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戏中戏
那女子却言语含蓄，轻柔中带着几分冷艳，道，“世人愚蠢，生活在虚幻中而不自知。姑娘，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那女子出现在她身旁，轻点穴道，顺手给她吞下了什么东西。洛云笛只觉浑身酥软，待她醒来之时，已经坐在暖阁之中。
此女似乎并没有伤害她的打算。
“找到仙子，是要仙子帮个忙。”
“你？”洛云笛思来想去，能和这事儿扯上关系的，大概只有一个人。
“你是他们口中的辛无月。”
“仙子聪慧，没错，我是辛无月，一个困在这画卷之中已有数十年的女人。当年我不惜与瑶姬女君交易，交出浑身修为，也要将他们卷入美人鉴，进入无边无际的循环之中。只有一个原因，报仇！”
“你要杀谁？”
“齐正天！”
“姓齐？难道是齐阁主？”
“正是，可惜如今我的法力受到美人鉴制约，根本杀不了齐正天。”
“美人鉴会对法力有约束？”洛云笛暗暗思索——规则中似乎没有体现。
“看来你不知道，美人鉴的结境并非无限扩张的。按理说永驻玩家之间可以通过相互自相残杀而获得对方能量，但这在美人鉴是不允许的，为了维持剧情需要，永驻玩家可以通过刺杀自由玩家而获得能量，但不可刺杀永驻玩家，否则自己的能量也会相应递减。”
“所以如果你亲自动手，你也会死？”
“就算不会死，也会付出代价。”辛无月道。
洛云笛却又疑惑道，‘可方才那官人难懂不是你杀的？”
辛无月摇头。
“所以你希望我做什么？”洛云笛疑惑。
“杀了齐正天，我会将我的能量赠于你。”
“失去能量，你自己也不复存在了，我凭什么信你的话！”
“我存在原因不过是大仇未报，若我了却心愿，我便死而无憾了。”
“那你要给我一个齐正天该死的理由。”洛云笛道。
“当然，只是仙子做好准备了吗？”
洛云笛不解。
“我与齐正天的过往，便是你们短暂的一世，如果仙子是我，又该如何抉择呢？”
洛云笛并未明白，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瑶姬女君清澈的声音响起，“欢迎观看戏中戏《镜花水月》。”
这一次如幻境，洛云笛的感官更加清晰。
洛云笛柔软的皮肤触在温热的白玉花纹上，一步一步踏入水中。身边的侍女将一般般粉红色的花瓣撒入玉清池中，青玉鸾鸟的进水池中源源不断的汇入清泉，花瓣清香混杂着宫殿中的龙涎熏香，让她起伏的心神安静下来。
她轻轻撩动水花，凝露般的水珠打在自己尚未痊愈的后背上，让她感到一丝丝隐隐的灼痛。
她望着自己腰间、脖颈、后背的骇人的疤痕，忽然浑身一颤，无数恐怖的记忆在此涌上心头。
那本不是她的记忆，那是属于辛无月的记忆，只是这一世，洛云笛成了戏文中的辛无月。
这一世她是太渊国的太子妃，可她身上的每一道疤痕，都是拜太子李炀所赐。
“娘娘，不要再想了。”侍候的婢女轻轻撩起水花，“娘娘，香已经烧好了，沐浴过后便可焚香了。”
热气腾腾地环绕，让人暂时忘了身在何处的紧张。
洛云笛许久没有泡热水浴了，一时间心情大好，便吩咐侍女退下。
可是话到嘴边，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片刻之后，那侍候的婢女突然退回原位，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动作，道，“娘娘，不要再想了。”侍候的婢女轻轻撩起水花，“娘娘，香已经烧好了，沐浴过后便可焚香了。”
原来，这小剧场戏中戏不能自由发挥啊，期间的每个动作和语言都要根据辛无月的经历来执行，否则就会卡顿在这里。
想到这里，那婢女开始第三次循环。
洛云笛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一样无聊地做着身不由己的动作，道，“杨太医那里有一只药效特别好的“肤凝膏”，去把他拿来。”
侍候的婢女阿叶再次跪了一地，“娘娘，娘娘，那药有毒，娘娘为了身体，万万不可以再用了。”
“是啊娘娘，听闻那先皇后曾对此爱不释手，天天使用，结果不光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就连先皇后的脸都溃烂得不成样子。”
没想到辛无月淡淡笑道，“可它有奇效，可保一时容颜。能在12个时辰内消除伤疤就好了，本宫又何必在乎之后会不会复发、溃烂、毒发而亡呢？
“娘娘，她求了太子半月，才换来了前去祝贺的机会，明日后便是君临阁主册封的日子，自然要穿得好看些，定要艳压群芳。上次太子殿下来时还说娘娘天生绝世容颜，定要那最红的锦袍才能配得上娘娘。”其中一个宫女道。那宫女笑着领她缓缓走向衣橱，镂空木雕衣橱中很是宽大，里面放置的全都是价值千金的华服锦袍。
侍女阿叶有些嗔怒，低声道，“说什么呢，娘娘最不喜艳丽了。”
“李炀喜欢我穿这般艳丽多彩的衣服，可我就是讨厌这些红红绿绿的华而不实的东西。”
阿叶使了个眼色，便让那新来的小宫女下去。
“本宫有一件月梅素裙.......”
