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梦回初中？
早知道现在房价这么贵，我从幼儿园就开始攒钱了！
姜凝看着电子银行卡上的500000.00这个数字时，她内心更多的是纠结。
她看中的那个二手一居室当下疫情也要200万，不过她现在就差10万就够首付了。
但当下的大环境，互联网大厂都在纷纷裁员，更别说她在这小公司。所以哪怕她是个程序员，姜凝也总害怕哪天轮到自己被约谈。
但是南漂了将近8年，这期间的租房经历，让姜凝真的是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工资与房租齐飞，唯年龄成天增长，只剩下毛都不剩的自己在地面暗自神伤。
可她还是憋着一口气不想就这样回老家；而且年龄越大，她越是觉得她这个年纪回不了老家了。所以她一心想在南城有个自己的房子，哪怕再小。
但现在问题来了。如果真的想，去问自己那三两个好友借这10万，她咬咬牙也能上车；但是现在房市和工作行情都不好，她又不太敢下手了。
以前每次看卡里的数字从1万一点点增加到10万时，她心里只有开心；但现在这个数字挺大了，她反而比不上以前开心了。
原来钱多到一个程度，真的不比以前开心，我终于感受到了“有钱人”的烦恼。
如果10年前的自己懂得攒钱，她现在早就有自己的小房子了。
临睡前姜凝如是想。
“铃铃铃！现在考生开始答题！”
被铃声吓到，姜凝一哆嗦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正握着一只签字笔，面前放着一份…嗯，语文卷。
呦，这卷子还挺简单，她往试卷上凑近了点。嗐，怪不得觉得简单，这是初中的卷子。
姜凝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奋笔疾书，而是往两边看了看，她觉得这是在做梦呢，哪有心思认真做试卷阿。
但周围人动笔的声响又是那么清晰，姜凝疑惑地望向讲台。
监考老师接收到她的眼神，走到她的座位上：“这位考生，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有。”咦？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脆了？
这梦真的好真实阿，特别是这女老师威严的表情和清晰的话语，这还真比以往做的一切的梦都来得真实。
但是以前最多是梦到高考。因为姜凝高三复读过，所以印象最深的就是第二次高考了。
她只是个农村出来的，当初不知道二B线竟然会比A线的学费贵上那么多。
10年前的上万块，对于当时的物价可谓是天价了，更别说对于她这种不富裕的农村家底。
要知道她那时的午餐只用3块钱就有二肉一菜，能饱餐一顿！
言归正传，她这次为什么会梦到中考呢？当年中考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对了！当年她的试卷被一个差生抢过去，还撕烂了！
虽然后面的老师都帮她用透明胶粘好了，而且还一个劲地安慰她。
但当时她正写到作文的后半截，被那人这么一吓，后面收尾好像就没那么好了。
姜凝转了转笔，发现触感是那么真实。那好吧，她就老老实实地将试卷做了，在梦里给自己一个圆满吧。
姜凝看着自己的字迹，有点嫌弃。果然代码敲多了，也不能弥补因长久没用笔写字的生疏感。
姜凝自嘲了一下，但对付这小小初中的题，她还是不在话下的。
在离考试结束的半个小时前，她认真地把作文写完了。
以前的她可是接近考试结束前的15分钟才准备将作文收尾。后面被抢了试卷，她被吓得哭了，作文收尾不好，影响了成绩，最后只考到了市二中的分数线。
其实好多老师都觉得她有能力问鼎市一中的！
正在姜凝为自己惋惜之时，左下侧一只手快速伸了过来，一把扯住她试卷的左下角，就想将试卷抢过去。
姜凝早有了准备，所以这次她不像以前那般惊慌还和他拉扯，从而将试卷扯断。
只见她大掌，哦不，是小掌往桌面上一拍，按住了试卷，厉声质问他：“你要干嘛！”
