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年往事
酒楼茶肆，青楼妓寨，向来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地点。
小雨淅沥，李素撑着红纸油伞，踱步在湿润的朱雀大街上，随意进了家名叫‘听书轩’，的茶楼，选了桌靠窗位置坐下，点了壶龙井，又配碟绿豆糕，边吃边留神周围人谈话声。
雨天时，茶楼酒肆生意向来不错。
这听书轩在京都颇有名声，主讲人是个五十多岁，身穿灰色大褂的中年人，手摇折扇，讲的是处‘将军梦’。
前朝末年，诸雄并起逐鹿天下，这种乱世舞台向来是是小说杂记最喜欢的场景。
这将军梦讲的就是前朝末年，大梁立国之处李耀古的故事。
“……这正是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七雄五霸斗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啪--
彩~~
说书人右手一拍，石板儿一响，赢得在场众人一阵叫好声。
将军梦’讲的大梁立国之初，十几年前的故事，时间较近，是离现在百姓生活最近的话本故事，所以在市井间流传甚广。
说书人讲完后，自然少不了有些年纪较大人的感叹。
“想当初镇北王李耀古，与我当朝太祖各自在南地称王，都有鲸吞天下的雄心，后来双方罢兵讲和，李耀古率兵归降太祖，太祖许诺他镇守天南，世代为王，唉，没想到太祖刚死第二年，就有人举报李耀古谋反，落得个全族皆灭的下场。”
“谁说不是呢，当年镇北王进京时候，我还在夹在人堆里看，镇南王膀大腰圆，那脖子比水桶都粗，一顿饭能吃下一头猪，为人最是急公好义，在天南那边很得民心，可惜了~~。”
“唉，我听老一辈人，听说是镇南王麾下部曲，联合朝廷干的。”
“真的，假的？”
“不好说，不过你想朝廷给定的就是反叛罪名，说不定就是当今官家亲自授意的，另外，我听说我听说当年官兵搜府的时候，没找到镇南王嫡子，说不定那孩子还活在世上。”
“哟，还有这说法。“
“那可不。”
李素咬了口绿豆糕，面无表情的嚼着，见茶楼没打听处自己想要的东西，将刚刚换的几两碎银子拍在桌上，起身出了茶楼。
刚沿着街道走了阵，就看到雨幕中，迎面走过来一群大汉，气势汹汹。
张千华在人群中，对领头之人冲他指指点点……
李素看对方这架势，像是去苏家寻仇的，李素略一思量，拦下那群人去路。
……
……
时间拨回到不久前。
京都有大大小小几十个码头，西河码头就是京都漕帮的本部所在。
帮主曹四海早些年凭一人一刀独自来京都闯荡，耗费十几年心血，这才有这偌大家业，京都地界，但凡是靠水上吃饭的，都要给漕帮三分颜面。
前些年不给面子的是海沙帮，早上扬言说要‘让漕帮曹四海好看。’晚上，曹四海带人亲手操办海沙帮帮主的葬礼。
最近不给面子的是鱼龙帮。
从地理上看，天云码头，是最靠近京都的一座码头，在京都所有码头中，价值无疑最大。
曹四海自建立漕帮以来，一直心心念念都想弄到手。
可惜这个码头一直在朝廷手里控制，他只能望之叹息，后来听说京都江湖又出个鱼龙帮，不知用什么方法，占了这个码头。
曹四海这心一下子就活络起来。
鱼龙帮前任帮主苏先正是个有本事的，武功压他一头，他不好下手，直到接任的是她女儿，他才开始慢慢活动起来。
按照曹四海的脾气，敢跟漕帮争利，下场自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不过在见到鱼龙帮那位女帮主后，他改了主意。
倒不是他准备放对面一马，纯粹是想连人带帮一起收掉。
可那小娘子也是个硬脾气，软磨硬泡就是不管用，恼羞成怒之下，他就派人隔三岔五去天运码头闹，把她生意搅黄，由不得她不低头。
效果很不错，这些天，陆陆续续有在天运码头卸货的商船老板，过来见他，大致意思就是要改换门庭，
屋外阴云密布，漕帮聚义厅内，气氛还算融洽，一身白色练功服的曹四海，坐在首位说道：
“诸位的心意，我曹某人收下了，不过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诸位嫌弃鱼龙帮做事不仗义，我能理解，但买卖就是买卖，今天我给几位优惠，那日后有人再找上门，这优惠我是给还是不给，给了，这买卖就没法做，不给，大家又嫌弃我漕帮做事不地道，所以依我看，这优惠还是不给为好，免得大家都不痛快，诸位以为如何呢。”
