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弄人
混杂着牛强滚烫的鲜血与海水的液体流进王小安的嘴里，王小安觉得又咸又甜，甚至有些回味无穷。
“青州城水师竟然允许在生死存亡的时候可以吃人…”
望着牛强的尸体，口水在口腔里疯狂的分泌，随着口水咽下。王小安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反胃，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呕…”
王小安趴在船边，不停的向外呕吐，把原本就没有多少存货的胃袋彻底清空。直到吐出了黄绿色的胆汁，才平复下不断痉挛的胃袋，停止了呕吐。
“即使我杀过人，害过人。吃人，我终究还是做不到。”
脱掉牛强的衣衫撕成布条，将胸前的伤口包扎好。做完这一切王小安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瘫软无力的依靠着船身，望着东方天际的鱼肚白出神。
太阳从海面上升起，王小安看着朝阳心中没有半点希望。
短短的几日，经历的事情比之前几年加起来还多。
当初五个人结伴从青州城水师逃亡，今天就只有王小安一个人还半死不活的活着。
他双眼空洞，声音嘶哑轻声低语。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是还在做梦，没有醒来…”
身边躺着的两具尸体，身上的伤痛，刚升起的温暖的太阳，冰冷的海风，咸湿的海水…
都让他明白这一切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实。
王小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一滴一滴从脸上滚落，从小声抽泣变成了放声的痛哭。
哭了很久，眼泪哭干，哭累了，王小安才停止了哭泣。绝望悲观的情绪随着哭泣一并释放了出去，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看到冯继业和牛强的尸体上站着四五只正在啄食的海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屏气凝神，瞅准时机奋力一扑，将一只海鸟捉到手中。
轻车熟路的拧断海鸟的脖子，将又咸又腥温热的海鸟血大口大口的吞下。
喝了一点海鸟血，胃里有了一些食物，王小安的状态好了很多，用船上最细的细绳绑在海鸟的脚上，将海鸟的尸体扔到海中，趴在船边静静等待大鱼上钩。
船上如果有鱼钩就好了，那样就可以用海鸟的碎肉钓小鱼，然后用小鱼的鱼肝、鱼心吸引海鸟前来啄食，再用海鸟钓鱼，这样周而复始，食物和水源就不愁了。
可船上没有鱼钩，没有办法钓到小鱼。只有遇到大鱼时，大鱼将鱼饵与上面缠绕的细绳全吞入腹中，才有可能钓到一条鱼。
现在船上就只有王小安一个活人，食物需求大大降低。他也不奢求什么，只要能钓到一条鱼就行。
抓着细绳，趴在船边等了许久，扔进水里的海鸟只吸引到了一些小海鱼前来，它们围在海鸟尸体旁不一会就将海鸟啄食的只剩了骨架，然后小鱼一哄而散。
鱼饵被吃，鱼也没钓到。虽然这种情况在之前也遇到了很多次。王小安还是烦躁的将细绳从手中扔下。
他的情绪虽然稳定了下来，但却像是个充满火药的火药桶。表面看着很平静，但只要随意一点不稳定的情绪就能将其引爆。
越来越强烈的负面情绪从心底涌现，王小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将细绳从海中收回，扔掉缠绕在上面海鸟的骨架。然后趴在船上一动不动，再次等待起来船上啄食的海鸟。
二人刚死，尸体还很新鲜。王小安的运气也不错，一上午接连捕捉到了五只海鸟，这五只海鸟为他补充了充足的水分。他也不打算用海鸟继续钓鱼，生吃了三只，留下了两只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已快到夏季，中午天上的太阳很大，热的吓人。海面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像一面蓝色的大镜子明晃晃的，天上一只海鸟都没有，风浪在这个时候也变得最小。
王小安和之前一样，还是把衣衫盖在身上躺在船板上一动不动，尽量降低体内水分的蒸发。