此时监考老师也发现了她们这边的情况，立刻赶了过来。
但是老师只是劝那个高大的男生回到位置上，并没有特别处理，甚至都没让他停考。
对姜凝这边，也是一个劲地安慰她，让她坐下来，不要影响到其他考生。
姜凝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有些人一脸惊讶，但有些人却用一脸了然的眼神看着她们。
姜凝看了一眼刚刚抢她试卷的男生，只见他一脸痞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不屑地转过头去。
原来！这个应该是某位有背景的人的儿子吧，怪不得当年从她踏出考场后，这事就再没了消息。
当时还是初中生的她不懂，没把这当回事，但现在想来，这事是被有心人压下了。
哦，大家可能会说难道没有监控吗？事实上是的，确实没有！
现在是08年，而且是在他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怕这次中考是在镇上考试，但这在当时压根就不算什么大事。
在0几年的年代，甚至还有顶替名额上大学的事发生呢。
想通这一切，姜凝坐了下来，安静地检查试卷。
等到交卷铃响，她跟着大部队走出校门。
奇怪？怎么到了这会儿，她的梦还在继续？这么完整吗？
那她接下来要干嘛？
正在此时，有人喊住了她：“姜凝，这边！”
姜凝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初三数学老师！
她之所以还一直认得他，是因为在她们这种小农村，他是唯一一个读过大专的，在整个学校是学历最高的人了。
不仅如此，姜凝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对姜凝普及外面的大学有很多，鼓励她读高中，而且是冲刺市一中的！
因为她们的学校只是阳市下的几十个镇上的几十个村里的一所学校。
所以别说市区，她连现在考试的这个离家才10公里的镇都没去过几回，因为不舍得花搭车的那2块钱路费。
“方老师！”姜凝快步走向他。
方川一脸暖意地看着她：“考得怎么样？听其他学生说有考生想抢你试卷？”
姜凝点点头：“嗯，不过我反应快，他没抢着，试卷也没事。”
方川露出笑容：“那就好，你心情不要受影响了，下午还要考数学。”
姜凝乖巧地点头：“您放心，我没有受到影响。”
“那就好，我们在这家铺子订了午饭，快点吃，饿了吧？”
“嗯。”
姜凝和同学们吃完饭，就和方川一起回到学校门口等待，要到下午到点了，考生才能进入考场。
因为他们是从村来到镇上中考的。这年代的家长和学校都不像现在那么看重学生，所以遇到这种考生没有地方可以午休的事，在当时是很正常的。
方川安排班长将学生看好，有些困的就靠坐在校墙边打盹；有些精力旺盛的就和自己的小团体说话打闹。
但这些人比平日收敛了些，以前老师耳提面命都管不住他们在课堂上的大嗓门，此刻在面临中考时，他们还是懂得安静些，不要吵到其他人。
方川看到姜凝和其他一些学生都没有困意，便将他们叫到了一起，蹲在地上画图形，给他们讲解最后一道大题可能出的题目。
姜凝看着认真讲授和认真听讲的学生，心里对方老师又升起了一重敬意。
不是因为老师压对了题，是因为这年代老师们的敬业和对学生的爱护。
毕竟时隔了14年，姜凝早就不记得当年的数学考了什么了。但她记得很清楚，并没有考到老师讲的这道题，因为她没有老师压对题这种这么重大的回忆。
姜凝感慨，以前的家长、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是多么和谐阿。
家长全心相信老师，老师关爱学生也可以管教学生。
不像现在，学生一报怨，家长反而去投诉老师；老师又对学生分层对待，使得家校教育的关系越来越恶劣，说恶性循环也不为过。
铃声一响，等在校门口的考生开始陆续进入考场。
姜凝看了看手中的试卷，不由感叹一句：还好不是梦回高中，初中的数学隔再久都还是会做出一些的；但高中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自己连题目都看不懂了。
