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桃浦镇的派出所
原外天正坐在一个男民警的对面，“徐文磊啊，我...我...我...”
“不着急，先稳一稳情绪。”不知原外天是欲言又止还是天生结巴，这个叫徐文磊的民警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接待态度，连头都没有抬过几次。
“我...我想报案。”
“报案？报案来窗口干嘛？我这里是给人民群众办业务的，你要报案，在家直接拨打110就可以啦。还跑过来，这不是瞎耽误工夫么？”
“不行啊，这事...这事它...这事它在电话里真的说不清！”原本挺正常的语言能力就在此刻不知为何结巴了起来，原外天咽了咽口水。
“行行行，说吧。”徐文磊抬眼瞅了瞅原外天。
“我家，进陌生人了。”
“是不是你让他进的？”
“不是...确切地说，我回到家之前她就应该已经进来了。”
“那不就是进贼了么？”
“这...”
“我说你怎么回事，家都进贼了，还不直接打电话报警让民警来，反而还悠哉悠哉跑到派出所来？万一贼跑了，我问你，上哪抓去？”徐文磊听到此处，将圆珠笔直接拍到办公桌上，向着原外天怒喝。
“你听我说啊。第一，这人呢她还在我家。”
“被你控制住了？”
“算是吧...”
“刚刚说了个第一，那第二呢？”
“第二嘛。她是个女的...”
“女的？！”
“是啊，是女的。”
徐文磊弄了弄帽檐，又望了望原外天，只见他咧嘴一笑。
“我说你，先身份证出示一下。”
“哦哦。”
原外天从内侧袋掏出了身份证，贴着业务台上的瓷砖递给了民警。民警用仪器扫了下原外天的身份证，几秒钟的功夫电脑上就显示出了他的身份信息。
“哦，未婚啊。”
“这跟我结没结婚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价格没谈拢啊？”说的时候，徐文磊还朝着原外天抬了抬下巴，眼神竟充满着一丝不算好意。
“价格，什么价格？”原外天眼睛盯着业务台入神了几秒后，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说你一个警察怎么能思想这么龌龊？”
“你说什么？”徐文磊将原本要递还给原外天的身份证拍在了业务台上。
“我说错了么？你都没听我把事情的经过说完就擅自主观判断，这样对么？而且我跟你讲，现在我手机还开着录音呢。”
看到原外天扯着嗓子，声音逐渐变响，徐文磊的眼睛也看到了原外天正在录音的手机后，于是他干咳了两声，将身份证轻轻推向了原外天。
“那...请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昨晚，咱们年会，我呢喝了酒，意识朦胧地到家了。可到床上时发现有个人正躺在上面，原以为是之前跟我吵架的女朋友打算找我复合呢。”
听到这，徐文磊又干咳了两声，“咳咳，能不能麻烦你讲重点。”
“重点啊。先声明！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发生。”
只见徐文磊上下打量着原外天，嘴里轻轻念叨，“是不是男人？”
“你问什么？我没听清。”
“咳，后来呢？”
“第二天白天一早，我清醒后才发现，原来是个不认识的女的躺在我床上呢！......”
