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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急

    慕金石垫着胳膊趴在按摩床上,等!等眼前的病患出去。

    等待中她低垂着眸子开始无所顾忌的欣赏,紧实的小腿,腿毛还行,没那么恐怖,但也不喜欢;再往膝盖以上看,腿长,且挺直,不像健美先生的腿,跟超市售卖的琵琶腿似的;再往上看需要抬眼皮,与她的形象不益。她索性抬眼快速往上,与他对视。

    天啊!眼睛路过脖颈看见了什么?大片红肿凸起,旖旎心思荡然无存,哦,可怜的男人!

    贝文与慕金石对视上后,眼神躲闪,居然头都偏了过去。突然他轻咳一声,说:“你在塞巴斯蒂安面前不穿衣服吗?”脑中还是刚才盯着看的屁股。

    慕金石马上知道了他的思想,嗤笑,原来他并不可怜。“难不成我要当着你的面爬起来?你不着急就医?”她问。

    贝文不知自己怎么出的房间,当他回过神后,发现自己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车里,难道好久没女人了吗?神思恍惚至此?

    慕金石和阿丧过来时,贝文还算能维持住他的那份倜傥格调。

    贝文还算满意两人的速度,按下车窗直接问:“去哪?”

    阿丧一边为他的主人打开车门,一边说:“医院。”

    “医院?”贝文反问,这个结果他居然没想到,潜意识里应该是生化解毒之类。

    阿丧说:“你应该没什么问题,自己开车去吧。或者……”

    贝文收起平日的姿态随意,严肃又有点薄怒的等待阿丧的下半句。

    阿丧的停顿,应该领会了他有怒气吧?

    阿丧继续道:“请原谅!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真的对健康没有影响。上我们的车吧,我带你回去处理。”

    贝文接受这个方案,甚至欣喜至极,如此,离他的任务成功又近了一步。内心激动,动作却不紧不慢,他没有拿车内的任何东西,只是站在车前打了一通电话,然后才不慌不忙的坐在了副驾。

    坐定后,瞬间进入病患模式。

    他维持着怒容,问:“需要多久?我非常痒,而且开始全身痒。”

    阿丧不再冷嘲热讽,但也没有多热情,回答道:“一个半小时到。你去我们的住处,是因为你没有给我们造成危险的威胁,但请你也尊重我们对你的善意,不合适的事情别做。”

    贝文只是轻哼一声作为回应,自此目视前方。

    一路沿着熟悉的景色往另一处山里开,车内陷入沉默。

    慕金石安静的听着贝文内心的各种片段,他不纠结大腿根痒之后,又担心放射性物质感染,大脑中闪过没有特殊防护的阿丧和慕金石,又踏实许多;紧接着大脑中全是慕金石圆挺的屁股,他还告诉自己:“不能妄想这样的女人,有风险!美丽也有假!”

    慕金石毫无波澜的等待新内容,同时盼望他想想蒲小姐。

    车即将开进院里时,贝文大脑方才跳脱回现实,他感觉到了主仆二人的刻意,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戏弄他,似乎是为了带他过来。

    他皱眉看向驾驶汽车的阿丧,眼中写满了“小题大做”。

    最普通的神经末梢对这道目光都会有感知,更何况阿丧?他平缓的看过来,带着坦然,又不明所以。

    因此,这束凝视的光注定销声匿迹。

    贝文很喜欢眼前这幢小楼,西式的外型,却搭配着洁白的墙体,屋顶还有一个烟囱,进入内部居然没有壁炉,全是现代的简约风格,色彩温暖明亮,他愣是没找到任何的地区元素。

    知道是慕金石的私产后,他没有见微知著,更不会通过装修细节看主人性格,管中窥豹,太肤浅。

    跟着阿丧简单参观后,他选择在后院的亭子里等待医生到来。亭中最大的设施是一个软垫躺椅,躺椅边的藤桌上还有一壶热茶。

    亭子在午后的阳光直射下温暖舒适,亭边摆满花草,微微有暗香。

    贝文委托的酒店人员把行李送过来时,他坦坦荡荡的通知阿丧:“我不会常住,放心!住宿费用你算吧!”

    阿丧没有猜到破釜沉舟的贝文无赖的程度,慕金石也没打算让他住啊!

