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虚像
她走了，带着他的念想。
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的每一天，每一天空洞的清晨，烦躁的正午，惆怅的黄昏，以及，近乎永恒的夜。
但就像每一个漆黑的夜一样，终究会有光渗透，哪怕是一瞬，就像闪电一样。一闪，刹那间的灵感击中了他，希望。一个念头，一颗坚定地心，让它萌芽。
“莱莱，快点了”实验室的天文台的露台上，荡漾着小女孩特有的锐利嗓音，“流星可不等你。”。“好了，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呢，”，一位中年模样身着研究服的人端着一个粉色的马克杯缓步走向坐在平台上的小女孩，“况且，托那些老旧卫星的福，这场半人工的流星雨要持续整个晚上”，中年人轻身在小女孩身旁坐下，右手放下了马克杯，左手搭在了小女孩的头上。
“要是你妈妈在就好了”，男人向后弓腰，又将脖子伸直抬头，“不过就让我们父女俩享受着场流星吧”。“啊啊啊，你又提起她了，我又没见过她，今天你好不容易才有时间陪我。”小女孩摇头甩掉了男人的手，棕色的眸子折射着不满，“卡卡都比你陪我的多啊”。
真是小孩子脾气，“放心吧，现在我就在这里啊”，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双臂向小女孩靠近，“毕竟，我可是你爸爸啊，小妮娜”。男人脸上流露出了微笑，将小女孩抱住，轻轻地吻了一下，小女孩并没有回避，谁也没有看见她脸庞泛起的一丝绯红。
在流星雨之前的夜空暗淡无光，一道光痕被刻在了夜的幕布上，流星雨拉开了序幕。男人和小女孩都抬起了头，一道道或长或短的亮线将天空划做了谁的画作，活泼而又静谧。
“你有什么愿望要许，小妮娜？”男人端起了马克杯，准备啜饮里面深邃的咖啡。“许愿流星再给我个爸爸”小女孩不假思索的将愿望说出。
“咳......咳......”男人差点没抓住手中的杯子，呛住后将咖啡弄洒在了身上，“你说什么，妮娜，一个爸爸还不够吗？”“不够，”妮娜将口袋里的手帕递给了男人，“你整天忙得见不到尾巴，跟没有一样”妮娜稍带怒气的说。
“我也是为了你的病呀”，男人深知这就是事实，自己没有办法狡辩，“很快就能解决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旅游，好不好？”妮娜撇了撇嘴，“你说话什么时候算数过”，妮娜也知道研究所的天台已经是这个男人的极限了，平时她根本连她所属的区块都出不去。“非要等到治好病吗，我现在又没事。”
没有办法，现在，纵然是“老狐狸”也连欺骗一个孩子的能力都没有了。他发过誓，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毁约，一次又一次的“得逞”，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保证。”
“拉钩钩。”
“再信你一回。”
“所长......”一名十分年轻的研究员打断了父女的誓约，“有紧急会议，是‘上面’的要来了。”中年男人一惊“为什么是你来通知我，我的AI助理没有收到通知。”“抱歉，这是要求，请走会议通道，我知道这么多了”年轻人略带歉意的说。
“那好吧，我知道了。”中年男人回答，从妮娜身边站起，“妮娜，我这边有急事，你等一下，就一会就好。”一边又快步走向升降机，“啊卡卡，不，内个，卡尔，你陪一下妮娜”中年男人又转头向那个年轻人说。
“啊，好，所长您慢走。”卡尔回应，又转头看向妮娜，她那棕色的头发束在靠近卡尔的一侧，看不见神情。
于是卡尔只能看着那只粉红色的马克杯，流星无声的划过。
“综上所述，计划必须终止。那么莱特所长，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与粉红色的会议台格格不入，“上面的家伙”直直的望着莱特。咄咄逼人啊，莱特端坐在圆形会议台的对面，嘴角带着微笑，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您说的不错”，莱特笑着说，“现在机械器官的确要优于传统器官”，啊，一堆被免疫系统承认的破烂就要取代人体，真是胡扯，莱特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不过”莱特按下一旁的投影仪按钮，“可我们的研究也不是原地踏步”。
