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东游
吴天裹着毯子盘坐在牛背上。
座下的牦牛好像岁数不小了，总感觉飞得比以前见过的任何一只都要慢。
但即使再慢也比马车快许多倍。
与他同行的，有一位老人，一位女性，还有罗桑。
都没有箭头纹身。
老人负责架牛。那位女御气师本来就是东气和寺的人，顺道回家。
至于罗桑，他本来并没有前往东气和寺的计划。但因为昨天听吴天讲解御灵术的时候，他没大部分都听懂，所以他认为，或许自己也有必要去东气和寺修行一段时间。
他们并没有做任何停留，直线飞行，在太阳落山时抵达了西气和寺。
吴天将普布的推荐信交给了住持，他和罗桑两人被安排到了侧峰的一间小屋里。
这时天已经黑了，只能隐约看到建筑的轮廓。但吴天注意到，虽然风格相近，但东气和寺和北气和寺的高塔有着显著的区别——这边都是方的。
另外，这边比北方暖和太多了。
吴天出发时完全没考虑气候的问题，还穿着离家时穿的一套灰蓝色的棉衣，热得够呛，只得要了一套气宗的制服来穿。虽然吴天觉得和自己的风格不是很搭，但不得不承认穿着确实透气又舒服。
于是吴天和衣而眠，很快就睡熟了。
…………
第二天清晨，吴天推开房门，迎着朝阳，半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山间云雾缭绕，草木郁郁葱葱，天地间的灵仿佛也在和吴天一起伸着懒腰。
“绝景啊，先不论能不能学到些东西，看到这幅景象，这次就没白来。”吴天感慨道。
而后一个极不和谐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野中。
那是一个黝黑的光头，只披着一件袈裟，漏着一边的肩膀，正盘坐在他房门下的台阶上，一动不动。
“这谁啊？在这儿干嘛？”吴天小声嘀咕着。
突然，那颗光头猛地向后一仰，那张已经有了皱纹的脸以诡异的角度面对着吴天，长而杂乱的胡须整片翻了过来，偏偏他还微微地笑着，让吴天越看越别扭。
“你……您是哪位？来找人吗？”吴天问道。
光头站起身面对吴天，因为站在台阶下面，正好能和吴天对视。
“我是为你而来。”那人说道。
吴天歪头表示不解。但他看得真切，这人虽然其貌不扬，但眼睛里精光乍现，灵体凝实却又飘渺莫测，应该是个高人。
但就算是位高人，大清早的，守在门口吓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可以叫我古鲁帕提克。”来者说道，“我昨夜在林间冥想时，感受到了你这里的能量波动。还以为是哪位宗师到了东气和寺，没想到竟然是位小朋友，而且是个留了头发的男孩子。”
“见过上师。”吴天抱拳道，“晚辈吴天。我并非气和族人，来东气和寺是为了修行御灵术。”
虽然在心里吐槽，但礼貌还是不能少。
“这就巧了，我也不是气和族人。”帕提克眨着一只眼睛笑道。
“可您这光头……”
“有点谢顶，干脆学着气宗剃光了。”
“……”
“我本是土强帝国西部边陲的人，因为喜欢气宗的文化，和他们一同修行。”
“那您怎么没去南北气和寺男人们聚居的地方？”
“……说起来，如果你是来修行御灵术，他们应该会让我来当你的老师。”帕提克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这样啊……那别的气宗上师呢？”其实吴天心里多少有点嫌弃这个大叔。
“你想想，所谓术业有专攻，那些人还要修行御气术，造诣可未必比得上我。”
“呃，再说吧，上师您能让一下吗，我要去食堂吃早饭了，路还挺远的，还是山路，我又不熟悉……啊对了，我得先叫罗桑起床……”
罗桑昨晚点着油灯看书看到很晚，现在还没睡醒。
等到吴天拽着半睡半醒的罗桑走出小屋时，发现帕提克又坐在台阶上。
“呦，小朋友们，”帕提克再次仰头冲两人一笑。
罗桑被吓醒了：“帕……帕提克大师？”
吴天：“你认识这位？”
罗桑：“小时候在南气和寺见过他，他好像是嘉措（格亚索）大师的学生……”
“不是学生，是朋友，忘年交。”帕提克纠正道，“你叫罗桑对吗？我见你气度不凡，应该也有灵修的资质，怎么样，要像吴天小朋友一样拜我门下吗？”
吴天：？
