一动。”

    “老头手里拿过一柄宽口柴刀,用一小块磨刀石‘噌噌噌‘擦的刀口直迸火星,嘴里喊了句’各位给叫个好啊!‘,只听人群里鼓掌叫好,一时间气氛很是热闹,那老头说’瞧好吧!‘说话间顺着那丫头脖子上便砍。”

    讲到此处,刘佳往后仰了仰脖子,骆瞎子等人看的仔细,这刘佳也是够脏,不知多久没洗过澡了,脖子上的颈纹里多是脏兮兮的滋泥,骆瞎子几人不知刘佳要干些什么。

    只见刘佳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喉结处指点一下“就这!‘咔喳’一刀,那小女孩的脑袋就离开了身子掉在了地上,在地上咕噜了几圈,我好像还听见那女孩儿说了句’我死啦!‘,头在地上滚时嘴里可还说着话呢,但声音不大,被周围的叫声给盖过了,我也是跟着周围人就是‘哎呦!’一声!有些不敢看的,连用手捂着眼睛。”

    “可是给我吓坏了,但却没见着出血,那变戏法的老头弯腰从地上将小女孩儿的脑袋捧起,捏了几下,便又将女孩儿的头给按了上。女孩儿从长椅上跳下地来,左左右右的转了转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蹦蹦哒哒的嘴里直喊‘我又活啦!我又活啦!’”

    刘佳讲罢后同骆瞎子说“我刚才不知道咋的,你说偷小孩儿,我就想偷小孩儿?……偷小孩儿?……忽悠一下就想到了变戏法那老头。我觉得这老头真真的有些古怪,我也是还从来没见过这般的戏法,没有遮挡,都是在你眼皮子前直来直去的演,那小女孩儿的脑袋掉到地上时候,还眨了眨眼,就这他捡起来就给头按上了……”

    骆瞎子问刘佳说“你刚才说,瞧那变戏法的带着的俩孩子都眼神发直?”

    刘佳明白骆瞎子是什么意思,便说“我也想着,能不能是拍花的,那俩孩子看起来不太正常,没神。”

    骆瞎子随即问了问刘佳,那变戏法的确切是在县城哪里?

    刘佳告诉他说,车站水塔东侧不是有一家卖麻花的小店么,就在哪!

    骆瞎子招呼李金、蓝大胆说了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