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盲盒
“你的侠隐位面联名套餐。”
周宇将托盘放在桌上，上面摆着合成肉汉堡、赤藓糖醇可乐，外加一个玩具盲盒。
点餐者是角落里一个正在玩掌机的男孩，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和聒噪的嗓子。
他抓过盲盒，忙不迭拆开，一见玩偶，立即尖叫起来：“虎门刀！又是虎门刀！我已经有三个了！”
“所以这玩意才叫盲盒。”周宇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金发男孩眼珠子一转，“不是说十分钟上齐吗？肯定超时了！汉堡都塌了，可乐也不冰！我要向集团投诉你们！”
周宇看了眼他脖子上的大耳机，猜想这小鬼大概没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要素女剑还是天行客？”
男孩喜笑颜开：“素女剑，我要素女剑！”
周宇一把拽着他的衣领，扯过来指向门外，“要么在这吃，要么打包滚，后面还有人排队。”
门口候餐区，坐着一群用数据线玩联机游戏的少年，见周宇拽着客人指向自己，他们纷纷挥手，打起了招呼。
显然，孬屋快餐店并没有“不准殴打顾客”这一工作条款。
男孩见硬讹不行，立即转换策略，张大眼睛，可怜巴巴地道，“连堂食带外卖，我和妹妹已经吃了一个月合成肉了。您就大发慈悲，给我一个A级侠偶吧。”
周宇皱起眉头，“廉价合成肉用不完你父母的抚恤金，除了开盲盒，你还玩什么？”
男孩下意识扭过头去，眼神闪烁：
“没了，我还要照顾小鹃，哪有钱玩——”
周宇不想废话，盯着他道，“今晚九点过来，1000块，我给你2个A级侠偶，然后彻底消失，别让我在衡山路上看见你。”
男孩先是兴奋，紧接着面露难色，最后一咬牙道，“明晚行不行？明晚我就能凑齐钱了。”
最低级的化身兵牺牲后，每月也有3000块的抚恤金给到子女。
这男孩一身阿飞打扮，肯定父母双亡。每月六千块，竟然还能缺钱到四处借债。
没救了。
“你妹妹多大？”
“四岁，不，也许五岁……”
男孩满脑子都是去哪里搞钱，听见周宇问询，随口回道。
“明晚带你妹妹过来。最近世道很乱，别把她留在家里。”
“不用担心！她很乖的，要是敢闹腾的话，我就给她来点梦菲定——”
“我说，带你妹妹过来。”
周宇强一字一句地重复。
混不吝的男孩，脑海中突然泛起关于孬屋老板的传说。
点卡贩子、走私脏肉、义贼之敌、公司走狗……
他打了个冷战，忙不迭地点头如小鸡啄米。
“祝你用餐愉快。”
周宇冷冷地道。
吩咐琥珀照看好店铺，周宇打开后门，走进小巷。
几个围在垃圾桶旁边抽烟的青年，立即起身打招呼：“周哥好。”
“周哥，还有游戏点卡吗？”
“周哥，多米尼加杂货店门口有辆陌生汽车，停了好一会儿了。”
周宇从兜里掏出一沓面值100的点卡，散给青年们。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剩下两个青年站在原地不动，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抚恤金花完了？”周宇问。
俩人不好意思吭声。
“拿着吧，进去吃顿饭，不过10号的时候，我要见到所有钱——你们知道欠钱不还的下场吧？”
“周哥放心，集团一打钱过来，我们马上就还！”
两个人感恩戴德，忙不迭接过点卡，攥在手里。
“跟我过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瘪三敢蹲我。”
“在那边。”
几个青年在前面带路。
……
小巷外的坡道上，一辆改装过的庞蒂亚克GTO引擎低吼，骑在路牙石上，占据着半个人行道。
开战以来，颢京市的资源日渐入不敷出，往日里拥街塞巷的私家车，如今几乎绝迹。
汽车早已成为集团员工、企业中层、有钱人和知名混混的身份标识。
