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五家联盟，率先出招
正月三十。
“听说，你拒绝了武晴儿的婚事？”
“你消息真灵通！”
“我本来就认识武晴儿！她长得不错，你怎么不答应他们？武、李两家，不比凌家一家强么？”
“有你一半好看么？有我就答应！”
“少油嘴滑舌！”
凌霜跟薛侨坐在凌家坞牧坡上，雪融后汇入潺潺溪流，草地上露出稀疏半黄的草来。
“霜儿，咱们在一起，与结盟无关！”
凌霜点点头，心中坚定万分。
虽然客观上，薛凌两家因为两人的亲事走在了一起，但他们的感情真挚无比。
薛侨绝不会接受政治联姻。
这与凌霜一模一样！
她瞧不上的人，任他是谁理都不理。
一缕寒风吹过，远远几骑骏马，驮着身姿矫健的骑手，沿着溪边平路疾驰。
是选骑！
九坞子弟，只有选骑能分到马和羊，以及饲养它们的牧场，其余人只有梯田和山林，数量也没有选骑多。
养马消耗极大，枯草期更是需要储备大量的草料，必须有足够的经济支撑。
“是崔家坞的人！”
“他们去的是王家坞方向，看来已经有五家联合起来了，武、李、崔、王、柳，只有最弱的齐家坞没有动静。”
“五家联合，背后还有姜曲……子昂，你想好对策了么？”
薛侨的视线忽然望向了远方。
牧坡的尽头是山林，茫茫一大片山林，这是九坞数百年来经营产业的重要部分，朝廷已经默许了他们的经营。
“姜曲不难解决！难的是联合九坞……”
凌霜在认真听他分析。
说起来，她对薛侨暗生情愫，正是因为平叛一战时，薛侨超越常人的表现。
与其他人相比，薛侨卓尔不群！
“九坞多出自名望家族，虽是旁支，总还是有盘根错节的联系。咱们能知道姜曲私心，他们就猜不出来么？”
薛侨自问自答。
“不，他们早就看出来。那为什么还要甘心被姜曲利用呢？因为他们也在利用姜曲，因为九坞有一个根本矛盾！”
他转向了凌霜。
“你还记得去年岚州突厥叛乱么？”
“当然记得！”
薛侨站了起来，手指牧场。
“韩休琳处理的办法虽然残酷，却直指根本。其实，九坞跟突厥六部的矛盾是一样的。阿史那部还在时，朔方、河东连年征战，九坞损耗很大，选骑是不够用的……”
凌霜顷刻间就听明白了。
“你是说，太平之后，九坞人口、选骑数量都在增加，牧场开始不够分了？”
“没错！这才是问题的根本。”
凌霜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确实如此。大家都在想怎么占更多选骑名额，从而分得更多牧场、田地……即使没有姜曲，大家终究还是要争……”
内部矛盾，很容易为他人利用。
古今中外，历来如此。
马燧的父亲马季龙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官，所以他力图安抚劝和，但终究也只能解一时之急。
凌霜也站了起来。
“子昂，听你这么一说，咱们九坞矛盾没法调和。如果姜曲从中作梗，煽动对立，只怕会有一战，到时候就不是两家比武这么简单了……”
“是的，我料想王家坞已经在策动！”
按约定，二月初的选骑考核之后，薛家坞向王家坞发起的挑战，即将开始。
时隔半年，他们一定做了准备……
“放心，王家坞不是你们的对手！”
“倘若打不起来呢？”
“你是说，他们又找借口拖延？”
薛侨转身朝南方一指。
“霜儿，咱们俩上次秋选都参加了，按规定明天的春选不需要去。跟我去趟岚州！”
这次的春选异常冷清。
各家都没有派出多少人，只有一些年轻新晋参加了，整体上以达标为目的。
这种反常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山雨欲来……
二月初五，凌家坞。
别将府。
凌、卢、薛三家关键人物会齐。
凌家坞：坞主凌尘、夫人陆琳、少主凌霜。
卢家坞：坞主卢钧、夫人魏婧、少主卢飞、少夫人薛月。
薛家坞：坞主薛肃、夫人崔芸、侄儿薛侨、少主薛坚。
大家表情都很凝重。