气温很高，两人的尸体仅过去了半天就开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王小安闭着眼忍受着难闻的尸臭，同时还忍受着把衣衫盖在身上的闷热。
这两种感觉混在一起再加上胸膛上的伤痛，冲击的他几乎要昏厥。
突然，感到船体一阵颠簸，像是有个浪头涌了过来。王小安一愣，遂即一喜，这无风无浪的那来的浪头，难道附近有珊瑚礁石，还是…
王小安急忙把盖在身上的衣衫扯下，刺目的阳光袭来，让他忍不住眯着眼睛，把手搭在眉头上在海面上搜寻一圈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岛”。
小岛呈现蓝灰色，上面长着大大小小的藤壶缠绕着海草。还没等王小安反应过来，为什么小岛上会长着海水里生长的藤壶、海草。小岛不断的抬升，并越来越大，跃出海面，又重重的砸下。
巨大的浪花袭来，将王小安的全身都浇湿，小舢板随着浪头被高高抛起。王小安双手紧紧的抓着船身眼睁睁看着自己储存的两只海鸟在自己面前划过，消失在浪潮之中却无能为力。
冯继业和牛强的尸体，也飞了起来。王小安不顾自身的安危，伸出手抓向两具尸体。分别抓住了牛强衣服上的腰带，与冯继业的一只脚。
“小岛”又从海面下跃了出来，重重的再次砸向海面。巨浪来袭，小舢板随着浪头不断的攀升，又急速下坠。
尸体的重量加上下坠的冲击力，王小安的手指有些坚持不住，只觉得抓着尸体的双手指关节无比的酸痛。
尤其是抓着牛强腰带的那只手，终于坚持不住，牛强的尸体从小舢板上飞了出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海面。
“小岛”又跃出了海面，王小安赶紧伸出双手抓住冯继业的脚把他拉回到小舢板中，夹在双腿中间牢牢的夹紧，双手紧紧的抓住船身。
巨浪来袭，小舢板再次被狠狠的抛飞，这次险些倾覆，斜斜的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海面上。
强力的冲击，让小舢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也让王小安胸口一阵憋闷差点晕死过去。
浪潮一波波向远处一层层退去，海面重新恢复了平静。过了很久都不见“小岛”再跃出海面。王小安松了一口气，却不敢休息，赶忙起身，摸索观察船身，检查是否存在断裂漏水的地方。
坏消息是，船的确因为刚才被接连抛飞受损了。好消息是受损并不严重，只是船头木板断裂，海水涌来只有少量的海水会进到船内。
王小安把身上撕的破破烂烂的上衣脱下，堵在断裂的地方，减少海水的进入。
把浸水湿透之前视作珍宝的三本书铺在船板上晾晒，这三本书那晚他游向小舢板逃命的时候就湿透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晾晒。
现在身边的人都死了，他也不用藏着掖着，从怀里掏了出来摆在船板上晾晒。这三本书受损的太过严重，字迹被水晕染的看不清，书页也粘连到了一起。
看到三本书受损如此严重，王小安十分的心痛，只希望晒干之后不影响翻阅。
忙完了这一切，被太阳晒得汗流浃背，太多的水分流失，让他全身无力。
“不行，得弄点东西吃。”
天上晴空万里，现在一只海鸟都没有，抓海鸟是指望不上了。
王小安把卡在船体凹槽里的雁翎刀抠了出来，叹了口气，走到冯继业的尸体旁。
把冯继业身上的衣衫扒下，披到了自己的身上，对冯继业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
“冯公子，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么做，我也想给你留个全尸，但我没办法，对不住了…”
抽出雁翎刀冲着冯继业的尸体打量了一圈，瘦削的冯继业也就大腿和屁股上有点肉。
从冯继业的大腿上削下了一大块肉，用细绳牢牢的缠紧，投入海中。
肉块一进到水里，散发出的血腥味，迅速吸引海鱼前来觅食。它们围在肉块边小口小口的撕咬着，王小安并不着急耐心的等待着，等待有贪婪的大海鱼出现能一口将肉块全部吞下。
等了很久，肉块被海鱼啄食的都小了整整一圈，终于有条大海鱼开始蠢蠢欲动，王小安抓紧了绳子，等待时机。
鱼群却突然一哄而散了，王小安皱了皱眉毛。
“怎么回事？”
刚想收回肉块，一条鲨鱼迅速游了过来一口将肉块全部吞进了口中，细绳卡在了鲨鱼的牙缝里，小舢板被鲨鱼拖动着在海面上疾驰。
