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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抢亲

    辞别辛老将军后,众人一路西驶,直奔七岭城。

    翌日,途径芜湖地界,车马忽然多了起来,而且多是往北去往芜湖方向。范之一打听,才得知是宁宗为太子选秀,临安城、芜湖、苏州、秀州设置了四处一审考点,这路上的车马都是赶往芜湖参加选秀去的。

    杨贝和李剑听范之这么一说,来了兴致,提议去凑个热闹,肖予也很赞同,认为时间充裕,可以开开眼界。茹安拍着肚子问肖予:“怎么滴肖予哥?来了大宋是想撒欢纳妾了?”肖予正襟危坐,严肃地说道:“娘子,天大的冤枉啊,五位兄弟可都单着呢!我这得给他们考虑终身大事啊!”杨贝赶紧道:“哎,依我之见呢,宋朝女子秀气是秀气,但是无论容貌还是气质真的是都没法和现代人相提并论。就拿咱们肖老大来说,才华与品行集于一身,姿色与身材赛过仙子,倘若往秀台上一站,不是倾国倾城也是艳压群芳吧?”

    茹安白了他一眼,笑道:“嘴巴抹了蜜,当我不知道你们男人吗?去就去呗,我倒想看看有没有谁能拐跑了我家相公!”众人哄堂大笑,车马调转方向,直奔芜湖而去。

    芜湖城是江南路最大的埠城,古为江东吴越相争之地,既处交通要道,又是鱼米之乡。众人只想来看看热闹,故而没有惊动当地府衙。范之见街上车水马龙、繁华异常,不禁回忆起演唱会的情景,和大家约定了时辰和酒楼,独自去找听曲的地方了。

    杨贝则拉着李剑和任杰,直奔秀台,只剩下韩松松陪着肖予和茹安,肖予让他也去看看热闹,他虽没有兴致,也觉得给这夫妻二人当电灯泡有点尴尬,便主动要求去找个落脚的馆舍,随后再到酒楼与众人汇合。

    茹安看着琳琅满目的摊铺,逛街的冲动再也难以抑制,拉着肖予的手到处溜达,不一会儿功夫,头上的簪子,脸上的粉子,身上的绸子,手上的镯子已经买了满满一包裹。肖予心想着,这里是没有抓娃娃机,不然,还有可能再遇到哑铃吧?

    秀台上,左边的一排站满了前来碰运气的各家小姐们,几个太监给她们登记名册,端详样貌,辨别声音和谈吐;右边的一侧是摆着女红、妆台,几个宫女模样的妇人,测量登记秀女们的尺寸和年龄。初审一过,离飞黄腾达也就不远了,所以来此参加选拔的姑娘小姐们打扮的如花似玉,娇艳欲滴。

    杨贝笑呵呵地搂着任杰和李剑,说道:“大饱眼福吧?比咱们学校的女生怎么样?是不是完胜?”任杰道:“是挺好看的,可惜我还是觉得再也没有人比乐乐好看了!”李剑道:“那也没用了,回不去了啊任杰,该放手了。”

    杨贝拍了拍任杰的肩膀,笑道:“兄弟,痴情又专一,哥哥我比不了你。今天你们俩放开了选,要是有看上的,我抢回去给你们做压寨夫人!”

    李剑瞪大了眼问他:“贝贝你疯了吧?敢动皇帝的马子,那可是砍头的罪过啊,选秀场和科举场一样的严苛!”

    杨贝哈哈一笑,正儿八经地看着他俩:“要兵有兵,要炮有炮,要皇帝干什么?宋朝还有几年苟活啊?咱们哥们是华夏文明开疆拓土,史书上的元朝疆域有多大,我们肖家七兄弟的疆域就得有多大!”俩人听的热血沸腾,任杰道:“说的太棒了贝贝,可是这和你抢俩娘们儿有什么关系?”

    杨贝掐了掐任杰的脸,喊道:“生儿育女啊!疆土大了,不得有人守吗?”旁边台下的几排女子见此人大呼小叫,纷纷侧目而视。台上角落觅食几只鸽子也被惊的扑腾着翅膀飞走了。一女子拨开人群,焦急万分地追了出去。杨贝看了,顿时呆住了,仿佛身体触电一般,呼吸也不受控制,几乎窒息。这个蓝衣女子好生俊俏啊,顾盼间如秋露流转,奔跑时像莺鹊起舞,真的是惹人怜惜。说时迟那时快,杨贝缓过神来,大步流星冲了出去,扛起女子便跑,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李剑和任杰俩人大眼瞪小眼,看傻了眼,任杰先开口说话道:“我靠,这家伙来真的啊!”

