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相互试探
忽有感应，她转过头去，让她烦躁的人正靠在门边。
玉小霜无奈：“你的伤好了吗？就爬起来……”
等等，不是说好离他远一点的吗，玉小霜慢慢地往后挪了几步。
洛醇见她先是烦闷，又是担忧，又似警惕一般后退，有些无可奈何，他慢慢晃进来，坐下来，不语。
……什么情况？
玉小霜看他，他不动，继续看他，他还是不动，玉小霜忍不住了，问道：“伤到喉咙了？哑巴了？那你去找小月救命，找我没用。”
洛醇噎了一下，这丫头！
他抬起头，看着玉小霜，状似不在意地问道：“……昨夜……南宫大少爷，好像跟你说了什么吧……”
……嗯？自己和大哥走得太近，被怀疑了？
玉小霜愣了下，洛醇的眸子有点冷，玉小霜回过神来，道：“哦，抱歉，忘记跟你说了，你那会伤重，南宫大少爷让我转告给你，昨夜他赶到宫府之时，在门口遇到了宁王。”
玉小霜将大哥所言告诉洛醇，洛醇微怔，原来说的是这个，他的面色缓和了一些，玉小霜问：“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洛醇的眼珠缓缓转动着：“……若说是巧合，也太巧了些……倒是没想到，此事还牵扯到了宁王。”
“宁王，会是宫家兄弟背后的那个人吗？”玉小霜试探地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那个时间点出点在宫府门口，要么是不知他们已经暴露，前来会面，要么就是知道他们暴露，前来搭救……他看到南宫大少爷，不走不逃，还谈笑风生，想以此化解嫌疑，心思深沉，不是个好对付的……”
“或许，人家真的就是路过……”玉小霜想知道小王爷的看法。
洛醇慢慢地摇头：“太过凑巧了些，且现在是皇帝被谋害的档口，又是正月里，宁王再有什么要事，也不该会这个时候离京，还恰恰就来了这楚州。”
反正这宁王，肯定有问题，洛醇正在思索，玉小霜突然问道：“宁王会是阎先生吗？”
“……不……”洛醇猛然警醒，抬眼看着玉小霜，玉小霜心里咯噔一下，遭了，她想趁他不备试探他，却把自己给暴露了……
不过，他竟然知道阎先生是谁！
洛醇站起身来，缓缓走过来，玉小霜不由自主地后退，险些撞到了桌角，被洛醇一把拉住。
洛醇就这么看着他，神色晦暗不明，他轻声道：“你也是为了这个案子而来，对吗？”
这大概是他最直接的询问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玉小霜的心悬得高高的，又猛得落下，撞击得胸膛发麻。
她整个人都紧绷着，迎上洛醇的目光，却强自镇定道：“小王爷，刑部和大理寺能人辈出，圣上却让您这位最该避嫌的人出来查案，不是没有缘由的吧？让我猜猜，因为非你不可，因为在此案中，你还有其他角色，是吗？”
洛醇笑了，多聪明的人儿，此事关乎他的秘密，她已经猜到他有秘密，他也猜出她的身份，这算是二人最直接的试探了。
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现在还不是揭开秘密的时候，试探只是好奇，只是有趣，却并非要个结果。
洛醇不再过问，他道：“前几日，你说，你我相处时日尚短，你不想我后悔是吗？”
玉小霜想起来了，身子有些发僵，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洛醇上前几步，拥住玉小霜，轻吻她的额头，柔软温暖，他稍微流连片刻，分开道：“我不后悔，无论如何，我都要与你站在一处。”
玉小霜的身子更加僵硬，眼睛睁得大大的，呆立当场。
洛醇好笑，揶揄地看着她，却郑重地问道：“那你呢？你愿意与我携手同行吗？”
玉小霜有点气：“这句话不是应该在、在你亲我之前问吗？”
洛醇学着她平时的模样，眨了眨眼，状似无辜：“别着急，等你回答了，我再亲便是。”
我……
玉小霜彻底败下阵来，心里有些乱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洛醇轻声道：“有人来了，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回答我，我不着急。”
说完，敲门声起，玉小霜赶紧深呼吸几口气，收敛情绪，开门，竟然是大哥。
玉小霜心中一紧，有种做坏事被抓住的感觉，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洛醇道：“大少爷来了，没有被人发现吧？”
虽然邑宁府中的不安因素基本已经除去，以防万一，粹珍斋毕竟护了他们，他们也要守住粹珍斋的安危。
南宫戟摇了摇头，见小妹神色有些微妙，凝神打量片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我过来看看四弟，顺便通知小王爷，我们准备明日回京。”
