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雨夜
“隆隆...”
春雷震，一场大雨如约而至。
惊蛰，指春季万物复苏，藏伏土中的蛰虫惊醒。在古时惊蛰当天，人们点燃艾草，熏香家中四角，以香味驱赶“蛇虫蚊鼠”和霉味，久而久之渐渐演变成惊蛰打小人、驱赶霉运的习俗。
虽然在节气上早已过去，但似乎随着地球气候环境的改变，连传统时节的节点也出现了变化。
天色已黑，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
棚顶汇聚的雨水沿着破口倾泻而下，而密集的雨点则砸在塑料纸上，仿佛随时要把后者击穿。
见此情景，川子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他和程沫正打算搬到车里去住。
相比于漏风又漏雨的简陋大棚，选择在车里过夜显然是更明智的选择！
外面风雨交加，地面已经泥泞不堪，好在车子停的不远，两个人并没有彻底打湿身上的衣服。
“雨这么大，就算是活尸也不会出来吧！”程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盈盈一握的腰肢处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皮肤，风景美好，动人心笙。
“嗯，就算遇到了，我一脚油门就能走，除非倒霉遇到上次那种尸群。”川子把主驾的座椅放倒，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而程沫则是坐在后排，头在副驾后排的一侧，地上则码放着各种物资，有些狭小的车内空间被两人充分利用。
“别说不吉利的话。”程沫没好气的说。
上次那种可怕尸潮，如果不是两人的车辆被推下斜坡，尸群又恰好被大火驱散吞噬，程沫又恰好被川子从火场救下，那就没有今天这一幕了。这么多巧合加在一块才捡回一条命，实在是幸运之极！
是天意，又似乎是冥冥中的安排。
“我还没选择离家出走时，我爸带我去参加一个他战友的聚会，席间听我一个当军官的叔叔说，他们部队开始密集训练，并且开始准备大量的物资，像是在为打仗做准备！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是寻常的战斗演练罢了...你也知道，自从日本那边出事以后，局势一直不太稳定。这些我不懂，但是听我的日本朋友说，他们的国家自从在十几年前遭遇那场可怕的海啸后，一半的陆地都消失了，政府一直在寻求大量移民海外。”车内黑着灯，程沫斜倚在车门上开口说道。
“对，是不太平，不光是小本子，欧洲那边不也出事了吗？说是什么亚特兰蒂斯，翻译过来就是大西洲，说起来，哎，程沫，不知道你玩游戏不，你知道刺客信条吗？我当时挣钱的动力一方面就是源自于我想攒钱去亚特兰蒂斯看看，那里神神叨叨的，没准真有第一把袖箭的传承也说不定！”
“第一把什么？”程沫摇摇头，一脸茫然。论科研方面的知识储备她足以碾压大多数同龄人，可论起玩和享受生活，她连川子的脚后跟都看不到，毕竟她也才20岁，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面面俱到。
见程沫不懂，川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男女共同点就是比较少，聊起天来也很难聊到一块。
“那后来呢？你父亲有透露关于末日的信息吗？”川子捡起刚才的话题。
程沫闻言摇摇头：“事实上从日本沉没那年就有各种关于末日的流言蜚语，尤其在泰山崩裂事件发生以后，很多科研机构和高级院校都从沿海向内陆转移，那个叫周...蕾的姐姐，据你所说不也是忙着学校的事情一直没回家吗？估计也是因为转移的事。”
“嗯。”川子点点头，在末日发生前，他大概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过周蕾了，只是从好友刘宇口中得知，周蕾似乎被上头的神秘部门调走处理校内的事物，一度连通讯都成问题。后来灾难突然降临，他们便再也没有获得过彼此的情况。
那段时间，他和刘宇都近乎崩溃了，而周蕾作为女孩，想必也经历了很多可怕的事情吧！想起兄弟临死前的执念，川子握紧拳头，他一定要尽快找到周蕾！
“我父亲从事的是超导体的研究，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只一个礼拜的功夫，他头上陡然多了很多白发，但他看起来心情好得很，自从妈妈去世以后，那几乎是他第一次笑。大概是实验成功了吧，反正什么也比我重要。”程沫话语有些失落。
川子不好说什么，只能回头给了程沫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岔开话题：“你从事的是什么研究呢？说简短点，不然我听不懂...”