阿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娘，娘娘，太子殿下最讨厌您穿那条素裙了，娘娘万不敢再惹太子殿下生气了，娘娘的伤疤才刚刚康复....”
她似乎并未听进去侍女的意见，取得那瓶有毒的肤凝膏。
洛云笛心头一惊。
辛无月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地往那些红色疤痕上涂抹有毒的肤凝膏。
阿叶她们几乎快哭了。
身为奴婢的她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敢说。
“阿叶你哭什么，这脸烂就烂吧，至少，能暂时遮住这些恶心的疤痕。”
“阿叶，你知道吗，每次李炀打我，我都在想着，总有一天，我的正天会来救我的。”辛无月一边笑着，一边由着阿叶为她换上月梅素裙。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心一笑，竟然慢慢转起圈来，她只知道齐正天不喜艳红，而钟爱这月梅的清雅。
可是转着转着，她竟然眼圈湿润。
“可是三年了，正天都没有出现，本宫知道，他是在做大事，本宫不会强求他来救我。再后来，他逐渐名声鹊起，声名远扬，本宫开始庆幸，这些年他不曾来救我。本宫觉得，我们二人之中，有一人幸福，就足够了。”
“可是娘娘啊，这些年您是怎么过来的，别人不清楚，阿叶却看在眼里啊！那头三年，您在那东宫的地牢之中....”阿叶终于忍不住，开始啜泣。
辛无月都快习惯了那样屈辱的生活了。
当她第一次来到东宫时，是被人给掠去的，她不愿意嫁给李炀，不愿意成为他的太子妃。她屡次逃跑，都被人给捉了回来。于是此后的整整三年，她被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那时李炀若无其事地笑道，“无月，你看，本宫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望月酥。
见到李炀前来，她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直到他将辛无月的手铐打开后，她才一怒之下将置于桌上的望月酥挥到地上。她疯狂地、拼尽全力地想要毁掉面前的男人。
可李炀似乎已经习惯了辛无月的态度。
“无月，你太傻，做本宫的女人，你便是太子妃，将来本宫成为天子，你便是这太渊国的皇后，你有什么不愿意的，难不成，你还想着那个人！”
辛无月抬眼，眼神中的愤怒让她苍白的面容更加楚楚动人，“想，无时无刻不再想他。”
李炀刷得甩过一记耳光，却又后悔自己的粗鲁。
没想到辛无月不怒不哭，反倒是一字一句笑道，“你李炀，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辛无月再次跌落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她奋力起身，却被李炀拦腰抱住。
“怕吗？”李炀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笑道：“三个月了，你还指望他来救你吗？”
她愈发挣扎，施在她身上的疼痛便更进三分。辛无月咬住下唇，怕自己叫出声来。
衣带破裂，她的肌肤本应肌肤如雪，却爬满了无数血红的疤痕，李炀轻轻触碰着她的伤疤，“看来本宫的医馆又该换人了，连无月的伤疤都医不好！无月放心，回头本宫便杀了他，用他的血入药引，必然会让你的肌肤恢复如初的！”
辛无月动弹不得，身体僵直起来，皮肉之上再次绽放出新的疤痕。旧伤未愈，新伤又来，如此反复，就算医术再高明，也无济于事。
“李炀，你不得好死！”
“李炀，他会杀了你！他会让你下地狱！”
李炀嘴角带着笑意。
