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上山
一个月之后。
【松】陪着吴天徒步登山。
气宗把盘山路虽然很窄，但修得很平整，路途很长，但并不费力。
其实吴天可以在山下发信号，让普布或者别人接他上山。
但他并不想太过张扬。
……
从清晨走到晌午，吴天遭不住了。
腿都快走断了。
“我何苦受这个罪啊，我才六岁啊……”
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松】半眯着眼睛冲他喷了下鼻子。
“你又嘲讽我……算了，你是长辈你说得都对。”
吴天坐到路边，【松】很贴心地蜷缩在他背后，让他靠着休息。
吴天从包裹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是母亲留给他的尚未完成的教材。
教材的第一章，与御灵术的修行几乎没有任何关系，只有对吴天未来人生的一些忠告。
按理说，这些教诲，本来在应该吴天再长大一些以后，慢慢地说给他听。
但或许林茉早就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便用这种方式为吴天留下指引。
而后面的内容，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而言，未免有些晦涩，但吴天觉得，其实它和和前世的高中课本难度差不太多。
林茉对于“灵”的认知，大部分来自她原本的世界。其中的基础理论，是经由无数实践验证过的真理。很幸运地，在这个世界同样适用。
吴天感到很奇妙。自己原本的世界、母亲的故乡、以及这个世界，连语言都几乎一模一样，甚至物理规则也大致相同。
“一个讲唯物主义的灵修世界，真想让她慢慢讲给我听啊……”
吴天看书看得眼睛有些干涩，于是抬头望天打算休息一下。
天上正好有一位御气师，乘着滑翔翼高高地掠过。
“喂！天上那位！大师！能不能带我一程！”吴天站起身冲着御气师疯狂地挥手。
然而高处风大，人家根本没听见。
“早晚我要搞出一个水宗也能用的飞行法术……”
“唉，休息得差不多了，咱接着走吧，不然天黑之前上不去了。”
吴天背起包袱，继续沿着盘山路向上。
…………
黄昏时刻，吴天终于累趴在了北气和寺大门前。
【松】低头拱了拱瘫在台阶上的吴天，但吴天根本不想动。
“别动，我歇会儿……天呐，咋还有这么多台阶……早知道就多练练传统御水术，多锻炼锻炼身体了。”
【松】拱得更用力了。
“好好好，我马上起来……”
吴天起身，却发现视线被挡住了。
是一个带箭头的大光头。
普布大师正蹲在吴天面前。
“你好啊，孩子。”
吴天被吓了一跳。
气宗走路没声音的吗……明明块头这么大……
“普布大师。”吴天鞠躬行礼。
普布站直了身体，而后以气宗的方式回礼，而后问道：“你是自己上山的吗？你的父母没和你一起来？”
“……情况有点复杂，我母亲……去世了，然后我现在和我父亲关系不太好，所以我就来投靠气宗了。”
普布：“……”
普布刚从西气和寺回来，并未得知林茉的死讯。吴天这两句话对他而言信息量有点大，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普布：“你今年……多大了？”
吴天：“六岁，马上快七岁了。”
普布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茉和吴岳，对他而言是很难得的故人好友。他敬重二人的气节，也佩服他们的御术造诣。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孩子。
最后只好再次蹲下来，抱了抱吴天。
“节哀，孩子。”
“嗯，谢谢大师，我没事的。”
“那先跟我上去吧，我去让人给你安排晚饭，我们边吃边聊。”
“好。那个，大师，您看到这只狍子没，这可是位神灵哦。”
“嗯？在哪儿？另外‘狍子’是什么东西？”
吴天回头一看，【松】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
…………
气宗的纯素食斋饭，竟然意外的不错。
或许是食材所限，气宗的饮食材料单一，但花样很多。
但吴天并不是素食主义者。一想到要在气宗修行很长时间，他突然有种前途无亮的感觉。
要不以后还是自己起灶做饭吧。身上带的钱应该够租个小单间了。
或许还可以买一头飞天牦牛，方便下山。
——顺带一提，最后吴天连站都站不稳，是被普布背进气宗山门的。如果可以的话，这条上山的路他再也不想走第二次了。
当然，他目前对气宗了解得并不多，这些都只是临时的计划。租房买牛之类的，都得气宗说了才算。
