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异象
刚吃饱又回到院里烤暖的梁富贵最先发现平河郡的天空出现异象。
一条硕大金龙虚影横亘天空，旋即又扶摇升天，作升龙状。在那金龙之上，还有一轮弦月。
天地异象——龙吟月！
梁富贵摆头，他在确认异象更精确的方位。
西边。梁富贵顿了一下。郑怀跃那边。
梁富贵在这一瞬间就联想到了很多东西，但并没有表现得惊讶、或者慌乱，他只是果断地折回房间里开始割纸、写字。
纸条只有一字——噤。
一连写了七八张，梁富贵又把每一张纸条卷成卷，走回院里。他将双指放到嘴边，猛地吹响一声口哨，不多久就有七八只麻雀飞进小院。
若能细看，每一只麻雀都跟常见的不同，它们额头的羽毛要更长、更硬、更尖锐。
仿佛它们天生就比其他的鸟要飞得更快。
梁富贵熟稔地将纸卷绑到麻雀的脚上，然后放飞。
做完这一切，院落的墙边又响起了别的动静。
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翻墙进入院子。
平河郡身高超过九尺的男子只有一个，胡治。
胡治脸色如常，只是呼吸稍稍加重了些，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奔袭。
他大迈步地走到梁富贵身边，倾身低语：“是郑先生那。”
梁富贵只是点了点头，没搭话。
胡治在赶来的路上已经看见放飞的麻雀，他也明白自己的顶头上司早有对策，所以没表现得很急，只是静静地守在原地。
天空的异象才刚刚开始。
那一条金龙扶摇升天，旋即抬头，死死盯着头顶的那轮弦月。
但其实站在金龙的对面就能发现，金龙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到弦月上。
又或者说，不全在。
紧接着，弦月再作变化。
已经昏黑下去的平河郡天空突然亮了一下，等再次恢复黑暗的时候，金龙注视的弦月四周已经多了一圈白色光晕。
在白光的衬托下，弦月的亮度要远超正常天空上的那圆大月，恍如日光。
平河郡此时上空就像是有日月齐照般，要比过去每一天的夜空都要明亮。
也是在人们感叹天地神奇的时候。
那条升龙状的神物再有动作，它冲着那轮日月张开了血盆大口！
一切无声。
可仰望星空的大伙儿都能感受到，在那一瞬间，心灵深处都响起了一声振聋发聩的龙吟！即使他们过去从没见过神物、更没听过它的声音。
不知道这道震撼余韵残存了多久，只是等众人清醒过来，天空早就恢复到开始的模样。
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梁富贵并没有感到过多的震撼，他始终认真地观察着异象的每一个变化，等异象化成金白流光在天际徐徐消散，他才有点恍惚地收回目光。
胡治仍然老实地守在身边。
梁富贵没好气地笑了一下，说道：“行了，在这能有啥事，再说你又不是认不出来这是啥。
“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天地异象并不只留存于记载，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一种象征。
修行境界臻于圆满！
天地同贺！
尤其是在一些修行者入世悟道偶有所感原地突破时多有发生，适时或许会久旱逢甘霖、又或者苍凉增添新绿，总之都是大好事。
只是过去怪力前四境，从没有记载说有人能做到这一步。
所以梁富贵才有点恍惚：这好像还真的改变了历史？
就在胡治想要陪笑的时候，梁富贵静穆的声音再次传来，“把一些不甘心的老家伙召集过来吧，在工坊里安排一下。”
胡治愕然，但很快就郑重应是。
再看梁富贵，哪还有那种突破极限、修正历史的喜悦，只剩下一脸严肃与慎重。
福祸相依。
……
孟荀还在写字，写“龍”。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气机联通的情况下写有具体含义的字。从前他都是写得金边帛绢上的拟声词。至于北行路上写的枪谱，虽说挑的也是实字，可却始终没有类似的契机与感受。
每落一笔，铁枪上的蓬勃气机就会默契地按照龙肺凤息的运气路线进行流转。
不过这一次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龙运已经在它丹田显形，凝结成一道具体的气机。由于之前的血脉联结，它在孟荀的体内横行无阻。