原外天随即把今天上午和中午的事情一一道来。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女的。昨晚不知道怎么就到躺你床上了？”听完后，徐文磊眯眯眼都瞪成了灯泡眼。
“嗯！”
“这个女的醒了之后还要对你行凶？”
“嗯！”
“行凶失败后又晕了过去？”
“嗯！！”
“晕过去又醒了过来，你从言谈中发现用普通话，她完全听不懂？”
“嗯！！！”
“她自称是从春秋时期的一个十七岁小姑娘？”
“嗯！没错！”
徐文磊跟原外天一问一答，二人的头也是一上一下。
“你怀疑她精神有问题，于是用了各种方法去测试她，结果发现她似乎不具备现代人应该有的常识。所以你开始怀疑，她究竟是精神病，还是古代人？”
“没错。你总结的够到位。”
仰起了头，徐文磊深吸一口气后又吐了出来，“那我也问你几个问题。”
“行，你问。”
“你家门窗有没有被撬的痕迹？”
“门没有被撬，窗子我倒没注意。不过看防盗窗的没什么异样，应该没被破坏过。”
“你家少没少东西？”
“没仔细清点，不过银行卡什么的也都在我原先收藏的角落。”
“这情况最多算擅闯民宅，那你怎么把人当贼给控制起来了？”
“我没说她是贼啊？而且她现在在我家呆着，全身都自由活动着呢。更何况万一我把她强行往外轰，有了个什么肢体接触，到时候有什么事就算我说得清楚也费尽对不对？”
“那你打110的时候，不会直接说有人私闯民宅？费那么多事干嘛？我问你，你的目的是不是想咱们警方把那女的给领走？”
“咱这叫做人厚道，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据实汇报，懂么？就你这行为，还民警？”原外天握着开录音的手机，一脸义正言辞。
“那这么说，她说她自己是古代人，你相信咯？”
“我哪里晓得？所以才让你们帮忙确认。”
“那请问，这女的怎么进来？”
“我哪里晓得？所以才让你们帮忙确认。”
“那请问，这女的怎么进来？”
“我......这也得你们警方来问呀！总之，现在她就在我家，你们快点派人跟我一起回去行不行？而且我跟你说啊，这女的身上有古时候的物件，保不齐是文物！”
“文物？”一听到这个词，徐文磊瞬间眼神放光，“具体说说，什么文物？”
原外天暂时关闭了录音功能，打开了手机相册，把先前阿玉以及玉簪有关的照片以及视频给徐文磊看。
见到簪子后，徐文磊先是一脸茫然，随即又一脸憨笑。“阿天，这文物叫什么？”
“不知道了吧？”原外天一脸得意，左手轻拍了业务台两下。
“那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名堂？”见原外天有点飘，他又干咳了一声。
“你看看，这玉簪材质，这翅膀的灵动感，就连它的爪子都散着古人的匠人精神。那可是春秋时期才有的范儿！”原外天一边说，一边朝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下嘴唇上翘表情得意至极，犹如是他家祖上传承之物。
“那现在能派人跟我一起回家了么？”
“也不用派其他外勤了，他们也挺忙，就我跟你亲自走一趟吧。但先跟你讲清楚，如果到了你家，万一没人，你这就属于报假案哦。大过年的你可别没事找事，蹲派出所里过年。”
“行了，快走吧。”
说罢，一辆警车载着原外天。路程也就十几分钟，一路上徐文磊多次露出了不自觉的偷笑，这些笑容的时间加起来估计三秒都不到。至于原外天，他坐在后排座位上，神情呆滞，又略显悲哀，他看着手机里偷拍阿玉的照片，猛然摘下眼镜，单手捂着双眼。随着一声叹息，车到了原外天的小区。保安小哥看到是警车开道，二话没说就直接放行，但他瞟了一眼车内，只见到一脸丧气的原外天。小区里也有几个大爷大妈看到原外天坐在警车上，都露出了鄙夷的嘴脸和不屑的手指。