“对了，告诉你个消息，齐正天明日进京面圣，本宫身边正好缺个人管理君临学宫，当然也缺个人来充实一下这无聊的地宫，不知无月想让他如何呢？”
身下的女人突然安静了下来，愤怒声变成了祈求声。
“殿下不要，不要！无月，五月此生别无所求，惟愿他平安，就好。”
“求殿下，放过他！
“求殿下，放过他！”
辛无月自己也不知道她跪着说了多少遍“求求殿下”。
只知道最后李炀最后眼神从满意变成绝望最后漠然离去，留下一句话，“他的荣耀，都是因为你。”
从那以后李炀把她从地牢里捞了出来，她像个瓷娃娃一样任人摆布，穿上华丽的锦袍，成为了高高在上万人瞩目的太子妃。
只是众人不知道，辛无月在地牢中已经心死了，唯一活下去的念头就是为了能见他一面。
终于她等来了这个机会，就在明天。
她半分欣喜，半分惶恐，彻夜未眠。
翌日
辛无月坐于马车之中，大路畅通，直直通向君临山。
阿叶先一步去往君临学宫，马车上只有几个小丫头陪着，她们难得出宫，心情似乎不错，嘴中一直在叨叨叨不停。马车之中闲来无事便聊起这君临学宫。
“娘娘可来过这君临学宫？”她并未等待回答，而是自顾自讲下去，“据说君临山脉巍峨高耸，虎踞中原，山南一悬崖有大川垂直落下，其水流北起太渊，汇聚成江河网布江南，成为太渊国生生之源。作为太渊国国家级学院，君临学宫广纳学士，为太渊王朝培养人才，输送新鲜血液，坊间流传：天下学士，多起君临。”
丫头们说的这些，她何曾不知。她还知道，这君临学宫有个老阁主，阁主有个不争气的女儿，原本叫辛月，只是为了一个心爱之人那辛月姑娘改了名，离了家，一去不返；现在的她，叫辛无月。
只是老阁主因为思虑过多而积劳成疾，不久便郁郁离世了。
丫头们继续讲到，“这阁主齐正天，可谓是个神秘人物，传闻他十六岁时，当年的旧阁主辛阁主一夜暴毙，君临学宫乱象丛生之时，齐正天反乱拨正，整顿门风，杀伐果断，一时间众人皆服，四年，他用四年的时间在君临学宫站住了脚根
辛无月想着老阁主，不禁微微生情，心中有所触动，“一时间泪水便落了下来。”
李炀这个混蛋！她暗骂——君临学宫本应是诵经问道，修行圣贤书的地方，却被李烊当成了夺嫡的工具。一是因为君临学宫有不少重臣的子女，成为拿捏众位朝臣的要害，二是因为君临学宫以招揽贤士唯由，豢养了不少江湖人士和死士，自老阁主去世后，经过四五年的整顿，君临学宫已经彻底成为掌权者的利刃，其下属机构遍布中原，如犀利的鹰眼般洞察着整个庙堂和江湖。
天高路远君临城与学宫百里相隔，沿着群山背驰数百里方才到达君临学宫，那君临山连绵百里，峰峦起伏，山林密布，飞瀑奇岩，珍禽异兽，应有今有，景色幽险奇峻，有君临学宫龙盘虎踞，居高临下俯瞰君临城，其气势恢宏令那些丫头们惊诧不已。
仪仗队伍繁杂，君临阁主册封和婚礼竟然选在了同一天。
辛无月得知此消息时，已经站在了君临学宫外面。
她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心爱的男子竟然真的娶了别人，而且婚礼选在了授印当天，与百官同贺，她更没有想到，那个大殿之上的女子竟然是风岚公主——李炀的妹妹。
那女子出现在她身旁，轻点穴道，顺手给她吞下了什么东西。洛云笛只觉浑身酥软，待她醒来之时，已经坐在暖阁之中。
此女似乎并没有伤害她的打算。
“找到仙子，是要仙子帮个忙。”
“你？”洛云笛思来想去，能和这事儿扯上关系的，大概只有一个人。
“你是他们口中的辛无月。”
“仙子聪慧，没错，我是辛无月，一个困在这画卷之中已有数十年的女人。当年我不惜与瑶姬女君交易，交出浑身修为，也要将他们卷入美人鉴，进入无边无际的循环之中。只有一个原因，报仇！”
“你要杀谁？”
“齐正天！”
“姓齐？难道是齐阁主？”
“正是，可惜如今我的法力受到美人鉴制约，根本杀不了齐正天。”
“美人鉴会对法力有约束？”洛云笛暗暗思索——规则中似乎没有体现。
