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祖地
“北极水宗的委托？”吴天有些惊讶。
在东气和寺生活的第三年，吴天开始主动要求住持指派任务。
无他，就是想搞钱了。
或许这是上辈子留下来的思维习惯。吴天不想一直依靠别人。
自己现在的花销，仍旧大多来自母亲的遗产和父亲的资助。
年龄不是问题，既然有了自立的能力，那还是尽早自立比较好。吴天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
另外，事实证明，吴天确实有能力解决一些御气宗师都搞不定的问题。
于是住持也就由着他来了。
这次，北极水宗向东气和寺求助。
在灵修这方面，水宗有些青黄不接。
北水善族负责沟通神灵的萨满刚刚过世，而且连个传人都没有。
海神与月神似乎想向他们传达一些信息，但愣是没有一个人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因此只能寄希望于气宗的灵修者了。
“那里应该也算是你的故乡吧？”住持问道。
“算吧……还是不算啊？我也不知道。好像我还没和您讲过这里面的故事。”
于是吴天把自家小村子的历史娓娓道来。
“没想到还有这般过往。那你觉得，有必要帮你掩饰一下身世吗？”
吴天心想，其实我压根就不想去……多冷啊……
“那倒是小事，都过了十多年了，而且他们应该不至于难为小孩子。我更关心另一件事，”吴天凑近了些，“他们这次给多少啊？”
“你这孩子。”住持轻轻敲了一下吴天的脑袋瓜：“这次没有货币交易。北极水宗提的条件是一年的航道使用权和海运服务，你的报酬我会另算。还有，这次我会让两位御气师和你同行，算是有个照应。”
“谁呀？”
“罗桑和旦增喜绕。”
罗桑哥也来？也对，毕竟事关海上航道，离得最近的北气和寺，肯定也有不少安排。
旦增喜绕……谁来着？听起来好像是个女孩的名字。
…………
“……你俩骑牛慢慢飞吧，我用御水术就好了。”
两位年轻的御气师，从昨天一见面就开始粘在一处腻腻歪歪，吴天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在飞到海边之后，执意要下牛。
吴天只怨自己没记清罗桑女朋友的名字，早知道就不接这活儿了。
倒不是羡慕别人成双入对，只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且闪闪发光。
他是真没想到，出个差竟然会让自己变成电灯泡，现在感觉自己比安昂的灵体还要亮。
“那个……请问……我们打扰到你修行了吗？”戴眼镜的女孩子轻声问道。
旦增喜绕虽然和吴天没有太多交集，但因为在东气和寺常住，经常听闻他的名号，知道有这么一位灵修神童。
而因为修行方法的缘故，气宗人对灵修者多少有些刻板印象，认为这些人每时每刻都在冥想修行。
但其实吴天刚才闭着眼睛，只是因为没眼看。
“咳，那倒不是，我就是嫌飞天牦牛飞得太慢了。”吴天没好意思把心里话说出来。
罗桑在一旁搭话：“小天，你那个飞行御水术搞出来了？”他还记得几年前陪着吴天做风洞实验的时光。
“那是，都迭代了好几个版本了，就等着给你个惊喜呢。往下飞一点，我让你见识见识。我在北气和寺等你们哦~”
飞天牦牛降低了高度，吴天一跃而下。
“啊，自由了。”
在接近海面时，吴天的灵体已经扩张到身体周围半径十米的范围。
海水涌起，在半空中完成了蒸馏提纯，而后环绕在吴天周身，最终凝成一个半径五米的晶莹剔透的锥形冰壳。
吴天盘坐在冰壳内，用几条水鞭将自己固定好。
而后，水汽喷涌，迅速地带着吴天从海面拔升到高空。
喷气方向微微调整，在向前加速的同时，冰壳也在改变着形状。
从刚开始的锥形，逐渐变为三角飞翼形。
这是吴天参考前世飞翼隐形轰炸机的形状，调整出来的最适形态。
为了纪念上辈子没能见证问世的某国防重器，吴天对其以“水”代称。
飞行御水术钻研到现在，吴天已经可以很熟练地运用了。
但它仍然存在三个很严重的问题。
一是目前除了吴天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御水师能用出来；二是太过费神费力；三是在空中补水很困难。