“开门的时候轻一点，知道么？”徐文磊轻声细语对着原外天嘱咐。原外天的钥匙从口袋里蹑手蹑脚地见了光，而他这个当主人的却更似一个入窃者。当他正想开门，正巧楼上一个邻居下楼路过。邻居先是看到原外天这般举动，正想大声喊，却被一旁的民警示意噤声，于是他也跟着他们猫在后面，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吱吱的声音随着门打开而慢慢出现，民警示意躲在后面的邻居往后靠，而自己跟原外天连鞋都没脱，尽量掩盖脚步声慢慢挪。二人在几间屋子和厨房厕所以及阳台都翻了个遍，就连根本藏不了人的柜子跟床底还有悬空橱柜都挨个打开。
“人呢？文物呢？”徐文磊双手一摊，用右手手背不耐烦地拍着左手掌心。原外天摇着头。
“文文啊！我还是发现了有一点不一样的。”
“什么？”
“你瞧。”原外天指着自己家里的地板。
“有个锤子！连咱们两个的脚印都没有！”
“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我一个单身汉，一般不太打扫家里，怎么现在地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呢！？是吧？”
“少跟我扯淡！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打扫过然后又忘了？我跟你讲，现在你已经涉嫌报假案了。”
“我！我！”原外天被怼得哑口无言。
“来来来，你不是喜欢录音么？咱们现在回派出所，咱们也给你录个笔录。走吧！”徐文磊用手指示意原外天乖乖走出家门。
“等等！”刚刚灰溜溜地走出去，可走到警车前，他突然强行止住脚步，“我有人证！来来来，你跟我上楼。”于是原外天给不太情愿再爬一次楼的徐文磊引路，到了自己家楼上一层的阿姨家敲门。
“谁啊谁啊？来了！”开门的是早上在原外天家门口偷听，之后跟原外天略有冲突的阿姨。
“嘿嘿嘿，阿姨。我是来给您赔礼道歉的。”
“赔礼道歉啊，你啊？”
“早上的确是我脾气太冲，专门来给你打招呼的。真的！”
“哦...你就这样来的啊？”阿姨看了看原外天空空双手，一脸不屑。
“噢哟！你看我这么不懂事，都没拎点水果点心什么的。你别着急阿姨，我一定补上。”
“那东西准备好了再来吧。没事我关门咯？”阿姨撇了撇嘴。
“等等等等！阿姨，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原外天一把抓住门。
“干嘛干嘛？有事就快讲，我忙得很！”
“阿姨啊，早上你经过我家的时候是不是听到了一个女的在瞎叫？”
“嗯？怎么啦？”阿姨的表情看起来模棱两可，笑得特别鸡贼。
“那麻烦您跟这位民警同志解释一下，的确有这么个人。”
“哦哟哟！你不是不让我多管闲事么？”
“我错了阿姨，这件事我再跟你赔礼道歉，您先跟民警说一下情况行不行？”原外天双手合十，摆出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卑微姿态。
“民警同志，我跟你讲哦。早上，我路过他们家，听到一个女的在那里穷叫八叫的，而且这男的正好开了门，我好心好意劝他，让让人家姑娘家家的算了，结果他摆了张臭脸给我，还让我别多管闲事。”
徐文磊瞅了瞅原外天，上下打量的同时露出了异样神情。
“而且哦，这男的平时就神经兮兮的，说不定就是她女朋友受不了他这种情况，然后分掉了！今天早上他打开门的时候里面就他一个！我都怀疑是他自己神经病发作，自己扮女人的声音在那里鬼吼鬼叫！”
“哎哎哎哎哎！你这老太太怎么可以凭空瞎说啊。你才搬来多久，就知道我神经兮兮了？”
“不信啊？不信你随便找个其他人问问，民警同志，你要相信我哦！这男的，啧啧啧。”
“嘿！你个死老太婆，有你这么瞎编乱造的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来！”
“哎哟，要杀人啦！救命啊！”阿姨直接把门给一拉，嘭的一声让原外天更为愤怒。
“开门！死老太婆，今天你必须给我讲讲清楚！”原外天疯狂的拍打阿姨家的防盗门。
“警察同志啊！你可是亲眼看到的，这男神经病发起来可吓人啦！你得管管他啊！”门内阿姨的声音也逐渐亢奋了起来。
