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竹林的吞云吐雾

    余爱辉站在讲台上，语气颇为喜悦：“刚才大家在广播里都听到了，我们学校的车棚已经封顶了，大家的车辆不再雨淋日晒，丢三拉四了。”

    几个油子顿时起哄了起来，同学们也的确喜悦，纷纷小声的议论，余爱辉感到十分舒畅。走出门外，看见对面班级的两位教师笑颜逐开，指着楼下的新车棚在高兴地谈论着。余爱辉也觉得自己同享了他们的那一份快乐，感到轻松极了，忍不住一蹦一跳地进入班里，惹得同学们一阵大笑，余爱辉有点腼腆，她含笑着平静了热闹的气氛：“同学们，现在借早读时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经过学校同意，我们班将组织秋游，于星期六、星期日两天，到无锡、宜兴观光旅游，大家以为如何？”

    “ok，哇！”课堂上一片嘈杂，有的学生激动地站了起来。

    余爱辉有点恼火，“坐下来，这么激动干什么？乱糟糟地，什么样子呀！大家这次旅游，七七八八的费用，每人需要交三百多元。这次，因为找了熟人，车费略为低些，可是住宿费、门票等是不可避免的，也不可能很便宜，所以，请大家适当带一点零用钱，当然我们也多退少补，大家还必须带些食品、饮用水，希望大家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现在，我先统计去的人数，报名的请举手。”

    到了周六的清晨六点左右，学校门口守候了三个班级的学生，约有半数以上的学生选择去秋游，不去的学生正常双休。这三个班级是普通班一班、三班、四班，共包了两辆大客车，由三个班主任带队，师生们穿戴着整整齐齐，清清爽爽。不少学生挎着小包，背着肩包，也有学生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在路摊上买了些小吃，正美滋滋地吃着呢。到了六点半，两辆大客车准时开到，余爱辉站在车门口，有条不紊的安排学生们放好东西，坐好位置。金虎与裕琦坐在了一起，显然是第一次出远门，金虎显得异常激动，脸色红扑扑地，看到前面一个女生拿出了MP3，感到十分好奇，站起身来，凑上去入神地盯着，那女生回过头，对龙裕琦一笑：“班长，给你们听吧，我现在不需要。”说着，送给龙裕琦，龙裕琦尴尬地连声道谢，才接过来，被金虎一把抢过，裕琦有些不悦，看着金虎的神情是那么的陶醉，颇觉得有些滑稽。金虎急猴猴地戴上耳机，把头往靠椅上一仰，嘴里情不自禁地哼了起来。

    真是刘姥姥头一次进大观园，少见多怪。裕琦瞥了一下头戴耳机的金虎，在颠簸的车里显得十分兴奋，当看到金虎的手情不自禁地舞起来，裕琦瞧得有些扎眼：摇头晃脑，真没见识。又想到这次旅游，考虑金虎的特殊情况，余老师还贴了他六十元，不过让裕琦不满的是，金虎事后还偷偷对他嘀咕，说余老师贴得是不是少了。还说了个笑话，许多人认为一个做老师的，一个做医生的，一个当会计的，是啬屁扣子，精明鬼。裕琦听了很不舒服，倒觉得金虎穷得没有骨气，虽然他平时的表现较好，但这种言语、这种想法，从他嘴里说出来，隐隐暴露出他的另一种潜藏的人格模式，这让裕琦无法理解，也想不通。特别看到金虎面对一些学生带了价值不菲的物品时，产生种极大的欲望和羡慕，流露于神情言语间的那种大呼小叫。被裕琦认为是一种精神上的贫乏和肤浅。这些表现让裕琦感到反感和陌生。

    望着金虎沉醉在“随声听”里，龙裕琦充满了同情，又鄙夷了他一眼，他侧首向窗外望去，一片碧绿的田野涌入眼前。裕琦只感诗兴大发，捅了一下金虎：“我作了两句诗，无边碧野收吾眼，化作甘芬沁吾脾。”金虎没有吱声，出神地盯着裕琦的包，突然从裕琦包里拿了一盒八宝粥，“乖乖，是亲亲八宝粥，名牌，好。”裕琦瞪大了眼睛，又惊讶又憎恶，一把抢过八宝粥，低低责备道：“你怎么随便乱拿别人东西呢？也不打招呼，要吃，我可以给你一盒。”金虎沉默无语，裕琦生气地扭过头去，他的心中开始不是滋味了。

    汽车停在了景区门口的停车场，这一大批少年欢快地下了车，集体打了票，直闯园内。余爱辉分了两组，由龙裕琦、金虎负责男生一组，自己负责女生一组，又约好时间，到时候在景区出口集中。男生们如脱缰野马，自由地喊了起来。看女生们走远了，十几位男生东转西弯，隐蔽到了一片竹林里，龙裕琦因为负责，也尾随至竹林，只见一个个吞云吐雾，极其熟练的抽着烟，立刻觉得热血上涌，感到无比吃惊。几个男生递来香烟，金虎接了一支，裕琦怔怔地望着金虎，金虎低下了头，蹲在地上，躲开了他的眼光。裕琦恼火地推开了，几位男生请龙裕琦保密，还有两个男生捏着拳头，一副挑衅的眼光望着龙裕琦，裕琦没有搭话，只说了一句：“你们怎么玩。“几个男生愿意自己玩，余下的又纷纷表示不集中起来玩，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随便遛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