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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大闹浮岛

    “不能再这么干下去了,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你又在这儿激动个什么劲呢?”

    “你还没发觉出什么问题吗?”

    “你是指什么?”

    “欲望倒是在无尽域里释放出来了,可是丝毫没能减轻他们的痛苦!欲望宣泄后的空虚无助才叫人更绝望!”

    “我不觉得。你看他们,个个都玩的不亦乐乎,哪儿还有什么悲不悲痛不痛。”

    “有什么样的记忆,就有什么样的灵魂!这样儿的消遣,是忘记了痛苦了,但也失去了最珍贵的灵魂。”张道梦忍不住骂道,“爆力、情欲。这不就是丧尸吗!”

    “哼!”袁生鼻子孔里呵斥了一声,“咱们都不是小孩儿了,说这话可笑不可笑?大多数人的存在就是充个数,吃喝就是他们的灵魂。”

    “我们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摧毁他们的未来。应该让他们有能力自己去选择,去认识痛苦面对痛苦。而不是一味地逃避、忘记!”

    “你发什么疯,说什么胡话呢!难道这不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有谁把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他们去无尽域了吗?”

    “……圈套!……对,这他妈是个圈套!只有这样,他们终于变的像蜉蝣一样,朝生暮死。不记得过去,不思考未来……”

    “回去多喝点儿茶,醒醒酒!张道梦,我劝你一句。事情是很复杂的,有太多因素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作好你的护法就行了!别再提什么灵魂了、蜉蝣了。有这点儿心思,你多研究研究祭时圣典上献什么贡品!”

    张道梦确实是喝了不少酒。从南宫开完动员会,就憋了一肚子气。会上不好讲,这会儿,趁着酒劲儿都发泄出来了。再去拿酒,已经走不稳了。袁生提起了贡品,张道梦又是一肚子的火。

    “什么贡品!到最后不还是被你收到天一阁里边去,什么宝贝都让你得了。”

    “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能说是我得了?”袁生说:“我只是暂时的保管!”

    “你看我这两个时烟玩偶怎么样?新研制的。”

    这个当儿,袁生感觉到了什么动静,没接张道梦的话茬,向着门外大吼了一声。

    “谁在门外边!”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何乔大人立在门外,淡定自若。而此时,另一个地方也吵吵起来,牵动起何乔大人的记忆。何乔念力一起,跳转时空。在流光中穿行,就像一步跨进了另一个电影片场。瞬时间,视线落到浮岛外边的石桥上。王轮、狐侠和几个蜉蝣联盟的成员向浮岛走过来,他们是来向何乔大人赴约的。

    在浮岛三楼的卧室中,一卷地毯竖着倚靠在墙角。而卧室的正中央,刻画着一片方形的符咒。何乔大人在符咒上盘腿而坐,头顶上空,涌动着一个气团。气团里边有无数条流光纠结缠绕着。他给气团取名叫时空缝隙。张道梦和袁生争吵的这段记忆,已经无数次的在时空缝隙里重现。何乔大人尝试过各种方法,窃听、破门而入、到头来,不是一顿狗血淋头的大骂,就是被护卫五花大绑的扔出去。

    蜉蝣联盟发展到现在,已经聚集了大量来自天南海北的时烟。时烟化成记忆,以场景的形式在时空缝隙中重现出来,独立成一个隐秘的世界。来到时空缝隙中,可以在一旁观看,可以加入与他们对话,也可以触摸他们。但依旧不能直接探知这些人物的内心,那里是记忆中的记忆,记忆的边缘。虽说如此,当何乔大人进入到时空缝隙中游荡时,时常会回到张道梦与袁生争吵的那个晚上,找寻秘密。