“我现在口头警告你一次，请你保持冷静，现在跟我回警局。”
“怎么可以呢？她胡编乱造的！文文，你要信我！”
“第二次警告，请你保持冷静，现在跟我回警局！”
“我！我！这叫什么事啊。”原外天愤怒地将握着拳的双手举过头顶。
“第三次警告，请你保持。”
“别第三次了！我跟你回去！”原外天稍稍冷静，气愤又无奈地再一次下了楼，临下楼了他还对着那户人家吼了一声，“你等着！”
在警局，喝了不知道多少杯水后，原外天迫于无奈，暂时隐忍着自己的委屈。为了不再多说多错，就直接对徐文磊说了之前的事都是自己糊里糊涂就说的。
“我建议你啊，最好快点去精神卫生中心去看看，真的。如果你自己想去那最好。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我们可以帮你联系120救护车送你去。”
“咱们好歹也算发小，你连我都不信么？”
“这么多年不联系，谁还认识谁？看在发小的面子上，我也不为难你。走吧走吧。”
“放心。民警同志！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此时原外天的苹果肌都扭曲出了横肉。
出了派出所大门的原外天心中不忿，在附近小卖部买了瓶脉动直接一口气灌下后，他坐在绿化带附近的砖头上冷静了片刻，
“呸，还发小！挑你发财还觉得我有病，下回找谁也不找你了！不过...那个叫阿玉的怎么会来无影去无踪呢？哼。走了也好，算了。”自言自语，安慰了自己片刻后，原外天双手撑膝起身，闲庭信步地去逛了逛超市，又买了些方便面，蔬菜水果肉类等食物以及其他生活用品，塑料袋都将双手勒出了凹痕。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原外天放下所有的东西缓了缓，甩抖的双手如释重负。当正在地上对着塑料袋里的物资进行分拣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女人微弱的声音。
“大人...”
“谁？”
“大人......”女声逐渐清晰，原外天放下手上的洋葱，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发现声音还在持续。
“大人......！”
“难道真的是单身太久，出现幻觉幻听了？”正当原外天想起身去洗一把脸打算清醒清醒时，眼前的空气中慢慢出现了人影的波动。
原外天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双眼，随后用摇头的方式让自己清醒了些，他眯起眼睛用力看着前方，波动也越来越清晰，映入眼帘的就是之前的阿玉。
“大人！您终于回来啦！”只听阿玉哭丧着脸。
“鬼啊啊啊啊啊啊！！！”
原外天正坐在一个男民警的对面，“徐文磊啊，我...我...我...”
“不着急，先稳一稳情绪。”不知原外天是欲言又止还是天生结巴，这个叫徐文磊的民警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接待态度，连头都没有抬过几次。
“我...我想报案。”
“报案？报案来窗口干嘛？我这里是给人民群众办业务的，你要报案，在家直接拨打110就可以啦。还跑过来，这不是瞎耽误工夫么？”
“不行啊，这事...这事它...这事它在电话里真的说不清！”原本挺正常的语言能力就在此刻不知为何结巴了起来，原外天咽了咽口水。
“行行行，说吧。”徐文磊抬眼瞅了瞅原外天。
“我家，进陌生人了。”
“是不是你让他进的？”
“不是...确切地说，我回到家之前她就应该已经进来了。”
“那不就是进贼了么？”
“这...”
“我说你怎么回事，家都进贼了，还不直接打电话报警让民警来，反而还悠哉悠哉跑到派出所来？万一贼跑了，我问你，上哪抓去？”徐文磊听到此处，将圆珠笔直接拍到办公桌上，向着原外天怒喝。
“你听我说啊。第一，这人呢她还在我家。”
“被你控制住了？”
“算是吧...”
“刚刚说了个第一，那第二呢？”
“第二嘛。她是个女的...”