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是普通人惹不起的存在，因此路过的行人敢怒不敢言，只得侧着身子，贴墙通行。走的稍慢一些，还会引来改装车的喇叭催促。
一群青年打打闹闹，撞到汽车的后视镜上，司机立即摇下车窗，破口大骂。
“你们没长眼睛？”
他把车门框拍的山响，“老子这车十几万，给我撞坏了，你们全家都当化身兵死在异界拿抚恤，也他妈赔不起！”
青年爬起来刚想还嘴，可一抬头，就看见司机那高大如熊，塞满整个驾驶座的体型。
立刻乖乖闭上嘴巴，快步离开。
“臭瘪三！”
岳泰骂骂咧咧，正要升起车窗，一只手臂却突然伸了进来，攥住他的衣领。
“别动，安保科。”
岳泰大吃一惊，下意识握拳砸向对方的肩窝。
那人好似未卜先知一般，手臂回缩，反掌打在他的麻筋之上。
岳泰半个身子酸麻，一下子栽倒在方向盘上，汽车鸣叫着启动，摇摇晃晃冲下人行道。
来袭之人顺势钻进车窗，坐在副驾驶上，悠然地扶稳方向盘。
汽车飘逸地一扭，方寸间躲过一个吓呆的路人。
只有岳泰趴在方向盘上的脸，被车标划到眉骨，惨叫一声。
“周宇，你他——草，你搞什么鬼！”
岳泰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夺过方向盘，恶狠狠地大骂。
“不是告诉你要攒钱吗？买这么夸张的车？你嫌安保科的工作太闲，想给他们加点业绩？”周宇皱眉道。
“没有老子带你卖点卡，你还在孬屋刷盘子呢。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躲条子。”
岳泰狠踩油门，车子拐上主路。
虽然私家车少了许多，但颢京市的街道上仍然车流如织。
颢京集团打造的这座城市高楼林立，硕大无朋，没有公共交通，根本无法跨区旅行。
城铁滑过天际，公交车又长又宽，黄色的出租来回奔驰。
这甚至不是一个城市国家，简直是一座城市联合国。
半个东洲被塞进这座海滨城市，所有人脸贴脸，背靠背。
蓝色的庞蒂亚克GTO跟在一辆有轨电车后面，悠然向北。
透过电车的后门车窗，能够看见里面下班白领麻木疲惫的面容。
还不到下午六点，电车里已经挤满绝望的打工人。
街上是人，车里也都是人。
尽管每天都有许多人死去，颢京市依然拥挤的如同猪圈。
“这车是山街高中一个公子哥的，为了推BOSS，他把汽车卖给了打金团，经过好几个中间商，才到我手里。全额支付，证照齐全，首尾干净。别说安保科，搜查科来了我都不怕。”
岳泰首先打破沉默，开口向周宇解释。
周宇点点头，“那钱呢？”
“有趣的地方来了！”
岳泰兴奋地笑道，“没花我一分钱，我跟打金团的小鬼约定，每周用点卡还账，细水长流。话说回来，咱们不缺钱，你干嘛这么斤斤计较？”
周宇不答反问：“算上浩然那边，咱们一共多少钱？”
“二十来万吧，给你付学费足够了。咋了？”
周宇摇摇头，远远不够。
至少还需要五十万。
一个月，要从哪搞五十万来？
窗外的风景变得古色古香起来，低矮的木屋，华丽的鸟居。
花街上出堂的艺伎，坐在高大的改造人龟奴肩上，招摇过市。
洋泾区，自从东洋人的企业被集团击败收购后，这里就成了颢京市最混乱的地方。
岳泰默默升起车窗，周宇主动转移话题：“不是去鹤亭镇拿货吗？”
“赵老鬼死啦，游戏头盔的生意都被别人接手了，那群人很神秘，不往外散货。不过红毛给我介绍了个新货主，旧工业区的大佬，叫金肯。我搞来这辆车，也是不想让人家看轻咱们兄弟嘛——草，傻批，咋开的车！”
岳泰一脚油门，超越一辆慢慢悠悠的私家车，顺便狂按喇叭。
周宇闭上眼睛，两腿搁在中控台上，“我先睡一会，到地方叫我。”
“别介啊，咱们先谈谈车款的问题，三七开如何？我付七成——”
“你买的车，自己付钱。”
“别这么无情嘛兄弟。咱们是拍档，发小，铁子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买车难道不是为了我们的事业？maffia啊伙计！”
“什么麻匪不麻匪。我只是个赚学费的可怜复读生。”
“草，铁公鸡。”
——目前可以公布的资料——
maffia：黑手党，原意为我们的事业。
颢京市人种混居，语言杂糅，使用一种独特的世界语。
