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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招魂血咒

    大公主踏进王城之时,王宫的鹊熹宫中已僵持已久。

    先前,大司巫隐隐能察觉到,王宫中某处有些不同寻常。

    玉小霜几人出发之前,大司巫借神戟的神力测算出,巨门星异动的力量之源,以及牵制大司巫的术法之源,在宫中离位。

    那里只有一座宫殿,正是当初圈禁二公主楚橙儿的地方,鹊熹宫。

    大司巫之前一直觉得巨门星在逆转,或是有人蒙蔽了飞星真正的位置,她窥测不出,直到有神戟相助,她才能探测出,真正操控飞星之人。

    三公主不肯信,她的精神有些恍惚,直到他们赶到鹊熹宫时,她心生惊惧和悲凉。

    她多久没有来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这儿里三层外三层,全是阵法,大司巫算不出会直接说出来,一旦算出,必定为真。

    居然,一切的一切,竟是她的二姐姐,在助纣为虐。

    南宫珝扶住摇摇欲坠的三公主,温声道:“二姐或许是被大公主蛊惑了,我们好好劝劝她。”

    三公主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有白露和三公主在,他们很快突破重重阵法,来到二公主的寝宫。

    宫中冰凉幽暗,没有一丝儿人气,之前侍候的宫女都不知去向,白露轻声道:“术法最盛之处,在地下。”

    众人七手八脚地找机关,最后在床头的边缘,发现有处异常,按下去后,床向一旁移开,原本床所在位置的正下方,有一处是空的。

    白露走过去,发现有一道石梯,她招呼众人,自己率先下去,三公主牵着玉小霜慢慢往下,南宫珝走在最后。

    下去之后,他们都顿在原地,仿佛被寒冰冻住,一股凉意从脊椎向上翻涌。

    阴暗的地下密室之中,高高低低的白蜡烛摆成八卦阵,中间是太极状的血池,一侧是地面,上面放着一副小冰棺,一侧是猩红的鲜血。

    有位女子半身没入鲜血之中,她睁开双眼,瞳仁幽暗漆黑,妆容魅惑妖娆,她轻启朱唇,道:“三妹妹,你们总算找到这儿了。”

    三公主怔愣着,手脚冰凉,无所适从。

    记忆中,二姐姐声音,总是那么温柔和善,现在,这声音,却冰凉刺骨。

    那件事发生之前,二姐姐是那么的甜蜜幸福,她们在王宫的花园中追逐打闹,女孩子们的笑声如出谷的黄鹂鸟儿般婉转。

    二姐姐摘花做成花环,戴在她与自己的头上,阳光和煦明媚,她们在花丛中倦极而眠……

    二姐姐的孩子和驸马出事之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终日抱着她为孩子准备的衣物,双目无神,絮絮叨叨地能说上很久,她的声音柔弱又尖细,整个人瘦得只剩一副骨架,被折磨地不成人形。

    三公主原本将那孩子给葬了,后来不知怎么地,二姐姐将那孩子的尸身找到,挖出来,安放在冰棺里,

    二姐姐偶尔清醒时,便抚着冰棺流泪不止,冰棺里睡着她那苦命的孩子,冰棺外跪着悲痛欲绝的二公主。

    “二姐姐,你好了?”三公主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二公主冷嗤道:“是,感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伴我照顾我,可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治好我!是大姐姐,她从未放弃过我,一直以来都派人来照顾我,想方设法地治好我,还愿意配合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快要回到我的身边了!”

    果然又是大公主,三公主从来没有见过二公主这般模样,疯狂又邪恶。

    白露悄声道:“这阵法是以血为祭,想扭转阴阳……”

    三公主微微点头,叹了口气:“她想让孩子复生……”

    几人都惊讶地看着她,三公主却上前一步,痛心道:“二姐姐,你知道的,再厉害的术法,都无法让人复生的……”

    二公主楚橙儿的神色一瞬间变得狠厉,她尖叫道:“胡说!怎么不能?我就快成功了!”

    “是你散播的蛊毒?你靠着蛊虫吸食来的百姓的精血为祭品,想要逆转阴阳,让孩子魂归?可这是古书上的禁咒,且从来没人成功过!”三公主怜悯又悲痛地看着二公主!

    她们儿时的术法启蒙,是一位很厉害的师父,三位公主中,大公主没有天分,看不懂学不会,三公主天分不够,只会看不会测,只有二公主天分极高,一看就懂,一学就会。

    那位师父便只教二公主一人,后来寿终正寝仙逝了,那时二公主才十几岁,术法成就已经超过了南玥王。

    大公主的脾气最坏,也大她们很多,很早就去了卫国,与她们并不亲近。二公主与三公主年龄相差不多,感情最好,小时候,二公主每次学到什么,都会教三公主,虽然她大多时候都学不会。

    有次,二公主给她看了古书残卷上的血祭招魂咒,三公主不相信,那位师父也说无人成功过,二公主没有再提,不想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三公主突然抬眸,略有些苍白的唇张了又张,声音发颤:“我记得这个招魂咒好像要被复活之人的血脉至亲做蛊母……阿娘的毒,是你下的?”

