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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钦笛为谁伤,无人知我几多情(五)

    鸽群南飞,等待的是未知。

    “鸽戏到底是什么?”阿萤压低声音本想要询问站在身前的蚩焰,不成想给身旁那个戴着白色帷帽的人听去了。

    那人清了清嗓子,身子微微向阿萤倾斜,以一种较为八卦的态度问:“丫头,这都没听过,还来飞雪宴?”

    蚩焰听到戴着白色帷帽的人是个女子,倾听的耳朵,便也收了回去。

    到是听到这话的阿萤,又觉得熟悉,或许是多年前,她的妖主也会“丫头,丫头的”使唤她。不过听到对方这样的语气,她也不恼,只是顺着对方问了下去:“还请赐教。”

    不料那女子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宾客也被其声音吸引过去,对这帷帽之下的女子更加好奇,“诸位,这鸽戏不是什么戏法,也是驯鸽之术的一种,可是比千里传信精彩多了,更是盛宴!”

    听到这话的宾客,带着疑虑继续等待,为首的城主景伤眉头锁紧,他的手在斗篷之下收紧。

    站在院中的元钦注视着南方。

    一刻钟,两刻钟......人群之中早就有人不耐烦,悄声的说着:“女子不行就是不行!”“不如意!”“丢大发了!”

    奈何有景伤坐镇,任谁都不敢大声造次。阮管家十分上心的给自家主子搬来了椅子,给各个宾客准备了汤婆子和热茶,就连阿萤这个“小丫鬟”都拿到了一个汤婆子。

    就在众人等的有些疲倦,突然,人群中有人跳了起来,大声喊道:“快看,看南边!”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向南方望去,只见南边一片黑压压,逐渐由远及近。

    不用质疑,那定是鸽群,鸽群一点点靠近,宾客就越来越骚动。

    “是...红梅!红梅!”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靠近的不仅仅只是鸽子,鸽子的嘴里还叼着红梅,爪子里抓着红梅。

    不是一朵!不是两朵!是无数朵!

    待到鸽群飞到了众人上方,一瞬间,鸽子松了嘴和爪子,无数朵盛开的红梅,从天而降,就像雪花,缓慢飘落,伴随着梅花的清香,这一幕让在场的宾客无不心头一颤。

    更胜的是,为首的鸽子,叼的还是一整枝完全绽放的红梅,它缓慢地伴随着“梅雪”降落在元钦的肩上,元钦接过红梅,又顺了顺鸽子的羽毛,鸽子回应着元钦,不料此时,城主景伤咳了咳,有意无意的提醒着元钦。

    元钦随即让阮总管收回鸽群,自己捧着那枝红梅走上台阶,在场的人无不为其鼓掌。

    “多谢各位,献丑了!”元钦十分客气的行礼,回谢称赞的人,随后便把手中的红梅,献给了城主。

    景伤接过红梅,轻轻捏下来一朵艳红夺目的梅花,起身,转身到了元钦侧面,抬手,为她戴上了梅花,此时的元钦愣神......

    周围的宾客无不尴尬调笑,感情他们都是当了小夫妻的“陪衬”。

    虽然闹了半天的的“鸽戏”,是一场“红梅雪”。众人虽然唏嘘,但也心服口服,不再胡说八道......因为驯鸽之人都知道鸽子可以叼来东西,无人觉得稀奇,但是让鸽群寻来东西,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既然鸽子可以寻物,也就意味着,鸽子可以寻人。

    况且每个地方梅花开的程度也不一样,要想得到开的如此旺盛的红梅,起码得往南边百里,鸽群来回不过三刻钟,不敢想象鸽群被训练的多快!(作者:纯属虚构,切勿轻信)

    回过头看着这对壁人,在场人无不暗感叹。

    当然也有人口之以鼻,站在白帷帽身旁的阿萤,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身旁之人的“嘲讽”,阿萤稍侧身,悄悄地问:“你啥意思?”

