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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温泉

    “好!”

    贝文居然用了中文回答!

    他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是人都觉得亲自采的,带着无尚的诚意,尽管最近空窗期,但总觉得这个方向非常值得拥有一块,不是还有那位蒲小姐吗?候选佳丽之一啊!

    慕金石真没想到小伙子心思如此绚丽多彩,似乎只采一簇不够呀!

    贝文欣然同意后,正微笑着四处打量,并打算站起来寻找目标。

    阿丧再次不露声色的移到他的旁边,轻拍贝文肩膀,举起小锤子,说:“你坐着,我来。你看看想要哪一块?”

    贝文早已察觉主仆二人在眼神交流,阿丧还期望他多坐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坐着有问题。他猛然站了起来,夺过小锤子,打算自己动手,又看到主仆二人都带着手套,他又把小锤子还了回去,说:“有劳!”

    阿丧惯用奇怪的眼神看贝文,这次眼神偏向于看傻子。

    在他们短暂的僵持时,慕金石提醒:“洞里不能常待,尽快决定。”

    少女说完后,与老人凑到一起开始讨论洞内变色的木板和挂着的绳索,无视他的存在,不过,可以安慰贝文的,是老人拿着小锤子很认真的挑了一簇很大的水晶莲花。

    最终,贝文捧着一朵足球大小的白莲花晶簇,左磕右绊的爬出了水晶洞。

    当他跟着主仆二人到山下农庄门口时,阿丧语言都懒得使用,直接高抬下巴,指向停车的方向,让他滚。

    下山这一路,在慕金石眼里贝文似乎不存在,此刻她背对着贝文,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安静的等待阿丧去叫门,阿丧离他们两人都远,在铁栅栏门附近。

    腿长的贝文只用了一步,就单手抓住慕金石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拥进怀中,同时快速在慕金石后背拍了两下,说:“谢谢你的礼物!”

    贝文拥抱、松手和后退一气呵成,早就想给傲慢的二人留点记性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阿丧吃惊的嘴脸,也是唯一一次看见脱衣如此快速的慕金石。

    贝文看着地上的黑风衣,咬牙切齿的问:“水晶洞里的东西有毒吗?”

    慕金石难得抢答:“没有。”

    贝文冷笑一声,“那有什么?你们怕什么?”

    慕金石还没有意识到被拥抱应该动怒,只是惊诧贝文的快速,气恼自己的反应太慢:刚感知到贝文的意图,还没来得及逃离,他就已经动手了;刚恐慌于衣服会沾染细菌,他已经躲远了。

    今天真该对贝文肃然起敬,闲暇可别拿他寻开心。重新面对这个人,她不得不抬起头认真的阅读他的脸。

    “可能会有微生物,也可能有重金属,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有些人接触后会过敏。”慕金石非常不适应贝文身高体型的压迫感,又低下头,说:“也有可能什么症状都没有。”

    坦诚的猝不及防,眼中刚刚凝聚的正视在解释完的同时消失殆尽,此刻她挪走的目光,和下了高铁的那个雨夜如出一辙,如俯视弱小,带着同样的不屑与陌生,决绝中,泾渭分明。

    谁能受得了如此轻描淡写的无视,还是一个少女加注在自己身上?交往过无数女朋友的贝文应对性感女郎得心应手,可面前的,是一张少年的脸。

    贝文只得无赖的说:“那我只能跟着你们了,你们经验丰富。”

    慕金石没有回答,转身走向栅栏门方向,阿丧已经恢复一贯的冷静,抬脚向贝文走过来,贝文脑中几具干尸的样子一闪而过,挣扎着要不要后退。

    阿丧并没有动手,他动的嘴:“不经允许,以后不许碰她,嗯?记住了吗?”

    他记住了,但不能允诺,事关尊严。贝文无所谓的看着阿丧,问:“你们车打开了吗?我现在上去。”

    慕金石无声的与阿丧对视后,目标还是栅栏门内的向师傅,那个帮她看护山林的工人。

    他们一家曾经都住在邻近公路旁的大院里,现在不知什么状况,她离开后,同样断了联系。

    向师傅勤快朴实,十多年前被慕金石雇佣,虽然佣金预付过,但算起来,似乎欠了人家七年的佣金没有付过。

    她和向师傅有一约定,还是书面的:香榧子收获后全部归向师傅。刚才经过的路上,也没见树上挂果,好像嫁接树十年左右才结果,正好是这一两年,所以应该没有什么收成。还有矿洞,也不曾动过。

    也就是说,向师傅守着这片林子,可能入不敷出。

    这一点,慕金石十分愧疚!同时,她对向师傅还有别的猜测。慕金石自信看人不准,从少年到成年。

    铁栅栏门没有上锁,一推即开,慕金石直接走了进去。院子收拾的整洁干净,铁栅栏边还种了一片蔬菜。

    院里有些寂静。

    慕金石问:“向师傅在吗?”她感知到院里有人,但对方没有回应。

    她抬高声音再次问:“向师傅在吗?”

