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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触机落阱人心险

    “道爷,那个妇人怎么会凭空燃起火来?难道是戏法?”

    “戏法?你见过戏法能杀人吗?江湖里早有传闻,这姓乌的婆娘受过仙人指点习得此术,但究竟是个仙术还是障眼法,至今无人知晓”。

    老乞丐眼神有点恍惚,似在回忆往事。

    “仙人?仙术?山里的藏书倒是写了不少,真假谁又知道呢!”少年喃喃自语。

    “哼,我看你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老头撇嘴道。

    “这乌贼婆子你觉得如何?我要没记错的话,这老婆子该有九十多岁了,你看她哪里有半点风烛残年的感觉?倒是给人感觉是个年约三十的荡妇”,道爷坏坏笑着问道。

    “大千世界,功法万千,若说起驻颜有术,除了仙术,道藏里倒是有采阳补阴术,难不成这婆娘还真是个倒采花的?”少年思索着无心说道。

    “混小子,休再提“道藏”二字,给自己无端惹来麻烦”,道爷沉声提醒道:“看过的书记在心里,讲出来就是祸事,谨记慎之又慎方可保身”!

    少年自知失言,微微点头应是。

    “不过,你还真说对了一半,这老婆娘年纪轻轻出道便以一身魅功出名,不仅人长得妖媚,修行内力同样进境神速,我看多半与她修炼的闺中之术脱不了关系!也不知有多少男子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成了枯骨!就连道爷我年轻时都差点着了她的道!”

    “难得听到道爷风流韵事”!

    “都是些年少轻狂的梦,不提也罢”,道爷喝了一口酒咂巴着嘴,继续说道:“至于她所施展的引火术确实令人费解,据说是有好多禁忌,不信你再看她此时的面容”。

    顺着道爷所指,少年运极目力看去,此时已被番兵救出的乌美人正由几个婢女救治着,平躺的身体不停的抖动抽搐,而那张原本肤白貌美的脸蛋却是有些皱巴起来,一头的乌发此时也变成了灰白色。

    “看来那一次出手耗费了她不少生命精血呀”,少年若有所思,又道:“既是这般,怕是徒有其表而不得本意”!

    “大抵如此吧,或许真的是仙术,却是个没有根基的空架子,倒是让她容貌保持的不错”。道爷揣测道:“怪不得江湖上她出手的消息甚少”。

    突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来。

    二人望去,只见远处开赴来一队骑兵来,打头的是一队骑兵,为首一员大腹便便的将军横刀立马,从驿站门外打量了院中厮杀的众人,单手一挥,大声道:“围了,胆敢擅出者斩杀当场!”

    说罢,一提马缰催动胯下战马进了驿站,其后将士皆都催马两边分开将驿站围了个严实。

    众人忽见大队官家骑兵围了驿站,尽皆住手各回阵营,眼见这位胖嘟嘟的将军走了进来。

    “姚大人,末将没有来迟吧?”那胖将军正了正头盔铠甲,口称“末将”,却是没有下马,只在马上遥遥冲姚玉忠拱手道。

    这些在外带兵的将军有多骄横他姚玉忠当然知道,只是此情此景纵然有气,也只得无奈接受,也是稍稍拱手道:“王将军来得正好!不早也不晚!”

    那王将军自然听出姚玉忠言语中的怨气,扫视了一圈众人,开口向姚玉忠问道:“姚大人,叛逆不少呀,呦呦,还有番子,看来这次能逮到不少大鱼!”

    “哼”,姚玉忠轻哼一声。

    “大能和尚、了了道人还有阴婆子,你们到现在还没有觉察出哪里不对吗?”,姚玉忠捋着胡须讥笑道。

    三人当即头上冒出冷汗来,其实三人见到大队官军赶来就隐约觉得不太对,思前想后一番,更是冷汗森森。

    “现在想明白了,但为时已晚!大国师很快就会来到此处,他会用你们这一僧、一道、一妇的心头血炼化宝贝,届时登顶神峰,飞升仙界少不了你三人的功劳”,姚玉忠缓缓讲出来,每一个字仿佛千斤重把三人的心一下一下砸到不见底的深渊。

    “为何是我三人?”大和尚颤声问道。

    “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也是听大国师如此讲的,你与了了老道二人本就是佛道两家杰出弟子,自幼修习佛道二法,精血必是罡气十足,更可况二位年近四旬,正是气血旺盛之时,更何况二位嘛,还是童子之身,乃是克制邪祟炼化宝贝的上上之选”。

    姚玉忠哈哈笑出声来,继续说道:

    “至于这婆子嘛,只是个添头,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把她请来,正好了结十年之前的仇怨而已”,说到这里,他解下身上的包袱在三人面前晃了晃,神情颇是玩味。

    三人心中苦笑,怪不得事前好似只有他三人得到宝贝出世的消息,其他门派也只是派出了一些二三代弟子与他们同行,原来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中。

    “道爷,大国师是何人?这心头精血炼化宝贝又是为何?我可从未在书中看过此法”,少年一脑子问题。

    “精血炼化宝贝?道爷也没听说过!这大国师倒是略有耳闻。十年之前也不知道从哪个地缝里蹦出来的野道士入宫把垂死病中的当今圣上医好,便被当今奉为大国师。据说这位大国师知阴阳、晓天意,无所不能,一身武艺更在姚玉忠之上!”

    “但传的更邪乎的是大国师已是半步仙人,当今圣上便拜了他为师,修行道法,整日里参禅炼丹,忘求长生!从此不理朝政!以致朝纲不正,天下大乱”!

    少年点头,方知先前道爷所讲“人祸难为”症结所在,期待道:“我倒要瞧瞧这大国师风采!”

    此时场中大能和尚同了了道人与阴婆子对视一眼,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财帛私心果然害人不浅!”大能和尚一脸羞愧,道:“终是佛心不稳参不透!”

    余下的其他门派此时已不足二十人,其余皆都命丧十八骑断魂刀下。

    众人此时本就悲哀,又听闻魁首三人贪念下自己也受了牵连,甚至性命不保,不由得忿忿对三人破口大骂,浑没了名门子弟的谦良恭谨,甚至有几人跪在姚玉忠身前磕头讨饶起来。

    三人此时自感罪孽深重,哪有脸面对众人,目光对视下,三人俱都抬起兵刃,悲愤向天道:“是我三人愧对众位,但事已至此,我等三人唯有自裁谢罪”!

    说罢,就要动手,熟料,姚玉忠却是长剑突然出手,连点三人手腕。三人此时心念俱灰,根本无心抵挡,任凭长剑划过手腕,手中兵器跌落尘埃。长剑依次点过三人肩头封住穴道,登时动弹不得。

    “想死?没有这般容易!大国师可是交代了要活人精血,你们死了岂不是白做了这一场?”

    “王将军,将这些叛逆贼子全部拿下”!姚玉忠从怀中掏出一面金色令牌来挥了挥,头也不回下令道。

    “末将听令”!

    王将军见到御赐金牌,不敢怠慢,对属下下令道:“全部拿下!”。

    “得令”!

    那群骑兵策马上前掏出绳索来将众人捆了个结结实实,但凡有反抗的,俱被斩杀当场。

    至于那剩余不足十几人的番子兵却是悍不畏死,拼命抵抗,眼见得就要全军覆没,这时大帐里走出一名婢女,诚惶诚恐手捧一件物事来在了姚玉忠面前。

    姚玉忠撇了一眼登时大惊,连忙喝止正与番兵交手的兵士,道:“放他们离去,莫要为难”!

    那王将军此时也觉得奇怪,策马走到姚玉忠身后,探头向那婢女手中看去,只是那婢女已然转身,只隐约间看见个骷髅样式的牌子。

    “王将军还是将此事忘了吧,届时皇上面前姚某自会给将军美言几句”!姚玉忠传音道。

    “那末将在此先谢过姚大人美意”,身后王将军极其恭谨,抬手对着姚玉忠的背影作揖。

    “不值一提!啊…”,姚玉忠心思此时全在刚才那面骷髅玉牌上,不防话没说完,就觉得后腰处一阵寒意,等他再有所动作,一柄匕首已然扎进了他的后腰。

    好在反应还算及时,一掌向后拍出逼退身后人,猛然转身,王将军已然退到丈余外狞笑看着他,手中的匕首鲜血滴答。

    “好…好…你很好”,姚玉忠口中溢出鲜血,点指对方怒道。

    姚玉忠登时觉得一阵眩晕,忙伸手入怀掏出金创药来撒了一瓶上去,扯烂衣襟胡乱包扎了一番,又在口中塞了几粒疗伤药,盘坐运功化开药力。

    仅剩的十三骑此时见到姚玉忠遭到暗算,便奋不顾身赶来将运功疗伤的姚玉忠围在中间持刀护法,虎视眈眈不敢懈怠。

    那王将军脸上轻笑,用舌头舔舐着匕首上的未干的血迹,桀桀怪笑道:“中原人的血味道真是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