吴天连忙摆手：“大师您可不兴乱讲啊……”
罗桑：“或许……也不错，好歹是熟人……”
最后，帕提克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吃过了早饭，去主峰面见住持。
…………
住持已经年岁不小了，齐腰的长发已然变得花白。
虽然总说气宗的纹身像箭头……好吧那确实是箭头，但那箭头是由复杂而京细的图腾花纹排列组成。
宗师们获得的纹身，其花纹所描述的内容，大多与生平事迹有关。
东气和寺是飞天牦牛的繁育基地，每一位小御气师，都是在此地与自己的小牦牛结缘。
而这位住持的纹身里，便有着飞天牦牛的纹样，或许就是因为她曾为飞天牦牛的饲养技术做出了杰出贡献。
吴天和住持聊了很久，住持也对这个小大人很中意。协商过后，吴天暂时入了气宗的户籍，昨晚居住的小屋，也暂时租给了吴天。
气宗平日里，并不做租房之类的生意，毕竟也没有多少外人愿意上山住着。
但是，就算气和族人再怎么无欲无求，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吴天可是一次性交了三年的房租和学费。
母亲留下的遗产被他带走了大半，再加上父亲后来送的钱，三年的挑费绰绰有余。
另外，住持告诉他，他可以和其他气和族人一起出任务、跑业务，到时候会给他一定报酬。
虽然好像是在雇佣童工，但既然其他气宗小孩也都是这么过来的，那就当是入乡随俗了。
吴天对住持的安排很满意，但唯有一点遗憾。
那就是，由于帕提克向住持撺掇，他和罗桑被迫当了帕提克的弟子。
但吴天坚决不叫帕提克师父。
“咱们先说好，帕提克上师，下山以后可不要说咱们是师徒关系。”
“那怎么说？”
“忘年交啊。”
帕提克：“……那好吧。”
“话说，上师您住哪？”
“山林之间。”
吴天：“懂了，睡两峰中间那桥洞里是吧。”
“不，我一般睡树上。”
“……”
吴天还是太过心善，最后让帕提克跟自己一起住了。
至于罗桑，自然是和其他滞留在东气和寺的男性气和族人住在一起。
…………
就这样，吴天的新生活算是开始了。
座下的牦牛好像岁数不小了，总感觉飞得比以前见过的任何一只都要慢。
但即使再慢也比马车快许多倍。
与他同行的，有一位老人，一位女性，还有罗桑。
都没有箭头纹身。
老人负责架牛。那位女御气师本来就是东气和寺的人，顺道回家。
至于罗桑，他本来并没有前往东气和寺的计划。但因为昨天听吴天讲解御灵术的时候，他没大部分都听懂，所以他认为，或许自己也有必要去东气和寺修行一段时间。
他们并没有做任何停留，直线飞行，在太阳落山时抵达了西气和寺。
吴天将普布的推荐信交给了住持，他和罗桑两人被安排到了侧峰的一间小屋里。
这时天已经黑了，只能隐约看到建筑的轮廓。但吴天注意到，虽然风格相近，但东气和寺和北气和寺的高塔有着显著的区别——这边都是方的。
另外，这边比北方暖和太多了。
吴天出发时完全没考虑气候的问题，还穿着离家时穿的一套灰蓝色的棉衣，热得够呛，只得要了一套气宗的制服来穿。虽然吴天觉得和自己的风格不是很搭，但不得不承认穿着确实透气又舒服。
于是吴天和衣而眠，很快就睡熟了。
…………
第二天清晨，吴天推开房门，迎着朝阳，半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山间云雾缭绕，草木郁郁葱葱，天地间的灵仿佛也在和吴天一起伸着懒腰。
“绝景啊，先不论能不能学到些东西，看到这幅景象，这次就没白来。”吴天感慨道。
而后一个极不和谐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野中。
那是一个黝黑的光头，只披着一件袈裟，漏着一边的肩膀，正盘坐在他房门下的台阶上，一动不动。
“这谁啊？在这儿干嘛？”吴天小声嘀咕着。
突然，那颗光头猛地向后一仰，那张已经有了皱纹的脸以诡异的角度面对着吴天，长而杂乱的胡须整片翻了过来，偏偏他还微微地笑着，让吴天越看越别扭。
“你……您是哪位？来找人吗？”吴天问道。
光头站起身面对吴天，因为站在台阶下面，正好能和吴天对视。
“我是为你而来。”那人说道。
吴天歪头表示不解。但他看得真切，这人虽然其貌不扬，但眼睛里精光乍现，灵体凝实却又飘渺莫测，应该是个高人。