“对了，你多大？”程沫忽然问道。
川子一愣，随即摸了摸鼻子：“29周岁...”
“哦，那我以后叫你大叔得了。”程沫认真的说，见川子尴尬的样子，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时间车内暖意融融。“哈哈，逗你玩的，不过大叔这个称谓确实好听一些！”
“哈哈，大叔也行！”川子挠挠头，心想大叔也不错，毕竟以前能被年轻女孩叫大叔的，怎么也算事业有成的类型。“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我的专业啊，说出来怕你不明白，是量子领域的，只不过我研究的课题比较奇怪，是量子跟预言术的关系。”程沫笑着说。
“量子？预言？”川子懵懂的摇摇头，虽然都是汉字，可他竟然听不懂，哎，或许这就是科学，尽头永远都是深不可测的玄学。
命运，不可捉摸。
有的人生而富有，天真浪漫，一生无忧无虑；有的人生于微末，坚韧不拔，如果初心不变，倒也能成就一番惊世骇俗的事业，但更多的只是浑浑噩噩过完了一生。无论贫富贵贱，各自的人生旅途都有独特的风景。
在以前，有的哲学家和科学家认为，人的命运在出生前就已经被安排好。
就像电磁波，短暂的低开高走，却始终不偏离它的中心线。而人生的喜怒哀乐，机遇坎坷，不过是量子振动的波幅而已。
也有人说，宇宙有数不尽的位面，有无数条时间线，甚至在三维之上，还有四维、五维空间，强大如高层次的生灵，弹指间开天辟地，甚至可以任意在时间的长河中游荡，穿越古今未来。
川子并不是科学家，甚至连数理化成绩都一塌糊涂，但他对于命运却有自己的独特看法，这种看法基于他人生的种种见闻，更多的是来自对世界的感性认知，不过没有严谨的数学或者哲学理论作为基底，也就不足为外人道之。在他看来，命运或许有固定的轨迹，但绝不是逆来顺受就好。譬如黑暗与光明，自有它独特的时间线，可如果人主动的去观察它，不畏惧黑暗的幽深可怖，能忍受光明的热烈灼目，最后总能发现足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甚至推动时代前进的东西。
宇宙在不断的膨胀爆炸，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不断地观察、探索外界，然后去超越自我，实现进化。
至于古往今来，川子相信，这是无解的谜题，生命渺小短暂，即便天外有高层次的生命，它也绝不可能击穿时空的壁垒，不然，存在本身便没有了意义。即便是宇宙意志本身，也绝对看不到更远处时间的尽头，更遑论自由穿梭其中，干扰时间的进程。
过去逝去的速度恒等于未来到来的速度，而这两者之间莫测的联系，或许就是宇宙即使那么广阔无边，依然能飞速扩张下去的力量源头。这里面，隐藏着生命诞生的奥秘。
这是川子的观点。
程沫看着怔怔出神的川子，觉得好笑，伸出手来拍了拍川子的肩膀。
“呦呵！”川子从冥想中醒来，吓了一跳，窘迫的样子把程沫逗得咯咯直笑。
“那超导体是啥啊？据说能掀起第四次工业革命，我看几十年前就有报道了，那个叫什么迪亚斯的斯里兰卡裔教授，结果好像是个骗子。”川子问道。
“你是说罗切斯特大学的超导实验室吗？嗯，那个人后来就消失了，据说是资本运作的结果，因为做课题我查过维基，国外有强力人士人爆料称可能跟光照会和共济会的阴谋有关...可这个实验室最终非常成功，在这次技术变革中，那里产出了大量的关键论文，就像是这次对世界石的研究，据说超导体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实现世界石的沉淀...听我爸说，世界石可不光是块石头，它里面包含的奥秘难以想象，合成超导只是它微不足道的一种属性，甚至是巨大的浪费。”
“不就是块破石头么？咋啥都能扯上光照会它们两个，这个维基词条也够能扯的，咋不加上犹太人呢，不就更符合欧美人的口味了。”川子腹诽，有些不理解。不过心里越来越感觉那块石头很值钱，自己怎么就给弄丢了啊。
至于声势浩大的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浪潮，因为末日的到来，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那些牛气冲天的成果最终都封存在了实验室里。
车外雨声淅沥，雨水在玻璃上汇集成涓涓细流，夜晚静谧而美好。
两人像老友一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便被浓浓的睡意击垮，各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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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震，一场大雨如约而至。