    疲于争论的阿丧没有当场拒绝他,让贝文看到了可以住下的假象。

    只是当李帜带着医生过来时,贝文首先有了退意,产生此种想法主要是不满,是的,不满!他认为阿丧在对病患敷衍。

    阿丧在离开前告诉他:“你应该开心,说明你不严重。”

    医生是一个瘦小的三十来岁的女人,她仔细的挂好药瓶,示意贝文握拳,然后毫不费力的把输液针扎入贝文手背的血管,最后调整滴液速度。

    没有问诊,没有化验,整个治疗流程基本结束,还是国内最流行的治疗方式——静脉注射。

    医生坐在一旁等待时,病人制造的阴云就快要遮住阳光,她踌躇了许久,要不要进屋拿把雨伞,可是亭子似乎有屋顶,她只得收回视线,敬业的发出中文医嘱:“这壶茶最好别喝了,喝点热水吧。”

    贝文长腿着地,半躺在椅子上,表情尽量和煦,他也用中文说:“都是什么药?”

    医生听到后,面露疑惑,但还是解答了:“营养液,还有点地塞米松磷酸钠注射液。”

    贝文维持微笑:“治疗什么症状?”

    医生更加疑惑,说:“过敏呀。”

    贝文仰头望天,压住怒气,拿出手机,打给阿丧。

    意料之外的,阿丧没有过来,慕金石换了一身白色运动衣,来到他面前。

    贝文收回刚才对阿丧的期待,从她的脚一直看到她的发,忍不住调侃道:“刚下课?”心里却在喟叹几个小时前盖着浴巾的那个女人。

    女医生看着细条条的小姑娘站在病人面前,病人表情倨傲,低垂眼睫带着份讥诮。女孩没说话,静静的站在亭子台阶下,因为个头不矮,俯视着病人时,女医生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九色鹿》,他们有着同样灵动又神秘的眼神。

    慕金石回答:“你也只能羡慕了,我比你大七岁。”

    说着,她走上台阶,靠在了柱子上,不像一般人那样双手抱胸背部依靠,她双手向后扶着柱子,双腿并拢。

    贝文别过头去,维持着他的冷峻,自我了断废话,等着她能说出什么。

    女医生听不太懂他们的英语,女孩温和乖顺的靠在那,像是他叔叔的男人桀骜粗狂半躺着,似乎有一场训斥要发生。

    她很有礼貌的站起来走远了一些,故作欣赏植物。

    慕金石先开了口,声音炼达富有磁性,她说:“你不用担心,很多人都有这种过敏反应,阿丧也没有戏弄你,他就是这样的老小孩。”

    贝文不想旧事重提,针都扎上了,这事也勉强认可,何况态度这么好。来都来了,那么就多谈点吧!

    解释的态度够诚恳,尽管心里不见得情愿。慕金石也没想到高高壮壮的男人还怪敏感,她和阿丧在洞里滚两圈都不会有事,一个老人,一个妇女。

    她下楼过来,只是因为埃里克还没有进展,网络上没有找到任何实验室的痕迹;再者,物流公司注册的法人代表、出资人以及股东的照片,还有今日出入物流公司的大部分人员,埃里克比兑过,暂时没有可怀疑的,温泉山庄的出资人,不姓叶,暂时没有照片。

    甚至李帜都问:“出入自己的公司,有什么可怀疑的?”

    确实不好怀疑,工商注册信息里没有姓叶的,员工花名册里不少,但埃里克和慕金石笃定一个都不是。

    慕金石有一点可以确定,近在咫尺的人,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阿丧的手已伸向张望晟的朋友圈,他仍然记得,叶姓先生和张璨杰他爹---张望晟,认识。

    无事可做的慕金石打算做点事,她来了小亭子。

    紧随其后的李帜姑妈搬来了一张藤椅,远远开始叫:“慕爷,还是坐椅子吧,舒服点。”

    贝文饶有兴趣的看着坐定的慕金石,询问:“慕爷?”

    慕金石靠在椅背上,坦然接受:“嗯!”