“看来你不知道，美人鉴的结境并非无限扩张的。按理说永驻玩家之间可以通过相互自相残杀而获得对方能量，但这在美人鉴是不允许的，为了维持剧情需要，永驻玩家可以通过刺杀自由玩家而获得能量，但不可刺杀永驻玩家，否则自己的能量也会相应递减。”
“所以如果你亲自动手，你也会死？”
“就算不会死，也会付出代价。”辛无月道。
洛云笛却又疑惑道，‘可方才那官人难懂不是你杀的？”
辛无月摇头。
“所以你希望我做什么？”洛云笛疑惑。
“杀了齐正天，我会将我的能量赠于你。”
“失去能量，你自己也不复存在了，我凭什么信你的话！”
“我存在原因不过是大仇未报，若我了却心愿，我便死而无憾了。”
“那你要给我一个齐正天该死的理由。”洛云笛道。
“当然，只是仙子做好准备了吗？”
洛云笛不解。
“我与齐正天的过往，便是你们短暂的一世，如果仙子是我，又该如何抉择呢？”
洛云笛并未明白，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瑶姬女君清澈的声音响起，“欢迎观看戏中戏《镜花水月》。”
这一次如幻境，洛云笛的感官更加清晰。
洛云笛柔软的皮肤触在温热的白玉花纹上，一步一步踏入水中。身边的侍女将一般般粉红色的花瓣撒入玉清池中，青玉鸾鸟的进水池中源源不断的汇入清泉，花瓣清香混杂着宫殿中的龙涎熏香，让她起伏的心神安静下来。
她轻轻撩动水花，凝露般的水珠打在自己尚未痊愈的后背上，让她感到一丝丝隐隐的灼痛。
她望着自己腰间、脖颈、后背的骇人的疤痕，忽然浑身一颤，无数恐怖的记忆在此涌上心头。
那本不是她的记忆，那是属于辛无月的记忆，只是这一世，洛云笛成了戏文中的辛无月。
这一世她是太渊国的太子妃，可她身上的每一道疤痕，都是拜太子李炀所赐。
“娘娘，不要再想了。”侍候的婢女轻轻撩起水花，“娘娘，香已经烧好了，沐浴过后便可焚香了。”
热气腾腾地环绕，让人暂时忘了身在何处的紧张。
洛云笛许久没有泡热水浴了，一时间心情大好，便吩咐侍女退下。
可是话到嘴边，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片刻之后，那侍候的婢女突然退回原位，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动作，道，“娘娘，不要再想了。”侍候的婢女轻轻撩起水花，“娘娘，香已经烧好了，沐浴过后便可焚香了。”
原来，这小剧场戏中戏不能自由发挥啊，期间的每个动作和语言都要根据辛无月的经历来执行，否则就会卡顿在这里。
想到这里，那婢女开始第三次循环。
洛云笛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一样无聊地做着身不由己的动作，道，“杨太医那里有一只药效特别好的“肤凝膏”，去把他拿来。”
侍候的婢女阿叶再次跪了一地，“娘娘，娘娘，那药有毒，娘娘为了身体，万万不可以再用了。”
“是啊娘娘，听闻那先皇后曾对此爱不释手，天天使用，结果不光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就连先皇后的脸都溃烂得不成样子。”
没想到辛无月淡淡笑道，“可它有奇效，可保一时容颜。能在12个时辰内消除伤疤就好了，本宫又何必在乎之后会不会复发、溃烂、毒发而亡呢？
“娘娘，她求了太子半月，才换来了前去祝贺的机会，明日后便是君临阁主册封的日子，自然要穿得好看些，定要艳压群芳。上次太子殿下来时还说娘娘天生绝世容颜，定要那最红的锦袍才能配得上娘娘。”其中一个宫女道。那宫女笑着领她缓缓走向衣橱，镂空木雕衣橱中很是宽大，里面放置的全都是价值千金的华服锦袍。
侍女阿叶有些嗔怒，低声道，“说什么呢，娘娘最不喜艳丽了。”
“李炀喜欢我穿这般艳丽多彩的衣服，可我就是讨厌这些红红绿绿的华而不实的东西。”
阿叶使了个眼色，便让那新来的小宫女下去。
“本宫有一件月梅素裙.......”