毕业后的头两年，她们宿舍聚一块还会讨论下那两年的高考题，那时的她们已经觉得自己将知识全部还给老师了，而毕业了8年后的自己肯定更不会做了。
顺利地完成试卷，看到上午抢她试卷的男生又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姜凝的小劲子也上来了。
她把试卷往右手边推了推，用手肘压着。
徐峰看着她的态度，脸色阴沉如雨。
看着他一脸不爽的表情，姜凝故意对着他挑了挑眉。
顶着一头黄色沙马特的徐峰瞬间犹如暴跳的猎狗就想扑过去，但他想了想又忍住了。
如果他今日在这种场合将事闹大，他那当镇长的爸爸是可以将事情压下。
但以他那暴脾气，肯定也会赏他两巴掌，更加会说他是个地痞流氓，当不起他的儿子。
但他也不想想，他自己平日里做的那些勾当，欺压农户贪污受贿，比自己这个儿子还更像地痞流氓。
徐峰盯着这个有着一张鹅蛋脸，但是矮小瘦弱的女生，嘴里无声威胁：“你…等着！”
姜凝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等姜凝交完卷，跟着大部队坐车回到村口，再从村口回到家，姜凝觉得这梦总该结束了吧？
但站在夕阳下，感受着6月太阳温暖的余温，这温度是那么真实。
好吧，看来现实的自己还在睡，那她就先回家看看。
家里爸妈都不在，所以姜凝自然地去了田边。
走在田梗上，感受着脚下略带柔软的土地，看着一片片已经有些泛黄的稻田，姜凝觉得心旷神怡。
她有多久没有看过这么宽阔的土地了？有多久没有感受踩在松软泥土上的触感了？
她虽然在钢筋水泥的超一线城市奋斗了8年，但她也确是在这片土地上成长的，还生活了2个8年。
她想在大城市安居，但也同时喜欢着农村的乡间小路，这两者在她心里并不觉得冲突。
扯下路边一条狗尾巴草，从中折断将干净的白径放入口中咬着，姜凝终于来到了自家的田边。
此时爸爸正在给水稻施肥。他黢黑的手一只抓着塑料袋，一只抓起一把肥料就往跟前的水稻撒去。
妈妈则是将剩下的零星几棵杂草抜了。
姜凝走到她身旁，一边帮忙抜草，一边喊了声：“妈。”
姜妈回头看了她一眼：“考得怎么样？”
“还好。”
“嗯。”
姜妈将抜下的杂草扔到草堆里，然后继续忙活。
这就是农村的生活，父母基本都不会过问子女的学习情况。
要不是今天是中考，她平日问都不会问。因为光是养活他们，每天的劳作都让他们身心疲惫。
所以在学习上，只要学校老师不找他们，他们就不会主动去找老师。
“回家做饭，我和你爸把手上这点活干完就回去。”
“好。”
姜凝点点头，开始往回走。
此时夕阳已只剩一抹红晕，但却是出奇的美丽。
它玫红中带着靛蓝，像泼墨一样给整片天空染上了色。
姜凝将两手打开放平，学着小时候想像自己是飞机的动作，左摇右摆地在田梗上急走几步，又后退几步，感受着多年来难得的轻松愉悦。
此时不远处的田梗上，几个小孩子也是在上串下跳，你追我捉，玩得不亦乐乎。
哪怕弄得一身的泥，回去一定会挨骂，他们这一刻还是无忧无虑地打闹着。
不想以前也不想以后，就活在当下，仿佛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姜凝回到有两层半的楼房。但房子只是用水泥盖了起来，根本没有钱装修。外墙和内里都是灰扑扑的。
特别是每次打扫屋子时，不仅能扫出一堆灰尘，姜凝觉得水泥做的楼梯好像都被她扫得薄了不少。
姜凝打米作饭，用量筒在米缸里勺了满满的两勺，然后拿去井水边洗。
将锅放在出水口的地上，姜凝快速上下按了几下抽水杆，这样深不见底的井水才会涌上来。
等水上来后她的手速再放慢，只要在水还没完全落回井时，轻轻一按木杆，井水就会又漫上来。
姜凝以为隔了十多年，自己对这些会非常生疏。但上手时，她的动作已经熟练地做了起来。
有些东西随着年龄的长大是不再接触了，但遇到它们的那一刻，记忆又会很快被唤醒。
姜凝和爸妈吃完饭，然后她帮忙将酸菜放入缸中腌制，最后洗澡躺到床上。
她感受着手臂因用力压酸菜而产生的胀痛，在入睡的前一秒想：她都在梦里又睡觉了，这下总该回到现实了吧。
