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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北国公主

    也不知那乞丐是上了个大厕还是生了个小孩,这群乞丐们陪他安静地坐了半天,愣是不敢喘一丝大气。他们要么规规矩矩守在自己的碗前,要么坐在地上打起了酣睡。

    下午的行人已经很少了,一驾马车伴随着马蹄声,行驶在大街上。

    “让开!让开!”

    侍卫的怒吼,让街上稀稀拉拉的人注意到马车驶来,纷纷避开这架马车。

    马车的外表属实好看。车身上镶刻着各种鎏金的花纹,显然是精心雕刻的。车顶用昂贵的锦帛制成,四个角均挂着耀眼的金丝结。窗户上贴着鎏金花纹,无论是从外面看还是从里面看,都十分耀眼。

    车窗打开,一个丫鬟伸出头张望着四周。除了一些稀稀拉拉的地摊,便是一些开着门的商铺。此时正值下午,便见不到上午那番繁荣景象。

    “怎么样?”

    车内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正问着丫鬟外面的情况。

    “公……小姐,咱们进到城里了。不过天色不早了,估计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一个城。我建议,咱们还是找一个大一点的客栈歇息,明日再出发去下一个城吧!”

    马车上的另一边窗户打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缓探出头来。她五官精致,眉眼间透露着一股柔和平静,如桃花湾里的湖水那般美艳。华贵雍容的妆扮,衬托出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头上戴着的发饰,随便一样都是举世罕见之物。

    她是北国的公主。此番出来是奉父王的命令,前往远方亲戚家中探亲。此次出来,也是秘密出使,鲜有人知此事。身边的侍卫,也是尽着便装,作世家小姐出门的样貌。

    他看到前面不远处,就是一群乞丐坐在地上乞讨。她轻声提醒到。

    “王侍从,能否在前面那群乞丐面前停一停?”

    “小姐,你想干什么?”

    身后的丫鬟问到。

    “你看,那个乞丐穿得破破烂烂的,一定是没有钱买衣服吧?我想给他们施舍一些银子,好让他们换身体面些的衣服。”

    “小姐,您可不要善心泛滥啊!你看那群乞丐,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哪像缺钱的人呐?我看他们就是懒,这钱就算给了他们,他们也不见得会对您感恩戴德的!”

    “你来,我指的是他。”

    那丫鬟似乎一点都不避讳公主,她还在窗户看着,丫鬟就顺着公主的窗户往外看。顺着公主的目光,她终于看到公主所指的,那个盘坐在地上,膝盖上还放着一个奇奇怪怪的包裹的人。那个人,正是凌寒。

    “啊?那人也穿得太烂了吧?跟那几个乞丐相比,还真是惨咯!”

    “所以,我想给他捐赠点钱,让他有点钱去换身稍微好看些的衣服,不至于穿得如此破烂。”

    公主温润如水的眉目一直看着凌寒,他虽有所察觉,却懒得抬头去看,只是盘坐在原地,继续修炼自己的功法。

    “行吧小姐,咱们一块下去给他捐一点。”

    “吁——”

    凌寒很远就听到马车的脚步,没成想直接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忍不住睁开眼,微微抬头看了一下马车的轮子和马腿。见都不认识,旋即又闭上了眼睛,继续修炼。

    “小姐,请!”

    公主将手缓缓搭在扶手上,轻轻抬起长裙,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踩着台阶,下了马车。举止间,无不透露出优雅的气质。

    公主一身华丽的服饰,外加倾国倾城的容颜,让面前的这几个乞丐看呆了眼。有几个乞丐的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滴落到地上,居然还没有察觉到。

    “我勒个去,这小妞长得可真不错啊,比咱们醉香楼的头牌都要漂亮不少。”

    “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比那头牌都上头啊!这小姐要是做我老婆,折寿我都愿意!”

    “这……这户人家小姐看上去好像不简单啊……”

    “小姐,等等我!”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从马车上又下来一个丫鬟。这丫鬟与公主相比稍微逊色一些,不过娇小可爱的容貌还是引起了乞丐们的关注。

    “哇,就连这丫鬟,也是清新无比的可爱啊!”

    “这下好了,我连逛醉春楼的欲望都没有了……”

    俩人下了马车后手握着手,聊着话,面前的这群乞丐连看都不看一眼。

    “好像不是给咱们送温暖的。”

    这群乞丐只能干瞪着,看着两人聊天。

    “小姐,你打算给那乞丐送多少银子?”