    一位头发花白的多肉阿婆蹒跚着走了出来,还挂着围裙。

    她们互相不认识。

    “你找谁啊?”阿婆耳朵可能有点儿背,她把右侧耳朵朝着慕金石的方向,再次问。

    慕金石再次重复,并加大音量:“向师傅在吗?”

    阿婆听到了,说:“哦,哦,向老板在温泉山庄那边,他们全家都住那边的。你是谁啊?”

    慕金石不想多解释,只说购买山林,阿婆对这个话题显然不陌生,很耐心的讲述了温泉的大概状况。

    阿婆知道向老板经营的不错,很赚钱,在这里已是数一数二上规模的度假休闲山庄。

    临走前,慕金石问:“阿婆怎么住在这?”

    阿婆面带得意,说:“我也算是向老板的婶子,我儿子也在他那边上班。所以,这不是方便互相照顾嘛。”

    慕金石走出院子时,贝文还缠着阿丧,身上也没什么异样。她稍加考虑,直接说给阿丧听:“山林的看护人应该开发了这里的地热,据说做的规模不小。”

    贝文听懂了这件事的蹊跷,面露幸灾乐祸的表情。

    阿丧也只是皱了一下眉,他问:“我来处理?”

    慕金石有些迟疑不决,她尚欠向师傅佣金,不闻不问多年,本就有愧,如果向师傅依靠自己能力,经营有方,慕金石无可厚非,如果有人刻意资助,她不知道是否有必要接触。

    最后,慕金石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度假山庄的状况,她的理由是:“让他洗洗,免得真有过敏反应。”

    贝文听到为了自己,有些受宠若惊,听到过敏这个词,贝文才想起来他手里一直托着的礼物,还有慕金石避之不及扔掉的风衣。

    忍着心里不适,他毫不犹豫的要坐进阿丧开的车里,他就想恶心这两人。

    慕金石依然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直接上了后座。

    贝文犹豫要不要坐她旁边时,后座自动门已经滑上了。

    阿丧挡在贝文面前,注视了他很久,说:“我的车,需要你把外套都脱了。”

    车里的慕金石嘴角上弯,她真担心阿丧戏弄过了。她拿起墨镜带上,既然他有此雅兴,还那就权当娱乐吧。

    车外两人对峙的事实还未发生,贝文已动手脱掉了外套,回了他自己开着的车里。

    阿丧眼睛带笑,给慕金石来了一句:“他可比你好交往。”

    温泉山庄在山的另一侧,行车非常便利,柏油路修的崭新干净,两边种满了高耸的竹子,不到一刻钟,两辆车就到了山庄门前。

    慕金石确认自己看人不准了。

    山庄体面宏伟,客人川流不息,当初老实憨厚,甚至不善言辞的向师傅,居然有如此经营头脑,他是精明能干呢?还是善于钻营?或者遇到了“贵人”指点?

    两辆车排着队进入了停车场,因为没有会员资格,车不能直接开到温泉馆门口,只能走一段路,才到服务大厅。

    三人没有预约,又在大厅安静的等了快一个小时,才被安排了两间私汤室。

    贝文相当佩服这两人的忍耐与谦和,被下属背叛掠夺的真正产权人,不急不躁,还支付了最昂贵房间的费用。

    他拿着温汤用具和号牌,一路欣赏二人的淡然,一路跟在阿丧后面。

    在慕金石进了一个叫白什么玉阁的房间后,阿丧也跟了进去,并且冷静的看了一眼贝文,关了门。

    贝文真的觉得阿丧是要和自己一个房间,才一路跟着的,都没意识到阿丧递给他一张号牌的用意。

    那么,那一老一少他们怎么洗,怎么泡?

    愣神的功夫,引路的服务员为贝文打开了旁边的一道门。相邻的两间私汤室位于环境清幽的小院里,假山翠竹,盆景兰花,还有公放里清脆的鸟叫声,处处彰显雅致,来华几次的贝文已不足为奇。

    他奇怪的是,隔壁那二位。

    他看着房间里的一个大池子,还有站着的服务人员,猜测他们那边应该没有这么些人。

    慕金石这里,她泡在一个棕色液体的池子里,据说里面是舒缓功效的中药;阿丧在一个红色液体的池子里,这个的功效是美容。

    两人都在吃一种米做的糕点,味道像肉粽子,但放在盘子里,像一颗大个儿象棋子。

    阿丧问:“主人,美容汤真能让我细腻白嫩?”