优点也很明显，速度比飞天牦牛还要快许多，从东气和寺飞到北气和寺大概只需要半天。
吴天维持着法术在云层中穿梭，通过吸附前方的云汽来尽量弥补损失。午后，他远远望见了北气和寺所在的高山，以及山脚下不远处，自己的村子。
但他现在还不是很想回家。
盘旋了几圈，吴天最终在北气和寺山门外缓缓降落。
早就有人发现了吴天，通报过后，带他见到了最熟悉的普布大师。
“小天长高了不少啊。”普布见到吴天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在他头顶比划着。
普布本来就身材高大，上次见面的时候，吴天还没满七岁，只到他胯骨那么高。
现在已经到腰了。
“气宗伙食挺好的，我吃的多，长得就快呗，嘿嘿。”
这就多少有些客套话的成分了，要是真的只吃素，营养绝对跟不上。
“罗桑没和你一起回来吗？他说去接你了。”
吴天心说那大哥哪里是去接我的呀……
“大概晚上能到吧，我自己先飞回来的。”
普布：“你有牛了？”
吴天：“没有啊，是用御水术啦。”
普布：“？”普布表示这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刚才一直在屋里，没看到吴天的离谱操作。
…………
第二天早上，普布带着三人前往北水善族。
本来在去年成为北气和寺监寺之后，他是不能随意擅离职守的。
但这件任务算是需要高层对接的外交事件，吴天三人没有直接前往北极，也有让他做主的意思。
另外，普布也是实在放心不下。一是吴天这个翘家两年多的孩子，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却死活不愿意回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没法和吴岳交代，作为林茉和吴岳的孩子，吴天的身份对北水善族而言多少有些敏感。
二是自家闷葫芦弟子竟然不声不响地带了个姑娘回来，属实有些出乎意料，他可得好好盯着别怠慢了人家孩子。
“罗桑哥，”在去往北水善族的途中，吴天拽着罗桑悄悄问道：“你之前没跟你师父说过这事啊？”
“还没来得及说……我也没想到东边的住持会这么安排啊……”
“话说这算不算见家长了？”
“应该……算是吧。”
罗桑和旦增喜绕在普布跟前收敛了许多，吴天因此免受坐立不安之苦，一路上和大家聊得很开心。
他们临近中午到达，此时北极圈的太阳才刚刚升起。
普布架着牦牛，准备直接在城门楼上降落。
北水善族族长正带着亲卫队，在那里庄重地等待迎接气宗使者。
由坚冰堆砌而成的城墙巍然耸立，与北极千万年不化的冰川浑然一体。
而城墙最外层的防御工事，有大半凝结了林茉和村里师傅们的血汗。
“好壮观啊。”罗桑感慨道。虽然他以前来过几次北极，但每次都会惊叹于这巧夺天工的建筑设计。
“而且很漂亮。”旦增喜绕附和道。
“那是~这可是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啊。”吴天有感而发，用小到所有人都听不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
“您好，监寺阁下。”
看上去大概五六十岁的施瓦克族长，向普布深施一礼，普布也带着三个孩子向他回礼。
其实施瓦克和普布算是老熟人了，但在这种正式的外交场合，礼数是绝对不能少的。
施瓦克发现普布身边有个穿着水宗样式棉衣的孩子，于是问道：
“这是哪家的孩子？是半路碰上的吗？近两年有不少孩子在雪原上走失，大师帮忙送回来，真是麻烦您了。”
普布沉吟片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吴天是来干嘛的，要说这孩子才是你们请来的专家，施瓦克会信吗？
“家母林茉。”正当普布犹豫之时，吴天挺直了腰板自报家门。
普布愣了一下。这是可以直接说的？
“林茉……你是塞德娜和吴岳的儿子？”施瓦克有些讶异。
塞德娜？吴天也愣住了。怎么娘还有其他名字？