他说着，请玉小霜和洛醇到厅中来，除了南宫盾卧床休养，其他人都已在厅中等候。
南宫戟看了众人一眼，道：“此案干系重大，赵知府和宫家兄弟要尽快送回京中候审，只是将士们伤亡较大，我将伤重的士兵分成一队，由我四弟领队，他们缓行。没有受伤的，随我押送嫌犯先行回京，轻伤的随行。你们几位是如何打算的？是与我们同行，还是？”
众人有的看洛醇，有的看玉小霜，当发现洛醇也看玉小霜时，大家便都看着玉小霜。
接收到众人的视线，玉小霜的压力有些大，为什么都看着她，她明明就是离开京城四海为家的陆天霜啊，好吧，身份已经兜不住了……
玉小霜抿了抿唇道：“小月，珏儿，你们随四少爷一队，帮忙救治伤兵，我和大少爷一队，押送嫌犯事关重大，多些助力总是好的。”
她担心路上会有人拦截追杀，他们跟着南宫盾那队才是安全的。
霁月和南宫珏自然没有意见。
轮到洛醇了，他看向沈绵，沈绵的视线瞟了瞟某个房间道：“……我和小月一起……那么多伤兵呢，小月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也要帮忙。”
咦，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经历了这次的事，长大了？有人生目标了？也算是件好事吧。
洛醇点头道：“如此也好，你们那队危险小些，只是回京后，与我报个平安。”
沈绵应下了，有些雀跃，某个房间中，躺着动不了却竖着耳朵的南宫盾，轻轻松了口气。
“惊蛰小满自然与我一路，和大少爷同行，押送嫌犯事关重大，多些助力总是好的。”洛醇一本正经地说着。
小满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霁月那边，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主仆三人也算是重伤啊，为什么不跟着重伤的队伍呢？
其他人则是觉得，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似乎刚刚玉小霜已经用过这个理由了。
洛醇的脸皮堪比铜墙铁壁，对周遭的视线视而不见，南宫戟看出了些不对劲来，视线在洛醇和小妹中间来回巡视。
玉小霜装作没听到，问南宫戟道：“大少爷，天一教那边，想必已在掌控之中，不知应葶纾应教主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南宫戟答道：“天一教中，除了陶昱董芫和几位堂主，以及涉事的长老外，其他教众大多不知情，陶昱得进京，董芫已经失忆无法审理，暂且留在此处。
其他人等已经派人看守，待回去禀明事情原委，朝廷会安排新的知府和大理寺官员过来，再逐一进行审理判决。至于应教主，虽说她是被逼无奈，却是一教之主，又知道些内情，也需得同我等一同进京候审。”
也好，一起有个照应，玉小霜又问：“冒昧问一声，应教主的弟弟，还有被关押的长老，救出来了吗？”
南宫戟道：“救出来了，都无碍，只是他们需暂且留在教中。”
那就好，免得葶纾担忧，玉小霜又看了南宫戟一眼，他借着摸鼻子，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
玉小霜心领神会，景凰他们也顺利回去了，很好。
南宫戟看了眼这一屋子的人，想了想道：“今日是十五，晚上城中有花灯，你们可要去看？”
原本各自在想着心思的众人，听到此言，便齐刷刷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彼此，不约而同道：“去！”
南宫戟笑了，还都是一群孩子。
金光逐渐褪去，夜色本该染黑天地，可临近地面的时候，却被无数绚烂的灯火吓退了回去。
今日是上元节，城中如往年一般举办了灯会，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了各式各样的明灯。
人潮涌至街头，赏花灯，猜灯谜，吃元宵，跟着那舞龙舞狮队伍走街串巷，最后在城门前的广场上集聚，看他们赛个高下。
城里今夜没有宵禁，灯火通明，城外的村镇上也亮着灯，村镇上的人们也早早地赶至城中凑热闹。
知府出了事，同知暂代知府行事，邑宁府上上下下有多少官员被收买，他们暂且不知，只能先稳住一方安定，以后再逐一排查。
宫家的人也出了事，值守的城门守卫自然不用再搜检查验，只需维护城中秩序便可。
玉小霜等人偷偷从粹珍斋溜了出来，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被街上的热闹所感染，他们有说有笑，蹦跳着逛着闹着，宛若新生。