    张道梦、袁生和常海幻一起组成了叶回的三大护法。张道梦负责掌管整个无尽域。在无尽域还没有建起来之前,有过一段混乱的时期。游客来到这里,聚少成多。外地人想侵占,而本地人想保有。一波人想控制,一波人想摆脱,摆脱了以后又想成为控制者。到处私欲泛滥,明里暗里发生了许多的血斗。终于,所有的信任、善意都崩溃了,残酷的血斗,最终引发成战争,把这个小世界拖入了黑暗时代。不安,猜疑,恐怖,充斥在空气当中。生生死死,每天都在发生。直到有一天,叶回出现了。他发明了很多神器,填满每颗内心深处的躁动和欲望,并编写成时空牵联图演。在这同时间,他还提出了许多理论,平息这场战争。在最终的战役上,他解救了一个少年。经过一番血战以后的少年,脸色白的像死人一样,身体冰凉,已经处及死亡的边缘了。但是他的眼睛还在睁着,黯然的眼神中满是冰冷和绝望。就是这一眼触动了叶回,把他救出了横尸血泊。少年成了叶回的第一个信徒。那场血泊厮杀变成恶梦,夜夜都来折磨少年。为了摆脱这种痛苦,少年用叶回教他的方法把过去通通遗忘了,并给自己起了新名子叫金无忆。他比猪龙有天份,跟着叶回学了不少本事。叶回为了向更多的人传播他的方法,他提出一种新的理论。私心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我保护的本能。欲望是痛苦的根源,当欲望得不到释放和满足的时候,就会引发出各种各样的纷争。而记忆使人陷在痛苦中轮回。张道梦、袁生和常海幻都比叶回早来到这里。也曾试图想解决血战,无奈每次都被陷入纷争的漩涡,甚至险些成为混战的牺牲品。听了叶回的想法,几个人都折服了。当下一拍即合,决定追随叶回建立南星市!

    为了消除痛苦,叶回制出了时烟之匙,并指导着张道梦组建起了无尽域。后来久在身边,张道梦发现,那本书并不是叶回编写,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从谁手里得来的。再后来,他俩在一些问题和理念上开始产生分歧。而袁生一直负责管理着天一阁,所有的神器礼器都要归入天一阁保存。所以,当袁生一提起贡品时,张道梦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愤愤不平。

    自无尽域建成之日起,何乔就在张道梦手下做事。从来都是,听一句话办一件事,从不揣测他人的心思。然而,对两人这次的争吵如此之记忆深刻,是因为极少见到,张道梦喝酒醉成这样。那天,何乔来给张道梦送东西,里边吵的正凶。不敢敲门,隔着门缝在外边立等了一会儿。无意中听到,什么蜉蝣什么灵魂,像是酒话。搞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样大吵大闹。在时空缝隙里,何乔多次回到这个场景,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袁生大骂一句,门就嘭的一声关上了。严严实实的,再也漏不出一丁点儿声音。何乔猜想,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秘密!因为,不久以后,在祭时圣典上,张道梦突然叛变了,还抢走了幽元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抓到他。从那以后,无尽域无人掌管。常海幻就是在这个时候得了命令,来顶替张道梦。而何乔也因此受到牵连,被赶出无尽哉,来到常乐镇上任职镇长。在浮岛上每日帮新人制做时烟钥匙,一直干到现在。

    福祸一气,否极泰来!

    一次偶然的机缘,当何乔大人揪住游客的记忆,从大脑中撕扯出来的时候,记忆变成流光了!在眼前舞动。倏忽,一道流光嗖一下射进眼睛里。紧接着,游客所经历过的事情变成一连串的画面,在脑海中重现。就像这些记忆在自己的身体里重新来过一样,一秒钟浓缩了十几年。有什么样的记忆,就有什么样的灵魂!张道梦的这句话像道闪电,击中了何乔大人。何乔大人顿时领悟,欣喜的发狂:记忆就是灵魂!我要把灵魂剥离出来,创造一个永恒的世界!

    起初,为了阻止剥离出来的记忆,落回到时间沙漏里定型成一把时烟钥匙,何乔大人也经过了无数次的失败。就在脑子被折磨的几尽崩溃的当儿,一道灵光袭在身上。何乔大人猛地意识到,用蛮力是无法控制元气释放出来的力量的,关键之处在于咒语!于是,何乔大人把制作时烟钥匙的咒语作了修改,并画出一方符咒,来加持咒语的力量,自己则盘坐在符咒之上。生起念力,咒语释放出元气中的力量。在记忆剥离出来的瞬间,一团气在头顶上空聚集,包裹住纠缠在一起的流光。何乔大人的小世界就这样诞生了,并取了一个名子,叫做时空缝隙。为了丰富时空缝隙里的灵魂,何乔大人将它联接到了改良后的时烟自在器里。并暗自发展了蜉蝣联盟。联盟中,每一个成员的记忆都已经投射进了时空缝隙,这里已经成了现实世界的一个小翻版。只要蜉蝣联盟发展一天,时空缝隙就会发展壮大一天。