众人在寒风中沉默了许久，最后施瓦克说道：“我们去殿内详谈吧。”
…………
北水善族的冰宫，在这个遍地冰屋和帐篷的蛮荒之地，显得极为富丽堂皇。
太阳始终离地平线不远。阳光透过冰墙，照在吴天后背上。隔着厚厚的棉服，他感觉不到丝毫热量。
“其实，如果气宗不愿提供援助，我想去南边找林茉那孩子帮忙的。”
你这老家伙可真有脸这么说啊……
吴天面无表情地听着施瓦克自说自话。
他本来想着，见海神和月神一面，然后把事情弄清楚就赶紧离开。
自从看了林茉的日记，他就对北极好感全无。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心里越不舒服。
“自从神通库鲁克在灵界受挫之后，我们对萨满的选拔很是谨慎，毕竟连他自己也无法保证身边人的安全，普通人还是少去灵界招惹神灵比较好。
“从那以后，萨满便成为了一脉单传的职业，更多负责世俗的仪式，与神灵的交流也仅限于海神与月神这两位。
“前代萨满刚去世不久，他的徒弟还没有通灵的能力，这次二神降下神谕，我们就只能求助外人了。”
神通库鲁克带来的影响，绝不只有灵修者快要绝迹这一方面。
他去世以后，北极水宗这两百年都发展得极其缓慢。
降世神通向来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不管是正面影响还是负面影响。
“这些我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吴天终于有些不耐烦，他站起身，打断了施瓦克：“还请不要浪费时间了，请尽快带我去见两位神灵。作为报酬，我想向您了解一些十年前的往事，希望在任务结束之后，您能尽量详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施瓦克叹了口气，垂下眼睛，点了点头。
…………
酉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青绿色的极光于高空飞舞，神秘而优雅。在北极水宗的神话中，它们被称为月神的裙摆。
但无论天上的景色多么瑰丽，在吴天眼里，远远比不上身前这一眼泉水。
在单调的冰天雪地之中，竟有如此生机勃勃的一处绿洲。
毫无疑问，这是神灵力量所致。
温暖而清澈的泉水中，两条鲤鱼正悠然地游动着。
一条纯黑，额上却有白鳞；另一条纯白，额上有黑鳞。
吴天知道在这个世界见到正常生物有多不容易。所以它们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正常生物。
“这两位就是全天下水宗的守护神吗……”
吴天轻轻地搅动着池水。施瓦克等人很配合地没有上前打扰。
吴天将灵体探出身躯，缓慢地伸向两条鲤鱼。
【不用麻烦，孩子，在岸边坐好，听我们说话就好。】
“哦，好的好的。”
吴天乖乖地盘坐起来，聚精会神。
【我名为‘推’，水、海洋与海啸之神。】黑鲤讲道。
【我名为‘拉’，月、生命与潮汐之神。】这是白鲤。
【我们上古时便已定居于此。她代替消失的月亮维持人间的稳定，而我曾许下诺言，与她永世共舞，不离不弃。】海神说道。
【我们曾为御水师降下赐福，我们的存在便是御水术的力量源泉之一。】
吴天聆听着神谕，不敢造次。
再强大的神灵，在人间以生命实体示人时，都会显得人畜无害。这一点在认识【松】的那一天，吴天就已经知道了。
眼前这两位，可不是灵界那些随处可见的弱小神灵，而是伴随着世界演化，已经与世界命运息息相关的亘古者。
【正如我们所想，你现在来到了我们眼前。】
“你们在找我？”吴天有些惊讶。祂们这算是在预测命运，还是在引导命运呢？
【我们本想寻找你的母亲，但没有找到她。】
“我母亲……已经去世两年多了。”吴天如实告知两位神灵。
【是吗……我很遗憾，孩子。我和那个姑娘很投缘。】这次是月神在说话。与海神的威严不同，祂的声音空灵而柔和。
“您二位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我们需要一位祭司。一位御水师的代表。我们需要你，去引导水宗的未来。】海神如此说道。