“女的？！”
“是啊，是女的。”
徐文磊弄了弄帽檐，又望了望原外天，只见他咧嘴一笑。
“我说你，先身份证出示一下。”
“哦哦。”
原外天从内侧袋掏出了身份证，贴着业务台上的瓷砖递给了民警。民警用仪器扫了下原外天的身份证，几秒钟的功夫电脑上就显示出了他的身份信息。
“哦，未婚啊。”
“这跟我结没结婚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价格没谈拢啊？”说的时候，徐文磊还朝着原外天抬了抬下巴，眼神竟充满着一丝不算好意。
“价格，什么价格？”原外天眼睛盯着业务台入神了几秒后，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说你一个警察怎么能思想这么龌龊？”
“你说什么？”徐文磊将原本要递还给原外天的身份证拍在了业务台上。
“我说错了么？你都没听我把事情的经过说完就擅自主观判断，这样对么？而且我跟你讲，现在我手机还开着录音呢。”
看到原外天扯着嗓子，声音逐渐变响，徐文磊的眼睛也看到了原外天正在录音的手机后，于是他干咳了两声，将身份证轻轻推向了原外天。
“那...请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昨晚，咱们年会，我呢喝了酒，意识朦胧地到家了。可到床上时发现有个人正躺在上面，原以为是之前跟我吵架的女朋友打算找我复合呢。”
听到这，徐文磊又干咳了两声，“咳咳，能不能麻烦你讲重点。”
“重点啊。先声明！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发生。”
只见徐文磊上下打量着原外天，嘴里轻轻念叨，“是不是男人？”
“你问什么？我没听清。”
“咳，后来呢？”
“第二天白天一早，我清醒后才发现，原来是个不认识的女的躺在我床上呢！......”
原外天随即把今天上午和中午的事情一一道来。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女的。昨晚不知道怎么就到躺你床上了？”听完后，徐文磊眯眯眼都瞪成了灯泡眼。
“嗯！”
“这个女的醒了之后还要对你行凶？”
“嗯！”
“行凶失败后又晕了过去？”
“嗯！！”
“晕过去又醒了过来，你从言谈中发现用普通话，她完全听不懂？”
“嗯！！！”
“她自称是从春秋时期的一个十七岁小姑娘？”
“嗯！没错！”
徐文磊跟原外天一问一答，二人的头也是一上一下。
“你怀疑她精神有问题，于是用了各种方法去测试她，结果发现她似乎不具备现代人应该有的常识。所以你开始怀疑，她究竟是精神病，还是古代人？”
“没错。你总结的够到位。”
仰起了头，徐文磊深吸一口气后又吐了出来，“那我也问你几个问题。”
“行，你问。”
“你家门窗有没有被撬的痕迹？”
“门没有被撬，窗子我倒没注意。不过看防盗窗的没什么异样，应该没被破坏过。”
“你家少没少东西？”
“没仔细清点，不过银行卡什么的也都在我原先收藏的角落。”
“这情况最多算擅闯民宅，那你怎么把人当贼给控制起来了？”
“我没说她是贼啊？而且她现在在我家呆着，全身都自由活动着呢。更何况万一我把她强行往外轰，有了个什么肢体接触，到时候有什么事就算我说得清楚也费尽对不对？”
“那你打110的时候，不会直接说有人私闯民宅？费那么多事干嘛？我问你，你的目的是不是想咱们警方把那女的给领走？”
“咱这叫做人厚道，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据实汇报，懂么？就你这行为，还民警？”原外天握着开录音的手机，一脸义正言辞。
“那这么说，她说她自己是古代人，你相信咯？”
“我哪里晓得？所以才让你们帮忙确认。”
“那请问，这女的怎么进来？”
“我哪里晓得？所以才让你们帮忙确认。”
“那请问，这女的怎么进来？”
“我......这也得你们警方来问呀！总之，现在她就在我家，你们快点派人跟我一起回去行不行？而且我跟你说啊，这女的身上有古时候的物件，保不齐是文物！”
“文物？”一听到这个词，徐文磊瞬间眼神放光，“具体说说，什么文物？”
原外天暂时关闭了录音功能，打开了手机相册，把先前阿玉以及玉簪有关的照片以及视频给徐文磊看。
见到簪子后，徐文磊先是一脸茫然，随即又一脸憨笑。“阿天，这文物叫什么？”