周宇将托盘放在桌上，上面摆着合成肉汉堡、赤藓糖醇可乐，外加一个玩具盲盒。
点餐者是角落里一个正在玩掌机的男孩，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和聒噪的嗓子。
他抓过盲盒，忙不迭拆开，一见玩偶，立即尖叫起来：“虎门刀！又是虎门刀！我已经有三个了！”
“所以这玩意才叫盲盒。”周宇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金发男孩眼珠子一转，“不是说十分钟上齐吗？肯定超时了！汉堡都塌了，可乐也不冰！我要向集团投诉你们！”
周宇看了眼他脖子上的大耳机，猜想这小鬼大概没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要素女剑还是天行客？”
男孩喜笑颜开：“素女剑，我要素女剑！”
周宇一把拽着他的衣领，扯过来指向门外，“要么在这吃，要么打包滚，后面还有人排队。”
门口候餐区，坐着一群用数据线玩联机游戏的少年，见周宇拽着客人指向自己，他们纷纷挥手，打起了招呼。
显然，孬屋快餐店并没有“不准殴打顾客”这一工作条款。
男孩见硬讹不行，立即转换策略，张大眼睛，可怜巴巴地道，“连堂食带外卖，我和妹妹已经吃了一个月合成肉了。您就大发慈悲，给我一个A级侠偶吧。”
周宇皱起眉头，“廉价合成肉用不完你父母的抚恤金，除了开盲盒，你还玩什么？”
男孩下意识扭过头去，眼神闪烁：
“没了，我还要照顾小鹃，哪有钱玩——”
周宇不想废话，盯着他道，“今晚九点过来，1000块，我给你2个A级侠偶，然后彻底消失，别让我在衡山路上看见你。”
男孩先是兴奋，紧接着面露难色，最后一咬牙道，“明晚行不行？明晚我就能凑齐钱了。”
最低级的化身兵牺牲后，每月也有3000块的抚恤金给到子女。
这男孩一身阿飞打扮，肯定父母双亡。每月六千块，竟然还能缺钱到四处借债。
没救了。
“你妹妹多大？”
“四岁，不，也许五岁……”
男孩满脑子都是去哪里搞钱，听见周宇问询，随口回道。
“明晚带你妹妹过来。最近世道很乱，别把她留在家里。”
“不用担心！她很乖的，要是敢闹腾的话，我就给她来点梦菲定——”
“我说，带你妹妹过来。”
周宇强一字一句地重复。
混不吝的男孩，脑海中突然泛起关于孬屋老板的传说。
点卡贩子、走私脏肉、义贼之敌、公司走狗……
他打了个冷战，忙不迭地点头如小鸡啄米。
“祝你用餐愉快。”
周宇冷冷地道。
吩咐琥珀照看好店铺，周宇打开后门，走进小巷。
几个围在垃圾桶旁边抽烟的青年，立即起身打招呼：“周哥好。”
“周哥，还有游戏点卡吗？”
“周哥，多米尼加杂货店门口有辆陌生汽车，停了好一会儿了。”
周宇从兜里掏出一沓面值100的点卡，散给青年们。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剩下两个青年站在原地不动，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抚恤金花完了？”周宇问。
俩人不好意思吭声。
“拿着吧，进去吃顿饭，不过10号的时候，我要见到所有钱——你们知道欠钱不还的下场吧？”
“周哥放心，集团一打钱过来，我们马上就还！”
两个人感恩戴德，忙不迭接过点卡，攥在手里。
“跟我过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瘪三敢蹲我。”
“在那边。”
几个青年在前面带路。
……
小巷外的坡道上，一辆改装过的庞蒂亚克GTO引擎低吼，骑在路牙石上，占据着半个人行道。
开战以来，颢京市的资源日渐入不敷出，往日里拥街塞巷的私家车，如今几乎绝迹。
汽车早已成为集团员工、企业中层、有钱人和知名混混的身份标识。
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是普通人惹不起的存在，因此路过的行人敢怒不敢言，只得侧着身子，贴墙通行。走的稍慢一些，还会引来改装车的喇叭催促。
一群青年打打闹闹，撞到汽车的后视镜上，司机立即摇下车窗，破口大骂。
