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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布衣祠

    人生何用计家邦,随遇而安好儿郎;家随国兴方昌盛,日久他乡即故乡——传说《青乌序》完成后,被南华帝君的使者白猿取走。辗转一百多年后,由白猿传给了刘伯温。刘伯温凭此书辅佐朱元璋,成就了明朝帝业。赖布衣后来看破红尘,遁隐山林而不知所终。

    胡教授对赖布衣推崇之至,称其为“汇堪舆之精髓,兴明室之首功”。胡教授经常教诲学生,考古的价值意义绝不仅在于修缮文物古迹,继承风水堪舆;更深层次是体现在保护传统文化,还原历史真相。他要求他的学生都以文明与传承为初心,胸系家国情怀,人和物终将消散,文明却能代代薪火相传,抱有任何私心邪念来修学考古,都将成为历史的罪人,遭人唾弃。

    七人一行抱着敬仰与学习的态度来完成此次考古实践,周六上午9点,他们乘飞机抵达了赣州。小宇虽然只有三尺高,却是被托运在行李里,避免了以往经历过的种种安检麻烦。

    众人早餐品尝过当地特色拌粉和煨汤后,都赞不绝口,只有茹安黯然神伤,她一想到人类在不久的未来就要失去对美食的享受,变成小宇绝食般的模样,就提不起精神。再加上连续几天心神恍惚,眼圈一直是乌青乌青的。肖予很心疼,一路上嘘寒问暖,悉心照料,此刻见她喝了些汤,精神好了些,很是开心。“我们走高速,大概50分钟左右就到了。正好一个睡眠周期,一会你就补个觉,乖,安安,什么都不要多想了,就让该来的来,该发生的发生,不论怎样,都有我陪着。”众人这一路的狗粮吃的着实不少,只见杨贝也忽然拉住了李剑的手,嗲声嗲气地说道:“你也要乖哦李剑,什么都不要想,有我在陪着你。”大伙哄堂大笑。任杰朝着杨贝喂了一声,开玩笑地问:“喂,妈宝男,你是怎么把老妈哄走的?是不是像现在这样撒娇呀?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杨贝咯咯乐着,搂住他的脖子:“像我这样MAN的杰出青年,怎么会让女人阻挡住光辉使命?只有被妈妈养的白白胖胖的人才是妈宝男,嗨,大家说对吧。”任杰赶忙解释:“我是胃口太好,我妈可从来不管我。”

    众人七嘴八舌谈论间,肖予已经租好了中巴车,大伙打打闹闹,放好了行李,看到车上奢华的内饰,都认为体验了一把花钱大手大脚却不会心疼的感受,好不惬意。肖予摁着茹安的头,恳求她睡去,茹安闭着眼,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定南县地处江西与广东两省交界处,布衣祠是其后人与信徒为纪念赖布衣大师,集腋成裘,修建于此地龙塘镇瑶溪观,其脉相依山傍水,四合周顾,山势蜿蜒,属福厚之地。

    车辆缓缓驶入了停车场,七人取下勘探器材,带了些水和面包,决定先统一去趟洗手间,清醒一下然后再去拜祭。他们刚刚离开,中巴司机老马就迫不及待拨通了妻子的电话,兴奋地汇报着:“你猜我今天和谁出车的?就是电视里报道的那七个葫芦娃,我是见到真人了,果然是不一样嘿,对对对,我肯定是他们,七个,六男一女,可精神了!嗯,我和他们说话来着,哈哈哈,奇特的地方?和咱们也没啥区别,就是听不懂他们说的啥,当然是华国话了,我就记得什么果生、卵生、胎生,其他的话说的都是文言文,对啊,他们说文言文的,我也没想到啊,好像是关于墓地什么的吧,真的真的。好的,签名我回头要,嗯嗯,行,合影,行行行,那先挂了哈,我得去给他们订房间了,晚上回不去,估计的话,估计得明晚回去了。”

    七人一行已经来到了布衣像前,前来此地祭拜的游客络绎不绝,客家人居多,还有一些东南亚和港澳的善男信女。上香的人虽然多,但是没有喧嚣嘈杂,青山绿水环绕间,云烟袅袅,格外安详,仿似一处世外仙境。

    韩松松念叨了一句:“金鸡来向天门啼,气冲右耳天厩虚。微加天汉水砂朝,少年一举登科第。肖予,乾山巽向的勘定,后人修祠是为了子孙学业吗?”肖予也不确定,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实地堪舆,单单凭借晦涩难解的卦文,找出精准的风水脉象,属实为难。所以他想起胡教授提到的话,提醒众人:“千百年来,古人记载中,罗盘定向不断更替,地球磁场的偏转也毫无规律可言,如果用现在的定位去判断古人的天干地支,恐怕是拿捏不准吧?”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期待书包里的小宇能破解指点一二。小宇听到外面大家都不作声,只得闷声说了一句:“别忘了,我也是现代人,科技指数级进步带来的人类退化也是指数级的,虽然我可以剧透,但是对你们之后寻找《星经》的独立判断能力反而是破坏。古人确实能看破天机,所以呢,就按布衣相地之术,你们亲身锤炼吧。”茹安提议按照“催官第三穴天厩,天乙行龙右耳受。”的卦文到祠堂对面右侧山脚寻找可以佐证方位的另一处福地,如果两处相互印证,那么说明古人方位与今天所处无异。乙为十三点方位,恰似龙的右耳,于是七人快步向山脚行去。

    待众人走至近前,方才发现一抹湾流细细流淌,从山腰处汩汩流至山脚,又不知所踪。脚下的泥土松软而且富有弹性,杨贝和李剑脱下了运动鞋,光着脚踩入了溪水中,大家穿的都是峰西带来的长衣,定南气候潮热,此时都已经热出了汗。韩松松默默念叨:“微加天汉,遇水得财,巽水一勺能救贫,如果把祠堂从山脚到山腰处依山而建,似乎更符合相地之术呀!”范之听了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问他:“那你说,这附近为什么连一座碑文也没有,就连供人祭拜行走的小路都没有,反而是人迹罕至、杂草丛生呢?”杨贝一边踢水一边喊:“没有的话,那咱们顺流而上去看看,任杰,你把仪器给我,我边走边测。”任杰打开背包,将声纳成像仪、洛阳铲、金属元素波谱管、罗盘、水平仪还有三脚架摊开摆了一地,喘了口气,问道:“都给你吗?我背的真够辛苦的,你们都不管我,我胖你们就都拿我当沙和尚吗,烦死了。”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众人都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杨贝和李剑穿上鞋袜,分别取了一些仪器,在前面带路,边走边测。鲜有机会可以如此亲近大自然,范之情不自禁引吭高歌起来,他的歌声悠扬动听,清脆嘹亮,且有一种令人汗毛随之起舞的通透。

    行至山腰,肖予拉着茹安的手回头观望风景,却慕然发现,身后的布衣祠竟不见了踪影。范之顺着茹安的眼神也跟着回望了一眼,他的歌声也戛然而止,咦?云雾远在十里之外啊,就算飘至此地也不会遮挡祠堂那么大的范围呀,何况脚下的景色尽收眼底,一览无余,能见度至少是90%以上。布衣祠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只有李剑和韩松松没有回头,李剑专注地拨弄着元素管,疑惑地问韩松松:“松松,你把元素周期表背一下给我听。”韩松松耸了耸脖子,遗憾地说:“我不喜欢化学呀,没有背过,我用手机查一下吧。”二人发现大家都在回头张望,也跟着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周遭的景色也已经和来时大相径庭了。韩松松随手掏出了手机,又叫了一嗓子:“不是吧,手机没有信号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