“曹帮主，话是这么说，可你想，我们可是天运码头，头一批念你好的人，你说说看，这份情意能不能折算点优惠，帮主您日后把天运码头一占，日后那是要长期打交道，大家互利互惠嘛？“
”曹帮主，这折扣你要是定下来，我们也不往外传，到时候在天云河多给你宣传宣传，你日后也好接手啊。“
聚义厅内，众人七嘴八舌说着，曹四海冷眼旁观，不及不许端起白玉茶盏，喝了口茶。
天运码头是京都利润最厚的码头，这口子一开，丢的可是千八两的问题，鱼龙帮天运码头已是他囊中之物，这群商船老板想提前给他打好招呼，压低价格，在曹四海看来未免有些可笑。
踏踏--
正想着，门外有帮众匆匆走进来。
“帮主，大事大事不好，大师兄回来了。”
曹四海眉头一皱道：“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大事不好。”
“大师兄是被人抬回来的。”
“曹帮主，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曹帮主留步，我们先回了。”
几位老板眼见情况不对，顺势起身，曹思浩起身拱手，微笑相送，只是脸上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将几位商船老板送走，曹四海神色彻底阴郁下来。
“把千华抬上来。”
踏踏踏--
不一会，聚义厅响起密集脚步声，七八位鼻青脸肿的汉子驾着同样鼻青脸肿的张千华走进来。
曹四海脸色一沉，自打漕帮在京都闯入名堂后，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师傅，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呀!!!”
“先别嚎，给我说说怎么回事？这刚出去一会，怎么变成这么德行。”
张千华门牙掉了两颗，说起话来漏风，挑重点的讲完，当然撒泡尿照照镜子之类的肯定没说曹四海断断续续听完，一拍桌子，怒声道：
“哼，好啊！这苏雨微年龄不大，脾气不小，把人打了，银子也抢走，这还有没有王法，正好我正愁没什么地方向她发难，她到主动送上们，点齐人手，我们走。”
就在这时，堂外进来一人说道：“爹，苏雨微一介女流之辈，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出手，传出去让江湖商说我们漕帮以大欺小，听着不光彩，不如我去会会她。”
这男子面容白皙，身姿挺拔，一身白袍，看着不像是混江湖的，反倒像富家公子哥，却是曹四海大徒弟也是他儿子曹平。
曹平武功高强，漕帮漕运护送之事多由他处理，为人处世极为干练，曹四海想了想，点头说道：“平儿，此事就由你负责，不过你要小心，能在手中走不过一个回合，应该是有本事的。”
曹华斜睨张千华一眼，冷哼一声：“哼，他之前若是肯勤加练功，今天也不会败得这般狼狈。”
张千华呐呐不敢说话，对师傅他到不怎么惧怕，唯独这大师兄让他不寒而栗。
“那你就点齐人手出发吧。”
曹华沉吟一会说道：“此事原本也是我们挑衅在先，如今在去难免师出无名……今天谁跟着千华一起去的。“
旁边一人接话道：“回少帮主，是我还有其他几个兄弟。”
飒--
曹华右手成爪，出手迅如闪电，抓住说话这人左手肩膀。
千佛山的鹰爪手，出招迅速，威力巨大，曹华少时是千佛山的俗家弟子，历经多年苦练，这鹰爪功算是他看家绝活。
咯嘣--
“啊~~”
聚义厅内响起令人牙碎的骨骼摩擦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却见说话这人单膝跪着地上，额头疼的冒汗，捂着左手肩膀，不住呻吟。
众人脸色惨白，张千华更是像看鬼一样看他，心里暗暗嘀咕以后前往不能犯他手上。
曹华收回右手，淡然说道：“只是脱臼，死不了人，到时候去苏府，就说动手那人打的，明白吗？”
众人一阵恍然，原来这师出有名说的就是这儿啊！
“爹，那我们就走了。”曹华一拱手，带着众人冒雨出了西河码头，复仇架势做的十足。
刚沿着朱雀大街走了阵，就看到行人寥寥的街道上，一白衫男子，撑着红色油伞，拦住他们去路。
张千华眼前一亮，指着他说道：
