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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东瀛刺客

    朱见深忽然的发言,让石彪当场石化。

    这小子怎么回事,刚才还指着于谦说是刺客,现在怎么在奉天殿说于谦是救他的人了?

    徐有贞微微凝眉,他想要杀于谦,但是如果现在于谦有了护驾沂王的功劳,而现在沂王基本要被立为皇太子,那也就是护驾皇太子。

    那这场夺门之变他也变相参与了,而且是拥立一方,这样的话自己就算是给于谦加一些罪责,也绝对无法到杀了于谦的程度。

    他对于谦怀着深深的恨意,眼看大事将成之时,居然横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回想起当年,当瓦剌军队打到京师城下的时候,徐有贞曾托言星象有变,建议迁都应天,以避刀兵,休养生息,但是被于谦一句:“提议南迁的人应当斩首!”喝退。

    而后当时的礼部尚书胡濙、户部尚书陈循等重臣均附和于谦,群臣呵斥当年还叫徐珵的徐有贞,最后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太监金英的训斥一番,一时间他如同过街的老鼠一般。

    所有人都害怕,可只有他说了很大一部分人的内心真实想法而已。

    多少的大臣已经安排家人南迁,多少的武将们都在唱衰我军不及敌军,仅因为他开口了就称为众矢之的,就被当众斥为乱臣贼子。

    这让向来自视甚高的徐有贞感觉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他永远记得当时于谦斥责他的眼神,那种鄙夷,轻视,高高在上的眼神,令他在之后的每一个夜晚恨的牙痒痒。

    凭什么!

    凭什么你于谦可以肆无忌惮的瞧不起我,凭什么明明大家都怕的要死你们却不敢说,凭什么你们可以肆意践踏我的尊严,我饱读诗书为国出谋划策,何以被你们如此奚落?

    于谦不死他睡不安稳。

    “沂王殿下可是弄错了?”

    徐有贞走到了朱见深的身边,无形中给这个十一岁的孩子施压。

    朱见深坚定的摇摇头:“怎么会呢?当时刺客就在我们面前,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悄无声息的进入我的房间,于尚书为我挡下了致命的一刀,只是好像刀上有毒,于谦至今还在昏迷,父皇快请太医吧。”

    闻言朱祁镇立刻喊:“快去请太医来。”

    朱祁镇对于于谦倒是不算太恨,最多也就是因为于谦以前经常和他唱反调,又是朱祁钰的重臣对他印象不好罢了,外加当年京师保卫战于谦主战让自己身陷囹圄,稍带恨意。

    但是听闻于谦救了自己的长子,不管是面子上还是内心里总得让人救他。

    徐有贞明白现在总不好拦着太医来救人,并未对此说什么,而是转向了朱见深,硬挤出了一丝笑容。

    别提有多难看了,不知道是因为尬笑难看还是因为他本来笑起来就难看,朱见深更倾向于后者,这种老成稳重的朝臣,可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变了面色。

    “沂王殿下,不知道于谦怎么会出现在您的府上,据臣所知,于谦与您素来并无来往。”

    朱见深一脸“天真”的看着徐有贞回答:“自打我被废太子之位,居于沂王府内,于谦不时的就打点人来送些东西来,得了空自己就过来教我一些文章道理,不至于落下学业。”

    闻所未闻之事!

    但是徐有贞也不能指着朱祁镇说他说谎,却也想不通为什么朱见深要帮着于谦,甚至怀疑难道于谦真的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经常教导朱见深?

    朱祁镇听到朱见深的话,对于于谦的印象就又多好了三分,虽然当年他当皇帝的时候觉得于谦是个不识时务的人,总是顶嘴反驳他,但是没想到当他幽居南宫的时候于谦居然如此照顾自己的长子,怪不得当年自己的父皇朱瞻基如此的看重于谦,果然还是个中直之臣。

    现在所发生的情况与徐有贞所想相去甚远,这样下去的话杀不了于谦,保不定于谦还真能混个功劳了。

    “沂王殿下,不知道昨日的刺客样貌如何?”

    朱见深神神叨叨的开始说:“昨夜的刺客本领不算高强,但是能隐在黑夜之下难以察觉,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骗过门口锦衣卫的,就在于尚书教导我功课之时忽然从黑暗中出现,短刀向着我砍来,好在于尚书反应快,帮我挡下了一刀,那刺客一刀不成就立刻隐回了黑夜之中,我们一直忧心忡忡,但是过了一会石彪将军就到了,应该是被石彪将军威风凛凛的气势吓走了吧。”

    闻言石彪抖擞精神站得更加笔直了一些,自我感觉成为了那威风凛凛可以驱散宵小之徒的大将军。

    “绝无可能,哪有人隐藏在黑夜之中,沂王殿下是不是看错了。”徐有贞马上发现了漏洞。

    “哦对了,还有个情况,那刺客说的话很奇怪我听不懂,但是听语调总觉得熟悉,之前想不起来,但是很像以前见到过东瀛使者他们说话的语调。”

    朱见深顺手一甩到了东瀛人身上,死无对证,你去查吧,要么你就怀疑我是故意帮于谦的,但是你没有证据。

    此时吏部尚书王直见势站了出来说:“臣听闻东瀛有一种叫做忍者的人,擅长隐藏身形,许是殿下见到了这种人。”

    “有人欲行刺沂王殿下,必须严查。”徐有贞有些气,但是没表现出来只得顺着说。

    查也无用,查不出东西来的。

    现在朱祁镇刚夺取皇位,不能乱了阵脚,他的第一目标是扶持朱祁镇上位,自己作为主要功臣,自然可能再进一步,最终入阁,抵达大明真正的权利中枢,扳倒于谦是第二目标。

    现在今天这样的大场面,于谦的事情只能算是个小插曲,短暂的插曲很快的恢复了回来,但是朱见深觉得在满朝文武之前坐实了于谦有救自己命的功劳,总可以保下他了吧。

    朱见深现在唯一担心的不确定性因素就是于谦自己本人,等他醒来之后,以其刚正不阿的性格,知道了朱祁镇复辟,会不会顺水推舟跟着自己编造的谎言圆下去,如果他不愿意,那么还是无用,甚至自己还会被连累。

    但是为一个中兴之臣,值得一试。

    于谦被太医带走。

    朱祁镇继续着自己的试探:“朕今日便要立太子,立我的皇儿为太子,正位东宫。”

    今日复辟,今日立太子,朱祁镇的速度超乎你的想象。

    无人敢应答,内阁的陈循、王文已经被点名了,自然知道要被秋后算账,这时候跳出来保不定就是当场正法,他们从朱祁镇的眼神中和伺机而动的奉天殿外守卫判断出,很可能朱祁镇并不介意血溅朝堂,或许就在等着呢,等着拿他们正法立威。

    见无人反对,徐有贞当即跳了出来:“沂王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请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还是这段话,实在是没有什么新意。

    随着徐有贞的话,石亨等人也马上高声帮腔,朱祁镇对于几人的表现非常的满意。

    “徐有贞,皇儿册封皇太子之事就交给你去操办了,一定要办的足够隆重,声势浩荡。”

    “臣,徐有贞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