所以这一次运气，龙运为主、孟荀原先的气机只是起着引导的作用。
龙运通过，衰竭的脏器就会得到修复，并且附上一层暗暗的黄光。
孟荀察觉到体内生气再次迸发，原先的虚脱感荡然无存，他握枪的双手愈发有力。他虽然来不及去看天空异象，可是体内的变化让他能够确认自己的尝试正在坦途，所以他写字更加用心。
枪如松柏，笔走龙蛇。
郑怀跃早就没注意孟荀，他全身心都被天上的金龙所吸引。
熟读经典、步行万里的他自然不会认不出这是修行完美的天地异象，只是他从没听过、见过这样的异象。
这可是金龙呀！
传说中的神物！
怪力前四境由于没有明显的门槛，许多界限都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东西，所以怪力前四境发展至今都未有人修行到所谓的极限，自然从来没有人引来天地异象，甚至大家认为，怪力修持无法引来天地异象。
这其实也是武夫们自嘲怪力体系、其他派系修行者讥笑武夫的一个原因。
终究是得不到天地认可的路子。
怪力的怪，何尝不是搞怪的怪？！
只是怪力确实给更多人带去修行的可能，这又是另话……
郑怀跃没来由地双眼湿润，他眼前的白月正在徐徐消散，可他丝毫未觉。
直到孟荀走近，轻轻拍打这位耄耋老人的狭窄肩膀，郑怀跃才徐徐醒转。
这时候，郑怀跃终于注意到孟荀写的字。
就是“龍”，但用的孟荀的笔画。
立月像后浪，生猛且雄壮，强势得扑打在前面的海花身上。前后相叠，浪头远比在更后面的尾浪要高。
郑怀跃问道：“这就是叠浪吗？”
孟荀摇了摇头，语气中不无惋惜，“不是，就连一加一等于二都做不到。龙气已经消弭，它应该融入了我的双肺。”
郑怀跃突兀地觉得有点耳熟，孟荀的口音有点像方才在心中响起的那道龙吟。
再去打量孟荀，还能发现孟荀的呼吸比之前要粗重许多，并且吐纳间伴有轻微的异响。
应该就是凤息！
与记载的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孟荀已经完成了突破！
郑怀跃蓦地一笑，道：“你现在说话有点轰隆隆的，得想办法恢复一下。”
“昂？”闻言，孟荀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一阵讪笑，“昂。”
一条硕大金龙虚影横亘天空，旋即又扶摇升天，作升龙状。在那金龙之上，还有一轮弦月。
天地异象——龙吟月！
梁富贵摆头，他在确认异象更精确的方位。
西边。梁富贵顿了一下。郑怀跃那边。
梁富贵在这一瞬间就联想到了很多东西，但并没有表现得惊讶、或者慌乱，他只是果断地折回房间里开始割纸、写字。
纸条只有一字——噤。
一连写了七八张，梁富贵又把每一张纸条卷成卷，走回院里。他将双指放到嘴边，猛地吹响一声口哨，不多久就有七八只麻雀飞进小院。
若能细看，每一只麻雀都跟常见的不同，它们额头的羽毛要更长、更硬、更尖锐。
仿佛它们天生就比其他的鸟要飞得更快。
梁富贵熟稔地将纸卷绑到麻雀的脚上，然后放飞。
做完这一切，院落的墙边又响起了别的动静。
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翻墙进入院子。
平河郡身高超过九尺的男子只有一个，胡治。
胡治脸色如常，只是呼吸稍稍加重了些，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奔袭。
他大迈步地走到梁富贵身边，倾身低语：“是郑先生那。”
梁富贵只是点了点头，没搭话。
胡治在赶来的路上已经看见放飞的麻雀，他也明白自己的顶头上司早有对策，所以没表现得很急，只是静静地守在原地。
天空的异象才刚刚开始。
那一条金龙扶摇升天，旋即抬头，死死盯着头顶的那轮弦月。
但其实站在金龙的对面就能发现，金龙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到弦月上。
又或者说，不全在。
紧接着，弦月再作变化。
已经昏黑下去的平河郡天空突然亮了一下，等再次恢复黑暗的时候，金龙注视的弦月四周已经多了一圈白色光晕。
在白光的衬托下，弦月的亮度要远超正常天空上的那圆大月，恍如日光。
平河郡此时上空就像是有日月齐照般，要比过去每一天的夜空都要明亮。
也是在人们感叹天地神奇的时候。
那条升龙状的神物再有动作，它冲着那轮日月张开了血盆大口！
一切无声。
可仰望星空的大伙儿都能感受到，在那一瞬间，心灵深处都响起了一声振聋发聩的龙吟！即使他们过去从没见过神物、更没听过它的声音。