惊蛰，指春季万物复苏，藏伏土中的蛰虫惊醒。在古时惊蛰当天，人们点燃艾草，熏香家中四角，以香味驱赶“蛇虫蚊鼠”和霉味，久而久之渐渐演变成惊蛰打小人、驱赶霉运的习俗。
虽然在节气上早已过去，但似乎随着地球气候环境的改变，连传统时节的节点也出现了变化。
天色已黑，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
棚顶汇聚的雨水沿着破口倾泻而下，而密集的雨点则砸在塑料纸上，仿佛随时要把后者击穿。
见此情景，川子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他和程沫正打算搬到车里去住。
相比于漏风又漏雨的简陋大棚，选择在车里过夜显然是更明智的选择！
外面风雨交加，地面已经泥泞不堪，好在车子停的不远，两个人并没有彻底打湿身上的衣服。
“雨这么大，就算是活尸也不会出来吧！”程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盈盈一握的腰肢处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皮肤，风景美好，动人心笙。
“嗯，就算遇到了，我一脚油门就能走，除非倒霉遇到上次那种尸群。”川子把主驾的座椅放倒，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而程沫则是坐在后排，头在副驾后排的一侧，地上则码放着各种物资，有些狭小的车内空间被两人充分利用。
“别说不吉利的话。”程沫没好气的说。
上次那种可怕尸潮，如果不是两人的车辆被推下斜坡，尸群又恰好被大火驱散吞噬，程沫又恰好被川子从火场救下，那就没有今天这一幕了。这么多巧合加在一块才捡回一条命，实在是幸运之极！
是天意，又似乎是冥冥中的安排。
“我还没选择离家出走时，我爸带我去参加一个他战友的聚会，席间听我一个当军官的叔叔说，他们部队开始密集训练，并且开始准备大量的物资，像是在为打仗做准备！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是寻常的战斗演练罢了...你也知道，自从日本那边出事以后，局势一直不太稳定。这些我不懂，但是听我的日本朋友说，他们的国家自从在十几年前遭遇那场可怕的海啸后，一半的陆地都消失了，政府一直在寻求大量移民海外。”车内黑着灯，程沫斜倚在车门上开口说道。
“对，是不太平，不光是小本子，欧洲那边不也出事了吗？说是什么亚特兰蒂斯，翻译过来就是大西洲，说起来，哎，程沫，不知道你玩游戏不，你知道刺客信条吗？我当时挣钱的动力一方面就是源自于我想攒钱去亚特兰蒂斯看看，那里神神叨叨的，没准真有第一把袖箭的传承也说不定！”
“第一把什么？”程沫摇摇头，一脸茫然。论科研方面的知识储备她足以碾压大多数同龄人，可论起玩和享受生活，她连川子的脚后跟都看不到，毕竟她也才20岁，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面面俱到。
见程沫不懂，川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男女共同点就是比较少，聊起天来也很难聊到一块。
“那后来呢？你父亲有透露关于末日的信息吗？”川子捡起刚才的话题。
程沫闻言摇摇头：“事实上从日本沉没那年就有各种关于末日的流言蜚语，尤其在泰山崩裂事件发生以后，很多科研机构和高级院校都从沿海向内陆转移，那个叫周...蕾的姐姐，据你所说不也是忙着学校的事情一直没回家吗？估计也是因为转移的事。”
“嗯。”川子点点头，在末日发生前，他大概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过周蕾了，只是从好友刘宇口中得知，周蕾似乎被上头的神秘部门调走处理校内的事物，一度连通讯都成问题。后来灾难突然降临，他们便再也没有获得过彼此的情况。
那段时间，他和刘宇都近乎崩溃了，而周蕾作为女孩，想必也经历了很多可怕的事情吧！想起兄弟临死前的执念，川子握紧拳头，他一定要尽快找到周蕾！
“我父亲从事的是超导体的研究，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只一个礼拜的功夫，他头上陡然多了很多白发，但他看起来心情好得很，自从妈妈去世以后，那几乎是他第一次笑。大概是实验成功了吧，反正什么也比我重要。”程沫话语有些失落。
川子不好说什么，只能回头给了程沫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岔开话题：“你从事的是什么研究呢？说简短点，不然我听不懂...”