“您有没有想过，死亡离我们还有多远？”莱特的笑意没有减弱，投影上是疾病，战争，天灾对人们平均寿命的影响，“现在的医学已经将人类寿命提升在了百年以上，用自体克隆器官甚至能让人活到两百岁”。当然这都是实话，莱特本身就是研究者与见证者，两百岁的那位前几天才刚刚在研究所做过检查。
“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如果能换来时间......”，莱特的话音还没落就被“上面的家伙”粗暴的打断，“机械义体也能做的到，还能把思维数据化上传到特制服务器，这可是永生，比你那高能耗技术节省得多。”随后又补加了两句“即使真的需要克隆器官现在的技术也足够了。”
哈，那种真的是活着吗，跟深度学习人类行为的AI又有什么区别，尽管心里这样想莱特他的脸上仍保存着笑容，做了个双手摊平的无奈动作，“那好吧，看来只有‘超人’才能说服你了。”
那好，我就给你一个“超人”，莱特心里想好了，“既然‘上面的’各位追求效益，不妨看看我们的最新研究成果，仅需要一百ml的纳米机器，就能从基因上创造出一个超人，或是外貌，体能，力量，甚至智力，感知等等”投影仪播放了对应的测试视频。
“而且成本极其低廉，要比机械义肢更划算......”莱特注意到了“上面”来的家伙眼神里的犹豫以及贪婪。“当然，这项技术还有待进一步改善，现阶段我们只有小范围生产的能力，这项技术的未来还等看......”莱特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说实话，很令人心动，但还足以让‘上面’出资。”，“不速之客”摇了摇头，莱特只是按下了桌旁的按钮，一个箱子从会议台升起，莱特打开了箱子，“这是第一批商品化的纳米机器，功能十分全面，还请先生带回‘上面’，给这个技术一个机会。”
“好吧，你就继续研究吧，在上面的意思下来之前。”那家伙接过了手提箱大小的注射剂，“那好，我这里还有些要紧事，就先失陪了。”莱特笑了笑，走出了粉红色会议室，穿过粉红色的走道，来到了天台。
流星依然无声的划过夜幕，妮娜在星光下发着呆，助手卡尔也只是欣赏着流星的尾焰，“我回来了，真是麻烦你了卡尔”，莱特笑着，卡尔也是以微笑回应。莱特又点了点头，转向了妮娜“久等了妮娜，我回来了，遵守这约定。”
流星雨正在此刻完结，看不见妮娜脸上的微笑。
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的每一天，每一天空洞的清晨，烦躁的正午，惆怅的黄昏，以及，近乎永恒的夜。
但就像每一个漆黑的夜一样，终究会有光渗透，哪怕是一瞬，就像闪电一样。一闪，刹那间的灵感击中了他，希望。一个念头，一颗坚定地心，让它萌芽。
“莱莱，快点了”实验室的天文台的露台上，荡漾着小女孩特有的锐利嗓音，“流星可不等你。”。“好了，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呢，”，一位中年模样身着研究服的人端着一个粉色的马克杯缓步走向坐在平台上的小女孩，“况且，托那些老旧卫星的福，这场半人工的流星雨要持续整个晚上”，中年人轻身在小女孩身旁坐下，右手放下了马克杯，左手搭在了小女孩的头上。
“要是你妈妈在就好了”，男人向后弓腰，又将脖子伸直抬头，“不过就让我们父女俩享受着场流星吧”。“啊啊啊，你又提起她了，我又没见过她，今天你好不容易才有时间陪我。”小女孩摇头甩掉了男人的手，棕色的眸子折射着不满，“卡卡都比你陪我的多啊”。
真是小孩子脾气，“放心吧，现在我就在这里啊”，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双臂向小女孩靠近，“毕竟，我可是你爸爸啊，小妮娜”。男人脸上流露出了微笑，将小女孩抱住，轻轻地吻了一下，小女孩并没有回避，谁也没有看见她脸庞泛起的一丝绯红。
在流星雨之前的夜空暗淡无光，一道光痕被刻在了夜的幕布上，流星雨拉开了序幕。男人和小女孩都抬起了头，一道道或长或短的亮线将天空划做了谁的画作，活泼而又静谧。
“你有什么愿望要许，小妮娜？”男人端起了马克杯，准备啜饮里面深邃的咖啡。“许愿流星再给我个爸爸”小女孩不假思索的将愿望说出。
“咳......咳......”男人差点没抓住手中的杯子，呛住后将咖啡弄洒在了身上，“你说什么，妮娜，一个爸爸还不够吗？”“不够，”妮娜将口袋里的手帕递给了男人，“你整天忙得见不到尾巴，跟没有一样”妮娜稍带怒气的说。
“我也是为了你的病呀”，男人深知这就是事实，自己没有办法狡辩，“很快就能解决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旅游，好不好？”妮娜撇了撇嘴，“你说话什么时候算数过”，妮娜也知道研究所的天台已经是这个男人的极限了，平时她根本连她所属的区块都出不去。“非要等到治好病吗，我现在又没事。”