    得知蜉蝣联盟的成员前来付约,何乔大人从时空缝隙中退出来。悬在头顶上的气团隐去了,他缓缓起身把地毯铺开,遮盖住地板上的符咒。当重新他回到在办公室的时候,不早不迟地响起了王轮的敲门声。

    “何乔大人,他们来了,已经作好了选择。”

    “带他们去会客厅等我吧。”

    走进会客厅,一种阴郁的气氛慑住身心。房间内很宽敞,或许是因为满墙暗绿色的藤叶壁纸,太多的自然光被壁纸吸收了,使得会客厅内显得暗淡,不得不打开两侧的壁灯来补充一些光亮。墙壁上间隔挂着几张巨幅罕见的装饰画,有人物画像也有宗教故事。众人进屋以后,眼见这些装饰,不由地肃然起敬,敬意之中又有一丝惶恐。在会客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张会议桌,实木打造,长条形状。何冲与狐侠靠近何乔大人坐着。何乔坐在长桌的一头,正对着窗户。会客厅只有一面有窗,从窗格内,可以看到湖边上盛开的合欢树。而其它的人坐在长桌两侧,桌面上没有摆放任何的物品,双手无处安放,成员显得有些拘谨。大家面对着面,为了避免四目相视的尴尬,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何乔大人。陈夕也在其中,离何冲远远的坐着,一直漠视。视线也不在何乔大人身上,而是注视着一幅画。在何乔大人的身后,挂着一张人物画。画的是一个女人的半身像,女人身材紧致,穿着一件绿色的旗袍,左胸前有三个白色的盘扣。头略微低着,五官很精巧,但是脸色腊白。真正吸引陈夕的是,画面中女人的嘴巴上趴着一只红色的蝴蝶。这像极了《沉默的羔羊》中的电影海报。那只鬼蝴蝶,它曾是多少的人恶梦。

    “在宴会上,已经和大家讲开了。虽然看上去我们使用了一些不实的手段,三九归元是假的,没有时空跳跃,过去的是改变不了的,也没有用不完的时烟。都是被逼无耐,你我都是为了维护盟友活下去希望。”何乔大人沉重地再次说起了宴会上的事。在坐的人通通陷入了沉默,脸上显露出复杂的表情,像是悲哀与怯懦的纠结。何乔大人熟练自信且坚定地讲下去:“我说这话,你们一定会痛恨我,恨我骗了你们,心里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扒皮削骨!但是,我得说,它依旧有它的意义。生活本来就是如此,首先给你预支,让你品味到希望的甘甜,过后就会带出失望的痛苦。每一个坚强的生命都曾饱受过生活的摧残!无一例外,天将降大任嘛。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阶段,就不是为自己而活了,这也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现实。再往后的每一天,你们都不是孤身一人,各自有各自的队友,各自还要再发展。直面残酷的现实,这样的生活中勇往前进,要担起这个责任!我们不再是为自己而活,我们是在创造希望!所以我们要抱起团来,像蜉蝣一样团结起来。”

    “感谢何乔大人,良苦用心!”

    何乔大人的开场演说引得大家动容。狐侠起头叫好,此处响起了掌声。何乔大人向王轮点头示意,王轮领会,推出来一台小货车。在每个蜉蝣联盟成员面前放了一台时烟自在器。

    “你们到底都是聪明人,这才是聪明的决定。不单单给成员带去希望,也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

    “对,何乔大人说的对!”

    “改良后的时烟自在器大家也都熟,不用我再多介绍了。拿上它,大家就可以支配组员的时烟了。”

    选择继续留在蜉蝣联盟的这些人拿起时烟自在器,他们不会料想到,时烟自在器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每个人的记忆投入到了时空缝隙里,直到死去。在何乔大人的鼓动下,无望的怯懦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转变成了正义的勇气。到底是说起来好听,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因为,在接下来要发生的混乱里,何乔大人一死,这些信誓旦旦的人立马倒戈,转头就变成了强盗。等那时候再回看,估计老天爷也看不明白,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发心,使大家决决地放弃掉自己的灵魂,拿起丧钟在会议上大谈特谈。或许是为了一份对待组员的责任,亦或许是为了掩盖偷生。

    “自己想死谁能拦地住,是不是?”