但就算是位高人，大清早的，守在门口吓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可以叫我古鲁帕提克。”来者说道，“我昨夜在林间冥想时，感受到了你这里的能量波动。还以为是哪位宗师到了东气和寺，没想到竟然是位小朋友，而且是个留了头发的男孩子。”
“见过上师。”吴天抱拳道，“晚辈吴天。我并非气和族人，来东气和寺是为了修行御灵术。”
虽然在心里吐槽，但礼貌还是不能少。
“这就巧了，我也不是气和族人。”帕提克眨着一只眼睛笑道。
“可您这光头……”
“有点谢顶，干脆学着气宗剃光了。”
“……”
“我本是土强帝国西部边陲的人，因为喜欢气宗的文化，和他们一同修行。”
“那您怎么没去南北气和寺男人们聚居的地方？”
“……说起来，如果你是来修行御灵术，他们应该会让我来当你的老师。”帕提克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这样啊……那别的气宗上师呢？”其实吴天心里多少有点嫌弃这个大叔。
“你想想，所谓术业有专攻，那些人还要修行御气术，造诣可未必比得上我。”
“呃，再说吧，上师您能让一下吗，我要去食堂吃早饭了，路还挺远的，还是山路，我又不熟悉……啊对了，我得先叫罗桑起床……”
罗桑昨晚点着油灯看书看到很晚，现在还没睡醒。
等到吴天拽着半睡半醒的罗桑走出小屋时，发现帕提克又坐在台阶上。
“呦，小朋友们，”帕提克再次仰头冲两人一笑。
罗桑被吓醒了：“帕……帕提克大师？”
吴天：“你认识这位？”
罗桑：“小时候在南气和寺见过他，他好像是嘉措（格亚索）大师的学生……”
“不是学生，是朋友，忘年交。”帕提克纠正道，“你叫罗桑对吗？我见你气度不凡，应该也有灵修的资质，怎么样，要像吴天小朋友一样拜我门下吗？”
吴天：？
吴天连忙摆手：“大师您可不兴乱讲啊……”
罗桑：“或许……也不错，好歹是熟人……”
最后，帕提克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吃过了早饭，去主峰面见住持。
…………
住持已经年岁不小了，齐腰的长发已然变得花白。
虽然总说气宗的纹身像箭头……好吧那确实是箭头，但那箭头是由复杂而京细的图腾花纹排列组成。
宗师们获得的纹身，其花纹所描述的内容，大多与生平事迹有关。
东气和寺是飞天牦牛的繁育基地，每一位小御气师，都是在此地与自己的小牦牛结缘。
而这位住持的纹身里，便有着飞天牦牛的纹样，或许就是因为她曾为飞天牦牛的饲养技术做出了杰出贡献。
吴天和住持聊了很久，住持也对这个小大人很中意。协商过后，吴天暂时入了气宗的户籍，昨晚居住的小屋，也暂时租给了吴天。
气宗平日里，并不做租房之类的生意，毕竟也没有多少外人愿意上山住着。
但是，就算气和族人再怎么无欲无求，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吴天可是一次性交了三年的房租和学费。
母亲留下的遗产被他带走了大半，再加上父亲后来送的钱，三年的挑费绰绰有余。
另外，住持告诉他，他可以和其他气和族人一起出任务、跑业务，到时候会给他一定报酬。
虽然好像是在雇佣童工，但既然其他气宗小孩也都是这么过来的，那就当是入乡随俗了。
吴天对住持的安排很满意，但唯有一点遗憾。
那就是，由于帕提克向住持撺掇，他和罗桑被迫当了帕提克的弟子。
但吴天坚决不叫帕提克师父。
“咱们先说好，帕提克上师，下山以后可不要说咱们是师徒关系。”
“那怎么说？”
“忘年交啊。”
帕提克：“……那好吧。”
“话说，上师您住哪？”
“山林之间。”
吴天：“懂了，睡两峰中间那桥洞里是吧。”
“不，我一般睡树上。”
“……”
吴天还是太过心善，最后让帕提克跟自己一起住了。
至于罗桑，自然是和其他滞留在东气和寺的男性气和族人住在一起。
…………
就这样，吴天的新生活算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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