热炉烧着柴薪，将厅中烘得暖暖的。
选骑考核后，姜曲将九位坞主召集到一起，公布了一件事，引起了强烈争论。
按姜曲的说法，岚州军使刘庆年决定在合河县增加驻军，这是岚漪河汇入黄河的入口所在，需要防范。
但岚州军力有限……
考虑到岚漪河的上游在岢岚军，刘庆年向河东节度使申请，借调岢岚军驻防。
姜曲决定征调九坞选骑驻防！
至于选择的对象，并不强行摊派，而是由九坞商量决定，上中下三坞，各选一家。
为此，姜曲给了坞主们考虑时间……
三天！
三天之后，九位坞主再集合到岢岚军。凌、武、李三家选一，崔、卢、王三家选一，薛、柳、齐三家选一。
摊牌了！
对方率先出招了！
别将府中，崔芸脾气最急躁。
“你们怎么同意了这种推选方式？这不是明摆着咱们三家会被选出来么！”
薛肃叹了口气。
“如果同意，就不会争了一整天了……我和凌兄、卢兄据理力争，不止不同意这个方案，也不同意驻守合河县的事。凭什么岚州军的防区，需要岢岚军去守？”
魏婧也沉不住气。
“难道咱们就要一直待在合河县么？就算要驻防，也是轮流驻防，凭什么只定三家？”
“夫人，明面上说的的确是轮流驻防，每年换三家。我和凌兄、薛兄私下议论过，本来借兵的事就是故意刁难，一年之后肯定还有说法……”
“什么说法！”
“到时候，刘庆年只需要找个借口，说我们三家已经熟悉了当地情况，再守一年。”
“哼！合河县到处是山，没有牧场，咱们又没有朝廷配兵饷、马料，真要过去守两年，族人们哪里承担得了！”
陆琳也加入了抱怨。
“几年过后，族人承受不了，还有几个人愿意做选骑？就算都受得了，我们精锐在外，万一跟其他几家翻脸起来，岂不是被趁虚而入？”
“卑鄙！有本事直接打一场！”
“难道我们怕他们不成！”
崔芸和魏婧，比男子更有血性。
小一辈的卢飞、薛月、薛坚都不做声，但他们都听得出来事态严重性。
凌霜推了一把薛侨，让他说话。
“其实……事情比这还要严重得多……”
“听说，你拒绝了武晴儿的婚事？”
“你消息真灵通！”
“我本来就认识武晴儿！她长得不错，你怎么不答应他们？武、李两家，不比凌家一家强么？”
“有你一半好看么？有我就答应！”
“少油嘴滑舌！”
凌霜跟薛侨坐在凌家坞牧坡上，雪融后汇入潺潺溪流，草地上露出稀疏半黄的草来。
“霜儿，咱们在一起，与结盟无关！”
凌霜点点头，心中坚定万分。
虽然客观上，薛凌两家因为两人的亲事走在了一起，但他们的感情真挚无比。
薛侨绝不会接受政治联姻。
这与凌霜一模一样！
她瞧不上的人，任他是谁理都不理。
一缕寒风吹过，远远几骑骏马，驮着身姿矫健的骑手，沿着溪边平路疾驰。
是选骑！
九坞子弟，只有选骑能分到马和羊，以及饲养它们的牧场，其余人只有梯田和山林，数量也没有选骑多。
养马消耗极大，枯草期更是需要储备大量的草料，必须有足够的经济支撑。
“是崔家坞的人！”
“他们去的是王家坞方向，看来已经有五家联合起来了，武、李、崔、王、柳，只有最弱的齐家坞没有动静。”
“五家联合，背后还有姜曲……子昂，你想好对策了么？”
薛侨的视线忽然望向了远方。
牧坡的尽头是山林，茫茫一大片山林，这是九坞数百年来经营产业的重要部分，朝廷已经默许了他们的经营。
“姜曲不难解决！难的是联合九坞……”
凌霜在认真听他分析。
说起来，她对薛侨暗生情愫，正是因为平叛一战时，薛侨超越常人的表现。
与其他人相比，薛侨卓尔不群！
“九坞多出自名望家族，虽是旁支，总还是有盘根错节的联系。咱们能知道姜曲私心，他们就猜不出来么？”
薛侨自问自答。
“不，他们早就看出来。那为什么还要甘心被姜曲利用呢？因为他们也在利用姜曲，因为九坞有一个根本矛盾！”
他转向了凌霜。
“你还记得去年岚州突厥叛乱么？”
“当然记得！”
薛侨站了起来，手指牧场。
“韩休琳处理的办法虽然残酷，却直指根本。其实，九坞跟突厥六部的矛盾是一样的。阿史那部还在时，朔方、河东连年征战，九坞损耗很大，选骑是不够用的……”