    白帷帽下的女子答:“眼见不一定为实!”说罢,收起交差在胸前的双手,跃过人群,走向了宴席,从人群的缝隙里阿萤隐约看见那女坐回了自己的位子,端起了一杯酒,掀起了帷帽的一角,下一瞬,女子刚要露出的样貌被人群遮掩。

    一旁的蚩焰忍不住弹了一下阿萤正在走神的脑袋。

    阿萤吃痛的轻呼。“走。”蚩焰撂下一个字,便随宾客回到楼中,阿萤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脚却紧跟着蚩焰。

    回到座位坐在旁边的白帷帽女子又笑了,说了一句几乎只有蚩焰和身旁的阿萤可听到的话:“真是主子不像主子,仆人不像仆人。”真是没头没脑,反正阿萤是这么想的。

    “义芍!这是我阿弟。”一旁的元钦加入了聊天之中。原来戴着帷帽的女子叫义芍。

    “原来这就是你天天念叨的弟弟,”义芍似乎在认真端详着蚩焰,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还真长了副好皮囊。”

    别说蚩焰了,阿萤听了这话,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哎呀!别开玩笑了。阿弟!阿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她名为义芍,是我的好友,近日里都沉浸在看相里!”元钦嘴角粘着笑意,这一日,她很开心。

    最好的朋友,最爱的亲人,都在身边。

    一阵喧闹过后,宴席便正式开始了。

    “我的鸽子名为艳青!来自.....”男子拿着罩着布的笼子,精细的介绍着自家鸽子的品种,可是让人感到怪异的是,笼子里没有鸽子的叫声。男子或许意识到了什么,暂停了自己的话,众人一时间都聚精会神的盯着笼子。

    布被掀开了,鸽子四脚朝天,眼睛和嘴里流出血红的液体,死了!

    啪——笼子掉到了地上,男子急忙打开笼子,静静的捧起自己的“艳青”。

    宴席,此刻鸦雀无声,唯独蚩焰一人,还在品酒,这一刻,迟早要来的。

    忽而,宴席里不知谁喊了一句:“我的鸽子呢?”一瞬间,众人纷纷涌出来了主楼,朝着院子里摆放的鸽子笼冲去,掀开了保暖的布,人群惊呼,狂嗷!

    主座上的景伤坐不住了,和元钦相视点头,走到了院中,院中场景凄惨,众人抱着手中的鸽子笼痛哭流涕。

    “这...怎么回事?”追出来的阿萤惊讶道。

    “还不明显吗?”一旁的蚩焰似乎毫不惊讶,因为此刻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惊讶了,早在他进入这主楼的院子之时,他就闻见了奇怪的血腥味。

    宴席开始之时,没少人,说明不是人死,那就剩下鸽子了。

    坐在位子上的义芍,掸了掸落在衣裙上的点心碎,搓了搓双手,“开工!”

    “大哥!别哭了,让我瞧瞧,你这鸽子咋死的呗!”义芍的语气,听起来很轻蔑,痛哭流涕的男子想骂/娘,却又瞧见女子手里拿着银针,泪眼婆娑间看见了银针尾部系着一绺紫色的线,男子一惊。

    “你是...药庐中人?”男子吃惊地问。不过义芍并未说话,只是用银针试着鸽子嘴里吐得血,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眉头逐渐皱起。

    她起身,飞快越过蚩焰与阿萤二人,到了院中,随意抓了两人的鸽子试验。“不可能!”

    “义芍,到底怎么了?”元钦知道义芍的身份,便直接问结果。

    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些人直接扑倒在景伤的脚边,哭喊着:给个说法!

    蚩焰与阿萤也只能待在原地,随即应变,当务之急还是得搞清楚状况。

    “中毒。”义芍捏紧了手中的银针。

    “呵~表明了是要破坏这次的飞雪宴。来人!”景伤叫来了一众家丁,将院子围了起来。“一个人也别放走。”

    “是!”家丁随即围在了众宾客身旁,一些没带鸽子只是来混口饭和热闹的人,早就吓得瑟瑟发抖,摊到在地。

    “这是何意啊?景城主。”宾客之中,一人发出了疑问,此人也手提鸽子笼,男子长着一双丹凤眼,一张俊秀的脸庞,在众人之中完全的脱颖而出,脸上明显没有因为鸽子被害死,而流露出悲伤,反倒是一脸桀骜不驯。

    “阁下是?”景伤疑惑,挥了挥手,让阻拦他的家丁退下。

    男子咧嘴一笑,行了礼,“在下仰光元氏,元漱。”

    元漱二字说完,蚩焰的心抽痛了一下,他看向元钦,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混合着害怕,最后回归平稳。蚩焰捂着心口,难道这个元漱是关键。

    “原来是元氏新一代的家主。”景伤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旁的元钦,转头便向元漱靠近,将元钦的身影护在了身后。

