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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酵

    王小安在睡梦中,突然一个激灵惊醒。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空荡荡的没有盘着蛇,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蛇就好…”

    闭上眼,抱着胳膊想继续睡觉。突然感到两只手背又疼又痒,凑到眼前一看。

    两只手背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了,起了三四个大包。他还想继续睡觉,可手背越挠越痒,直到挠破才停止了瘙痒,王小安却睡不着了。

    太阳还没升起,天还未亮。

    王小安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他肚子也不饿。闲来无事在沙滩上悠闲的散步,沙滩上的海货很多,散步散着散着就变成了赶海。

    抓了许多的螃蟹、毛蛤、扇贝、生蚝…

    种类虽然很多,但这些海货王小安从小吃到大都吃腻了。其中很多海货因为肉少吃半天也填不饱肚子的原因,沿海的渔户基本上都不吃,都拿去喂狗喂鸭子。

    现在好久不吃了,把曾经喂鸭子的海货扔进火里一烧,还别说味道挺鲜美的。

    他没指望吃这些东西能吃饱,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烤着火吃着海货,他心里想着的却是烤山羊。

    “和这些东西比,烤山羊那才是一等一的美味啊,我今天要是能吃到那可美死了。”

    把刚才赶海抓的海货潦草的吃完,太阳这才缓慢的从海面上升起。看着朝阳王小安的心里非常想去潭边看看陷阱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理智却告诉他不能着急。

    “现在大清早的是动物去水边喝水的时候,要是去早了把小羊们吓跑了可怎么办。”

    “再等等…”

    一直想着烤山羊,导致王小安都没了胃口。早餐就吃了那点刚才散步时随手抓的海货。

    躺在沙滩上看着太阳完全升出海面,缓慢的在天空移动。王小安觉得度日如年,每一秒都很煎熬,终于他无法忍受心中对烤山羊的憧憬。

    提起雁翎刀钻进了森林,快步如飞没一会就跑到了深潭附近。

    还没到深潭,就先听见了“咩咩”的羊叫声,闻到了空气中羊身上独有的腥膻气味。

    减缓了脚步,努力控制着自己因为奔跑不断上下起伏的胸膛,小心翼翼的向潭边靠近。

    太阳虽然升起来了,林中的光线却昏暗的如同傍晚一样。

    王小安透过树叶的缝隙努力睁大眼睛,才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三四只山羊围在一个地方在不停的打转。

    闭上一只眼凝聚视线皱着眉头仔细观察好一会,终于分辨出了羊群围着的那个地方就是他昨天挖的陷阱。

    “难道是有山羊掉进陷阱里了。”

    王小安面露喜色,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他仿佛已经看到美味的烤山羊正向他飞来,突然感到十分的饥饿,肚子不受控制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围在陷阱旁的山羊,听力如此惊人竟然听到了王小安肚子发出的声响。

    顿时受惊,身子先是瞬间低俯,接着就迅速的跑到了瀑布旁略微倾斜的峭壁上,如履平地一般在峭壁上奔跑,没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小安呆呆的看着山羊迅速攀爬峭壁消失在自己眼前,长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山羊,都这么厉害的嘛。耳力惊人也就罢了,爬悬崖峭壁也能如此轻松。还好有山羊掉进了我布置的陷阱里,要是靠我用袖箭猎杀,估计这辈子也吃不上烤山羊。”

    走到尖刺陷阱旁,林中的光线本就昏暗,陷阱里的光线更是稀少。只能模糊的看见里面有只身上粘满了鲜血的银白色毛发的动物,躺在陷阱里一动不动。

    “还真抓到一只!”

    王小安开心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咽了口口水,忍受着腹中的饥饿。赶忙找来一根藤条,准备把掉进陷阱里的猎物拖了上来。

    “呼…”

    王小安气喘吁吁的把掉进陷阱里的猎物拖了出来,也顾不上休息赶紧附身察看猎物的情况。

    刚才他在陷阱里绑藤条的时候,总觉得掉进陷阱里的这只山羊有些不太对劲。

    林中的光线虽然也不明亮,但好过陷阱里的情况。仔细一打量这只山羊,王小安发现果然不对。

    “这个只山羊身上怎么没有腥膻味?”

    “也没长角,难道是头母羊?”

    “怎么…怎么长了一条狗尾巴!”

