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蛊毒瘟疫
天色幽暗，殿中添了些许凉意，烛火摇曳着，明明暗暗，几人或坐或站，心思百转。
大司巫看向玉小霜，道：“霜姑娘，你也有你的宿命，若我没有猜错，神戟应该就在你的院子之中，神戟送到之时，你需要带着神戟，铲除这王城之中的业障，镇守兑位。”
玉小霜和宫云朔双双睁大了双眼，玉小霜愣了愣，问道：“您说的宿命，是指我们来南玥是命中注定吗？”
大司巫浅笑，并未回答，又敛容继续说：“兑位天盘伤门遇地盘惊门，有病痛惊扰，艮位天盘甲午辛遇地盘乙奇，乃‘白虎狡猖’，家破人亡。瘟疫和战乱在所难免，时机未到之前，我们要做的，便是守好王城，不让铁蹄踏入，不让瘟疫扩散。”
宫云朔喟然道：“瘟疫只怕已经开始了，日前有百姓急行求医，今日听说卫国边军染了怪病，只怕就是了……”
大司巫看向远处，似在出神，三人不敢惊扰，良久，大司巫才颓然道：“一直以来都错了，王并非是劳累过度，气血亏虚，而是中了蛊毒，与我中的毒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这毒蛊将毒一点点的释放进血液，将王养成母体，由王来传播瘟疫。”
三人都错愕地看着大司巫，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大司巫接着说：“南玥国有个习俗，秋分祭月，祈求神明保佑南玥的秋收、秋耕、秋种能够顺利。”
景凰眼珠微动，面色渐渐青白起来，祭月的那晚，她也去了，因为是大司巫主持，她想去观看。
祭典不是在祭台，而是在城外的田间，记得当时南玥王以血祭月，放了好些鲜血，将血撒向月，又撒入田中，其实都落到了阡陌之间，也有不少百姓想沾沾所谓的王室血脉，而触碰了南玥王的血。事后南玥王离开，民间祭典继续，百姓载歌载舞，尽情吃喝……
景凰打了个寒战，怔怔道：“……就是那时，那些人碰到了南玥王的血，又接触了其他人，带了毒的血，就散布开来了……”
玉小霜和宫云朔也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应该楚滢儿事先对南玥王下毒蛊，又提前避开，利用祭典，让南玥王不知不觉将毒传播出去，即将形成所谓的瘟疫。
大司巫道：“毒蛊如何下的，尚且未知，巫医院的医者皆不可信，只得劳烦霁月姑娘和清明，去看看王和中毒者的情况，能否研制出解药来？”
药香片和雪蟾就算能除去蛊虫，可南玥王血液中的毒，其他人的毒，还是需要解，霁月当即点头应下。
“昨日，瘟疫开始，很快，大公主就会打着王上不仁，传染疫病，天降灾罚的旗号起兵了。”大司巫眸色幽深。
冷玹与清明来了，冷玹将食盒中的汤药取出，递于景凰，景凰侍候大司巫坐起身来，大司巫微微闭目，将汤药喝下。
宫云朔将当下情形说给清明听：“……你与霁月去看看南玥王的情况，还有其他中毒者的现状，尽快炼制解药出来。”
霁月和清明点头，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本就义不容辞。
玉小霜拉着霁月的手，叮嘱他们二人道：“你们自己要当心，做好防护，万万不可触碰到他们的血。”
霁月和清明心下一暖，重重点头。
三公主急急赶过来，南玥王那边已经毒发昏迷，她也看得出与大司巫情形相似，已经动用药香片与雪蟾驱除了蛊虫。
同时，她也想到了巫医院如今不可信，将王与自己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封锁了消息，让绝对可信之人守着王，这才赶过来商议对策。
三公主看到清明双眼一亮，就要带清明过去，大司巫叫住她，与她商讨了测算的结果，三公主方才大概扫了一眼，只看到巨门星和乾宫，记挂南玥王，其他的没有细看。
听到师父说大公主估计要谋朝篡位，而南玥王的毒很可能也出自大公主之手，三公主刹那间红了眼眶，不知是生气还是难过。
她哑着声音道：“要说阿娘偏心，她不服，想要起兵，我自会与她一较高下，可阿娘毕竟我们的阿娘啊，她怎能如此狠心？对阿娘下毒，还让阿娘成为传染母体，真真是狼心狗肺！”
三公主吐出几口浊气，有些怏怏道：“战事一起，流离失所的都是百姓，瘟疫爆发，家破人亡的也是百姓，就为了自己的那点权欲，值得吗？”
这个问题，他们都没有立场回答，大司巫却疲倦道：“有人一日两人三餐四季便足矣，有人金银珠玉满身且不知足，有欲望可以，但贪婪到伤及无辜，便会成为失道者，不会长久的。”
