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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初登山头遇挑衅

    等众人赶来,那孩子父母一把抢过犹自瑟瑟发抖的娃儿,照着屁股就是一顿打,口中犹自骂着:“你个猢狲,让你野,让你淘…”,那孩子不住躲闪讨饶,半个屁股都露了出来,只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那孩子母亲站在一旁不住向方无隅鞠着躬,却是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方无隅看到此幕心中有点茫然,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便冲那女人摆了摆手转身欲要离去。

    这时,那个杨二当家的拨开人群走了上来,冲方无隅和金仙儿抱拳行礼道:“鄙人杨一笑,忝居这万窟山二寨主,但不知兄弟跟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方无隅心道这人还是缠上来了,但也不好失了礼数,稽首道:“方无隅,这位…这位是在下舍妹”。

    “原来是方兄弟!恕杨某眼拙,不识真人!”杨一笑又拱手道:“不知方兄弟与令妹这是从哪里来,又要去往何处?”

    方无隅本不想与他有甚瓜葛,待要敷衍一番了事,金仙儿倒是促狭笑道:“我们兄妹自然是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呀”,她倒是把悟心的禅语拿来用了。

    “噢?这个…哈哈”,杨一笑借着笑声掩饰了尴尬,眼睛闪着异样的神色看着金仙儿,道:“二位真是说笑了”。

    “但不知前头可有镇店?”方无隅问道。

    “二位是要打尖住宿?自此向东三五十里怕是没个像样的客栈,这个时辰赶过去怕是到不了了,两位不如就到万窟山上歇上一晚,明日里再启程也不迟,可好?”杨一笑邀请道。

    方无隅闻听此言不禁有些踌躇,看向金仙儿,金仙儿却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怎样都行”。

    杨一笑见二人犹豫不定,便说道:“两位只管放下心来,我等虽是山匪流寇不假,却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来,”他顿了一顿又说道:

    “两位且莫要小看我这万窟山,那可是一块宝地,风景自不在话下,就说山顶之上,传言有上万孔石窟,其中更是有数不清的石刻神像,而且石窟之中具有密道相连通,当真乃是造化!两位若要错过,岂不是遗憾?”

    方无隅倒是无甚想法,反是金仙儿来了兴致,拉着方无隅胳膊摇晃着说道:“就在这歇息一宿吧?”

    方无隅拗不过她,只得点头同意。

    杨一笑大喜,命人牵来两匹马,金仙儿熟练无比跃上马背,看着从未骑过马的方无隅笨拙的样子,不禁好笑。

    此时山脚下已是登记造册完毕,也只是有十几个拖家带口的汉子跟着上了山,尚有百人的饥民被放行后乌泱乌泱的作了鸟兽散。

    杨一笑面上有些难堪,也不好发作,骑马在前带着方无隅和金仙儿向山上而去。

    进得山里,陡然变得清凉起来,此时山势尚还平缓,虽然刚要入夏,但已是林木葱葱,溪水潺潺,三人信马由缰,边赶路便欣赏着眼前景色。

    杨一笑在前领着路,说着山里的景色,神情不无炫耀。

    方无隅跟金仙儿跟在其后,四下里观看,亦是随口附和。

    转个弯出了密林,陡然一座雄奇的大山出现眼前。但见山高入云,飞瀑自天而来,腾起阵阵水雾化作七彩天桥没入云雾之中,山石嶙峋好似妖怪,叠叠障障不穷,险崖之上出奇树,生灵仙草生其间。

    方无隅不由暗叹,一派好景色。

    只有一条窄窄的石阶直通其上,三人弃了马拾阶而上。

    杨一笑说道:“自打我们来之前便有了这石阶,本以为山中是有人在的,但这些年从未见过人迹,想来定是被遗弃了洞天福地吧”。

    方无隅心中一滞,难不成此处乃是十洞天之一,但继而又摇摇头,洞天福地哪里是这般容易找见,只怕是这杨一笑随口编造而已。

    “这里山势险峻,只有这一条窄道可以攀登,官兵来了几次俱都望山兴叹,不战而回,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万窟山义旗”,杨一笑继续说道,

    “除非是仙人有那飞天遁地之能才可自由出入,不然这崖下万丈深渊便是其埋骨之地”,语气不可谓不重。

    方无隅点点头,看着正自努力攀爬的金仙儿催促道:“这可是你要来的,莫要掉下去”。

    金仙儿翻了个白眼给他,气鼓鼓回道:“你自己还是小心点吧,哼!”