    王小安放下手中的尾巴,探身伸手抓起猎物的头,借助昏暗的光线仔细分辨那颗鲜血淋漓的脑袋,看清之后吓了他一跳。

    “俺的娘嘞,我这是抓了一只狼啊。”

    把掉进陷阱里扎死的白狼拖到金色的沙滩上,看着沙滩上躺着的狼尸,王小安在风中凌乱。

    “我的烤山羊…”

    他很懊恼,如果今天早上遇见羊群时将袖箭打了出去,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吃上烤山羊了。

    因为一直期待吃烤山羊,早饭都没怎么吃,现在虽然还没到中午王小安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转头看向沙滩上的狼尸,舔了舔嘴唇。

    “也不知道狼肉能不能吃…”

    忽得想起本草经上好像有关于狼肉的记载,拿起本草经翻找了一会果然找到了关于狼肉的内容。

    ‘狼肉,补五脏,厚肠胃。治虚劳,祛冷积。’

    “嘿,这狼肉竟然是个好东西。这就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既然能吃,那今天中午我就尝尝烤狼肉是什么滋味。”

    白狼被陷阱里的木刺扎穿,整个腹部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腹腔里全空了,心肝肠肺肾从窟窿里滑了出去不知道掉在了那里。

    “没了内脏是好清洗,只是可惜了这张没有一根杂毛的狼皮。”

    王小安感叹一句,把沾满血污遍布大大小小许多窟窿的狼皮,浸到溪水里顺着水流冲洗干净。

    从水里捞出,在阳光下,银白的狼皮熠熠生辉。王小安扶摸着光滑如水般柔软的狼毛,越摸越是喜欢,直接铺在了沙滩上晾晒。

    狼肉在王小安剥完皮后就一直浸泡在冰凉溪水中,从水里捞出来又清洗了几遍,彻底洗干净了肉里的血水。提起一条狼腿,用雁翎刀削了一小片狼肉,挑在刀尖放在炭火上烤熟。

    望着金黄的吱吱冒油的狼肉,王小安咽了口口水,有些不确定的放入口中,随着他咀嚼的速度由慢变快,王小安的眼里疾射出一道精光。

    “这狼肉也太好吃了吧!”

    “哎呦,我的舌头…”

    咬到了舌头,王小安也毫不在意。吞咽着口中不断分泌的口水,连续挥动手中的雁翎刀,削下一片片狼肉穿在一根根木条上放在炭火上炙烤。

    伴随着狼油一滴滴落在炭火上激起的阵阵烟雾,两条前腿下肚,王小安满足的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看着泡在冰凉的溪水里剩余的狼肉,舔了舔嘴唇,这么直接烤着吃虽然已经很美味了,但还差点意思,如果能再撒上一些调料增味的话。

    这烤狼肉,绝了!

    “可惜,岛上没有香料。”

    王小安躺在柔软的沙滩上,遗憾的叹了口气。听着耳边舒缓的海浪,都快睡着了,突然他灵光一闪猛的从沙滩上坐起。

    “香料没有,但有盐啊!”

    靠海的渔户基本上吃盐从没买过,都是自己偷偷的从不要钱的海水中制取。王小安从小就耳濡目染对于晒制海盐的工序是一清二楚。

    说干就干,在沙滩旁的礁石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适合做晒盐的石块。他也没有桶或锅之类的容器,找了一圈也就胸口戴的那块护心镜能做制盐的容器。

    把装满海水的护心镜放在火堆旁,没一会水分蒸发,在护心镜的内壁上结出一层灰白色的盐霜。

    这时候的盐是粗盐还不能吃,里面含有很多的泥沙而且很苦。王小安先将这些粗盐刮下来,装在今早吃的扇贝壳里放在一旁。

    护心镜里再次盛满海水,继续烤干。如此反复数次,粗盐累积的越来越多。王小安感觉粗盐的量差不多了,就停止了取水蒸干。

    “接下来就是洗盐。”

    找来两块布条,装上一点粗盐包裹严实放进盛满清澈溪水的护心镜中。粗盐溶解盐水穿过布条,布条上残存的就是杂质。

    将粗盐通过这个方法全部溶解,再次蒸干,这次得到的盐剔除了泥沙等杂质颜色不再灰暗变成了洁白色。

    王小安伸出一根手指,蘸取了一点盐,放进口中尝了一下。

    “差不多了,就是还稍微有点苦。”