阿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娘，娘娘，太子殿下最讨厌您穿那条素裙了，娘娘万不敢再惹太子殿下生气了，娘娘的伤疤才刚刚康复....”
她似乎并未听进去侍女的意见，取得那瓶有毒的肤凝膏。
洛云笛心头一惊。
辛无月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地往那些红色疤痕上涂抹有毒的肤凝膏。
阿叶她们几乎快哭了。
身为奴婢的她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敢说。
“阿叶你哭什么，这脸烂就烂吧，至少，能暂时遮住这些恶心的疤痕。”
“阿叶，你知道吗，每次李炀打我，我都在想着，总有一天，我的正天会来救我的。”辛无月一边笑着，一边由着阿叶为她换上月梅素裙。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心一笑，竟然慢慢转起圈来，她只知道齐正天不喜艳红，而钟爱这月梅的清雅。
可是转着转着，她竟然眼圈湿润。
“可是三年了，正天都没有出现，本宫知道，他是在做大事，本宫不会强求他来救我。再后来，他逐渐名声鹊起，声名远扬，本宫开始庆幸，这些年他不曾来救我。本宫觉得，我们二人之中，有一人幸福，就足够了。”
“可是娘娘啊，这些年您是怎么过来的，别人不清楚，阿叶却看在眼里啊！那头三年，您在那东宫的地牢之中....”阿叶终于忍不住，开始啜泣。
辛无月都快习惯了那样屈辱的生活了。
当她第一次来到东宫时，是被人给掠去的，她不愿意嫁给李炀，不愿意成为他的太子妃。她屡次逃跑，都被人给捉了回来。于是此后的整整三年，她被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那时李炀若无其事地笑道，“无月，你看，本宫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望月酥。
见到李炀前来，她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直到他将辛无月的手铐打开后，她才一怒之下将置于桌上的望月酥挥到地上。她疯狂地、拼尽全力地想要毁掉面前的男人。
可李炀似乎已经习惯了辛无月的态度。
“无月，你太傻，做本宫的女人，你便是太子妃，将来本宫成为天子，你便是这太渊国的皇后，你有什么不愿意的，难不成，你还想着那个人！”
辛无月抬眼，眼神中的愤怒让她苍白的面容更加楚楚动人，“想，无时无刻不再想他。”
李炀刷得甩过一记耳光，却又后悔自己的粗鲁。
没想到辛无月不怒不哭，反倒是一字一句笑道，“你李炀，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辛无月再次跌落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她奋力起身，却被李炀拦腰抱住。
“怕吗？”李炀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笑道：“三个月了，你还指望他来救你吗？”
她愈发挣扎，施在她身上的疼痛便更进三分。辛无月咬住下唇，怕自己叫出声来。
衣带破裂，她的肌肤本应肌肤如雪，却爬满了无数血红的疤痕，李炀轻轻触碰着她的伤疤，“看来本宫的医馆又该换人了，连无月的伤疤都医不好！无月放心，回头本宫便杀了他，用他的血入药引，必然会让你的肌肤恢复如初的！”