    “让他们去吧。”

    “那都些是懦夫!逃兵,瞧不起他们!”

    “真不知好歹!去蝴蝶林,还不如直接自已了断呢,还能少受点苦。”

    “自杀是最诺弱的表现。”

    “人不能太自私了!”

    “太对了,为了组员,我们得担起来!”

    ……

    “真不知道唱的是谁的丧歌!脑子都让驴踢了!”

    在一众乱声当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倏忽惊响,像一只毒蜂刺进耳朵里!乱声戛然止住,都在寻找这个声源。

    “蝴蝶林里根本没有出路,跑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下来的!何乔大人指出这个选择,根本就是让他们去死!”

    何乔大人依然淡定。

    “没有人让他们去死,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这根本就是另一个骗局!只要我们不为你服务就得死。到底是谁的永恒!”

    何乔大人怒拍桌子!吓地旁边的狐侠一激灵,瞬间直起腰来。

    “先搞清楚一点,你是为自己服务,为你的队员服务!”

    “别净捡着好听的说。”一个造乱者气愤地说道:“你们手里拿着的玩艺儿,就是堕落的开始,就是欺骗的源头!”

    此话一出,立即戳中了陈夕。气血瞬时翻腾起来,激动的厉害,已经不能呼吸了。此时不做,更待何时!陈夕正要拍桌子喊话,一把椅子飞也似地向着何乔大人拍了过去。要不是狐侠及时挡开,肯定能狠狠地砸中何乔大人的头。对面旁边,造乱者跳起来,和临坐的成员狂乱地推搡。试图再扔第二把,但为时已晚。王轮听到动静,迅速带着护卫跑上来,把造乱者按压在地上,锁住双手。可巧在这时候,一只蝴蝶倏忽飘然起而,在身旁穿行游荡。造乱者突然狂笑。

    “哈哈!看吧,来了!看看谁先死吧!”

    陈夕急忙把手按在竹筒上,不是自己的!刚放下心又疑惑起来。趴在嘴巴上的红蝴蝶不见了!何乔大人身后的画像里,女人微笑着,描着一张红唇,嘴角微扬。平静地看着屋里的众人,仿佛早就预见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是哪儿飞进来的!”

    “何乔大人,是那边的窗户没有关严,从外边钻进来的。”

    “赶出去,把窗户锁死!”

    抓的抓,赶的赶,屋子里边安静了。陈夕望着窗外那一排合欢树,火红的树冠如火焰一样舞动着。扭过头来与画中的女人对视了一眼。

    “这是痛苦的祸根!”

    “你说什么?”

    “这不是给他们希望!这也不是我们的重生!这是痛苦的祸根!”

    陈夕冷淡地说完,何冲快迅地跳出来,立即制止。

    “糊说八道!我看你是忘了,是谁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分给你时烟用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组员不管!”

    “正因为如此,我才说这是痛苦的祸根。要铲除祸根。”

    “你闭嘴!”

    陈夕拿出竹筒,立在桌子上。一边旋开盖子,一边扫视。

    “希望所带来的,不是短暂的令人激动的情绪。它是一种摄入心脏,流淌在血液里的,让生命变的永恒的力量。我相信在坐的每一个人,都曾经都感受过这种力量。哪怕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觉得付出任何的努力都是值得的。但是我们都走过一趟,见识过了。虚幻的希望,骗人的鬼话。现在我们也要讲这套鬼话了。”

    “你这是自私,别在给自己找介口了!”何冲抢过话茬。

    “组员的痛苦是我们害的,我们的痛苦是何乔造成的!希望建立在谎言之上。我们不是蜉蝣,不该朝生暮死。”

    “把他拉出去!”

    王轮一直在门外候着,听到何乔大人的招唤,带护卫急赶过来。

    “今天,我就要结束了这一切。”

    护卫冲上来,陈夕掀开盖子。护卫揪住陈夕的头发,锁住脖子,往后拽。盖子从陈夕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一名护卫凑到竹筒跟前,往里窥探。

    “哈哈,里边就装了这个?”