    现在得到的盐还不是成品再往下还有很多道工序,王小安记得接下来还要再次溶解然后加入草木灰水,蒸干结晶过后,再通过布条溶解过滤一遍,最后蒸干得到的才是成品细盐。

    这种细盐,王小安家也没做过几次,就在第一次溶解过滤这里停下来。成品细盐又不能私自贩卖,自己家吃也不需要做到那么精细的程度。

    王小安按照习惯在这个步骤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盐包好,放在了一个干燥通风的地方。擦干净护心镜,重新挂回胸前。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虽已经西斜,但距离夜幕降临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再去潭边重新布置一下陷阱吧,虽然狼肉很好吃,但希望明天能捕到山羊吃上山羊肉。”

    重新回到潭边的尖刺陷阱旁,就闻到了陷阱里散发的刺鼻腥臭味。

    “这可不妙,得赶紧清理干净。别说山羊了,我在这站着都被这腥臭味熏得都不想靠近。”

    忍受着令人做呕的腥臭,小心的下到尖刺陷阱里。首先,先将陷阱里沾满血污的木刺拔出来扔出陷阱外。这些木刺王小安不准备丢弃,一会用雁翎刀把表层沾染的血污刮干净还可以继续使用。

    木刺缝隙里散落了很多内脏和肠子,这些内脏和肠子在闷热不透风的陷阱里快速腐败,短短半天就开始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王小安强忍着恶心,把这些东西扔出陷阱。抓起一团遍布灰白色黏液黑乎乎的的东西,捏在手里的触感和柔软的肠子与内脏的感觉不太一样,拿在眼前一看。

    竟然是几只未出生的小狼崽,它们都已经发育完全,身上长出了和它们母亲不一样的黑色条纹毛发。还未降临世间就随着母狼掉进陷阱一同死去。

    这几只小狼崽王小安没随手丢出陷阱,而是在潭边找了颗树,在树下挖了个坑把它们埋了。

    狼虽然是种凶残的动物,但对于这几只未出世的小狼,王小安心中还是有些同情。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你们不要怪我。希望你们早日投胎转世,下辈子争取做人吧。”

    同情归同情,陷阱还是要继续布置。

    尖刺陷阱里面的血污和内脏肠子都已经清理干净。王小安在尖刺陷阱上又摆上干枯的树枝,铺上树叶,撒上一层土,还有几粒羊粪。将陷阱伪装隐藏起来。

    被王小安从陷阱里扔出去的那些内脏碎块还有肠子,又被他捡起来扔进了深潭里。

    他刚一扔下去,原本就像一潭死水的深潭顿时炸开了锅。无数的鱼从潭底游了出来,浮在水面争抢食物,激起阵阵水花。有很多鱼因为用力过猛,甚至从深潭里飞了出来。

    王小安捡起在地上挣扎跳跃的鱼,扔回了水潭里。

    “狼肉都吃不完了,捡鱼回去就是浪费粮食。”

    “不要再跳出来了,我可没空一直站在这里救你们。”

    王小安在溪水里洗了洗手,哼唱着小曲儿,心情愉悦的回到了金色的沙滩。

    现在已是黄昏,太阳马上就要沉入海底,只在海面上残存着最后一点红屁股,所有的事物都笼罩着一层绯红色的轻纱。

    王小安升起火,这次没有选择穿在木条上烤狼肉。而是把护心镜当做平底锅,把一片片狼肉铺在里面。一直煎到两面金黄,才用树枝筷子夹起,轻轻沾上一点细盐,放入口中。

    同样的食材通过不同的烹饪手法,味道截然不同。而且这次还有细盐提味增鲜,王小安好吃的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咬下来了。

    太阳下山,黑夜来临。

    正大口的吃着护心镜上两面金黄的狼肉的王小安突然感觉气压不对,周围的气温好像瞬间降低,光线昏暗了很多。就连一直跳跃着橘红色火焰,也突然没了气焰。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王小安心底产生。他感到后背有冷气吹来,脊背发寒。停止了咀嚼狼肉,艰难的转过脑袋,看向身后。

    身后的灌木丛里出现了一双闪着绿光宛如鬼火的狼眼,接着就是第二双、第三双、第四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