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一恨千年【下】

    ——千年之后，无人恨，恨过头，便道无穷。

    我猛地将那张纸条拿起来，然而此时，门口已经传来阵阵敲门声。

    我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黑暗之中，显现出一个脸庞，是祁队。祁队说：“程队让我上来看看你的状况。”

    我没说话，而是把那张纸条递给祁队，祁队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张纸条，嘴中反复重复着那张纸条的内容：“我们还会再见面……”然后问道：“这是谁放在这的，别告诉我是那个徐扒皮。”

    我小声告诉他：“程队不是说徐文禀消失了吗？而且刚才我梦到了他，一醒来就看到了这张纸条，你说会不会是......”

    “怎么可能，你当你在拍电影呢，哪有这么玄幻的事情！科学，科学！”祁队大叫起来。

    巨大的声响将房间里的林分和林秒吸引过来，林秒生气地叫道：“林时，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啊，他是谁！”

    我告诉他们，这位是祁队长，负责隔壁的坠楼案。

    父亲突然冲上前去，质问祁队道：“你们这些警察调查清楚了吗，我妻子怎么会突然被一个罪犯绑架呢？上个案子就那么草草结了吗，你们当警察的有良心吗？”

    祁队说：“请您不要对我们刑警的工作能力有任何怀疑，而且，我不负责您妻子的案子，负责她案子的已经在家躺着了。”父亲冷笑了一声，抬起胳膊，指着祁队的鼻子，喊道：“你们警察不都一个模样，拿钱办事，草菅人命。”

    说话间，我隐隐约约注意到卫生间处传来一丝声响，好像是某个人的脚步声。我挥了挥胳膊，示意父亲和祁队暂停争吵，并指了指卫生间方向，此刻，那里没有一丝光亮，仿佛无尽的黑暗正从那里，蔓延出来，仿佛要将我们所有人，一并吞噬。

    祁队敏锐的眼睛瞬间注意到什么，大叫：“所有人，赶紧趴下！赶紧！”听到这句话，我们所有人顿时按祁队的命令，趴在地上，与此同时，一阵枪声从卫生间方向传来，子弹尽处玻璃碎裂的声音让人陷入无比的恐惧之中，我抬头看了看，发现子弹落在了客厅的那张全家福照片上。

    “让我看看，这里都有谁呢？林时，林分，林秒还有林越，哈哈，还有我们尊敬的祁队长。”声音传出的同时，一个身体轮廓在月光下逐渐变得清晰，那人的身影，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正是那个人，杀死了我的母亲。

    我没有丝毫恐惧，站了起来，然而就在我站起来的同时，那人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将手中的手枪举起，指在我的脑门上，“林时，我说过，也写过，我们终将再见面。”

    就在此时，祁队突然爬起来，竭尽全力将我面前的徐文禀一头撞倒，“他奶奶的，要不是老子没带枪，就把你他妈打死在这。”说完就给了徐文禀脑袋一拳，接着便要伸手去抢夺他手中的枪。然而，还没等祁队碰到徐文禀的手，又一阵枪声传来，祁队倒在地上，血液早已浸透他的衣服，他在地上颤抖着，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嘴里似乎有话要说，但发出的却只有呻吟。徐文禀擦了擦脸上的血，站了起来，笑着对躺在地上的祁队说道：“祁临，我们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

    林秒瘫倒在地上，抱着林分的腿，声音微颤地抽泣着。徐文禀走到那幅碎裂地全家福面前，取下那幅照片，说：“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幸运，被我选中了呢？”说完，徐文禀将全家福扔到我的面前，在微弱的月光下，我看到弹孔正好在父亲的位置上。

    “林时，让你来决定，是弹孔选中的人死，还是其它两个人死呢？”

    我笑道：“当然是你去死！”紧接着，我回过头去，说了一句刚才祁队说过的话：“爸，趴下！”

    可是，为时已晚，父亲的确趴下了，只不过是在一阵枪声后，趴倒在血泊中的。

    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出，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声响。那道光芒仿佛一把利剑，将徐文禀砍倒在地上。

    四个拿着手电筒的警察从门外冲进来，把徐文禀压倒在地上，而那个将徐文禀击毙的，正是程队。

    长夜漫漫，何时能明，千年之恨，何时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