    贝文抬头看向傍晚的云霞,小声吹了一个口哨,再次看向慕金石,问:“那么慕爷,带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我不喜欢绕弯。”

    慕金石随意歪在椅子里,尽管心情条件反射的郁郁,但神色自若。

    她来的路上还在合计给贝文一笔高额费用,让他更有动力查出委托人,但就在她进入亭子时,她读到了贝文对阿丧的轻蔑,甚至还有一句心里话,慕金石也捕捉到了:“一老一少,一个故弄玄虚,一个淫靡不堪,这两不会是邪教头子吧?”

    因此,她一坐下来就改变了策略,“李照如怀不上孩子,最终死于肾衰竭,当然,一切拜她丈夫所赐。我让他丈夫已经得知饮料有毒的情况下,喝完整杯;我让他的秘书情人情绪激动,冲过来打我时,两只脚绞在一起,磕在沙发支架上,我提前让他丈夫把一个水晶奖杯碰落在沙发旁,事情就是这样。”

    贝文还是有一瞬间的诧异,她的开场白确实没拐弯抹角。

    慕金石拿出手机,递给他,“这是我刚才的录音,你转过去吧。”

    贝文反而心有不安:“太直接了!为什么?”

    他看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慕金石看了一眼对面那张疑惑的脸,把手机放在小茶几上。

    她说:“教会我使用脑电波的人叫芒月,他的经历我也不是很清楚,背后应该有秘密,当年我离开,他却失踪了,昨天我才知道他被人抓走后被虐待半年之久,身体可能被用来研究。我猜他已经……,已经离世了,死了!”

    面对声音和情绪越来越淡薄的慕金石,贝文问了一个问题:“他能脑电波控制人,还会被抓?”

    慕金石愣了一下,面部恢复了点神色,她解释道:“芒月不会控制脑电波,他教我如何掌控注意力,如何发出脑电波。”

    贝文紧接着问:“所以,抓他的人以为他有这个能力,抓了他后发现他没有,就把他杀了?”

    慕金石侧头想了一下:“有这可能,但我觉得可能不大,脑电波控制力弱的人,身体损耗很大,我第一次使用时,耳膜剧痛,瞬间头发全白,身体或多或少有些变化,到现在我也不敢轻易使用。更何况芒月没有这个能力,很容易就能测出来。”

    贝文点点头,他说:“所以,抓他的人在研究别的?”

    慕金石没有给与肯定答复,她说:“李照如投建的丝绸厂,现在在她丈夫私生子名下的那个厂,有人在关照;芒月被抓去囚禁的那家物流公司,在丝绸厂旁边;我的山林也被人注资经营。有人了解我在这里的一切,但不知道我这些年去了哪儿。”

    贝文听懂了,他凝眉沉思。

    慕金石看着他沉思的表情,居然没有从中捕获结论。想起这人刚才对他和阿丧的评论,她有些烦躁,她有的是办法找到那些渣滓,为什么浪费两天时间在这里和这些无能的人周旋?还要极力迎合他们?躁动的情绪让她思维混乱,她想,这些人就在她附近,干脆聚一起发动脑电波,一招解决。而且,也费不了多大力气。

    贝文注意到慕金石呼吸有些急促,面部越来越紧绷,十指紧握在一起。

    阿丧曾经的劝慰进入慕金石的脑中:“不要过多损耗你的精力,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牺牲自己。”

    她努力压制着躁动,说:“你的委托人有点本事,但比天天跟着我,试图吸点血割点肉的那群人差的太远,这个人找证据做什么?定我的罪?这理由你也会觉得可笑吧?至于你,利用你监视我?你应该知道,我不同意,你都近不了身,只要我想,任何人不能活着从我手心消失。所以我愿意做出妥协,只是为了尽快找到一个人,如果你愿意助一臂之力,报酬绝不会令你失望,如果对此没有兴趣,我也不想浪费精力,请尽快消失,懂吗?”

    说完,她站起来,裹挟着傲慢与愤怒进了屋子。

    被羞辱了一整天!主仆二人轮番羞辱!

    贝文的自尊已无法让他继续忍受,同时也被慕金石狂傲的语言激怒,没想到小女孩是一个自大且目空一切的女人,真是令人咋舌,多少人死于自傲,没学过吗?平时装的倒是乖巧。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毫不犹豫的转发录音。然后打电话给老板,汇报工作完成,要求老板发酬金,安排下一任务。

    心脏和大脑一同忙的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