王小安没反应过来差点被拖进海里，无视勒得发红的手掌与差点被拽脱臼的胳膊，赶忙紧紧的抓住船身。
虽然钓到的是鲨鱼，并且这条鲨鱼无比的凶猛，但王小安不打算放手将绳子牢牢的抓在手中。
“这是钓了个大家伙，要是能把它拖上船，晒成鱼干那一连几天的食物就有着落了。”
这条鲨鱼力量真是惊人，好几次都拉的小舢板的船头翘起差点倾覆，还好瘦小的王小安体内有一牛之力，才勉强的控制住船体没有倾覆，自己也没被拖进海中。
手中的绳子被拉扯的越来越紧，深深的勒进了王小安的手中。鲜血顺着指缝滴落，王小安满头大汗咬紧牙关依旧不打算放弃。
鲨鱼好像没了力气，拖动的速度逐渐的开始变慢。王小安心中一喜，却仍不敢放松手中的绳子。
刚松弛下来的绳子瞬间又紧绷了起来，鲨鱼再次用力，比刚才的力量更大。小舢板此时就像打水漂的石片，在海面上跳跃着极速“飞行”。
“啪”
细绳终于不堪重负，发生了断裂。
小舢板保持着惯性在海面上继续滑行，王小安抓着沾满鲜血的半截绳子，绝望的望着鲨鱼逐渐远去的背影，无力的垂下发酸胀痛的手臂。
“老天爷啊，你不要再逼我了。让我钓不到鱼，难道你是想看我彻底丧失人性生吞死人肉吗。”
绝望的情绪从四面八方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向王小安涌来。王小安觉得无比的窒息，自己独自一人在海上漂泊的孤独，心里的负罪感…种种情绪累积，在这一瞬彻底引爆让他崩溃。
从船板上拿起雁翎刀，抚摸着光滑冰冷的刀身，王小安眼中已有死志。
“各位兄弟，血债血偿。我不做逃兵，我来陪你们了…”
就在他把刀架在脖子上，要自刎的时候，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看到了黑乎乎的一片。
“难道是…”
王小安充满死志灰暗的双眼瞬间恢复了神采，距离越来越近王小安看清了，那是一座岛，岛上有金黄的沙滩，有高耸的高山，有翠绿的树木，有清澈的溪流，甚至还有成群的山羊。
距离岛屿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遍布礁石，存在很多暗流和漩涡，导致船只在原地打转。
陆地就在眼前，王小安等不急了。从小舢板上跳下，向岛屿游去。
“青州城水师竟然允许在生死存亡的时候可以吃人…”
望着牛强的尸体，口水在口腔里疯狂的分泌，随着口水咽下。王小安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反胃，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呕…”
王小安趴在船边，不停的向外呕吐，把原本就没有多少存货的胃袋彻底清空。直到吐出了黄绿色的胆汁，才平复下不断痉挛的胃袋，停止了呕吐。
“即使我杀过人，害过人。吃人，我终究还是做不到。”
脱掉牛强的衣衫撕成布条，将胸前的伤口包扎好。做完这一切王小安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瘫软无力的依靠着船身，望着东方天际的鱼肚白出神。
太阳从海面上升起，王小安看着朝阳心中没有半点希望。
短短的几日，经历的事情比之前几年加起来还多。
当初五个人结伴从青州城水师逃亡，今天就只有王小安一个人还半死不活的活着。
他双眼空洞，声音嘶哑轻声低语。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是还在做梦，没有醒来…”
身边躺着的两具尸体，身上的伤痛，刚升起的温暖的太阳，冰冷的海风，咸湿的海水…
都让他明白这一切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实。
王小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一滴一滴从脸上滚落，从小声抽泣变成了放声的痛哭。
哭了很久，眼泪哭干，哭累了，王小安才停止了哭泣。绝望悲观的情绪随着哭泣一并释放了出去，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看到冯继业和牛强的尸体上站着四五只正在啄食的海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屏气凝神，瞅准时机奋力一扑，将一只海鸟捉到手中。
轻车熟路的拧断海鸟的脖子，将又咸又腥温热的海鸟血大口大口的吞下。
