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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徐有贞巧计

    历史上存在着这一场堪称奇葩的不流血政变,仅凭记载甚至看来有点儿戏,现在亲身经历才发现,确实真尼玛的儿戏,任何一部电视剧都不会拍这样的政变。

    冲突太不激烈,反抗太不积极了,发生到现在受伤最重的除了南宫的门就剩被朱见深迷晕的于谦了,景泰帝的臣子们似乎瞬间就接受了换皇帝的事实。

    但是历史就是有些离谱。

    谁让景泰帝的臣子很大一部分其实就是朱祁镇当年的臣子呢,而且谁让皇帝病入膏肓且东宫无主呢?

    这时候就体现出东宫皇太子的重要性了,如果说早立太子,东宫拢着一班大臣,少保,少师什么之类的当朝大元,这些人下面又有一堆文臣武将,你想抢皇位,这些人就得和你拼命,只有你死我活的局面,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么的平缓。

    病入膏肓且无子嗣又不立储的景泰帝,复辟登上龙椅的原皇帝朱祁镇,现在大臣们的面前只有这样两个选项。

    你让他们怎么选?

    说是两个选项,其实只有一个选项的选择题,想要选错还是有点难的。

    现在朱祁钰想要下令立储?

    晚了。

    景泰帝的圣旨比他的尿壶还难出寝宫。

    现在皇帝谁做是他们朱家人的事情,朱祁镇论血统当这个皇帝并无不可,只是他的污点让大臣们暗自叹气为之摇头。

    今日早朝沉闷,散去的时候,不少的大臣们想要看看景泰帝的情况,但是都被回绝了,朱祁镇走下龙椅来到了朱见深的面前。

    此时的朱见深才仔细的看着这位自己的父亲,被评为历史上最差劲的大明皇帝,朱见深的记忆中只有朱祁镇以前的模样。

    朱祁镇满含热泪,看的出来非常的激动,伸手在朱见深的面前犹豫了一会,最终放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按了按朱见深的肩头:“以前的小胖子,现在太瘦了,长得还算高,这些年……这些年你受苦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是在南宫幽禁的他非常清楚被幽禁的滋味,被朱祁钰废黜的皇太子,日子必然不会太好过。

    “父皇!”朱见深得陪他演出这场父子情深的戏码,但是演技很一般的他满是局促和尴尬,不过这反倒比较契合近三岁就离开父亲身边的少年应有的情况。

    朱祁镇抹去了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吩咐的说:“杨善。”

    “臣在。”

    “你当年迎朕北狩归来,立有大功,朕还没来得及赏你,这次定会好好嘉奖你,但是时局刚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要等些日子再行封赏,还望爱卿多体谅。”

    “臣惶恐。”

    官海沉浮几十年的杨善面不改色,朱祁镇便继续说:“朕重登九五,朕的皇儿公主们也当早日归来入住宫内,杨爱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杨善当即领命:“臣领旨。”

    并不邀功的杨善让朱祁镇颇为满意,杨善知道朱祁镇刚刚复辟,正是用人之际,自己几人都是他的心腹之人,这时候给他做越多的事情,得的封赏就越多。

    今日内阁陈循,王文两人已经被当朝点出,若是两人有自知之明,早日请辞告老还乡,念着这么多年的功劳或许还能落个不差的结局,不识趣的话朱祁镇肯定拿两人开刀。

    内阁至少两人空缺,杨善自己身为文臣,这次甚至可能顶替入阁,现在朱祁镇的子嗣们都被养在外头,自己去接他们回来,这些小孩子对自己也必然有个好印象。

    大好之事。

    当即在领导面前展现自己的强大的执行力和顺从的心意,请了一队禁卫就准备去接人了。

    “石亨。”

    “臣在。”

    “让人去看着陈循,王文两人府上,不必大张声势,但得让他们看到你的人在盯着他们,让其他大臣也得知道。”

    “遵命。”

    徐有贞看着下达命令的朱祁镇,不由的颇为欣赏,刚刚重登皇位的朱祁镇,做事比以前可要稳重的多,也厉害的多。

    吩咐完这两件事情之后,朱祁镇看向了张軏,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张軏忙行军礼。

    “将军,你曾任右都督,总管京营,今日朕先封你重为右都督,护卫京师,携朕圣旨前去接手京营上下所有兵力,朕授你生杀大权,有不服者可自行决断,但还请将军以稳为主,朕不想让人逞口舌之利,更不想多生变数。”

    生杀大权一出,张軏忙说:“蒙陛下厚爱,臣自当尽心竭力。”