    公主回头呼唤王侍卫

    “王侍从,麻烦你从我的行李中拿一包碎银出来。”

    “是,小姐。”

    王侍卫下马,转身跑到马车里找东西去。

    “小姐,给那么多碎银?我觉得没有必要吧?稍微给他点,意思一下就够了。”

    公主温声细语地解释道。

    “咱们平日里都有家族照顾,自然是不缺钱。可这一包碎银,或许是别人好几天的饭钱,对他们来说可是难得的钱财!再说即便是骗了我们,拿我们给的钱去吃吃喝喝,不正说明他们靠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就不需要我去担心他们将来的日子?”

    公主的这一番话下来,还是给丫鬟说服了。

    “公主你可真善良,真希望这些乞丐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毕竟,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善心被狗吃了……”

    “给,小姐!”

    侍卫从马车上下来,将一个金丝布袋交到了公主手中。

    “麻烦你了,王侍从。”

    看着公主手上的金丝布袋,后面的乞丐也是眼冒金光。她手中的金丝布袋一看就知道不简单,上面的金丝可是用昂贵的布料制成,还绣着不少精致的花纹。这要是转手卖给别人,那不是赚大发了?

    几个乞丐开始动了心思。几人一块站起来,摩拳擦掌的,大有要上前抢的趋势。

    王侍卫看出了这几个人的动机不纯,很快站在公主前面。两只手,一只握在刀把上,另一只则握在刀柄。他警告这群乞丐。

    “你等这是要干什么?胆敢欺负我家小姐,杀无赦!”

    官刀!这是官刀!

    这群乞丐看到王侍卫手中的刀,不禁暗暗惊叹起来。看来面前这小姐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他们根本惹不起!

    “没……没什么,我们就……上个小茅房,大人勿惊,大人勿惊……”

    “嗯,去吧!”

    几个乞丐屁颠颠地跑去不远处的茅房,假装上完了后又回来了。

    见这几个乞丐没了抢劫的想法,王侍卫收回了官刀,重新骑上马。

    突如其来的一幕,并没有惊动公主和丫鬟。她们这一路上,也都是王侍卫这么保护着过来的,对他的能力十分放心。她们并没有过多关注乞丐们刚才的行为,还在继续说话。

    “这些钱,应该够他去买一件不错的衣服了吧?”

    公主颠了颠手中的银子,分量确实不少。

    “既然小姐都给了钱,我要是再不给一点,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说完,丫鬟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包银子来,都是服侍公主发的工资。

    “小翠,你还是少给一些吧。这些钱都是你辛辛苦苦服侍我,好不容易赚来的。有我给钱,用不着你这么破费。”

    “没关系的小姐,我拿着这些钱又没什么用,吃穿住行都有公主罩着我,一点都不缺这点钱。”

    “少拿一些吧,我给的已经足够多了。”

    在公主的再三催促下,丫鬟从包裹里拿出一些碎银,将包裹放了回去。

    “公主,你看这些就够了吧?”

    公主看了一眼,点点头。

    “走吧,咱们一块给那乞丐碗里送点去。”

    丫鬟拉着公主的手,一块往凌寒那边走去。

    一股浓郁的香风吹到凌寒的鼻子里,他缓缓睁开眼睛,两个人影正站在他的碗前。

    丫鬟手里的碎银不多,便随手扔进了凌寒面前的碗里。“叮咚”一声,碎银跟碗口碰撞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我的给完啦!”

    不大的破碗里,此时已装满了半碗的碎银,羡慕坏了身旁的两个乞丐。

    “公主,到你啦!”

    “嗯。”

    公主挽好裙子,轻柔地拿着袋子缓缓下蹲,欲将那一包银子放在凌寒面前的碗里。

    香风愈发的浓烈,扰得凌寒难以静心修炼。他睁开眼睛,一个华丽的裙摆渐渐隆起,清晰可见一双美腿的轮廓显现在裙摆凸起的形状。旋即,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提着金丝布袋缓缓落下,最后停在了面前的碗里。

    公主那美艳的容颜,戴着高贵美丽的发饰,一样出现在凌寒的眼中。

    说实话,凌寒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女人。上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女人的时候,还是因为一个刺杀任务。那女人,便是如此近地死在他的刀下。

    所以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倾世容颜,依旧无法激起他内心的一丝波澜。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依旧是那样的死寂、清冷。

    公主将钱袋子放到凌寒面前,便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斗笠下尽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他任何的轮廓,只有那眼神中一丝极其微弱的光芒,让公主觉得他还活着,尽管那一道光芒十分地微弱,渺小。

    公主先是停顿了一会儿,旋即缓缓起身。

    凌寒的眼睛,也缓缓闭上。

    “公主,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