“大师兄，就是他。”
小雨淅沥，李素撑着红纸油伞，踱步在湿润的朱雀大街上，随意进了家名叫‘听书轩’，的茶楼，选了桌靠窗位置坐下，点了壶龙井，又配碟绿豆糕，边吃边留神周围人谈话声。
雨天时，茶楼酒肆生意向来不错。
这听书轩在京都颇有名声，主讲人是个五十多岁，身穿灰色大褂的中年人，手摇折扇，讲的是处‘将军梦’。
前朝末年，诸雄并起逐鹿天下，这种乱世舞台向来是是小说杂记最喜欢的场景。
这将军梦讲的就是前朝末年，大梁立国之处李耀古的故事。
“……这正是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七雄五霸斗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啪--
彩~~
说书人右手一拍，石板儿一响，赢得在场众人一阵叫好声。
将军梦’讲的大梁立国之初，十几年前的故事，时间较近，是离现在百姓生活最近的话本故事，所以在市井间流传甚广。
说书人讲完后，自然少不了有些年纪较大人的感叹。
“想当初镇北王李耀古，与我当朝太祖各自在南地称王，都有鲸吞天下的雄心，后来双方罢兵讲和，李耀古率兵归降太祖，太祖许诺他镇守天南，世代为王，唉，没想到太祖刚死第二年，就有人举报李耀古谋反，落得个全族皆灭的下场。”
“谁说不是呢，当年镇北王进京时候，我还在夹在人堆里看，镇南王膀大腰圆，那脖子比水桶都粗，一顿饭能吃下一头猪，为人最是急公好义，在天南那边很得民心，可惜了~~。”
“唉，我听老一辈人，听说是镇南王麾下部曲，联合朝廷干的。”
“真的，假的？”
“不好说，不过你想朝廷给定的就是反叛罪名，说不定就是当今官家亲自授意的，另外，我听说我听说当年官兵搜府的时候，没找到镇南王嫡子，说不定那孩子还活在世上。”
“哟，还有这说法。“
“那可不。”
李素咬了口绿豆糕，面无表情的嚼着，见茶楼没打听处自己想要的东西，将刚刚换的几两碎银子拍在桌上，起身出了茶楼。
刚沿着街道走了阵，就看到雨幕中，迎面走过来一群大汉，气势汹汹。
张千华在人群中，对领头之人冲他指指点点……
李素看对方这架势，像是去苏家寻仇的，李素略一思量，拦下那群人去路。
……
……
时间拨回到不久前。
京都有大大小小几十个码头，西河码头就是京都漕帮的本部所在。
帮主曹四海早些年凭一人一刀独自来京都闯荡，耗费十几年心血，这才有这偌大家业，京都地界，但凡是靠水上吃饭的，都要给漕帮三分颜面。
前些年不给面子的是海沙帮，早上扬言说要‘让漕帮曹四海好看。’晚上，曹四海带人亲手操办海沙帮帮主的葬礼。
最近不给面子的是鱼龙帮。
从地理上看，天云码头，是最靠近京都的一座码头，在京都所有码头中，价值无疑最大。
曹四海自建立漕帮以来，一直心心念念都想弄到手。
可惜这个码头一直在朝廷手里控制，他只能望之叹息，后来听说京都江湖又出个鱼龙帮，不知用什么方法，占了这个码头。
曹四海这心一下子就活络起来。
鱼龙帮前任帮主苏先正是个有本事的，武功压他一头，他不好下手，直到接任的是她女儿，他才开始慢慢活动起来。
按照曹四海的脾气，敢跟漕帮争利，下场自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不过在见到鱼龙帮那位女帮主后，他改了主意。
倒不是他准备放对面一马，纯粹是想连人带帮一起收掉。
可那小娘子也是个硬脾气，软磨硬泡就是不管用，恼羞成怒之下，他就派人隔三岔五去天运码头闹，把她生意搅黄，由不得她不低头。
效果很不错，这些天，陆陆续续有在天运码头卸货的商船老板，过来见他，大致意思就是要改换门庭，
屋外阴云密布，漕帮聚义厅内，气氛还算融洽，一身白色练功服的曹四海，坐在首位说道：
“诸位的心意，我曹某人收下了，不过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诸位嫌弃鱼龙帮做事不仗义，我能理解，但买卖就是买卖，今天我给几位优惠，那日后有人再找上门，这优惠我是给还是不给，给了，这买卖就没法做，不给，大家又嫌弃我漕帮做事不地道，所以依我看，这优惠还是不给为好，免得大家都不痛快，诸位以为如何呢。”
“曹帮主，话是这么说，可你想，我们可是天运码头，头一批念你好的人，你说说看，这份情意能不能折算点优惠，帮主您日后把天运码头一占，日后那是要长期打交道，大家互利互惠嘛？“