    “是,当初她杀了我的孩子之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二公主恨声道:“所以我亲自下的毒,又下了咒。”

    没错,南玥王除了中毒,还有中咒,大司巫知道后,便用大量的血和符咒去浇灌神树,滋养地脉,稳住南玥王的情况。

    诅咒一国之君,还是有术法的国君,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二公主天赋异禀,又是血脉至亲,才能施下血咒。

    南玥王一发现便立即召见大司巫,只是此咒法威力太大,南玥王又一直不肯说施咒之人,大司巫也难以解除,只能暂且保着南玥王一条命,可她还是一天天的衰竭下去。

    紧接着大司巫也被下了毒,下了咒,也慢慢被抽去法力和精神力,她与南玥王命脉相连,相互影响,终成恶性循环。

    即便大司巫察觉,驱了毒,解了咒,身子已经亏损严重,再无力回天。

    三公主的身形剧烈晃了晃,南宫珝一把扶住她,她悲痛欲绝,哭喊道:“那是我们的阿娘啊,生我们养我们的亲娘啊!”

    二公主冷哼一声,目露悲凉哀切:“可那也是我十月怀胎的孩子,是我最爱的人啊!你和孩子在一起嬉闹时,可曾想过我那苦命的孩儿?你和心爱之人亲昵时,可曾想过我那惨死的驸马?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经历了剜心掏肺之痛,而你不过是比我幸运一点罢了,若同我一般,你还会如此劝我吗?”

    三公主讷讷,不知如何言语,南宫珝道:“二公主此言差矣,冤有头债有主,这要怪的是古旧荒蛮的规矩,是一定要执行规矩并挑拨教唆之人,这样胡乱攀咬,岂不是更让孩子不能瞑目吗?”

    南宫珝当年出手,试图救下二公主的孩子,却失败了,后来还将孩子遗体归还,可二公主也想着,若是当初能救下孩子该多好?

    她对南宫珝的态度不知是感激还是怨怼,只是每每看到他,都会想到那日。

    她别过脸去,却问道:“谁人教唆?不过是我们的王嗜血残忍,连自己的亲孙子也不放过!”

    南宫珝道:“据我所知,当初陛下有意要偷偷将孩子送去别处养大,而大公主留在南玥的心腹马司巫却危言耸听,说八字纯阳的王室长子会刑克父母,断送国运,陛下才不得已为之。”

    众人惊诧地看着他,三公主难以置信:“楚滢儿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也是,二姐姐天赋高,对她的威胁最大。”

    南宫珝点了点头,却凑近了三公主小声道:“我根据现状猜的。”

    三公主默默收起难以置信,对二公主道:“楚滢儿利用了你,血祭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去,你的孩子是回不来的!”

    “会的,一定会的!”一提到孩子,二公主就有些癫狂:“我不管谁利用谁,只要我的孩子能回来!你们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没有时间了!就快成功了!”

    二公主抚着冰棺念动着咒语,蜡烛的烛光渐渐血红,冰棺似乎也笼罩了一层红光,冰棺中的婴儿双目紧闭,毫无生命迹象。

    白露焦急道:“不能让阵法成功,否则所有病患都会送命的!”

    玉小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冲他们点了点头,刚刚他们与二公主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时,玉小霜已经用血将阵法画完。

    破军的位置已定,控制飞星的手段也已知晓,景凰需要以阵法和她的血以及神弩,让马司巫的阵法反噬后,术法消散,破军星自然回到应有的轨道。

    而巨门星之前只能确定在离位,具体位置未知,也不知对方是谁,用的是什么手段。

    当初大司巫决定让她去令巨门星归位时,便教授她以血为朱砂,以神戟为笔,画出驱散术法的阵法,让飞星脱离术法的控制。

    这个阵法她练习了几百遍,不会有任何差错,用了很多血,她脸色有些苍白,手上的伤口她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一会可能还用得到。

    白露一直以为,在南宫府兑位取出的神戟,是要镇破军之灾祸,因为兑位的飞星是破军,而巨门星正好在西南的坤位,对应鹭山的方向。

    大司巫却道,同种天盘飞星不可自相残杀,只有破军之位取出的神戟对巨门,而巨门之位所在的神弩攻破军,才能发挥奇效。

    果然,二公主感觉力量似乎在消散,她惊怒道:“你们做了什么?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这个机会,你们不要妨碍我!”

    话未落音,她沾了血池中的血,快速在手心画符咒,念动咒语,将手心对着三公主几人,似有千百根丝线涌出,向他们侵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