“不知道了吧？”原外天一脸得意，左手轻拍了业务台两下。
“那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名堂？”见原外天有点飘，他又干咳了一声。
“你看看，这玉簪材质，这翅膀的灵动感，就连它的爪子都散着古人的匠人精神。那可是春秋时期才有的范儿！”原外天一边说，一边朝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下嘴唇上翘表情得意至极，犹如是他家祖上传承之物。
“那现在能派人跟我一起回家了么？”
“也不用派其他外勤了，他们也挺忙，就我跟你亲自走一趟吧。但先跟你讲清楚，如果到了你家，万一没人，你这就属于报假案哦。大过年的你可别没事找事，蹲派出所里过年。”
“行了，快走吧。”
说罢，一辆警车载着原外天。路程也就十几分钟，一路上徐文磊多次露出了不自觉的偷笑，这些笑容的时间加起来估计三秒都不到。至于原外天，他坐在后排座位上，神情呆滞，又略显悲哀，他看着手机里偷拍阿玉的照片，猛然摘下眼镜，单手捂着双眼。随着一声叹息，车到了原外天的小区。保安小哥看到是警车开道，二话没说就直接放行，但他瞟了一眼车内，只见到一脸丧气的原外天。小区里也有几个大爷大妈看到原外天坐在警车上，都露出了鄙夷的嘴脸和不屑的手指。
“开门的时候轻一点，知道么？”徐文磊轻声细语对着原外天嘱咐。原外天的钥匙从口袋里蹑手蹑脚地见了光，而他这个当主人的却更似一个入窃者。当他正想开门，正巧楼上一个邻居下楼路过。邻居先是看到原外天这般举动，正想大声喊，却被一旁的民警示意噤声，于是他也跟着他们猫在后面，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吱吱的声音随着门打开而慢慢出现，民警示意躲在后面的邻居往后靠，而自己跟原外天连鞋都没脱，尽量掩盖脚步声慢慢挪。二人在几间屋子和厨房厕所以及阳台都翻了个遍，就连根本藏不了人的柜子跟床底还有悬空橱柜都挨个打开。
“人呢？文物呢？”徐文磊双手一摊，用右手手背不耐烦地拍着左手掌心。原外天摇着头。
“文文啊！我还是发现了有一点不一样的。”
“什么？”
“你瞧。”原外天指着自己家里的地板。
“有个锤子！连咱们两个的脚印都没有！”
“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我一个单身汉，一般不太打扫家里，怎么现在地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呢！？是吧？”
“少跟我扯淡！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打扫过然后又忘了？我跟你讲，现在你已经涉嫌报假案了。”
“我！我！”原外天被怼得哑口无言。
“来来来，你不是喜欢录音么？咱们现在回派出所，咱们也给你录个笔录。走吧！”徐文磊用手指示意原外天乖乖走出家门。
“等等！”刚刚灰溜溜地走出去，可走到警车前，他突然强行止住脚步，“我有人证！来来来，你跟我上楼。”于是原外天给不太情愿再爬一次楼的徐文磊引路，到了自己家楼上一层的阿姨家敲门。
“谁啊谁啊？来了！”开门的是早上在原外天家门口偷听，之后跟原外天略有冲突的阿姨。
“嘿嘿嘿，阿姨。我是来给您赔礼道歉的。”
“赔礼道歉啊，你啊？”
“早上的确是我脾气太冲，专门来给你打招呼的。真的！”
“哦...你就这样来的啊？”阿姨看了看原外天空空双手，一脸不屑。
“噢哟！你看我这么不懂事，都没拎点水果点心什么的。你别着急阿姨，我一定补上。”
“那东西准备好了再来吧。没事我关门咯？”阿姨撇了撇嘴。
“等等等等！阿姨，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原外天一把抓住门。
“干嘛干嘛？有事就快讲，我忙得很！”
“阿姨啊，早上你经过我家的时候是不是听到了一个女的在瞎叫？”
“嗯？怎么啦？”阿姨的表情看起来模棱两可，笑得特别鸡贼。
“那麻烦您跟这位民警同志解释一下，的确有这么个人。”
“哦哟哟！你不是不让我多管闲事么？”