不知道这道震撼余韵残存了多久，只是等众人清醒过来，天空早就恢复到开始的模样。
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梁富贵并没有感到过多的震撼，他始终认真地观察着异象的每一个变化，等异象化成金白流光在天际徐徐消散，他才有点恍惚地收回目光。
胡治仍然老实地守在身边。
梁富贵没好气地笑了一下，说道：“行了，在这能有啥事，再说你又不是认不出来这是啥。
“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天地异象并不只留存于记载，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一种象征。
修行境界臻于圆满！
天地同贺！
尤其是在一些修行者入世悟道偶有所感原地突破时多有发生，适时或许会久旱逢甘霖、又或者苍凉增添新绿，总之都是大好事。
只是过去怪力前四境，从没有记载说有人能做到这一步。
所以梁富贵才有点恍惚：这好像还真的改变了历史？
就在胡治想要陪笑的时候，梁富贵静穆的声音再次传来，“把一些不甘心的老家伙召集过来吧，在工坊里安排一下。”
胡治愕然，但很快就郑重应是。
再看梁富贵，哪还有那种突破极限、修正历史的喜悦，只剩下一脸严肃与慎重。
福祸相依。
……
孟荀还在写字，写“龍”。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气机联通的情况下写有具体含义的字。从前他都是写得金边帛绢上的拟声词。至于北行路上写的枪谱，虽说挑的也是实字，可却始终没有类似的契机与感受。
每落一笔，铁枪上的蓬勃气机就会默契地按照龙肺凤息的运气路线进行流转。
不过这一次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龙运已经在它丹田显形，凝结成一道具体的气机。由于之前的血脉联结，它在孟荀的体内横行无阻。
所以这一次运气，龙运为主、孟荀原先的气机只是起着引导的作用。
龙运通过，衰竭的脏器就会得到修复，并且附上一层暗暗的黄光。
孟荀察觉到体内生气再次迸发，原先的虚脱感荡然无存，他握枪的双手愈发有力。他虽然来不及去看天空异象，可是体内的变化让他能够确认自己的尝试正在坦途，所以他写字更加用心。
枪如松柏，笔走龙蛇。
郑怀跃早就没注意孟荀，他全身心都被天上的金龙所吸引。
熟读经典、步行万里的他自然不会认不出这是修行完美的天地异象，只是他从没听过、见过这样的异象。
这可是金龙呀！
传说中的神物！
怪力前四境由于没有明显的门槛，许多界限都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东西，所以怪力前四境发展至今都未有人修行到所谓的极限，自然从来没有人引来天地异象，甚至大家认为，怪力修持无法引来天地异象。
这其实也是武夫们自嘲怪力体系、其他派系修行者讥笑武夫的一个原因。
终究是得不到天地认可的路子。
怪力的怪，何尝不是搞怪的怪？！
只是怪力确实给更多人带去修行的可能，这又是另话……
郑怀跃没来由地双眼湿润，他眼前的白月正在徐徐消散，可他丝毫未觉。
直到孟荀走近，轻轻拍打这位耄耋老人的狭窄肩膀，郑怀跃才徐徐醒转。
这时候，郑怀跃终于注意到孟荀写的字。
就是“龍”，但用的孟荀的笔画。
立月像后浪，生猛且雄壮，强势得扑打在前面的海花身上。前后相叠，浪头远比在更后面的尾浪要高。
郑怀跃问道：“这就是叠浪吗？”
孟荀摇了摇头，语气中不无惋惜，“不是，就连一加一等于二都做不到。龙气已经消弭，它应该融入了我的双肺。”
郑怀跃突兀地觉得有点耳熟，孟荀的口音有点像方才在心中响起的那道龙吟。
再去打量孟荀，还能发现孟荀的呼吸比之前要粗重许多，并且吐纳间伴有轻微的异响。
应该就是凤息！
与记载的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孟荀已经完成了突破！
郑怀跃蓦地一笑，道：“你现在说话有点轰隆隆的，得想办法恢复一下。”
“昂？”闻言，孟荀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一阵讪笑，“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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