…………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我是来气宗学习修行的，这既是我自己的想法，也是我母亲之前的安排。至于我父亲那边……我还是过几年再回家吧，您可千万不要把我送回去，会很尴尬的。”
吴天向普布解释了自己上山的前因后果，只是有意地略去了有关“穿越者”的一切。
普布在最开始，对这个成熟得过头的孩子并不是完全信任。
他甚至以为，这孩子是因为生父亲的气，离家出走了。
但吴天给他看了吴岳的亲笔信。信写得很直白，就是“这孩子以后就托付给你们了”的意思。
“明天我会下山吊唁，然后再向你父亲确认一下。”普布如是说道。
吴天也只能同意了。
…………
吴天被安排在客房过夜。
屋里点着气宗特制的线香，似乎有安神解乏的功效。
本来吴天已经准备直接睡下了，但闻到这种香气，不由自主地盘坐起来开始冥想调息。
很快，他就进入了灵体通明的状态。
吴天只觉得，周身世界的灵力流动，和往常一样纤毫毕现。
但这一次，来自星空与宇宙的辐射，他都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这就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了。
或许是因为气和寺的海拔比较高？离外层空间比较近？
吴天没有深究，继续着日常的修行。
在保证自身灵体不会跃迁到灵界的同时，控制灵体的形变，并逐渐提高精细度。
这是林茉独创的修行方法。
相较于她原本的世界，在这里，灵界与人界的界限要更浅薄一些。
甚至在修行时，一不小心就会跑到灵界。
因此，顶着卡在人灵两界中间的“临界态”对灵体进行锻炼，是效率最高的一种负重训练方式。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吴天完成了一整套训练。
灵体向内收缩到最小，再向外扩散到最大，最后还原为原本的形态。并且在此期间，让灵体变幻为各种形状——至于是什么形状，那就随心所欲了，全凭自己的想象力，当然越复杂的形变就越难做到，相应的锻炼效果也就更好。
受前世武侠小说的影响，尽管不是很形象，但吴天喜欢把这叫做“一个周天”。
在退出冥想之前，吴天抬头看了一眼星空。
这一次他所看到的不同于以往。
并非那种由介于人间与灵界，像是吃了毒蘑菇似的迷幻景象。
那是一条直通星空深处的，明亮的大道。
【松】陪着吴天徒步登山。
气宗把盘山路虽然很窄，但修得很平整，路途很长，但并不费力。
其实吴天可以在山下发信号，让普布或者别人接他上山。
但他并不想太过张扬。
……
从清晨走到晌午，吴天遭不住了。
腿都快走断了。
“我何苦受这个罪啊，我才六岁啊……”
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松】半眯着眼睛冲他喷了下鼻子。
“你又嘲讽我……算了，你是长辈你说得都对。”
吴天坐到路边，【松】很贴心地蜷缩在他背后，让他靠着休息。
吴天从包裹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是母亲留给他的尚未完成的教材。
教材的第一章，与御灵术的修行几乎没有任何关系，只有对吴天未来人生的一些忠告。
按理说，这些教诲，本来在应该吴天再长大一些以后，慢慢地说给他听。
但或许林茉早就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便用这种方式为吴天留下指引。
而后面的内容，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而言，未免有些晦涩，但吴天觉得，其实它和和前世的高中课本难度差不太多。
林茉对于“灵”的认知，大部分来自她原本的世界。其中的基础理论，是经由无数实践验证过的真理。很幸运地，在这个世界同样适用。
吴天感到很奇妙。自己原本的世界、母亲的故乡、以及这个世界，连语言都几乎一模一样，甚至物理规则也大致相同。
“一个讲唯物主义的灵修世界，真想让她慢慢讲给我听啊……”
吴天看书看得眼睛有些干涩，于是抬头望天打算休息一下。
天上正好有一位御气师，乘着滑翔翼高高地掠过。
“喂！天上那位！大师！能不能带我一程！”吴天站起身冲着御气师疯狂地挥手。
然而高处风大，人家根本没听见。
“早晚我要搞出一个水宗也能用的飞行法术……”
“唉，休息得差不多了，咱接着走吧，不然天黑之前上不去了。”
吴天背起包袱，继续沿着盘山路向上。
…………
黄昏时刻，吴天终于累趴在了北气和寺大门前。
【松】低头拱了拱瘫在台阶上的吴天，但吴天根本不想动。
“别动，我歇会儿……天呐，咋还有这么多台阶……早知道就多练练传统御水术，多锻炼锻炼身体了。”
【松】拱得更用力了。
“好好好，我马上起来……”
吴天起身，却发现视线被挡住了。