在东气和寺生活的第三年，吴天开始主动要求住持指派任务。
无他，就是想搞钱了。
或许这是上辈子留下来的思维习惯。吴天不想一直依靠别人。
自己现在的花销，仍旧大多来自母亲的遗产和父亲的资助。
年龄不是问题，既然有了自立的能力，那还是尽早自立比较好。吴天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
另外，事实证明，吴天确实有能力解决一些御气宗师都搞不定的问题。
于是住持也就由着他来了。
这次，北极水宗向东气和寺求助。
在灵修这方面，水宗有些青黄不接。
北水善族负责沟通神灵的萨满刚刚过世，而且连个传人都没有。
海神与月神似乎想向他们传达一些信息，但愣是没有一个人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因此只能寄希望于气宗的灵修者了。
“那里应该也算是你的故乡吧？”住持问道。
“算吧……还是不算啊？我也不知道。好像我还没和您讲过这里面的故事。”
于是吴天把自家小村子的历史娓娓道来。
“没想到还有这般过往。那你觉得，有必要帮你掩饰一下身世吗？”
吴天心想，其实我压根就不想去……多冷啊……
“那倒是小事，都过了十多年了，而且他们应该不至于难为小孩子。我更关心另一件事，”吴天凑近了些，“他们这次给多少啊？”
“你这孩子。”住持轻轻敲了一下吴天的脑袋瓜：“这次没有货币交易。北极水宗提的条件是一年的航道使用权和海运服务，你的报酬我会另算。还有，这次我会让两位御气师和你同行，算是有个照应。”
“谁呀？”
“罗桑和旦增喜绕。”
罗桑哥也来？也对，毕竟事关海上航道，离得最近的北气和寺，肯定也有不少安排。
旦增喜绕……谁来着？听起来好像是个女孩的名字。
…………
“……你俩骑牛慢慢飞吧，我用御水术就好了。”
两位年轻的御气师，从昨天一见面就开始粘在一处腻腻歪歪，吴天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在飞到海边之后，执意要下牛。
吴天只怨自己没记清罗桑女朋友的名字，早知道就不接这活儿了。
倒不是羡慕别人成双入对，只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且闪闪发光。
他是真没想到，出个差竟然会让自己变成电灯泡，现在感觉自己比安昂的灵体还要亮。
“那个……请问……我们打扰到你修行了吗？”戴眼镜的女孩子轻声问道。
旦增喜绕虽然和吴天没有太多交集，但因为在东气和寺常住，经常听闻他的名号，知道有这么一位灵修神童。
而因为修行方法的缘故，气宗人对灵修者多少有些刻板印象，认为这些人每时每刻都在冥想修行。
但其实吴天刚才闭着眼睛，只是因为没眼看。
“咳，那倒不是，我就是嫌飞天牦牛飞得太慢了。”吴天没好意思把心里话说出来。
罗桑在一旁搭话：“小天，你那个飞行御水术搞出来了？”他还记得几年前陪着吴天做风洞实验的时光。
“那是，都迭代了好几个版本了，就等着给你个惊喜呢。往下飞一点，我让你见识见识。我在北气和寺等你们哦~”
飞天牦牛降低了高度，吴天一跃而下。
“啊，自由了。”
在接近海面时，吴天的灵体已经扩张到身体周围半径十米的范围。
海水涌起，在半空中完成了蒸馏提纯，而后环绕在吴天周身，最终凝成一个半径五米的晶莹剔透的锥形冰壳。
吴天盘坐在冰壳内，用几条水鞭将自己固定好。
而后，水汽喷涌，迅速地带着吴天从海面拔升到高空。
喷气方向微微调整，在向前加速的同时，冰壳也在改变着形状。
从刚开始的锥形，逐渐变为三角飞翼形。
这是吴天参考前世飞翼隐形轰炸机的形状，调整出来的最适形态。
为了纪念上辈子没能见证问世的某国防重器，吴天对其以“水”代称。
飞行御水术钻研到现在，吴天已经可以很熟练地运用了。
但它仍然存在三个很严重的问题。
一是目前除了吴天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御水师能用出来；二是太过费神费力；三是在空中补水很困难。
优点也很明显，速度比飞天牦牛还要快许多，从东气和寺飞到北气和寺大概只需要半天。