喝了一点海鸟血，胃里有了一些食物，王小安的状态好了很多，用船上最细的细绳绑在海鸟的脚上，将海鸟的尸体扔到海中，趴在船边静静等待大鱼上钩。
船上如果有鱼钩就好了，那样就可以用海鸟的碎肉钓小鱼，然后用小鱼的鱼肝、鱼心吸引海鸟前来啄食，再用海鸟钓鱼，这样周而复始，食物和水源就不愁了。
可船上没有鱼钩，没有办法钓到小鱼。只有遇到大鱼时，大鱼将鱼饵与上面缠绕的细绳全吞入腹中，才有可能钓到一条鱼。
现在船上就只有王小安一个活人，食物需求大大降低。他也不奢求什么，只要能钓到一条鱼就行。
抓着细绳，趴在船边等了许久，扔进水里的海鸟只吸引到了一些小海鱼前来，它们围在海鸟尸体旁不一会就将海鸟啄食的只剩了骨架，然后小鱼一哄而散。
鱼饵被吃，鱼也没钓到。虽然这种情况在之前也遇到了很多次。王小安还是烦躁的将细绳从手中扔下。
他的情绪虽然稳定了下来，但却像是个充满火药的火药桶。表面看着很平静，但只要随意一点不稳定的情绪就能将其引爆。
越来越强烈的负面情绪从心底涌现，王小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将细绳从海中收回，扔掉缠绕在上面海鸟的骨架。然后趴在船上一动不动，再次等待起来船上啄食的海鸟。
二人刚死，尸体还很新鲜。王小安的运气也不错，一上午接连捕捉到了五只海鸟，这五只海鸟为他补充了充足的水分。他也不打算用海鸟继续钓鱼，生吃了三只，留下了两只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已快到夏季，中午天上的太阳很大，热的吓人。海面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像一面蓝色的大镜子明晃晃的，天上一只海鸟都没有，风浪在这个时候也变得最小。
王小安和之前一样，还是把衣衫盖在身上躺在船板上一动不动，尽量降低体内水分的蒸发。
气温很高，两人的尸体仅过去了半天就开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王小安闭着眼忍受着难闻的尸臭，同时还忍受着把衣衫盖在身上的闷热。
这两种感觉混在一起再加上胸膛上的伤痛，冲击的他几乎要昏厥。
突然，感到船体一阵颠簸，像是有个浪头涌了过来。王小安一愣，遂即一喜，这无风无浪的那来的浪头，难道附近有珊瑚礁石，还是…
王小安急忙把盖在身上的衣衫扯下，刺目的阳光袭来，让他忍不住眯着眼睛，把手搭在眉头上在海面上搜寻一圈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岛”。
小岛呈现蓝灰色，上面长着大大小小的藤壶缠绕着海草。还没等王小安反应过来，为什么小岛上会长着海水里生长的藤壶、海草。小岛不断的抬升，并越来越大，跃出海面，又重重的砸下。
巨大的浪花袭来，将王小安的全身都浇湿，小舢板随着浪头被高高抛起。王小安双手紧紧的抓着船身眼睁睁看着自己储存的两只海鸟在自己面前划过，消失在浪潮之中却无能为力。
冯继业和牛强的尸体，也飞了起来。王小安不顾自身的安危，伸出手抓向两具尸体。分别抓住了牛强衣服上的腰带，与冯继业的一只脚。
“小岛”又从海面下跃了出来，重重的再次砸向海面。巨浪来袭，小舢板随着浪头不断的攀升，又急速下坠。
尸体的重量加上下坠的冲击力，王小安的手指有些坚持不住，只觉得抓着尸体的双手指关节无比的酸痛。
尤其是抓着牛强腰带的那只手，终于坚持不住，牛强的尸体从小舢板上飞了出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海面。
“小岛”又跃出了海面，王小安赶紧伸出双手抓住冯继业的脚把他拉回到小舢板中，夹在双腿中间牢牢的夹紧，双手紧紧的抓住船身。
巨浪来袭，小舢板再次被狠狠的抛飞，这次险些倾覆，斜斜的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海面上。
强力的冲击，让小舢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也让王小安胸口一阵憋闷差点晕死过去。
浪潮一波波向远处一层层退去，海面重新恢复了平静。过了很久都不见“小岛”再跃出海面。王小安松了一口气，却不敢休息，赶忙起身，摸索观察船身，检查是否存在断裂漏水的地方。
坏消息是，船的确因为刚才被接连抛飞受损了。好消息是受损并不严重，只是船头木板断裂，海水涌来只有少量的海水会进到船内。