是一个带箭头的大光头。
普布大师正蹲在吴天面前。
“你好啊，孩子。”
吴天被吓了一跳。
气宗走路没声音的吗……明明块头这么大……
“普布大师。”吴天鞠躬行礼。
普布站直了身体，而后以气宗的方式回礼，而后问道：“你是自己上山的吗？你的父母没和你一起来？”
“……情况有点复杂，我母亲……去世了，然后我现在和我父亲关系不太好，所以我就来投靠气宗了。”
普布：“……”
普布刚从西气和寺回来，并未得知林茉的死讯。吴天这两句话对他而言信息量有点大，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普布：“你今年……多大了？”
吴天：“六岁，马上快七岁了。”
普布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茉和吴岳，对他而言是很难得的故人好友。他敬重二人的气节，也佩服他们的御术造诣。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孩子。
最后只好再次蹲下来，抱了抱吴天。
“节哀，孩子。”
“嗯，谢谢大师，我没事的。”
“那先跟我上去吧，我去让人给你安排晚饭，我们边吃边聊。”
“好。那个，大师，您看到这只狍子没，这可是位神灵哦。”
“嗯？在哪儿？另外‘狍子’是什么东西？”
吴天回头一看，【松】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
…………
气宗的纯素食斋饭，竟然意外的不错。
或许是食材所限，气宗的饮食材料单一，但花样很多。
但吴天并不是素食主义者。一想到要在气宗修行很长时间，他突然有种前途无亮的感觉。
要不以后还是自己起灶做饭吧。身上带的钱应该够租个小单间了。
或许还可以买一头飞天牦牛，方便下山。
——顺带一提，最后吴天连站都站不稳，是被普布背进气宗山门的。如果可以的话，这条上山的路他再也不想走第二次了。
当然，他目前对气宗了解得并不多，这些都只是临时的计划。租房买牛之类的，都得气宗说了才算。
…………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我是来气宗学习修行的，这既是我自己的想法，也是我母亲之前的安排。至于我父亲那边……我还是过几年再回家吧，您可千万不要把我送回去，会很尴尬的。”
吴天向普布解释了自己上山的前因后果，只是有意地略去了有关“穿越者”的一切。
普布在最开始，对这个成熟得过头的孩子并不是完全信任。
他甚至以为，这孩子是因为生父亲的气，离家出走了。
但吴天给他看了吴岳的亲笔信。信写得很直白，就是“这孩子以后就托付给你们了”的意思。
“明天我会下山吊唁，然后再向你父亲确认一下。”普布如是说道。
吴天也只能同意了。
…………
吴天被安排在客房过夜。
屋里点着气宗特制的线香，似乎有安神解乏的功效。
本来吴天已经准备直接睡下了，但闻到这种香气，不由自主地盘坐起来开始冥想调息。
很快，他就进入了灵体通明的状态。
吴天只觉得，周身世界的灵力流动，和往常一样纤毫毕现。
但这一次，来自星空与宇宙的辐射，他都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这就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了。
或许是因为气和寺的海拔比较高？离外层空间比较近？
吴天没有深究，继续着日常的修行。
在保证自身灵体不会跃迁到灵界的同时，控制灵体的形变，并逐渐提高精细度。
这是林茉独创的修行方法。
相较于她原本的世界，在这里，灵界与人界的界限要更浅薄一些。
甚至在修行时，一不小心就会跑到灵界。
因此，顶着卡在人灵两界中间的“临界态”对灵体进行锻炼，是效率最高的一种负重训练方式。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吴天完成了一整套训练。
灵体向内收缩到最小，再向外扩散到最大，最后还原为原本的形态。并且在此期间，让灵体变幻为各种形状——至于是什么形状，那就随心所欲了，全凭自己的想象力，当然越复杂的形变就越难做到，相应的锻炼效果也就更好。
受前世武侠小说的影响，尽管不是很形象，但吴天喜欢把这叫做“一个周天”。
在退出冥想之前，吴天抬头看了一眼星空。
这一次他所看到的不同于以往。
并非那种由介于人间与灵界，像是吃了毒蘑菇似的迷幻景象。
那是一条直通星空深处的，明亮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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