”曹帮主，这折扣你要是定下来，我们也不往外传，到时候在天云河多给你宣传宣传，你日后也好接手啊。“
聚义厅内，众人七嘴八舌说着，曹四海冷眼旁观，不及不许端起白玉茶盏，喝了口茶。
天运码头是京都利润最厚的码头，这口子一开，丢的可是千八两的问题，鱼龙帮天运码头已是他囊中之物，这群商船老板想提前给他打好招呼，压低价格，在曹四海看来未免有些可笑。
踏踏--
正想着，门外有帮众匆匆走进来。
“帮主，大事大事不好，大师兄回来了。”
曹四海眉头一皱道：“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大事不好。”
“大师兄是被人抬回来的。”
“曹帮主，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曹帮主留步，我们先回了。”
几位老板眼见情况不对，顺势起身，曹思浩起身拱手，微笑相送，只是脸上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将几位商船老板送走，曹四海神色彻底阴郁下来。
“把千华抬上来。”
踏踏踏--
不一会，聚义厅响起密集脚步声，七八位鼻青脸肿的汉子驾着同样鼻青脸肿的张千华走进来。
曹四海脸色一沉，自打漕帮在京都闯入名堂后，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师傅，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呀!!!”
“先别嚎，给我说说怎么回事？这刚出去一会，怎么变成这么德行。”
张千华门牙掉了两颗，说起话来漏风，挑重点的讲完，当然撒泡尿照照镜子之类的肯定没说曹四海断断续续听完，一拍桌子，怒声道：
“哼，好啊！这苏雨微年龄不大，脾气不小，把人打了，银子也抢走，这还有没有王法，正好我正愁没什么地方向她发难，她到主动送上们，点齐人手，我们走。”
就在这时，堂外进来一人说道：“爹，苏雨微一介女流之辈，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出手，传出去让江湖商说我们漕帮以大欺小，听着不光彩，不如我去会会她。”
这男子面容白皙，身姿挺拔，一身白袍，看着不像是混江湖的，反倒像富家公子哥，却是曹四海大徒弟也是他儿子曹平。
曹平武功高强，漕帮漕运护送之事多由他处理，为人处世极为干练，曹四海想了想，点头说道：“平儿，此事就由你负责，不过你要小心，能在手中走不过一个回合，应该是有本事的。”
曹华斜睨张千华一眼，冷哼一声：“哼，他之前若是肯勤加练功，今天也不会败得这般狼狈。”
张千华呐呐不敢说话，对师傅他到不怎么惧怕，唯独这大师兄让他不寒而栗。
“那你就点齐人手出发吧。”
曹华沉吟一会说道：“此事原本也是我们挑衅在先，如今在去难免师出无名……今天谁跟着千华一起去的。“
旁边一人接话道：“回少帮主，是我还有其他几个兄弟。”
飒--
曹华右手成爪，出手迅如闪电，抓住说话这人左手肩膀。
千佛山的鹰爪手，出招迅速，威力巨大，曹华少时是千佛山的俗家弟子，历经多年苦练，这鹰爪功算是他看家绝活。
咯嘣--
“啊~~”
聚义厅内响起令人牙碎的骨骼摩擦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却见说话这人单膝跪着地上，额头疼的冒汗，捂着左手肩膀，不住呻吟。
众人脸色惨白，张千华更是像看鬼一样看他，心里暗暗嘀咕以后前往不能犯他手上。
曹华收回右手，淡然说道：“只是脱臼，死不了人，到时候去苏府，就说动手那人打的，明白吗？”
众人一阵恍然，原来这师出有名说的就是这儿啊！
“爹，那我们就走了。”曹华一拱手，带着众人冒雨出了西河码头，复仇架势做的十足。
刚沿着朱雀大街走了阵，就看到行人寥寥的街道上，一白衫男子，撑着红色油伞，拦住他们去路。
张千华眼前一亮，指着他说道：
“大师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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