姜凝看着电子银行卡上的500000.00这个数字时，她内心更多的是纠结。
她看中的那个二手一居室当下疫情也要200万，不过她现在就差10万就够首付了。
但当下的大环境，互联网大厂都在纷纷裁员，更别说她在这小公司。所以哪怕她是个程序员，姜凝也总害怕哪天轮到自己被约谈。
但是南漂了将近8年，这期间的租房经历，让姜凝真的是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工资与房租齐飞，唯年龄成天增长，只剩下毛都不剩的自己在地面暗自神伤。
可她还是憋着一口气不想就这样回老家；而且年龄越大，她越是觉得她这个年纪回不了老家了。所以她一心想在南城有个自己的房子，哪怕再小。
但现在问题来了。如果真的想，去问自己那三两个好友借这10万，她咬咬牙也能上车；但是现在房市和工作行情都不好，她又不太敢下手了。
以前每次看卡里的数字从1万一点点增加到10万时，她心里只有开心；但现在这个数字挺大了，她反而比不上以前开心了。
原来钱多到一个程度，真的不比以前开心，我终于感受到了“有钱人”的烦恼。
如果10年前的自己懂得攒钱，她现在早就有自己的小房子了。
临睡前姜凝如是想。
“铃铃铃！现在考生开始答题！”
被铃声吓到，姜凝一哆嗦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正握着一只签字笔，面前放着一份…嗯，语文卷。
呦，这卷子还挺简单，她往试卷上凑近了点。嗐，怪不得觉得简单，这是初中的卷子。
姜凝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奋笔疾书，而是往两边看了看，她觉得这是在做梦呢，哪有心思认真做试卷阿。
但周围人动笔的声响又是那么清晰，姜凝疑惑地望向讲台。
监考老师接收到她的眼神，走到她的座位上：“这位考生，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有。”咦？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脆了？
这梦真的好真实阿，特别是这女老师威严的表情和清晰的话语，这还真比以往做的一切的梦都来得真实。
但是以前最多是梦到高考。因为姜凝高三复读过，所以印象最深的就是第二次高考了。
她只是个农村出来的，当初不知道二B线竟然会比A线的学费贵上那么多。
10年前的上万块，对于当时的物价可谓是天价了，更别说对于她这种不富裕的农村家底。
要知道她那时的午餐只用3块钱就有二肉一菜，能饱餐一顿！
言归正传，她这次为什么会梦到中考呢？当年中考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对了！当年她的试卷被一个差生抢过去，还撕烂了！
虽然后面的老师都帮她用透明胶粘好了，而且还一个劲地安慰她。
但当时她正写到作文的后半截，被那人这么一吓，后面收尾好像就没那么好了。
姜凝转了转笔，发现触感是那么真实。那好吧，她就老老实实地将试卷做了，在梦里给自己一个圆满吧。
姜凝看着自己的字迹，有点嫌弃。果然代码敲多了，也不能弥补因长久没用笔写字的生疏感。
姜凝自嘲了一下，但对付这小小初中的题，她还是不在话下的。
在离考试结束的半个小时前，她认真地把作文写完了。
以前的她可是接近考试结束前的15分钟才准备将作文收尾。后面被抢了试卷，她被吓得哭了，作文收尾不好，影响了成绩，最后只考到了市二中的分数线。
其实好多老师都觉得她有能力问鼎市一中的！
正在姜凝为自己惋惜之时，左下侧一只手快速伸了过来，一把扯住她试卷的左下角，就想将试卷抢过去。
姜凝早有了准备，所以这次她不像以前那般惊慌还和他拉扯，从而将试卷扯断。
只见她大掌，哦不，是小掌往桌面上一拍，按住了试卷，厉声质问他：“你要干嘛！”
此时监考老师也发现了她们这边的情况，立刻赶了过来。
但是老师只是劝那个高大的男生回到位置上，并没有特别处理，甚至都没让他停考。
对姜凝这边，也是一个劲地安慰她，让她坐下来，不要影响到其他考生。