吴天维持着法术在云层中穿梭，通过吸附前方的云汽来尽量弥补损失。午后，他远远望见了北气和寺所在的高山，以及山脚下不远处，自己的村子。
但他现在还不是很想回家。
盘旋了几圈，吴天最终在北气和寺山门外缓缓降落。
早就有人发现了吴天，通报过后，带他见到了最熟悉的普布大师。
“小天长高了不少啊。”普布见到吴天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在他头顶比划着。
普布本来就身材高大，上次见面的时候，吴天还没满七岁，只到他胯骨那么高。
现在已经到腰了。
“气宗伙食挺好的，我吃的多，长得就快呗，嘿嘿。”
这就多少有些客套话的成分了，要是真的只吃素，营养绝对跟不上。
“罗桑没和你一起回来吗？他说去接你了。”
吴天心说那大哥哪里是去接我的呀……
“大概晚上能到吧，我自己先飞回来的。”
普布：“你有牛了？”
吴天：“没有啊，是用御水术啦。”
普布：“？”普布表示这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刚才一直在屋里，没看到吴天的离谱操作。
…………
第二天早上，普布带着三人前往北水善族。
本来在去年成为北气和寺监寺之后，他是不能随意擅离职守的。
但这件任务算是需要高层对接的外交事件，吴天三人没有直接前往北极，也有让他做主的意思。
另外，普布也是实在放心不下。一是吴天这个翘家两年多的孩子，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却死活不愿意回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没法和吴岳交代，作为林茉和吴岳的孩子，吴天的身份对北水善族而言多少有些敏感。
二是自家闷葫芦弟子竟然不声不响地带了个姑娘回来，属实有些出乎意料，他可得好好盯着别怠慢了人家孩子。
“罗桑哥，”在去往北水善族的途中，吴天拽着罗桑悄悄问道：“你之前没跟你师父说过这事啊？”
“还没来得及说……我也没想到东边的住持会这么安排啊……”
“话说这算不算见家长了？”
“应该……算是吧。”
罗桑和旦增喜绕在普布跟前收敛了许多，吴天因此免受坐立不安之苦，一路上和大家聊得很开心。
他们临近中午到达，此时北极圈的太阳才刚刚升起。
普布架着牦牛，准备直接在城门楼上降落。
北水善族族长正带着亲卫队，在那里庄重地等待迎接气宗使者。
由坚冰堆砌而成的城墙巍然耸立，与北极千万年不化的冰川浑然一体。
而城墙最外层的防御工事，有大半凝结了林茉和村里师傅们的血汗。
“好壮观啊。”罗桑感慨道。虽然他以前来过几次北极，但每次都会惊叹于这巧夺天工的建筑设计。
“而且很漂亮。”旦增喜绕附和道。
“那是~这可是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啊。”吴天有感而发，用小到所有人都听不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
“您好，监寺阁下。”
看上去大概五六十岁的施瓦克族长，向普布深施一礼，普布也带着三个孩子向他回礼。
其实施瓦克和普布算是老熟人了，但在这种正式的外交场合，礼数是绝对不能少的。
施瓦克发现普布身边有个穿着水宗样式棉衣的孩子，于是问道：
“这是哪家的孩子？是半路碰上的吗？近两年有不少孩子在雪原上走失，大师帮忙送回来，真是麻烦您了。”
普布沉吟片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吴天是来干嘛的，要说这孩子才是你们请来的专家，施瓦克会信吗？
“家母林茉。”正当普布犹豫之时，吴天挺直了腰板自报家门。
普布愣了一下。这是可以直接说的？
“林茉……你是塞德娜和吴岳的儿子？”施瓦克有些讶异。
塞德娜？吴天也愣住了。怎么娘还有其他名字？
众人在寒风中沉默了许久，最后施瓦克说道：“我们去殿内详谈吧。”
…………
北水善族的冰宫，在这个遍地冰屋和帐篷的蛮荒之地，显得极为富丽堂皇。
太阳始终离地平线不远。阳光透过冰墙，照在吴天后背上。隔着厚厚的棉服，他感觉不到丝毫热量。