“你们没长眼睛？”
他把车门框拍的山响，“老子这车十几万，给我撞坏了，你们全家都当化身兵死在异界拿抚恤，也他妈赔不起！”
青年爬起来刚想还嘴，可一抬头，就看见司机那高大如熊，塞满整个驾驶座的体型。
立刻乖乖闭上嘴巴，快步离开。
“臭瘪三！”
岳泰骂骂咧咧，正要升起车窗，一只手臂却突然伸了进来，攥住他的衣领。
“别动，安保科。”
岳泰大吃一惊，下意识握拳砸向对方的肩窝。
那人好似未卜先知一般，手臂回缩，反掌打在他的麻筋之上。
岳泰半个身子酸麻，一下子栽倒在方向盘上，汽车鸣叫着启动，摇摇晃晃冲下人行道。
来袭之人顺势钻进车窗，坐在副驾驶上，悠然地扶稳方向盘。
汽车飘逸地一扭，方寸间躲过一个吓呆的路人。
只有岳泰趴在方向盘上的脸，被车标划到眉骨，惨叫一声。
“周宇，你他——草，你搞什么鬼！”
岳泰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夺过方向盘，恶狠狠地大骂。
“不是告诉你要攒钱吗？买这么夸张的车？你嫌安保科的工作太闲，想给他们加点业绩？”周宇皱眉道。
“没有老子带你卖点卡，你还在孬屋刷盘子呢。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躲条子。”
岳泰狠踩油门，车子拐上主路。
虽然私家车少了许多，但颢京市的街道上仍然车流如织。
颢京集团打造的这座城市高楼林立，硕大无朋，没有公共交通，根本无法跨区旅行。
城铁滑过天际，公交车又长又宽，黄色的出租来回奔驰。
这甚至不是一个城市国家，简直是一座城市联合国。
半个东洲被塞进这座海滨城市，所有人脸贴脸，背靠背。
蓝色的庞蒂亚克GTO跟在一辆有轨电车后面，悠然向北。
透过电车的后门车窗，能够看见里面下班白领麻木疲惫的面容。
还不到下午六点，电车里已经挤满绝望的打工人。
街上是人，车里也都是人。
尽管每天都有许多人死去，颢京市依然拥挤的如同猪圈。
“这车是山街高中一个公子哥的，为了推BOSS，他把汽车卖给了打金团，经过好几个中间商，才到我手里。全额支付，证照齐全，首尾干净。别说安保科，搜查科来了我都不怕。”
岳泰首先打破沉默，开口向周宇解释。
周宇点点头，“那钱呢？”
“有趣的地方来了！”
岳泰兴奋地笑道，“没花我一分钱，我跟打金团的小鬼约定，每周用点卡还账，细水长流。话说回来，咱们不缺钱，你干嘛这么斤斤计较？”
周宇不答反问：“算上浩然那边，咱们一共多少钱？”
“二十来万吧，给你付学费足够了。咋了？”
周宇摇摇头，远远不够。
至少还需要五十万。
一个月，要从哪搞五十万来？
窗外的风景变得古色古香起来，低矮的木屋，华丽的鸟居。
花街上出堂的艺伎，坐在高大的改造人龟奴肩上，招摇过市。
洋泾区，自从东洋人的企业被集团击败收购后，这里就成了颢京市最混乱的地方。
岳泰默默升起车窗，周宇主动转移话题：“不是去鹤亭镇拿货吗？”
“赵老鬼死啦，游戏头盔的生意都被别人接手了，那群人很神秘，不往外散货。不过红毛给我介绍了个新货主，旧工业区的大佬，叫金肯。我搞来这辆车，也是不想让人家看轻咱们兄弟嘛——草，傻批，咋开的车！”
岳泰一脚油门，超越一辆慢慢悠悠的私家车，顺便狂按喇叭。
周宇闭上眼睛，两腿搁在中控台上，“我先睡一会，到地方叫我。”
“别介啊，咱们先谈谈车款的问题，三七开如何？我付七成——”
“你买的车，自己付钱。”
“别这么无情嘛兄弟。咱们是拍档，发小，铁子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买车难道不是为了我们的事业？maffia啊伙计！”
“什么麻匪不麻匪。我只是个赚学费的可怜复读生。”
“草，铁公鸡。”
——目前可以公布的资料——
maffia：黑手党，原意为我们的事业。
颢京市人种混居，语言杂糅，使用一种独特的世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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