    “不知元家家主来访,有失远迎。”景伤似乎在赔罪。

    “我也只是顺道路过,看看这远在飞雪城的元氏姐弟。”元漱望向一旁的蚩焰,并没有直视景伤。

    蚩焰注意到元漱的目光,心抽痛了一下,“他”在怕他!蚩焰忍不住向后退了一小步,阿萤注意到蚩焰的动作,站在他身后,抵住了他的脚步,稳住了蚩焰。

    “你怎么了?”阿萤在他身后低声的问。

    “没事。”蚩焰对上了元漱的目光,元漱眼底全是戏谑,表面却是一派正人君子,表里不一的感觉,直觉告诉蚩焰,此人不简单。

    “既然是路过,现如今发生此事,我想家主....你,暂时也无法脱身。”景伤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众人根本不清楚此时他的喜怒哀乐。

    一旁试完毒的义芍说:“此毒药实在诡异,从未见过,我得......重新试验,才能知道药理毒性。”

    景伤抬眸,示意阮管家,“配合她。”顿了顿又说:“诸位,景某定会还诸位公道,今日,还请诸位暂住景府!”

    众人一时也无话可说,毕竟景家,权势在飞雪城是最大的。除去元漱,蚩焰,阿萤和义芍,其余的宾客几乎都垂头丧气的跟着家丁离去,毕竟景府要容纳这几十人,绰绰有余。

    一旁的元钦主动提到:“主君,我去安排吧。”景伤没有拒绝,到是让自己身边的贴身护卫和阮总管跟着元钦去,这时候,安抚人心也很重要。

    “我要这丫头,给我打个下手。”义芍一边拿起几只鸽子的尸体,拦下了要随蚩焰离去的阿萤。

    “我?我...”阿萤看向蚩焰,毕竟他俩现在身上还连着“子母杀阵”,离开蚩焰三尺,她就会爆体而亡。

    蚩焰注意到阿萤焦急地神情,便对景伤说:“城主,我也略懂药理。”景伤倒也没过多在意,看向了义芍,见义芍没意见,倒也默许了三人一起。

    只是一旁的元漱勾起了兴趣。“我还不知,元歌弟弟,何时懂了药理?”元漱质疑。

    景伤在一旁吩咐手下办事,根本顾不上一旁人的交谈。

    “怎么,你也要帮我打下手?看你这样子,怕是什么苦活,脏活,累活......都干不了吧!”义芍看出了二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但是她没时间管。

    阿萤瞧着元漱,一副世家公子哥的服饰,提着鸽子笼的手,还戴着掺着金丝的手套。脸上写满了,不会干活和受罪的表情。

    元漱不再说话,扔下了鸽子笼,笼子里突然传来了几声鸽子叫。

    一时间,院子里仅剩的几人,目光都盯在元漱弃在地上的笼子,元漱到不以为然,拢了拢衣袖。看到众人的目光,人畜无害的说:“别看我!这不是我的鸽子。”但众人脸上都写满了——你看谁信!

    义芍一把掀起布,抓住了笼子里活蹦乱跳的鸽子,仔细地瞧着,末了,起身对景伤说:“虽中毒,却无恙。”

    “怎么看出这鸽子中毒的?”元漱依旧一脸无辜。到是一旁的阿萤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悄悄地拽着蚩焰的衣袖,悄悄地抖着。

    阿萤压低了声音说:“那好像是元歌的!”蚩焰回应:“我知道。”昨天带进景府的鸽子被收走了,但是盖在鸽子笼上的布,她认得,但是不代表那一定是他们的。

    “中了毒的鸽子,舌头呈绿色。”义芍将鸽子放回了笼子,补充道。

    “这是何人的鸽子?”景伤询问安排鸽子的仆从。还未问完就被元漱打断,元漱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蚩焰:“元歌弟弟,这不是你的鸽子吗?”

    阿萤惊呼,真是个坏东西,现在要是谁承认自己是全场唯一活物的主人,被那些宾客知道了,定会被质疑死的!

    所有人都在等“元歌”的回答。

    “是,又怎样?”蚩焰不屑地回答。

    一旁的义芍忍无可忍:“他的鸽子也中毒了,治不好,迟早得死!”说完便提起笼子,毕竟现在这只活着的鸽子,是唯一的“幸存者”,身上或许带着线索。

    对于城主来说,死几个人都不足畏惧,更别说几十只鸽子了,真相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一个结果,给那些人一个想要结果就行。

    景伤并不在意死的鸽子,在意的是——谁在破坏这场宴席。

    “你俩跟我来!”义芍指挥着蚩焰与阿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