王小安把身上撕的破破烂烂的上衣脱下，堵在断裂的地方，减少海水的进入。
把浸水湿透之前视作珍宝的三本书铺在船板上晾晒，这三本书那晚他游向小舢板逃命的时候就湿透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晾晒。
现在身边的人都死了，他也不用藏着掖着，从怀里掏了出来摆在船板上晾晒。这三本书受损的太过严重，字迹被水晕染的看不清，书页也粘连到了一起。
看到三本书受损如此严重，王小安十分的心痛，只希望晒干之后不影响翻阅。
忙完了这一切，被太阳晒得汗流浃背，太多的水分流失，让他全身无力。
“不行，得弄点东西吃。”
天上晴空万里，现在一只海鸟都没有，抓海鸟是指望不上了。
王小安把卡在船体凹槽里的雁翎刀抠了出来，叹了口气，走到冯继业的尸体旁。
把冯继业身上的衣衫扒下，披到了自己的身上，对冯继业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
“冯公子，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么做，我也想给你留个全尸，但我没办法，对不住了…”
抽出雁翎刀冲着冯继业的尸体打量了一圈，瘦削的冯继业也就大腿和屁股上有点肉。
从冯继业的大腿上削下了一大块肉，用细绳牢牢的缠紧，投入海中。
肉块一进到水里，散发出的血腥味，迅速吸引海鱼前来觅食。它们围在肉块边小口小口的撕咬着，王小安并不着急耐心的等待着，等待有贪婪的大海鱼出现能一口将肉块全部吞下。
等了很久，肉块被海鱼啄食的都小了整整一圈，终于有条大海鱼开始蠢蠢欲动，王小安抓紧了绳子，等待时机。
鱼群却突然一哄而散了，王小安皱了皱眉毛。
“怎么回事？”
刚想收回肉块，一条鲨鱼迅速游了过来一口将肉块全部吞进了口中，细绳卡在了鲨鱼的牙缝里，小舢板被鲨鱼拖动着在海面上疾驰。
王小安没反应过来差点被拖进海里，无视勒得发红的手掌与差点被拽脱臼的胳膊，赶忙紧紧的抓住船身。
虽然钓到的是鲨鱼，并且这条鲨鱼无比的凶猛，但王小安不打算放手将绳子牢牢的抓在手中。
“这是钓了个大家伙，要是能把它拖上船，晒成鱼干那一连几天的食物就有着落了。”
这条鲨鱼力量真是惊人，好几次都拉的小舢板的船头翘起差点倾覆，还好瘦小的王小安体内有一牛之力，才勉强的控制住船体没有倾覆，自己也没被拖进海中。
手中的绳子被拉扯的越来越紧，深深的勒进了王小安的手中。鲜血顺着指缝滴落，王小安满头大汗咬紧牙关依旧不打算放弃。
鲨鱼好像没了力气，拖动的速度逐渐的开始变慢。王小安心中一喜，却仍不敢放松手中的绳子。
刚松弛下来的绳子瞬间又紧绷了起来，鲨鱼再次用力，比刚才的力量更大。小舢板此时就像打水漂的石片，在海面上跳跃着极速“飞行”。
“啪”
细绳终于不堪重负，发生了断裂。
小舢板保持着惯性在海面上继续滑行，王小安抓着沾满鲜血的半截绳子，绝望的望着鲨鱼逐渐远去的背影，无力的垂下发酸胀痛的手臂。
“老天爷啊，你不要再逼我了。让我钓不到鱼，难道你是想看我彻底丧失人性生吞死人肉吗。”
绝望的情绪从四面八方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向王小安涌来。王小安觉得无比的窒息，自己独自一人在海上漂泊的孤独，心里的负罪感…种种情绪累积，在这一瞬彻底引爆让他崩溃。
从船板上拿起雁翎刀，抚摸着光滑冰冷的刀身，王小安眼中已有死志。
“各位兄弟，血债血偿。我不做逃兵，我来陪你们了…”
就在他把刀架在脖子上，要自刎的时候，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看到了黑乎乎的一片。
“难道是…”
王小安充满死志灰暗的双眼瞬间恢复了神采，距离越来越近王小安看清了，那是一座岛，岛上有金黄的沙滩，有高耸的高山，有翠绿的树木，有清澈的溪流，甚至还有成群的山羊。
距离岛屿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遍布礁石，存在很多暗流和漩涡，导致船只在原地打转。
陆地就在眼前，王小安等不急了。从小舢板上跳下，向岛屿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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