姜凝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有些人一脸惊讶，但有些人却用一脸了然的眼神看着她们。
姜凝看了一眼刚刚抢她试卷的男生，只见他一脸痞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不屑地转过头去。
原来！这个应该是某位有背景的人的儿子吧，怪不得当年从她踏出考场后，这事就再没了消息。
当时还是初中生的她不懂，没把这当回事，但现在想来，这事是被有心人压下了。
哦，大家可能会说难道没有监控吗？事实上是的，确实没有！
现在是08年，而且是在他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怕这次中考是在镇上考试，但这在当时压根就不算什么大事。
在0几年的年代，甚至还有顶替名额上大学的事发生呢。
想通这一切，姜凝坐了下来，安静地检查试卷。
等到交卷铃响，她跟着大部队走出校门。
奇怪？怎么到了这会儿，她的梦还在继续？这么完整吗？
那她接下来要干嘛？
正在此时，有人喊住了她：“姜凝，这边！”
姜凝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初三数学老师！
她之所以还一直认得他，是因为在她们这种小农村，他是唯一一个读过大专的，在整个学校是学历最高的人了。
不仅如此，姜凝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对姜凝普及外面的大学有很多，鼓励她读高中，而且是冲刺市一中的！
因为她们的学校只是阳市下的几十个镇上的几十个村里的一所学校。
所以别说市区，她连现在考试的这个离家才10公里的镇都没去过几回，因为不舍得花搭车的那2块钱路费。
“方老师！”姜凝快步走向他。
方川一脸暖意地看着她：“考得怎么样？听其他学生说有考生想抢你试卷？”
姜凝点点头：“嗯，不过我反应快，他没抢着，试卷也没事。”
方川露出笑容：“那就好，你心情不要受影响了，下午还要考数学。”
姜凝乖巧地点头：“您放心，我没有受到影响。”
“那就好，我们在这家铺子订了午饭，快点吃，饿了吧？”
“嗯。”
姜凝和同学们吃完饭，就和方川一起回到学校门口等待，要到下午到点了，考生才能进入考场。
因为他们是从村来到镇上中考的。这年代的家长和学校都不像现在那么看重学生，所以遇到这种考生没有地方可以午休的事，在当时是很正常的。
方川安排班长将学生看好，有些困的就靠坐在校墙边打盹；有些精力旺盛的就和自己的小团体说话打闹。
但这些人比平日收敛了些，以前老师耳提面命都管不住他们在课堂上的大嗓门，此刻在面临中考时，他们还是懂得安静些，不要吵到其他人。
方川看到姜凝和其他一些学生都没有困意，便将他们叫到了一起，蹲在地上画图形，给他们讲解最后一道大题可能出的题目。
姜凝看着认真讲授和认真听讲的学生，心里对方老师又升起了一重敬意。
不是因为老师压对了题，是因为这年代老师们的敬业和对学生的爱护。
毕竟时隔了14年，姜凝早就不记得当年的数学考了什么了。但她记得很清楚，并没有考到老师讲的这道题，因为她没有老师压对题这种这么重大的回忆。
姜凝感慨，以前的家长、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是多么和谐阿。
家长全心相信老师，老师关爱学生也可以管教学生。
不像现在，学生一报怨，家长反而去投诉老师；老师又对学生分层对待，使得家校教育的关系越来越恶劣，说恶性循环也不为过。
铃声一响，等在校门口的考生开始陆续进入考场。
姜凝看了看手中的试卷，不由感叹一句：还好不是梦回高中，初中的数学隔再久都还是会做出一些的；但高中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自己连题目都看不懂了。
毕业后的头两年，她们宿舍聚一块还会讨论下那两年的高考题，那时的她们已经觉得自己将知识全部还给老师了，而毕业了8年后的自己肯定更不会做了。