凌霜顷刻间就听明白了。
“你是说，太平之后，九坞人口、选骑数量都在增加，牧场开始不够分了？”
“没错！这才是问题的根本。”
凌霜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确实如此。大家都在想怎么占更多选骑名额，从而分得更多牧场、田地……即使没有姜曲，大家终究还是要争……”
内部矛盾，很容易为他人利用。
古今中外，历来如此。
马燧的父亲马季龙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官，所以他力图安抚劝和，但终究也只能解一时之急。
凌霜也站了起来。
“子昂，听你这么一说，咱们九坞矛盾没法调和。如果姜曲从中作梗，煽动对立，只怕会有一战，到时候就不是两家比武这么简单了……”
“是的，我料想王家坞已经在策动！”
按约定，二月初的选骑考核之后，薛家坞向王家坞发起的挑战，即将开始。
时隔半年，他们一定做了准备……
“放心，王家坞不是你们的对手！”
“倘若打不起来呢？”
“你是说，他们又找借口拖延？”
薛侨转身朝南方一指。
“霜儿，咱们俩上次秋选都参加了，按规定明天的春选不需要去。跟我去趟岚州！”
这次的春选异常冷清。
各家都没有派出多少人，只有一些年轻新晋参加了，整体上以达标为目的。
这种反常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山雨欲来……
二月初五，凌家坞。
别将府。
凌、卢、薛三家关键人物会齐。
凌家坞：坞主凌尘、夫人陆琳、少主凌霜。
卢家坞：坞主卢钧、夫人魏婧、少主卢飞、少夫人薛月。
薛家坞：坞主薛肃、夫人崔芸、侄儿薛侨、少主薛坚。
大家表情都很凝重。
热炉烧着柴薪，将厅中烘得暖暖的。
选骑考核后，姜曲将九位坞主召集到一起，公布了一件事，引起了强烈争论。
按姜曲的说法，岚州军使刘庆年决定在合河县增加驻军，这是岚漪河汇入黄河的入口所在，需要防范。
但岚州军力有限……
考虑到岚漪河的上游在岢岚军，刘庆年向河东节度使申请，借调岢岚军驻防。
姜曲决定征调九坞选骑驻防！
至于选择的对象，并不强行摊派，而是由九坞商量决定，上中下三坞，各选一家。
为此，姜曲给了坞主们考虑时间……
三天！
三天之后，九位坞主再集合到岢岚军。凌、武、李三家选一，崔、卢、王三家选一，薛、柳、齐三家选一。
摊牌了！
对方率先出招了！
别将府中，崔芸脾气最急躁。
“你们怎么同意了这种推选方式？这不是明摆着咱们三家会被选出来么！”
薛肃叹了口气。
“如果同意，就不会争了一整天了……我和凌兄、卢兄据理力争，不止不同意这个方案，也不同意驻守合河县的事。凭什么岚州军的防区，需要岢岚军去守？”
魏婧也沉不住气。
“难道咱们就要一直待在合河县么？就算要驻防，也是轮流驻防，凭什么只定三家？”
“夫人，明面上说的的确是轮流驻防，每年换三家。我和凌兄、薛兄私下议论过，本来借兵的事就是故意刁难，一年之后肯定还有说法……”
“什么说法！”
“到时候，刘庆年只需要找个借口，说我们三家已经熟悉了当地情况，再守一年。”
“哼！合河县到处是山，没有牧场，咱们又没有朝廷配兵饷、马料，真要过去守两年，族人们哪里承担得了！”
陆琳也加入了抱怨。
“几年过后，族人承受不了，还有几个人愿意做选骑？就算都受得了，我们精锐在外，万一跟其他几家翻脸起来，岂不是被趁虚而入？”
“卑鄙！有本事直接打一场！”
“难道我们怕他们不成！”
崔芸和魏婧，比男子更有血性。
小一辈的卢飞、薛月、薛坚都不做声，但他们都听得出来事态严重性。
凌霜推了一把薛侨，让他说话。
“其实……事情比这还要严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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