“其实，如果气宗不愿提供援助，我想去南边找林茉那孩子帮忙的。”
你这老家伙可真有脸这么说啊……
吴天面无表情地听着施瓦克自说自话。
他本来想着，见海神和月神一面，然后把事情弄清楚就赶紧离开。
自从看了林茉的日记，他就对北极好感全无。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心里越不舒服。
“自从神通库鲁克在灵界受挫之后，我们对萨满的选拔很是谨慎，毕竟连他自己也无法保证身边人的安全，普通人还是少去灵界招惹神灵比较好。
“从那以后，萨满便成为了一脉单传的职业，更多负责世俗的仪式，与神灵的交流也仅限于海神与月神这两位。
“前代萨满刚去世不久，他的徒弟还没有通灵的能力，这次二神降下神谕，我们就只能求助外人了。”
神通库鲁克带来的影响，绝不只有灵修者快要绝迹这一方面。
他去世以后，北极水宗这两百年都发展得极其缓慢。
降世神通向来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不管是正面影响还是负面影响。
“这些我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吴天终于有些不耐烦，他站起身，打断了施瓦克：“还请不要浪费时间了，请尽快带我去见两位神灵。作为报酬，我想向您了解一些十年前的往事，希望在任务结束之后，您能尽量详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施瓦克叹了口气，垂下眼睛，点了点头。
…………
酉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青绿色的极光于高空飞舞，神秘而优雅。在北极水宗的神话中，它们被称为月神的裙摆。
但无论天上的景色多么瑰丽，在吴天眼里，远远比不上身前这一眼泉水。
在单调的冰天雪地之中，竟有如此生机勃勃的一处绿洲。
毫无疑问，这是神灵力量所致。
温暖而清澈的泉水中，两条鲤鱼正悠然地游动着。
一条纯黑，额上却有白鳞；另一条纯白，额上有黑鳞。
吴天知道在这个世界见到正常生物有多不容易。所以它们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正常生物。
“这两位就是全天下水宗的守护神吗……”
吴天轻轻地搅动着池水。施瓦克等人很配合地没有上前打扰。
吴天将灵体探出身躯，缓慢地伸向两条鲤鱼。
【不用麻烦，孩子，在岸边坐好，听我们说话就好。】
“哦，好的好的。”
吴天乖乖地盘坐起来，聚精会神。
【我名为‘推’，水、海洋与海啸之神。】黑鲤讲道。
【我名为‘拉’，月、生命与潮汐之神。】这是白鲤。
【我们上古时便已定居于此。她代替消失的月亮维持人间的稳定，而我曾许下诺言，与她永世共舞，不离不弃。】海神说道。
【我们曾为御水师降下赐福，我们的存在便是御水术的力量源泉之一。】
吴天聆听着神谕，不敢造次。
再强大的神灵，在人间以生命实体示人时，都会显得人畜无害。这一点在认识【松】的那一天，吴天就已经知道了。
眼前这两位，可不是灵界那些随处可见的弱小神灵，而是伴随着世界演化，已经与世界命运息息相关的亘古者。
【正如我们所想，你现在来到了我们眼前。】
“你们在找我？”吴天有些惊讶。祂们这算是在预测命运，还是在引导命运呢？
【我们本想寻找你的母亲，但没有找到她。】
“我母亲……已经去世两年多了。”吴天如实告知两位神灵。
【是吗……我很遗憾，孩子。我和那个姑娘很投缘。】这次是月神在说话。与海神的威严不同，祂的声音空灵而柔和。
“您二位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我们需要一位祭司。一位御水师的代表。我们需要你，去引导水宗的未来。】海神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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