没有办法，现在，纵然是“老狐狸”也连欺骗一个孩子的能力都没有了。他发过誓，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毁约，一次又一次的“得逞”，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保证。”
“拉钩钩。”
“再信你一回。”
“所长......”一名十分年轻的研究员打断了父女的誓约，“有紧急会议，是‘上面’的要来了。”中年男人一惊“为什么是你来通知我，我的AI助理没有收到通知。”“抱歉，这是要求，请走会议通道，我知道这么多了”年轻人略带歉意的说。
“那好吧，我知道了。”中年男人回答，从妮娜身边站起，“妮娜，我这边有急事，你等一下，就一会就好。”一边又快步走向升降机，“啊卡卡，不，内个，卡尔，你陪一下妮娜”中年男人又转头向那个年轻人说。
“啊，好，所长您慢走。”卡尔回应，又转头看向妮娜，她那棕色的头发束在靠近卡尔的一侧，看不见神情。
于是卡尔只能看着那只粉红色的马克杯，流星无声的划过。
“综上所述，计划必须终止。那么莱特所长，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与粉红色的会议台格格不入，“上面的家伙”直直的望着莱特。咄咄逼人啊，莱特端坐在圆形会议台的对面，嘴角带着微笑，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您说的不错”，莱特笑着说，“现在机械器官的确要优于传统器官”，啊，一堆被免疫系统承认的破烂就要取代人体，真是胡扯，莱特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不过”莱特按下一旁的投影仪按钮，“可我们的研究也不是原地踏步”。
“您有没有想过，死亡离我们还有多远？”莱特的笑意没有减弱，投影上是疾病，战争，天灾对人们平均寿命的影响，“现在的医学已经将人类寿命提升在了百年以上，用自体克隆器官甚至能让人活到两百岁”。当然这都是实话，莱特本身就是研究者与见证者，两百岁的那位前几天才刚刚在研究所做过检查。
“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如果能换来时间......”，莱特的话音还没落就被“上面的家伙”粗暴的打断，“机械义体也能做的到，还能把思维数据化上传到特制服务器，这可是永生，比你那高能耗技术节省得多。”随后又补加了两句“即使真的需要克隆器官现在的技术也足够了。”
哈，那种真的是活着吗，跟深度学习人类行为的AI又有什么区别，尽管心里这样想莱特他的脸上仍保存着笑容，做了个双手摊平的无奈动作，“那好吧，看来只有‘超人’才能说服你了。”
那好，我就给你一个“超人”，莱特心里想好了，“既然‘上面的’各位追求效益，不妨看看我们的最新研究成果，仅需要一百ml的纳米机器，就能从基因上创造出一个超人，或是外貌，体能，力量，甚至智力，感知等等”投影仪播放了对应的测试视频。
“而且成本极其低廉，要比机械义肢更划算......”莱特注意到了“上面”来的家伙眼神里的犹豫以及贪婪。“当然，这项技术还有待进一步改善，现阶段我们只有小范围生产的能力，这项技术的未来还等看......”莱特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说实话，很令人心动，但还足以让‘上面’出资。”，“不速之客”摇了摇头，莱特只是按下了桌旁的按钮，一个箱子从会议台升起，莱特打开了箱子，“这是第一批商品化的纳米机器，功能十分全面，还请先生带回‘上面’，给这个技术一个机会。”
“好吧，你就继续研究吧，在上面的意思下来之前。”那家伙接过了手提箱大小的注射剂，“那好，我这里还有些要紧事，就先失陪了。”莱特笑了笑，走出了粉红色会议室，穿过粉红色的走道，来到了天台。
流星依然无声的划过夜幕，妮娜在星光下发着呆，助手卡尔也只是欣赏着流星的尾焰，“我回来了，真是麻烦你了卡尔”，莱特笑着，卡尔也是以微笑回应。莱特又点了点头，转向了妮娜“久等了妮娜，我回来了，遵守这约定。”
流星雨正在此刻完结，看不见妮娜脸上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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