    “里边是什么?”

    “这种东西咱们这里遍地都是。”

    三只蝴蝶虫从竹筒里爬出来,停在边缘上捋触须。追随纠缠着飞舞起来。排列成三角阵势,悬停在屋顶中央。静默的同时,它在寻找目标。自从甄四伽死后,贾四珍像丢掉了半条命似的痛心。为了报这个血海深仇,他重新喂养了蝴蝶虫。在还是虫体的时候,他把何乔大人的影像附进幻识虫内。等幻识虫长成蝴蝶,再注入分裂毒素。如此这样,当蝴蝶虫搜寻到何乔大人后,顷刻间,变的如老鹰一样巨大。蝴蝶虫扇动翅膀,释放出黑雾,如狂风一样。黑雾充斥在整个会客厅里。蝴蝶虫曲起肚子,射出毒刺。何乔大人下意识的一把揪过何冲,挡在身前。何冲当场毙命。何乔大人闭着眼睛跑向门口,抢门而出。一只蝴蝶虫发觉到,紧追上来。王轮带人前后围挡蝴蝶虫,被蝴蝶虫的毒刺击的七零八落。在何乔大人跑上回廊之际,一串毒刺从背后射中,穿透心脏。何乔大人护着最后一口气,跌跌撞撞地来到卧室。掀开地毯,倒在了符咒上。鲜血不停的外流,把地板上的符咒染成红色。

    另一批前来赴约的蜉蝣联盟成员,如野兽一般,冲破王轮和护卫的阻拦,闯进何乔大人的卧室。后来听他们说,在卧室里没有找到何乔大人,只发现了一具骷髅架子,仰头盘腿坐在符咒上。他们猜想,那具骷髅一定就是何乔大人,在临死之际,他一定是进行了时空跳跃。抛弃了所有人,独自个去到了一个永恒的地方。成员找不到何乔大人,又是恨又是骂。无处发泄,便把骷髅打散,叫他粉身碎骨,就算他跳进天堂了,也要让他不能安宁。一群人一哄而上,把浮岛翻了个底朝天,打砸烧抢各种旧物。但凡有点价值的东西都被搜刮的干干净净。王轮的屋子也不能幸免,擦屁股纸都被扯光了。

    在蝴蝶虫追着何乔大人离开之后,余下的两只蝴蝶虫开始疯狂乱射。沙尘暴一样的黑雾把会客厅搞成混沌一团,分不出方向,看不到边界。被困在会客厅里的人个个抱头鼠窜,又像是无头苍蝇般地寻找着出口。随处都可以摸到血迹。陈夕爬过躺尸,摸到了窗户。“有时候也得学一学李孟行!”陈夕挥起拳头,奋力地锤打玻璃窗。狐侠此时正躲在桌子底下,瞄着四周。听到动静,便捡起一只毒刺射过去。毒刺射中陈夕大腿,陈夕一咬牙,把钢条一样坚硬的刺拔了出来,紧紧地握在手里,向玻璃上砸去。

    玻璃破碎了,活着的人都涌向了窗户。像米袋子破了一个洞,惊恐的人们如大米粒般地一跃而下。

    一块玻璃捅进了肚子,陈夕来不急止血,跑上了石桥。双腿开始打颤了,冷风像冰针一样刺进身体里。扶着栏杆,血泪混在一起,给眼睛罩上了一层红色的滤镜。眼前的世界越发变的模糊了,一群人影在晃动。

    “里边是怎么了!”

    “里边打起来了!他们要杀何乔大人!”

    陈夕正巧撞上了前来赴约的人,诳骗了一句。瞬间,把这些人体内某种狂热的力量一下子点燃了。迎着冲了上去。

    血腥味,喊杀声,在湖面上回荡。激荡起的波浪层层推向远方。时烟兽出现了,从湖边漫起向中央聚集。来人兴冲冲的向阁楼跑去。而陈夕毅然的迎向食烟兽,尽管他感觉自己活不长了,但是仍然没办法现在就停下脚步放弃。他得离开这里!有一个人一直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