玉小霜无奈：“你的伤好了吗？就爬起来……”
等等，不是说好离他远一点的吗，玉小霜慢慢地往后挪了几步。
洛醇见她先是烦闷，又是担忧，又似警惕一般后退，有些无可奈何，他慢慢晃进来，坐下来，不语。
……什么情况？
玉小霜看他，他不动，继续看他，他还是不动，玉小霜忍不住了，问道：“伤到喉咙了？哑巴了？那你去找小月救命，找我没用。”
洛醇噎了一下，这丫头！
他抬起头，看着玉小霜，状似不在意地问道：“……昨夜……南宫大少爷，好像跟你说了什么吧……”
……嗯？自己和大哥走得太近，被怀疑了？
玉小霜愣了下，洛醇的眸子有点冷，玉小霜回过神来，道：“哦，抱歉，忘记跟你说了，你那会伤重，南宫大少爷让我转告给你，昨夜他赶到宫府之时，在门口遇到了宁王。”
玉小霜将大哥所言告诉洛醇，洛醇微怔，原来说的是这个，他的面色缓和了一些，玉小霜问：“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洛醇的眼珠缓缓转动着：“……若说是巧合，也太巧了些……倒是没想到，此事还牵扯到了宁王。”
“宁王，会是宫家兄弟背后的那个人吗？”玉小霜试探地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那个时间点出点在宫府门口，要么是不知他们已经暴露，前来会面，要么就是知道他们暴露，前来搭救……他看到南宫大少爷，不走不逃，还谈笑风生，想以此化解嫌疑，心思深沉，不是个好对付的……”
“或许，人家真的就是路过……”玉小霜想知道小王爷的看法。
洛醇慢慢地摇头：“太过凑巧了些，且现在是皇帝被谋害的档口，又是正月里，宁王再有什么要事，也不该会这个时候离京，还恰恰就来了这楚州。”
反正这宁王，肯定有问题，洛醇正在思索，玉小霜突然问道：“宁王会是阎先生吗？”
“……不……”洛醇猛然警醒，抬眼看着玉小霜，玉小霜心里咯噔一下，遭了，她想趁他不备试探他，却把自己给暴露了……
不过，他竟然知道阎先生是谁！
洛醇站起身来，缓缓走过来，玉小霜不由自主地后退，险些撞到了桌角，被洛醇一把拉住。
洛醇就这么看着他，神色晦暗不明，他轻声道：“你也是为了这个案子而来，对吗？”
这大概是他最直接的询问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玉小霜的心悬得高高的，又猛得落下，撞击得胸膛发麻。
她整个人都紧绷着，迎上洛醇的目光，却强自镇定道：“小王爷，刑部和大理寺能人辈出，圣上却让您这位最该避嫌的人出来查案，不是没有缘由的吧？让我猜猜，因为非你不可，因为在此案中，你还有其他角色，是吗？”
洛醇笑了，多聪明的人儿，此事关乎他的秘密，她已经猜到他有秘密，他也猜出她的身份，这算是二人最直接的试探了。
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现在还不是揭开秘密的时候，试探只是好奇，只是有趣，却并非要个结果。
洛醇不再过问，他道：“前几日，你说，你我相处时日尚短，你不想我后悔是吗？”
玉小霜想起来了，身子有些发僵，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洛醇上前几步，拥住玉小霜，轻吻她的额头，柔软温暖，他稍微流连片刻，分开道：“我不后悔，无论如何，我都要与你站在一处。”
玉小霜的身子更加僵硬，眼睛睁得大大的，呆立当场。
洛醇好笑，揶揄地看着她，却郑重地问道：“那你呢？你愿意与我携手同行吗？”
玉小霜有点气：“这句话不是应该在、在你亲我之前问吗？”
洛醇学着她平时的模样，眨了眨眼，状似无辜：“别着急，等你回答了，我再亲便是。”
我……
玉小霜彻底败下阵来，心里有些乱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洛醇轻声道：“有人来了，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回答我，我不着急。”
说完，敲门声起，玉小霜赶紧深呼吸几口气，收敛情绪，开门，竟然是大哥。
玉小霜心中一紧，有种做坏事被抓住的感觉，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洛醇道：“大少爷来了，没有被人发现吧？”
虽然邑宁府中的不安因素基本已经除去，以防万一，粹珍斋毕竟护了他们，他们也要守住粹珍斋的安危。
南宫戟摇了摇头，见小妹神色有些微妙，凝神打量片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我过来看看四弟，顺便通知小王爷，我们准备明日回京。”
他说着，请玉小霜和洛醇到厅中来，除了南宫盾卧床休养，其他人都已在厅中等候。
