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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麋鹿

    人不是活在过去或将来,所能把握的只有现在,美好的童话也好,神奇的传说也罢,满足了人的好奇心,那份渴望,那份对“新”的追求。

    可现在只剩下记录在有磁性的塑料带子上,留给后人的只有遗憾和幻想。

    达尔现在在树上,正在等待,“它”的出现,“它”就在这里,在地面上,在达尔看不见的地方。三角形的足迹和新鲜的排泄物是达尔这样认为的理由,当然还有萦绕在达尔耳旁的微小电流声。“是个大家伙”达尔心想,在工作靴的前刃的帮助下,达尔爬上了这高大乔木,从这里向足印的视野开阔,瞄准镜有热成像,但对“它们”中的大部分没用。到不如说如果热成像上真的排上用场,这把步枪反而就没用了。

    灌木丛轻微的摇动着,达尔全神贯注,尽管他看不见,但他知道他就在那。突然,达尔看到了那黑色的犄角,会心一笑,“看到了”,达尔放下了之前的顾虑。修正风向偏差,瞄准脑补出的猎物的身体,扣动扳机。

    达尔已经从树上下来了,握住那对金属犄角,把这“麋鹿”从灌木丛里拉了出来。没错,修长的四肢和不成比例的厚实躯干同样漆黑在阳光的照耀下反映出金属的光芒,那鲜红的“镜头”显得那样突兀。

    达尔首先把“镜头”取了下来,对这些机械动物来说,这就是他们的眼睛,是达尔最喜欢的东西之一。把“镜头”小心收纳后,达尔拔出了左腿上刀鞘中的小刀,打开高频切割,把“麋鹿”从脖子到尾切割开。

    伴随着并不能听见的高频切割,机械零件显露在达尔的面前。

    “糟糕”达尔看见了那粘稠近黑色的液体流淌了出来,他绝没用小刀割开“蜜罐”一定是自己刚才那枪,怪不得一枪就触发了“假死”。达尔拿出汲取器,跟一块海绵一样,按在那流淌的源头,同时进一步割开,连同“麋鹿”的脊柱。

    吸收完成,被染成黑色的汲取器扩大了十几倍,看着成了两半的“麋鹿”,“蜜罐”已经空了,只剩下一些纠缠在一起未被完全消化的纤维素惩罚。

    达尔有些歉意涌上心头,“这就让你解脱”,达尔把微型EMP拿出来,如同一把尖锥,贯穿“麋鹿”的头部,按下了尾部的开关。达尔耳旁的微小电流声终于消失了。

    收获颇丰,三个食品块连半个都没吃完,一头“麋鹿”的蜜罐足够容纳几万cc的浓缩糖浆,可以回去了。“那就回去吧”看着地上的“麋鹿”残骸,达尔又生出几分窃喜,“我又可以多一个收藏了”,毕竟,前几次达尔之能猎到“兔子”更不用说它们那只能容纳不到一千cc的可怜“蜜罐”。

    事实上达尔真正高兴的是那红色的镜头,那些“兔子”的镜头也就只能做瞄准镜了,有了“麋鹿”的镜头,他的计划就又增添了一丝成功的期望,“只要稍加改装”,达尔又要开始那有趣而缺少激情的游戏了。

    回到那颗银杏树旁,此刻已近黄昏,夕阳挂在树梢上,照在了达尔的脸上,刺在了达尔的心上。孤独感像血色的漩涡一样搅动着达尔的精神,“要赶紧回去,”达尔心里想“就看之前那部电影的续集”达尔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没错,先看一下那不电影吧”,那部夏天与伙伴一起对抗虚拟坏蛋的电影曾给达尔留下很深的印象。只是,看完电影后仍不可避免的怅然若失,但对现在的达尔来说,当务之急是打消这时萦绕在自己心头的可怕念头。

    打开了投影仪,荧幕上,音箱里,那都是别人存在的证明。事实上达尔很嫉妒,为什么别人的生活有滋有味,自己却只能看着?达尔想去寻找自己的生活,找到自己的镜头,自己的人生。

    达尔计划了很久,他要狩猎它了,那头“象”,达尔不止一次在密林深处见到过,甚至在梦里也见到许多次。“象”的“镜头”不止一个,漆黑的镜头与它硕大的身体一样,并不反光,远远望去,仿佛雕塑一般,但缓缓行动,那次达尔并不算近,“象”一定发现了他。“象”并不在乎,可达尔却从它那各式各样的漆黑镜头中感到了寒意,如同枪口一样指着他,欲将他的肝胆击碎。

    达尔回想着“象”的压迫力,看了看手里摩挲着的战利品,那个红色的镜头也仿佛有了心跳,如心脏一样要跳动,挣脱他的手。

    看着手里鲜红的“心脏”,达尔却平静了下来,“为什么要害怕?”达尔自问。““象”会把我碾碎。”达尔自答。

    “可,那又如何?我也可以毁灭它啊。”达尔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像这“麋鹿”一样,它可以自由的奔跑,自由的沐浴阳光雨露,我也可以做我想做的事。”

    “即使真的成了最坏的结果,事实上也是我罪有应得。没错,我想猎取“象”,所以即便被“象”毁灭也可以接受。”达尔下定决心,“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善人,圣人,就像往常一样去索取就好,反正它们不需要我的付出。”

    激情澎湃,热血汹涌,可是,等等,还需要一些准备。步枪完全不够,那把“手枪”呢?也不行如果烧成渣就没法获取自己需要的“象”的庞大身躯了,好吧只剩下那一条办法了,那两颗子弹是它留下来的,排上用场了。

    一颗是下载了病毒的纳米机器人弹头,另一颗是删除指令的特殊弹头,这两颗弹头是达尔的过去的唯一纪念,是“她”存在过的证明。

    就用这颗纳米病毒,让“象”的处理器超频报废吧,很好,还需要几个电磁陷阱,“象”虽有小山一样的身躯可子弹有效的射击点却很小,必须停住“象”,或是进行超视距打击,因为“象”在笨重的同事也拥有令人胆寒的加速装置,至少“她”给的资料里是这么说的。

    “好吧,又有活干了。”达尔开始着手工作,“还是向给弹头换一下弹体吧,”达尔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