    一路向上,七扭八拐的,上了一片偌大的平地,约有十几丈方圆,场上正有一队兵士操练,刀光嚯嚯的,像模像样。

    看到二当家的上来,全都停下手来行礼,杨一笑摆摆手说道:“今日有贵客登门,尔等先退下去吧,让厨房准备好酒好菜,我要与两位痛饮几杯”。

    众人领命,却是站着不动,杨一笑佯怒道:“王老憨,敢不听令,是要领军棍吗?”

    当中一人向前一步,生得黝黑壮实,声若破鼓大声说道:“俺王老憨最是听二当家的话!只是刚刚听说有人在山下赤手空拳就能降服烈马,想必就是眼前这位贵客了。俺是个粗鲁人,便想着与这位小哥较较力,也好涨涨见识”。

    他身后众人皆是起哄,一时间颇是让杨一笑下不来台。

    杨一笑面色阴沉,作势欲打,却是被方无隅拉住说道:“既然王大哥想要切磋,便过上几招又能如何?”

    那王老憨闻言哈哈大笑,看着方无隅瘦小的身子,说道:“你要是能接住某家三招,便叫你一声四当家的又如何?”

    话一出口,杨一笑脸色一变,大骂道:“好你个王老憨,胡说些甚?”

    继而转头对方无隅拱手道:“方兄弟莫要听这浑货乱说,这厮一向仗着武艺口无遮拦,为此可没少挨军棍”。

    方无隅微微笑道:“无妨,这才是真汉子!”言罢,对着王老憨稽首道:“我本无意你家这魁首四当家的,权当切磋玩耍,王大哥可要手下留情呀!”

    “好,还请兄弟赐招”,王老憨喝道,已是甩掉上衣露出满身虬结的肌肉来。

    方无隅站立当场,并未出招,只是看着王老憨,伸出一根手指来,说道:“就一招!”

    王老三一下被激起凶性来,抡圆了胳膊,一掌砸了下来,还未等掌风及身,方无隅轻轻伸出那根指头,喊道:“定”。

    这一指没有任何声势,就好似方无隅随口喊出一个“定”字来,而那王老憨就跟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般,陡然停下了脚步,双掌犹在空中,整个人却是跟木桩子一样定立不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有两个眼珠瞪得滴溜圆,其中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方无隅摇摇头,看来这一指并未达到他的期许,那日见悟心将达摩指使出,剑气纵横,无所不利,今日以丹田混沌之气使出,却无半毫风声,也未有剑气射出,不免有些失望。

    但好歹也是达到了制敌的目的,这时他忽然心中一动,若是武林中诸般功法秘籍全被自己习得,凭借丹田混沌之气催发,那岂不是省了几十年的内功修习?想到这里,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那杨一笑见方无隅轻轻一指弹出便制住了狗熊一般的王老憨,眼中顿时精光连闪,起初他本以为方无隅只是有一身蛮力,何况自己也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内力波动,故而提前安排了王老憨这个莽汉来试一试方无隅深浅,没想到却是被方无隅隔空打牛一般就给点了穴道,手指间却无半分内力涌出,好似传说里神仙手段,施展了定身术。

    方无隅冲王老憨跟杨一笑拱手:“让二当家的笑话了”。

    杨一笑忙回礼,道:“方兄弟武功精妙绝伦,实乃不世出的高手!杨某佩服,佩服!”。

    说着上前帮王老憨解开穴道,谁知道摆弄了半天,也未见成效,不由脸色一红,对方无隅说道:“还得麻烦方兄弟了,这点穴术手法甚是古怪”。

    方无隅犯了难,他哪里学过劳什子点穴解穴,念头一转说道:“既然是要领军棍,不如就让他站上几个时辰,以示惩戒”。

    杨一笑尴尬一笑说道:“也成!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