南宫戟看了众人一眼，道：“此案干系重大，赵知府和宫家兄弟要尽快送回京中候审，只是将士们伤亡较大，我将伤重的士兵分成一队，由我四弟领队，他们缓行。没有受伤的，随我押送嫌犯先行回京，轻伤的随行。你们几位是如何打算的？是与我们同行，还是？”
众人有的看洛醇，有的看玉小霜，当发现洛醇也看玉小霜时，大家便都看着玉小霜。
接收到众人的视线，玉小霜的压力有些大，为什么都看着她，她明明就是离开京城四海为家的陆天霜啊，好吧，身份已经兜不住了……
玉小霜抿了抿唇道：“小月，珏儿，你们随四少爷一队，帮忙救治伤兵，我和大少爷一队，押送嫌犯事关重大，多些助力总是好的。”
她担心路上会有人拦截追杀，他们跟着南宫盾那队才是安全的。
霁月和南宫珏自然没有意见。
轮到洛醇了，他看向沈绵，沈绵的视线瞟了瞟某个房间道：“……我和小月一起……那么多伤兵呢，小月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也要帮忙。”
咦，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经历了这次的事，长大了？有人生目标了？也算是件好事吧。
洛醇点头道：“如此也好，你们那队危险小些，只是回京后，与我报个平安。”
沈绵应下了，有些雀跃，某个房间中，躺着动不了却竖着耳朵的南宫盾，轻轻松了口气。
“惊蛰小满自然与我一路，和大少爷同行，押送嫌犯事关重大，多些助力总是好的。”洛醇一本正经地说着。
小满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霁月那边，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主仆三人也算是重伤啊，为什么不跟着重伤的队伍呢？
其他人则是觉得，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似乎刚刚玉小霜已经用过这个理由了。
洛醇的脸皮堪比铜墙铁壁，对周遭的视线视而不见，南宫戟看出了些不对劲来，视线在洛醇和小妹中间来回巡视。
玉小霜装作没听到，问南宫戟道：“大少爷，天一教那边，想必已在掌控之中，不知应葶纾应教主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南宫戟答道：“天一教中，除了陶昱董芫和几位堂主，以及涉事的长老外，其他教众大多不知情，陶昱得进京，董芫已经失忆无法审理，暂且留在此处。
其他人等已经派人看守，待回去禀明事情原委，朝廷会安排新的知府和大理寺官员过来，再逐一进行审理判决。至于应教主，虽说她是被逼无奈，却是一教之主，又知道些内情，也需得同我等一同进京候审。”
也好，一起有个照应，玉小霜又问：“冒昧问一声，应教主的弟弟，还有被关押的长老，救出来了吗？”
南宫戟道：“救出来了，都无碍，只是他们需暂且留在教中。”
那就好，免得葶纾担忧，玉小霜又看了南宫戟一眼，他借着摸鼻子，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
玉小霜心领神会，景凰他们也顺利回去了，很好。
南宫戟看了眼这一屋子的人，想了想道：“今日是十五，晚上城中有花灯，你们可要去看？”
原本各自在想着心思的众人，听到此言，便齐刷刷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彼此，不约而同道：“去！”
南宫戟笑了，还都是一群孩子。
金光逐渐褪去，夜色本该染黑天地，可临近地面的时候，却被无数绚烂的灯火吓退了回去。
今日是上元节，城中如往年一般举办了灯会，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了各式各样的明灯。
人潮涌至街头，赏花灯，猜灯谜，吃元宵，跟着那舞龙舞狮队伍走街串巷，最后在城门前的广场上集聚，看他们赛个高下。
城里今夜没有宵禁，灯火通明，城外的村镇上也亮着灯，村镇上的人们也早早地赶至城中凑热闹。
知府出了事，同知暂代知府行事，邑宁府上上下下有多少官员被收买，他们暂且不知，只能先稳住一方安定，以后再逐一排查。
宫家的人也出了事，值守的城门守卫自然不用再搜检查验，只需维护城中秩序便可。
玉小霜等人偷偷从粹珍斋溜了出来，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被街上的热闹所感染，他们有说有笑，蹦跳着逛着闹着，宛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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