辛无月动弹不得，身体僵直起来，皮肉之上再次绽放出新的疤痕。旧伤未愈，新伤又来，如此反复，就算医术再高明，也无济于事。
“李炀，你不得好死！”
“李炀，他会杀了你！他会让你下地狱！”
李炀嘴角带着笑意。
“对了，告诉你个消息，齐正天明日进京面圣，本宫身边正好缺个人管理君临学宫，当然也缺个人来充实一下这无聊的地宫，不知无月想让他如何呢？”
身下的女人突然安静了下来，愤怒声变成了祈求声。
“殿下不要，不要！无月，五月此生别无所求，惟愿他平安，就好。”
“求殿下，放过他！
“求殿下，放过他！”
辛无月自己也不知道她跪着说了多少遍“求求殿下”。
只知道最后李炀最后眼神从满意变成绝望最后漠然离去，留下一句话，“他的荣耀，都是因为你。”
从那以后李炀把她从地牢里捞了出来，她像个瓷娃娃一样任人摆布，穿上华丽的锦袍，成为了高高在上万人瞩目的太子妃。
只是众人不知道，辛无月在地牢中已经心死了，唯一活下去的念头就是为了能见他一面。
终于她等来了这个机会，就在明天。
她半分欣喜，半分惶恐，彻夜未眠。
翌日
辛无月坐于马车之中，大路畅通，直直通向君临山。
阿叶先一步去往君临学宫，马车上只有几个小丫头陪着，她们难得出宫，心情似乎不错，嘴中一直在叨叨叨不停。马车之中闲来无事便聊起这君临学宫。
“娘娘可来过这君临学宫？”她并未等待回答，而是自顾自讲下去，“据说君临山脉巍峨高耸，虎踞中原，山南一悬崖有大川垂直落下，其水流北起太渊，汇聚成江河网布江南，成为太渊国生生之源。作为太渊国国家级学院，君临学宫广纳学士，为太渊王朝培养人才，输送新鲜血液，坊间流传：天下学士，多起君临。”
丫头们说的这些，她何曾不知。她还知道，这君临学宫有个老阁主，阁主有个不争气的女儿，原本叫辛月，只是为了一个心爱之人那辛月姑娘改了名，离了家，一去不返；现在的她，叫辛无月。
只是老阁主因为思虑过多而积劳成疾，不久便郁郁离世了。
丫头们继续讲到，“这阁主齐正天，可谓是个神秘人物，传闻他十六岁时，当年的旧阁主辛阁主一夜暴毙，君临学宫乱象丛生之时，齐正天反乱拨正，整顿门风，杀伐果断，一时间众人皆服，四年，他用四年的时间在君临学宫站住了脚根
辛无月想着老阁主，不禁微微生情，心中有所触动，“一时间泪水便落了下来。”
李炀这个混蛋！她暗骂——君临学宫本应是诵经问道，修行圣贤书的地方，却被李烊当成了夺嫡的工具。一是因为君临学宫有不少重臣的子女，成为拿捏众位朝臣的要害，二是因为君临学宫以招揽贤士唯由，豢养了不少江湖人士和死士，自老阁主去世后，经过四五年的整顿，君临学宫已经彻底成为掌权者的利刃，其下属机构遍布中原，如犀利的鹰眼般洞察着整个庙堂和江湖。
天高路远君临城与学宫百里相隔，沿着群山背驰数百里方才到达君临学宫，那君临山连绵百里，峰峦起伏，山林密布，飞瀑奇岩，珍禽异兽，应有今有，景色幽险奇峻，有君临学宫龙盘虎踞，居高临下俯瞰君临城，其气势恢宏令那些丫头们惊诧不已。
仪仗队伍繁杂，君临阁主册封和婚礼竟然选在了同一天。
辛无月得知此消息时，已经站在了君临学宫外面。
她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心爱的男子竟然真的娶了别人，而且婚礼选在了授印当天，与百官同贺，她更没有想到，那个大殿之上的女子竟然是风岚公主——李炀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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