    正午时分,众人聚在约定好的酒楼,却不见杨贝和韩松松。肖予听任杰和李剑说了事发经过低头不语,范之拍手称奇,说道:“贝贝怕不是已经抱着人家跑回七岭城了吧!”肖予道:“贝贝这下看来是闯了祸了,问题是松松也没来,他怎么可能迟到呢?”茹安道:“松松不可能迷路,贝贝抢了秀女,咱们最好还是变被动为主动,去芜湖府尹呈上拜贴,打探一下消息为好。”肖予道:“咱们再等一个时辰,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回七岭了。”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仍未见到二人身影。肖予只好点了饭菜,安排众人继续在酒楼等候,雇了辆车,奔芜湖府衙驶去。肖予离开没多久,韩松松便赶到了酒楼,与众人一说,这才知道事情原委。杨贝扛着那蓝衣女子跑到半路,恰好撞见韩松松寻妥了馆舍,正在安顿马车,便把那女子扛进房间,却不料怎么叫也叫不醒。估摸着是受惊过度,一时醒转不过来,杨贝让韩松松帮忙照料,自己出去找人抓药,折腾许久这才醒了过来,见无大碍,韩松松这才得以抽身过来与众人汇合。

    这下大伙都没了食欲,匆匆打包了一下赶往馆舍,范之又去府衙与肖予汇合。

    到了馆舍,众人要去找杨贝兴师问罪,却听得屋内两人有说有笑,欢快无比。众人推门进去,见二人正在饮酒嬉戏,杨贝正要给蓝衣女子介绍,茹安上前揪着杨贝的耳朵厉声喝问他:“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肖予现在还在府衙求情,你却在此逍遥快活!”杨贝哀求道:“误会了误会了!嫂嫂放开我,我这就去府衙把肖予请回来。”说罢一溜烟跑了出去。

    茹安扶着蓝衣女子坐下,看着桌上的酒菜,旁边还摆着骰子牌九,心想着怎么这个女子心这么大吗?嘴上却是和风细雨说道:“我这兄弟不懂事,让你受惊了。你是谁家的姑娘,是来参加选秀的吗?”蓝衣女子知道茹安的心思,答道:“我是芜湖府尹家小姐的丫鬟,陪着我家小姐参加选秀。秀台本是我家老爷的训鸽台,临时征用做秀台的。鸽子们回来时,我正要喂食,被肖公子惊跑了,我刚要去追,肖公子便,便,便把我抢在肩上,让他停下又不听,我被吓晕了过去,适才刚刚醒转。”茹安道:“妹妹不害怕吗?这刚醒转,怎么就与他喝起酒来?”蓝衣女子回道:“他说他没有恶意,就是想哄我开心。姐姐怎么称呼?”茹安道:“叫我肖老大吧,妹妹呢?”蓝衣女子道:“我是丫鬟,没有姓的,我叫小兰。”茹安道:“名字和衣服颜色一样清秀,呵呵,你休息下,等他回来,我让他送你回府。”小兰道:“谢谢姐姐!”

    众人见杨贝没有闯祸,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顿感饥肠辘辘,在屋里把打包的酒菜铺展开来,拉着小兰入座,一起享用。

    不多时,肖予范之和杨贝一起回到馆舍,杨贝一进门便坐在小兰身旁,喜不自胜说道:“小兰姑娘,我已经和你家老爷提亲了,你家老爷刚才也应允了,我今日便回去准备聘礼,过几日就回来娶你!”这番话吓得小兰不知所措,小脸通红,手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众人一时都反应不过来,都是第一次看到杨贝这么草率鲁莽,也是第一次见到大街上抢媳妇,还抢成了。茹安仔细打量小兰,觉查出她没有抗拒,看来心里还是愿意的,就是杨贝行事有些唐突。见她低头不语,慌张得很,便安慰道:“小兰姑娘,我先替我这兄弟给你赔个不是,如果你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姐姐给你做主。不过,他不是歹人,就是喜欢直来直去,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喜欢一个人呢。”杨贝则是满脸的幸福,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副洋洋得意心满意足的样子。

    忽然听得小兰低声道:“小兰只是个丫鬟,身份低微,福薄命薄,从未想过嫁人成家,我还需得回去禀告我家小姐。”杨贝道:“对呀,贺府尹也是这么说的,你见了你家小姐,顺便问问,梅竹菊那三位姑娘嫁不嫁,我这几个兄弟都未曾婚配。”茹安踢了他一脚,怪他胡言乱语,小兰也锤了他一拳。

    肖予道:“咱们不是强盗,做事要守礼数。你这也是缘分到了,来,我敬你一杯,愿你们早日完婚。”众人依次敬酒,李剑却道:“早知道我也扛起一个就跑了!看看肖老三,自打扛起小兰姑娘,就一直笑到现在嘴也没合拢。”众人看了眼杨贝,还真是如此,都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