“对了，你多大？”程沫忽然问道。
川子一愣，随即摸了摸鼻子：“29周岁...”
“哦，那我以后叫你大叔得了。”程沫认真的说，见川子尴尬的样子，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时间车内暖意融融。“哈哈，逗你玩的，不过大叔这个称谓确实好听一些！”
“哈哈，大叔也行！”川子挠挠头，心想大叔也不错，毕竟以前能被年轻女孩叫大叔的，怎么也算事业有成的类型。“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我的专业啊，说出来怕你不明白，是量子领域的，只不过我研究的课题比较奇怪，是量子跟预言术的关系。”程沫笑着说。
“量子？预言？”川子懵懂的摇摇头，虽然都是汉字，可他竟然听不懂，哎，或许这就是科学，尽头永远都是深不可测的玄学。
命运，不可捉摸。
有的人生而富有，天真浪漫，一生无忧无虑；有的人生于微末，坚韧不拔，如果初心不变，倒也能成就一番惊世骇俗的事业，但更多的只是浑浑噩噩过完了一生。无论贫富贵贱，各自的人生旅途都有独特的风景。
在以前，有的哲学家和科学家认为，人的命运在出生前就已经被安排好。
就像电磁波，短暂的低开高走，却始终不偏离它的中心线。而人生的喜怒哀乐，机遇坎坷，不过是量子振动的波幅而已。
也有人说，宇宙有数不尽的位面，有无数条时间线，甚至在三维之上，还有四维、五维空间，强大如高层次的生灵，弹指间开天辟地，甚至可以任意在时间的长河中游荡，穿越古今未来。
川子并不是科学家，甚至连数理化成绩都一塌糊涂，但他对于命运却有自己的独特看法，这种看法基于他人生的种种见闻，更多的是来自对世界的感性认知，不过没有严谨的数学或者哲学理论作为基底，也就不足为外人道之。在他看来，命运或许有固定的轨迹，但绝不是逆来顺受就好。譬如黑暗与光明，自有它独特的时间线，可如果人主动的去观察它，不畏惧黑暗的幽深可怖，能忍受光明的热烈灼目，最后总能发现足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甚至推动时代前进的东西。
宇宙在不断的膨胀爆炸，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不断地观察、探索外界，然后去超越自我，实现进化。
至于古往今来，川子相信，这是无解的谜题，生命渺小短暂，即便天外有高层次的生命，它也绝不可能击穿时空的壁垒，不然，存在本身便没有了意义。即便是宇宙意志本身，也绝对看不到更远处时间的尽头，更遑论自由穿梭其中，干扰时间的进程。
过去逝去的速度恒等于未来到来的速度，而这两者之间莫测的联系，或许就是宇宙即使那么广阔无边，依然能飞速扩张下去的力量源头。这里面，隐藏着生命诞生的奥秘。
这是川子的观点。
程沫看着怔怔出神的川子，觉得好笑，伸出手来拍了拍川子的肩膀。
“呦呵！”川子从冥想中醒来，吓了一跳，窘迫的样子把程沫逗得咯咯直笑。
“那超导体是啥啊？据说能掀起第四次工业革命，我看几十年前就有报道了，那个叫什么迪亚斯的斯里兰卡裔教授，结果好像是个骗子。”川子问道。
“你是说罗切斯特大学的超导实验室吗？嗯，那个人后来就消失了，据说是资本运作的结果，因为做课题我查过维基，国外有强力人士人爆料称可能跟光照会和共济会的阴谋有关...可这个实验室最终非常成功，在这次技术变革中，那里产出了大量的关键论文，就像是这次对世界石的研究，据说超导体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实现世界石的沉淀...听我爸说，世界石可不光是块石头，它里面包含的奥秘难以想象，合成超导只是它微不足道的一种属性，甚至是巨大的浪费。”
“不就是块破石头么？咋啥都能扯上光照会它们两个，这个维基词条也够能扯的，咋不加上犹太人呢，不就更符合欧美人的口味了。”川子腹诽，有些不理解。不过心里越来越感觉那块石头很值钱，自己怎么就给弄丢了啊。
至于声势浩大的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浪潮，因为末日的到来，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那些牛气冲天的成果最终都封存在了实验室里。
车外雨声淅沥，雨水在玻璃上汇集成涓涓细流，夜晚静谧而美好。
两人像老友一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便被浓浓的睡意击垮，各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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