三公主点了点头，她轻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振作起来，她掏出自己的令牌交给霁月：“霁月姑娘，巫医院中龙蛇混杂，我信不过，这病的事，就全权拜托你与清明二人了。你们只管前去查看，持此令牌无人敢拦，救治期间，要人有人，求药有药，只盼你们能助我南玥，阻止这毒血扩散。”
三公主说着，便是一礼到底，清明连忙避开，霁月扶起三公主道：“三公主不必如此大礼，救死扶伤本就是大夫的天职，何况病患不分国界，我们一定竭尽所能，不负公主重托。”
好一个病患不分国界，三公主大为感动，领着霁月和清明去往南玥王的寝宫。
玉小霜拉了拉宫云朔的衣角：“让小满护着小月，再多派几个人跟着他们，对了，传信给五叔爷爷，告诉他现在的情形，让他取到神戟直接来找我们，千万小心，别被感染了。”
宫云朔会意，出去吩咐传信了，只剩下她们三人，大司巫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孩子，神色复杂凝重，喃喃道：“……或许有些事，真的是注定的……”
次日，宫中有仪仗车队缓缓出城，往东而去，百姓们围观，似乎是陛下的车辇。
很快宫中便有消息传出：南玥王去东城郊的王室行宫疗养，王储三公主暂代监国。
蛊毒还没有扩散，朝野上下也没有闹起来，现在出城很少有人怀疑，而且去行宫疗养，以前也有过先例，不会让人猜忌。
三公主的能力有目共睹，朝会之时，她坐在王座下首，有条不紊地处理国事，该商议的商议，该执行的执行，并未耽搁什么，大臣们对陛下出行之事，倒也没有大惊小怪。
此消息由信鸽送至南边的柳州，楚滢儿的手里，她淡淡扫了一眼，又放入香炉烧毁，嘴角上扬：“阿娘估计是毒发了，被楚裳儿瞒了下来，瞒得了天下人，可瞒不了我，瘟疫也快要起来了。传令下去，都准备着吧，一旦马司巫所说的天罚降临，我们便可起事。”
送信的令兵应声离开，楚滢儿回身，马司巫正在一旁悠然自得的饮茶，楚滢儿在另一侧坐下，给自己到了一杯：“不是说大司巫已经破了您的阵法吗？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马司巫捏了捏胡须，冷笑道：“大公主都不着急，属下急什么？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那个女人阻止不了，谁都阻止不了……”
三公主确实假传懿旨，南玥王还在寝宫，毒发了，一直昏迷不醒。
三公主安排了一队人假装陛下出行，一来是陛下中毒病危会引发动荡不安，二是避免有人非要闯宫面圣，三是不能让人得知此毒是由陛下传染出去的，否则，陛下的声誉必将毁于一旦。
宫云朔在别院中安排事宜，玉小霜和景凰干脆住在大司巫的奉明阁中，照料大司巫，以及跟着学些奇门之术和应对之法，为接下来的大事做准备，而冷玹则去了鹭山。
霁月和清明为南玥王看诊之后，便借助小满查探到的消息，从第一批被感染的人开始检查，一直到最近一批。
蛊毒比想象的要扩散的更快，城中所有医馆里都挤满人，都是同样的症状，轻则高烧呕吐不止，重则身上溃烂流脓血，大夫们都配了药，药效却并不明显。
按照景凰绘制的图样，小满找人连夜给他们这些接触病患的人赶制了口罩、手套、防护服，接触病患之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再热都不能脱。
经过一番查探，霁月和清明总算知晓了大概，这几天的奔波，他们都瘦了不少，霁月白皙的皮肤也捂出了红疹。
但他们都相信玉小霜，在摸清蛊毒之后，更加感激玉小霜的提醒，和景凰绘制的防护用具。
这种蛊毒最初毒性并不强，但在母体的血液中进化后，开始变异，祭月大典上第一批接触血液的感染者，他们身上的毒性增强，开始出现高烧呕吐流脓血的症状。
不小心接触到呕吐物或脓血之人，便成了第二批感染者，唾液会不会感染，尚且不清楚，只是一家出现一个感染者，全家很快都会被感染。
卫国边军中的怪病，也确实是此毒，军中的士兵经常在附近村子上采办日常用具，在村中也有朋友，有的还在村里寻了门亲事。
应该是第一批的感染者当中，有士兵的朋友或家人，所以，士兵们感染了，边军，开始沦陷……
蛊毒已经蔓延开了，很快，半个王城都被传染，其他城镇也在相继出现病患，所有病患都焦头烂额，惊惧交加，痛苦不堪。
