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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黑象

    理想是什么?是没有实现的美梦。如果实现了理想就失去了它,所以不能单单的因为理想而活,事实上大部分人都因理想而死。

    又是一个昼夜交替的循环,达尔的生物钟依旧稳定,他的生活很单调,“白天”大多是工作,只有“夜晚”才能看一部自己自己喜欢的影片,可他的生活也很有趣,凹面镜与凸面镜配合,焦点与焦距的把握,无比吸引着达尔。树,他在工作入迷时甚至把自己的影片时间也占用了。说到底在入眠之前的时间都是达尔的,怎么安排都随他喜欢,直到下一个昼夜再一次按的重复了无数次的程序运行。

    “完成”,达尔将一组磁吸陷阱摆放在他的地板上,他的工作桌上放不下,三个如倒扣的碟子般大小的陷阱很大,每一个都能让达尔睡在上面而不使他的手脚露在外面,当然都可折叠成拳头大小,只要使用时展开即可。

    “上面都可以睡人了”达尔对这个大小很满意,同时躺在了上面“还好我不是机器人”,这时的达尔想到了自己看过了一部老科幻电影,一个以为自己是人的机器人在通过磁性雷区的时候被炸的稀巴烂。想想都觉得好笑,连自己都搞不明白,却想着救赎别人。

    “呼”,当达尔躺下时,视线就自然的落在了工作桌上的狙击步枪上。狙击枪本身就已经塞满了视线,上导轨装配着的硕大红色瞄准镜更吸引眼球。不止光学零件,面对“象”时的热成像也包含其中,能把一堆零件组装成这样达尔对自己很满意。尽管它的枪膛里之躺着一发子弹。

    那颗纳米病毒弹算是达尔唯一的机会,如果不起效果这把枪就对达尔毫无价值。为了这一次命中,达尔必须尽他所能,最起码是抱着死而无憾的标准去做的。

    “万事俱备”,达尔对这些设备完成了最后检验,将它们整理装箱。达尔又走进了洗漱室,水汽按摩着他的身体,凝胶安抚他的伤痕,待其干燥后又是一身新的“旧衣服”,带着那箱装备,迈向了门闸。

    门前,雨后的潮湿空气混合着泥土的芬芳飘着,在那颗银杏树下飘着。达尔看着那棵树,“雷弗,现在是清晨,我会在天黑之前回来。”这是达尔自那天以来第一次对它说话,达尔的声音里有和解的味道。

    一颗高耸的古树上,“哈哈哈”,披着伪装迷彩的达尔不小心笑出了声,“我在骗它,它居然信了”达尔心中涌现如同恶作剧得逞般的喜悦,自那天清晨到现在,已经七天了,按达尔的计时习惯就是有六十多万秒过去了。一开始达尔就没打算履行跟那颗银杏树的约定,“不知道雷弗会怎么想。”

    在这六十多万秒里,达尔不止一个的想要放弃,的确,热成像里也不止一次的出现了“象”的身形,可要么角度太刁钻,要么就是离磁吸陷阱太远,亏他还把陷阱按三角安置,现在看来就应该一字排开,反而更能让其发挥作用。

    无聊与精神过于集中耗光了达尔的耐心,他想起了雷弗,要是有它在,至少自己不要像个机器人一样在这死守。“还好它不在”达尔又感到可笑,他也知道,他不是真的想笑,这只是他给自己注射的神经兴奋剂的副作用罢了。他笑不出来,因为现在“象”就在他的眼前。

    黢黑色如小山般壮硕的身躯欲将周围的阳光掠夺一空,而“象”镜头下方长长的机械臂也欲将地上的鲜草洗劫一空。“象”的四根柱子般的四肢深陷进地下,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机械臂在不断的将收集的草本植物塞进它的进食口,就不会有人认为它还“活着”。

    可现在的位置太刁钻了,达尔的指尖压在扳机上,已经压下了预备扳机,但是此刻射击不可能命中有效区的,因为何况达尔的心情与精神都不足以让他有命中的自信,可达尔越是这样想,“象”好像就越是镇静,机械臂与进食口巧妙的配合着,一个四四拍,一个四八拍,好像单调而又耐人寻味的咏叹调一样。

    达尔可没功夫欣赏,他那脆弱的神经快崩溃了,终于,“象”动了,四肢打桩机似的在地上抬起,砸下,地面像双皮奶一样矮了下去。“就是现在”扳机彻底扣动,撞针锤击,底火激发,子弹出膛。

    “昂…………”一声低沉的怒吼,那头“象”的机械臂慢慢下垂,从热成像里可以看到,头部的处理器热辐射已经比腹部燃烧炉更耀眼。“成功了”达尔在离地十几米的树上松了一口气,“连陷阱都没用上”达尔又想笑。

    可是他可能再也笑不出来了,一声响亮数倍的怒吼将达尔的笑意震碎。达尔的袖子上显示三个磁吸陷阱同时被触发,“不对,“象”明明在这里”,几乎在达尔有看了当机的“象”的同时,达尔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没错它还在那”达尔挣扎着爬起,“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很简单,达尔在下一秒就知道了答案。

    “象”不止有一只。

    达尔爬起,看到了另一只“象”,磁吸陷阱连同厚重的泥土一起附着在了它身上,更像一座小山了。

    弯腰,右手拔出“手枪”的同时打开保险,向正前方甩枪的同时扣动扳机,“嘣”,伴随着突破音障的嚣叫,达尔的手向不可能弯曲的方向弯曲,“手枪”也应声飞出。

    放心,那头“象”已经成了一座火山,超氧化剂烧穿弹已经把这头“象”的内部变成了庞贝末日。达尔扶着自己的腿缓缓坐下,拿出随身急救包,先注射了纳米机器人,防止内脏进一步出血和止痛。又把几乎成了个直角的右边在双腿的帮助下,拉伸,按回原位,用固定器“咔咔”的钉上了骨钉。

    终于结束了,就是再来一只达尔也不反抗了。稍事休息后,达尔把准备好的控制单元装在了那只当机的“象”上,启动成功,借由操作终端,就可以控制这“死去”的巨兽了。

    达尔又看了看那已经融成了火山口却还在燃烧的另一头象,光是“蜜罐”里的高浓度糖浆就够燃烧好一阵的了。

    “早点回去吧,雷弗还在等着我呢。”达尔嘴角上扬。

    “之后呢?你的大家伙就是这样来的?”小女孩连续发问。“之后我把它改造了一下,那能带的东西都带上,使它变得更宜居。”达尔支着下巴躺着回答。

    “与其说是大象更不如说是城堡。”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象”的腹中,“或者是大鲸鱼,在鲸鱼的肚子里一定很有趣!”

    “哈”,达尔换了个姿势,躺平了,身边坐着的小女孩的想法难以揣摩,于是达尔也回敬“是啊,是啊,变成老太婆和长鼻子木偶也很有趣。”

    “真是的,达尔你明明知道的。”小女孩嘟了嘟嘴。达尔看着“天花板”说了一句,“我已经说了我的故事,现在该你了阿尼女士”

    “请叫我阿尼娜,”阿尼娜轻笑着说,“那么准备好了吗,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大冒险哦。”

    达尔缓缓的直起了身,“主教”这是这移动城堡的名字,曾是他理想的葬身之地,而现在,达尔的理想在阿尼娜所描绘的的过去在一次被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