顺利地完成试卷，看到上午抢她试卷的男生又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姜凝的小劲子也上来了。
她把试卷往右手边推了推，用手肘压着。
徐峰看着她的态度，脸色阴沉如雨。
看着他一脸不爽的表情，姜凝故意对着他挑了挑眉。
顶着一头黄色沙马特的徐峰瞬间犹如暴跳的猎狗就想扑过去，但他想了想又忍住了。
如果他今日在这种场合将事闹大，他那当镇长的爸爸是可以将事情压下。
但以他那暴脾气，肯定也会赏他两巴掌，更加会说他是个地痞流氓，当不起他的儿子。
但他也不想想，他自己平日里做的那些勾当，欺压农户贪污受贿，比自己这个儿子还更像地痞流氓。
徐峰盯着这个有着一张鹅蛋脸，但是矮小瘦弱的女生，嘴里无声威胁：“你…等着！”
姜凝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等姜凝交完卷，跟着大部队坐车回到村口，再从村口回到家，姜凝觉得这梦总该结束了吧？
但站在夕阳下，感受着6月太阳温暖的余温，这温度是那么真实。
好吧，看来现实的自己还在睡，那她就先回家看看。
家里爸妈都不在，所以姜凝自然地去了田边。
走在田梗上，感受着脚下略带柔软的土地，看着一片片已经有些泛黄的稻田，姜凝觉得心旷神怡。
她有多久没有看过这么宽阔的土地了？有多久没有感受踩在松软泥土上的触感了？
她虽然在钢筋水泥的超一线城市奋斗了8年，但她也确是在这片土地上成长的，还生活了2个8年。
她想在大城市安居，但也同时喜欢着农村的乡间小路，这两者在她心里并不觉得冲突。
扯下路边一条狗尾巴草，从中折断将干净的白径放入口中咬着，姜凝终于来到了自家的田边。
此时爸爸正在给水稻施肥。他黢黑的手一只抓着塑料袋，一只抓起一把肥料就往跟前的水稻撒去。
妈妈则是将剩下的零星几棵杂草抜了。
姜凝走到她身旁，一边帮忙抜草，一边喊了声：“妈。”
姜妈回头看了她一眼：“考得怎么样？”
“还好。”
“嗯。”
姜妈将抜下的杂草扔到草堆里，然后继续忙活。
这就是农村的生活，父母基本都不会过问子女的学习情况。
要不是今天是中考，她平日问都不会问。因为光是养活他们，每天的劳作都让他们身心疲惫。
所以在学习上，只要学校老师不找他们，他们就不会主动去找老师。
“回家做饭，我和你爸把手上这点活干完就回去。”
“好。”
姜凝点点头，开始往回走。
此时夕阳已只剩一抹红晕，但却是出奇的美丽。
它玫红中带着靛蓝，像泼墨一样给整片天空染上了色。
姜凝将两手打开放平，学着小时候想像自己是飞机的动作，左摇右摆地在田梗上急走几步，又后退几步，感受着多年来难得的轻松愉悦。
此时不远处的田梗上，几个小孩子也是在上串下跳，你追我捉，玩得不亦乐乎。
哪怕弄得一身的泥，回去一定会挨骂，他们这一刻还是无忧无虑地打闹着。
不想以前也不想以后，就活在当下，仿佛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姜凝回到有两层半的楼房。但房子只是用水泥盖了起来，根本没有钱装修。外墙和内里都是灰扑扑的。
特别是每次打扫屋子时，不仅能扫出一堆灰尘，姜凝觉得水泥做的楼梯好像都被她扫得薄了不少。
姜凝打米作饭，用量筒在米缸里勺了满满的两勺，然后拿去井水边洗。
将锅放在出水口的地上，姜凝快速上下按了几下抽水杆，这样深不见底的井水才会涌上来。
等水上来后她的手速再放慢，只要在水还没完全落回井时，轻轻一按木杆，井水就会又漫上来。
姜凝以为隔了十多年，自己对这些会非常生疏。但上手时，她的动作已经熟练地做了起来。
有些东西随着年龄的长大是不再接触了，但遇到它们的那一刻，记忆又会很快被唤醒。
姜凝和爸妈吃完饭，然后她帮忙将酸菜放入缸中腌制，最后洗澡躺到床上。
她感受着手臂因用力压酸菜而产生的胀痛，在入睡的前一秒想：她都在梦里又睡觉了，这下总该回到现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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