大司巫看向玉小霜，道：“霜姑娘，你也有你的宿命，若我没有猜错，神戟应该就在你的院子之中，神戟送到之时，你需要带着神戟，铲除这王城之中的业障，镇守兑位。”
玉小霜和宫云朔双双睁大了双眼，玉小霜愣了愣，问道：“您说的宿命，是指我们来南玥是命中注定吗？”
大司巫浅笑，并未回答，又敛容继续说：“兑位天盘伤门遇地盘惊门，有病痛惊扰，艮位天盘甲午辛遇地盘乙奇，乃‘白虎狡猖’，家破人亡。瘟疫和战乱在所难免，时机未到之前，我们要做的，便是守好王城，不让铁蹄踏入，不让瘟疫扩散。”
宫云朔喟然道：“瘟疫只怕已经开始了，日前有百姓急行求医，今日听说卫国边军染了怪病，只怕就是了……”
大司巫看向远处，似在出神，三人不敢惊扰，良久，大司巫才颓然道：“一直以来都错了，王并非是劳累过度，气血亏虚，而是中了蛊毒，与我中的毒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这毒蛊将毒一点点的释放进血液，将王养成母体，由王来传播瘟疫。”
三人都错愕地看着大司巫，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大司巫接着说：“南玥国有个习俗，秋分祭月，祈求神明保佑南玥的秋收、秋耕、秋种能够顺利。”
景凰眼珠微动，面色渐渐青白起来，祭月的那晚，她也去了，因为是大司巫主持，她想去观看。
祭典不是在祭台，而是在城外的田间，记得当时南玥王以血祭月，放了好些鲜血，将血撒向月，又撒入田中，其实都落到了阡陌之间，也有不少百姓想沾沾所谓的王室血脉，而触碰了南玥王的血。事后南玥王离开，民间祭典继续，百姓载歌载舞，尽情吃喝……
景凰打了个寒战，怔怔道：“……就是那时，那些人碰到了南玥王的血，又接触了其他人，带了毒的血，就散布开来了……”
玉小霜和宫云朔也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应该楚滢儿事先对南玥王下毒蛊，又提前避开，利用祭典，让南玥王不知不觉将毒传播出去，即将形成所谓的瘟疫。
大司巫道：“毒蛊如何下的，尚且未知，巫医院的医者皆不可信，只得劳烦霁月姑娘和清明，去看看王和中毒者的情况，能否研制出解药来？”
药香片和雪蟾就算能除去蛊虫，可南玥王血液中的毒，其他人的毒，还是需要解，霁月当即点头应下。
“昨日，瘟疫开始，很快，大公主就会打着王上不仁，传染疫病，天降灾罚的旗号起兵了。”大司巫眸色幽深。
冷玹与清明来了，冷玹将食盒中的汤药取出，递于景凰，景凰侍候大司巫坐起身来，大司巫微微闭目，将汤药喝下。
宫云朔将当下情形说给清明听：“……你与霁月去看看南玥王的情况，还有其他中毒者的现状，尽快炼制解药出来。”
霁月和清明点头，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本就义不容辞。
玉小霜拉着霁月的手，叮嘱他们二人道：“你们自己要当心，做好防护，万万不可触碰到他们的血。”
霁月和清明心下一暖，重重点头。
三公主急急赶过来，南玥王那边已经毒发昏迷，她也看得出与大司巫情形相似，已经动用药香片与雪蟾驱除了蛊虫。
同时，她也想到了巫医院如今不可信，将王与自己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封锁了消息，让绝对可信之人守着王，这才赶过来商议对策。
三公主看到清明双眼一亮，就要带清明过去，大司巫叫住她，与她商讨了测算的结果，三公主方才大概扫了一眼，只看到巨门星和乾宫，记挂南玥王，其他的没有细看。
听到师父说大公主估计要谋朝篡位，而南玥王的毒很可能也出自大公主之手，三公主刹那间红了眼眶，不知是生气还是难过。
她哑着声音道：“要说阿娘偏心，她不服，想要起兵，我自会与她一较高下，可阿娘毕竟我们的阿娘啊，她怎能如此狠心？对阿娘下毒，还让阿娘成为传染母体，真真是狼心狗肺！”
三公主吐出几口浊气，有些怏怏道：“战事一起，流离失所的都是百姓，瘟疫爆发，家破人亡的也是百姓，就为了自己的那点权欲，值得吗？”
这个问题，他们都没有立场回答，大司巫却疲倦道：“有人一日两人三餐四季便足矣，有人金银珠玉满身且不知足，有欲望可以，但贪婪到伤及无辜，便会成为失道者，不会长久的。”