    张軏这就要往外走,朱祁镇拉住了他手,满怀激动的说:“将军,当年你的兄长张辅老将军在土木堡一战中是为了护朕而死的,你的父亲河间王张玉是为了护永乐皇帝而死的,一门忠烈其心可鉴,将军之子张瑾也早有威名在外,朕特封他为皇宫禁军都督,总管皇城禁军,其余封赏等朝局稳定朕再下令,还望将军体谅。”

    “臣,谢陛下隆恩。”

    朱祁镇接着轻声说:“老将军,唯有你们张家护卫,朕才能睡的安稳。”

    张軏被他这么一说老怀欣慰,满脸的感动,他知道朱祁镇有刻意拉拢的意思,但是这番话总是动人的,而且这位皇帝似乎有一种奇特的人格魅力,总能让人感受到他无比真挚的情感。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个人人格魅力,就算是当年在瓦剌营中还能和太师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处成挚友,得其庇护。

    安排完这些事情,他才对徐有贞说:“爱卿,接下来朕该如何做?”

    徐有贞内心暗喜,朱祁镇对其他人都是安排,但是对他是询问,说明皇帝重视他的意见,不自主的将之当成了可以考量方案的对象。

    “陛下,此时有两件事情至关重要。”

    “直说。”

    “一是太后,二是郕王。”徐有贞说了两个人,便看向了太监曹吉祥,曹吉祥会意带着讨好的笑容上前。

    “陛下,太后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不能受风寒,一直在屋内不出门,太后最是仁厚慈爱,殿下自可为太后祈福,等到天色转暖之后再去拜见,太后有口谕,应先去拜谒先帝,祭告天地。”曹吉祥说话的时候总是恭着身子,展现自己的谦卑。

    朱祁镇仔细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母亲是想要将自己从这件事情撇出去,背后在支持,但是名义上撇出去。

    哀叹一声,有些无奈,但是也能理解,点了点头说:“曹吉祥,此事由你负责吧,朕要先祭拜皇考陵,并且准备重新登基祭天。”

    徐有贞马上劝说:“陛下此事不宜。”

    “为何?”

    “陛下重新登基祭天,便是昭告天下您是复辟归来,您本就是大明的正统皇帝,郕王不过是您北狩期间大臣们推选监国,所以不宜大肆操办,反而显得更名正言顺,简单的去拜祭先帝陵便可,这也是臣要说的第二件事情,郕王。”

    朱祁镇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徐有贞就接着说:“陛下,郕王监国这么些年,陛下最好是能说服郕王写下一封让位之书,至于内容臣自会为陛下编写,只要说服郕王盖章在众多大臣面前宣读便可。”

    徐有贞的话自然是有理,但是朱祁镇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便说:“罢了,不可能之事就不说了,不用这些东西朕也是正统皇帝。”

    “陛下,非不可能之任务,臣有一人选可前去劝说。”

    “谁?”

    “于谦。”

    “哦?”

    “方才沂王殿下曾说于尚书这些年经常教导殿下,与殿下关系甚好,于尚书又是郕王最信任之重臣,于尚书素来明理,何不让于尚书去劝说郕王。”

    朱见深听闻此言,暗骂这老小子真TM的阴啊。

    劝说朱祁钰怎么可能成功,这里要考于谦的并不是能不能成功说服郕王,而是于谦肯不肯去当说客。

    按照于谦的性格宁死不屈不可能去当说客,这就是不尊皇命,定然惹得朱祁镇不快,到时候就由他徐有贞往于谦头上加罪名了。

    这时候朱见深反倒希望自己那过期的迷药能够让于谦多昏几天了,最好昏到朱祁钰去世之后再醒来,就没了那么多事情。

    朱见深今日更加惊讶的自己的父皇,朱祁镇似乎没有史书和野史上记载的那么不堪,当然不是说他的事迹,土木堡之变,天子叫门这些事情没得洗,而是说他的为人和智商。

    他不蠢笨,相反今日这些事情做下来,思路清晰,又懂用人,说话也好听,仅这一日来看不算昏君。

    当然男人不能就算一日之事,谁都有状态好或者状态不好的时候。

    所以说盛世王朝当皇帝啊,脑袋笨点都没事,自己没本事,别整幺蛾子,仔细点盯着大臣们别瞎搞,运气好点少碰天灾,一朝很快就过去了,就怕那又聪明又不把脑子不用在正路子上的,幺蛾子多爱瞎搞,比如以后的嘉靖帝。

    徐有贞又对着朱见深说:“沂王殿下,您和于尚书关系好,还得劳烦您了。”

    “皇儿,此事就靠你了,等事情都安定了咱们父子两再单独好好聊聊。”朱祁镇满脸疼爱的看着朱见深,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见深现在满脑子就是:“晚点醒,晚点醒。”

    此时有太监走了进来:“启禀陛下,于尚书醒了。”

    “恁哈麻皮!”

    这迷药有点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