    慕金石回答:“要不要我的几滴血加强功效?”

    两人隔着水雾对视了一下,慕金石半眯着一只眼说:“按照他们这儿的原理,回去我给你倒一浴缸红酒,比你这个勾兑的有效吧!”

    阿丧不想回应慕金石的恶趣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点了一池子美容温泉水。

    想起隔壁的贝文,他说:“您感知到了吗?”

    “没有,没有人跟着他。”慕金石回答。

    两人陷入沉默。

    慕金石幽幽叹气:“摄像头太多了!”

    主仆二人本打算看看什么人跟着自己,或者跟着贝文,结果没有,那就是说,他们在无数摄像头的监视下。

    阿丧建议到:“我们把他带回去吧?山里没有摄像头,让他在屏幕前消失几天。”

    慕金石再次抬头看向阿丧方向,无奈的说:“我的那幢房子,很多人知道。”

    突然想起一个细节,慕金石说:“我获取到了一点信息,贝文的水晶是给一个本地姑娘的,但愿他们是工作关系。”

    “还是但愿埃里克那边有进展吧!”阿丧语带嘲讽的接话。

    “埃里克如果能找到德国人所说的实验室,那就先去一趟吧。我对物流公司出入人员已经没有兴趣,我们到这里已经三天了,这两天尤其浪费时间。”

    阿丧问:“这里怎么办?”

    “卖掉吧,交给律师去办,我们不插手,谁知道是向师傅能力卓越,还是有人幕后操作呢?卖掉的话,真有幕后之人,一定自己就蹦跶出来了。”说到这里,慕金石懒洋洋的感叹:“我上年纪了,没那么强烈的斗志,也越来越不喜欢极端。阿丧,你刚才心理想的那些教训方式,还是算了吧,怎么还像年轻人一样,打打杀杀的,爱冲动!”

    阿丧喷笑出声,他一贯的作风确实是毁尸灭迹,让一切归于尘土。不过主人顶着一张嫩脸,却说着老气横秋的话,着实可笑!不,可爱更贴切!阿丧爽利的大笑起来。

    短暂的快乐冲淡了这几日的沉重,但他知道主人内心还是沉闷的,因此不能让她安静下来。

    穿条温汤馆大短裤的阿丧跨出了池子去淋浴,慕金石也从水里站起来,中药味带给她的嗅觉刺激已达上限,她就这样赤条条的去另一淋浴间冲洗。

    在神殿的近四年传承学习中,慕金石已习惯这个样子出现在阿丧面前,并习为为常的不再扭捏。

    在阿丧眼里,主人还是个幼儿,在她昏昏沉沉的传承时间里,他一直像照顾婴儿一样照顾着这个孩子。

    贝文原打算让两个小伙子给他按捏一下肩颈,但热气腾腾中,他觉得脖子开始刺痒,手腕也奇痒无比,指甲刚挠了几下脖子,就觉得耳后,甚至后背和手臂都开始痒,服务员也吃惊不小,都远远的看着他,不敢上前。

    贝文急速爬出来到镜子前照了一下,发现脖子和火鸡一个颜色,胸前有大片的红色凸起,他草草冲了遍凉水,就裹上浴袍冲进了隔壁。

    慕金石提前感知到了来人,阿丧刚把一块浴巾盖住慕金石,贝文就哐的一声推开了门,当要张嘴说话时,目光却不受控的落向趴在按摩床上的慕金石,旖旎心思就占据了整个大脑。

    以至于自打进来后就张着嘴,傻站在那里。

    看着慕金石零碎的湿发,盈润的面颊,粉嫩的嘴唇,长颈鹿般低垂的双眼皮,还有尽管全身盖了浴巾,还是能看出圆润的两颗小屁股,他喉结滚动。

    她现在的样子不像未成年,像魅惑的少女。

    阿丧继续有条不紊的给慕金石按摩脚掌。

    慕金石侧头看着他的红脖子,眼里带着笑,问:“怎么了?”

    贝文砸吧了一下嘴,眼前的景象延缓了他身体过敏的急切。

    他指着自己的脖子问慕金石:“你们知道我会这个样子吧?”

    慕金石还未开口,他又接着:“别牵扯其他因素,一定是水晶洞,你俩有意让我多接触来着。”

    慕金石不说话了,等他继续。

    贝文最后大声质问道:“怎么办?很不舒服。”

    阿丧结束按摩,绷着那张老脸看着他说:“到车里等我们吧。”

    裹得相当严实的阿丧说完,又警惕的看了一眼慕金石的浴巾,才进了换衣间,主人既然没有阻挡他冲进来,他也就不用哄赶贝文,内心哀叹:“恶心的世界,好皮囊畅通无阻啊!”

    仆人的揶揄,慕金石当作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