三公主点了点头，她轻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振作起来，她掏出自己的令牌交给霁月：“霁月姑娘，巫医院中龙蛇混杂，我信不过，这病的事，就全权拜托你与清明二人了。你们只管前去查看，持此令牌无人敢拦，救治期间，要人有人，求药有药，只盼你们能助我南玥，阻止这毒血扩散。”
三公主说着，便是一礼到底，清明连忙避开，霁月扶起三公主道：“三公主不必如此大礼，救死扶伤本就是大夫的天职，何况病患不分国界，我们一定竭尽所能，不负公主重托。”
好一个病患不分国界，三公主大为感动，领着霁月和清明去往南玥王的寝宫。
玉小霜拉了拉宫云朔的衣角：“让小满护着小月，再多派几个人跟着他们，对了，传信给五叔爷爷，告诉他现在的情形，让他取到神戟直接来找我们，千万小心，别被感染了。”
宫云朔会意，出去吩咐传信了，只剩下她们三人，大司巫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孩子，神色复杂凝重，喃喃道：“……或许有些事，真的是注定的……”
次日，宫中有仪仗车队缓缓出城，往东而去，百姓们围观，似乎是陛下的车辇。
很快宫中便有消息传出：南玥王去东城郊的王室行宫疗养，王储三公主暂代监国。
蛊毒还没有扩散，朝野上下也没有闹起来，现在出城很少有人怀疑，而且去行宫疗养，以前也有过先例，不会让人猜忌。
三公主的能力有目共睹，朝会之时，她坐在王座下首，有条不紊地处理国事，该商议的商议，该执行的执行，并未耽搁什么，大臣们对陛下出行之事，倒也没有大惊小怪。
此消息由信鸽送至南边的柳州，楚滢儿的手里，她淡淡扫了一眼，又放入香炉烧毁，嘴角上扬：“阿娘估计是毒发了，被楚裳儿瞒了下来，瞒得了天下人，可瞒不了我，瘟疫也快要起来了。传令下去，都准备着吧，一旦马司巫所说的天罚降临，我们便可起事。”
送信的令兵应声离开，楚滢儿回身，马司巫正在一旁悠然自得的饮茶，楚滢儿在另一侧坐下，给自己到了一杯：“不是说大司巫已经破了您的阵法吗？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马司巫捏了捏胡须，冷笑道：“大公主都不着急，属下急什么？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那个女人阻止不了，谁都阻止不了……”
三公主确实假传懿旨，南玥王还在寝宫，毒发了，一直昏迷不醒。
三公主安排了一队人假装陛下出行，一来是陛下中毒病危会引发动荡不安，二是避免有人非要闯宫面圣，三是不能让人得知此毒是由陛下传染出去的，否则，陛下的声誉必将毁于一旦。
宫云朔在别院中安排事宜，玉小霜和景凰干脆住在大司巫的奉明阁中，照料大司巫，以及跟着学些奇门之术和应对之法，为接下来的大事做准备，而冷玹则去了鹭山。
霁月和清明为南玥王看诊之后，便借助小满查探到的消息，从第一批被感染的人开始检查，一直到最近一批。
蛊毒比想象的要扩散的更快，城中所有医馆里都挤满人，都是同样的症状，轻则高烧呕吐不止，重则身上溃烂流脓血，大夫们都配了药，药效却并不明显。
按照景凰绘制的图样，小满找人连夜给他们这些接触病患的人赶制了口罩、手套、防护服，接触病患之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再热都不能脱。
经过一番查探，霁月和清明总算知晓了大概，这几天的奔波，他们都瘦了不少，霁月白皙的皮肤也捂出了红疹。
但他们都相信玉小霜，在摸清蛊毒之后，更加感激玉小霜的提醒，和景凰绘制的防护用具。
这种蛊毒最初毒性并不强，但在母体的血液中进化后，开始变异，祭月大典上第一批接触血液的感染者，他们身上的毒性增强，开始出现高烧呕吐流脓血的症状。
不小心接触到呕吐物或脓血之人，便成了第二批感染者，唾液会不会感染，尚且不清楚，只是一家出现一个感染者，全家很快都会被感染。
卫国边军中的怪病，也确实是此毒，军中的士兵经常在附近村子上采办日常用具，在村中也有朋友，有的还在村里寻了门亲事。
应该是第一批的感染者当中，有士兵的朋友或家人，所以，士兵们感染了，边军，开始沦陷……
蛊毒已经蔓延开了，很快，半个王城都被传染，其他城镇也在相继出现病患，所有病患都焦头烂额，惊惧交加，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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