“我错了阿姨，这件事我再跟你赔礼道歉，您先跟民警说一下情况行不行？”原外天双手合十，摆出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卑微姿态。
“民警同志，我跟你讲哦。早上，我路过他们家，听到一个女的在那里穷叫八叫的，而且这男的正好开了门，我好心好意劝他，让让人家姑娘家家的算了，结果他摆了张臭脸给我，还让我别多管闲事。”
徐文磊瞅了瞅原外天，上下打量的同时露出了异样神情。
“而且哦，这男的平时就神经兮兮的，说不定就是她女朋友受不了他这种情况，然后分掉了！今天早上他打开门的时候里面就他一个！我都怀疑是他自己神经病发作，自己扮女人的声音在那里鬼吼鬼叫！”
“哎哎哎哎哎！你这老太太怎么可以凭空瞎说啊。你才搬来多久，就知道我神经兮兮了？”
“不信啊？不信你随便找个其他人问问，民警同志，你要相信我哦！这男的，啧啧啧。”
“嘿！你个死老太婆，有你这么瞎编乱造的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来！”
“哎哟，要杀人啦！救命啊！”阿姨直接把门给一拉，嘭的一声让原外天更为愤怒。
“开门！死老太婆，今天你必须给我讲讲清楚！”原外天疯狂的拍打阿姨家的防盗门。
“警察同志啊！你可是亲眼看到的，这男神经病发起来可吓人啦！你得管管他啊！”门内阿姨的声音也逐渐亢奋了起来。
“我现在口头警告你一次，请你保持冷静，现在跟我回警局。”
“怎么可以呢？她胡编乱造的！文文，你要信我！”
“第二次警告，请你保持冷静，现在跟我回警局！”
“我！我！这叫什么事啊。”原外天愤怒地将握着拳的双手举过头顶。
“第三次警告，请你保持。”
“别第三次了！我跟你回去！”原外天稍稍冷静，气愤又无奈地再一次下了楼，临下楼了他还对着那户人家吼了一声，“你等着！”
在警局，喝了不知道多少杯水后，原外天迫于无奈，暂时隐忍着自己的委屈。为了不再多说多错，就直接对徐文磊说了之前的事都是自己糊里糊涂就说的。
“我建议你啊，最好快点去精神卫生中心去看看，真的。如果你自己想去那最好。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我们可以帮你联系120救护车送你去。”
“咱们好歹也算发小，你连我都不信么？”
“这么多年不联系，谁还认识谁？看在发小的面子上，我也不为难你。走吧走吧。”
“放心。民警同志！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此时原外天的苹果肌都扭曲出了横肉。
出了派出所大门的原外天心中不忿，在附近小卖部买了瓶脉动直接一口气灌下后，他坐在绿化带附近的砖头上冷静了片刻，
“呸，还发小！挑你发财还觉得我有病，下回找谁也不找你了！不过...那个叫阿玉的怎么会来无影去无踪呢？哼。走了也好，算了。”自言自语，安慰了自己片刻后，原外天双手撑膝起身，闲庭信步地去逛了逛超市，又买了些方便面，蔬菜水果肉类等食物以及其他生活用品，塑料袋都将双手勒出了凹痕。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原外天放下所有的东西缓了缓，甩抖的双手如释重负。当正在地上对着塑料袋里的物资进行分拣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女人微弱的声音。
“大人...”
“谁？”
“大人......”女声逐渐清晰，原外天放下手上的洋葱，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发现声音还在持续。
“大人......！”
“难道真的是单身太久，出现幻觉幻听了？”正当原外天想起身去洗一把脸打算清醒清醒时，眼前的空气中慢慢出现了人影的波动。
原外天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双眼，随后用摇头的方式让自己清醒了些，他眯起眼睛用力看着前方，波动也越来越清晰，映入眼帘的就是之前的阿玉。
“大人！您终于回来啦！”只听阿玉哭丧着脸。
“鬼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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