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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三封奏疏,宰相问询

    次日,武部收到了薛侨的三封奏疏!

    臣侨奏:

    河东道诸军,岢岚军屯千人。千人之中,未经战事七年者五百人,守军城之中,年费军饷六千石、绢帛三千五百匹。历年经秋防、奚、契丹战者五百人,称选骑,战力尤佳。

    此五百人取诸凌、武、李、崔、薛、卢、王、柳、齐九坞,军马自给、甲胄自具、槊剑自齐,朝廷无兵饷之耗,而得精骑五百,战马两千五百匹。

    去岁选骑四百七十五人调檀州、师州,斩敌各二千三百余级、一千六百余级,只损没十骑、伤二十余,可称劲卒。臣窃居岢岚军使,欲善砺其锋,又恐其势不可久,何者?

    选骑之精在三:曰严核其入,曰授之牧林,曰守其宗庙。

    每岁春秋二选,苛察武艺,准入之难,尤过武举,是当因袭其故而务求公平也。前去两岁,春秋两试暗藏龌龊,人心不平,各家遽怀内斗之念,此臣恐其势不可久一也。

    战马得一,而费养之三,以替年齿。征战所耗、载辎之用,又需两匹,故求牧场之广而授选骑。五百精骑需费养马二千五百匹,匹马食草五十亩,共计十二万五千亩。

    冬春草枯,精干料所耗,匹马年计七千余钱,选骑每户年费三万五千钱,费养之资,需养羊三十可抵。故又需养羊万五千,食草二十亩计,共三十万亩。

    是故选骑五百,所需牧场共四十二万五千亩。而岢岚军辖九坞之地,牧场仅止三十万亩,故选骑日苦而马日少,此臣恐其势不可久二也。

    天下坞堡林立,立于边塞者可当军城之用,足以守兵万人,而不费朝廷分毫,圣心烛照,无需拆毁,此已有定议,毋庸赘言。而前军使姜曲,挟持私念,散谣言于九坞,曰坞堡将毁,实欲独占之。人心各异,惶惶难立,畏宗庙毁弃,此臣恐其势不可久三也。

    臣既忝岢岚军使,察其弊端,更奏如下:

    准臣改革军制,遣散守城五百兵募,皆用选骑,严核其入,渐编满千人。则岢岚军强,而无费朝廷军饷之耗。

    准臣设参军职,以奖檀州、师州之将,又兼统岢岚军各曹判事,另有本奏。

    准臣兼领神武县营田事。朔州神武关南,山林密布、地倾难垦,户不过三百五十,而牧场尤丰。此岢岚军所急而朔州所缓也。

    准臣奉命抚诸九坞,言坞堡不弃,宗庙尽存,则人心定矣。人心定,则选骑可战,岢岚军幸甚。

    臣侨奏:

    岢岚军前已设军使、副使各一,仓曹、胄曹、兵曹各一,无赘言矣。

    臣窃观岢岚军事,医官不精、城防河防不固、行军营房不检、功赏不细,奏设功曹参军一,管医药、城防、河防、行军、功录之事。

    臣窃观九坞户籍,其生没不册、户税不察、牧场山林田垦不计,奏设户曹参军,管户籍、户税、地税、牧林地分配之事。

    臣窃观选骑选核,准入舞弊、操练不考、监狱杂乱、司法不一,奏设法曹参军,管选骑考核、军法、司法、监狱之事。

    臣窃观岢岚军城,文书阙失、各册毁尽、殊少教化,奏设录事参军,管理文书、造册、教化之事。

    臣侨奏:

    马燧扶风人,岚州刺史马季龙幼子。德望所归、勋臣之后、沉毅果决、博览群籍、晓畅军机、兵法尤擅。虽未试第,贤可用事,奏为岢岚军法曹参军。

    杜甫襄阳人,兖州司马杜闲长子。名重德厚、谦冲谨言、望门之后、乡贡举第,曾试集贤院待制、参列选序,可资任事,奏为岢岚军录事参军。

    这三封奏折递上去,薛侨以为要等很久。

    事实上,只等了一天!

    右相李林甫被后人诟病为奸相,实际上工作效率非常高。由于奏折涉及到神武县营田事宜,武部无法单独决定,于是与文部共同决议。

    武部尚书陈希烈,左相。

    文部尚书李林甫,右相。

    所以,实际上是两位宰相在审核薛侨的奏章,他们直接在中书省政事堂讨论。

    讨论的结果,是把薛侨召入政事堂问询。

    于是,薛侨忐忑地走进了大唐最高决策机构,见到了朝廷官员中权力最大的两个人……

    李林甫已经近七十岁,冷峻威严;陈希烈则是优容谦淡,和蔼得很。

    问询基本上是李林甫在问。

    “薛将军,军城向来不预民政,你为何要请奏监管神武县营田事?”

    “回相公,岢岚军有特殊之处。其选骑不需朝廷军饷开支,尤其省去养马费用,只需提供牧场给九坞即可。牧场已经严重不足,选骑难以为继,这两年来内斗不断,难以调和。臣观察到神武县牧草丰茂,正适合作为养马场所。”

    “为何神武县自己不用牧场?”

    “回相公,神武县也有牧民,却只有三百五十户。只因此处从前是前隋开皇长城以南,突厥人常入寇之地,故而人烟稀少。此后河东道以此地为朔州入岚州缓冲地,备战所用,边民不愿来此垦殖,因而人少,神武县废立多次,也是因为人丁不旺。”

    “用于朝廷养马不是更好?”

    “回相公,朝廷养马效果不彰,又耗费国帑。牧监需设监、副监,又有养马使役若干,供给俸田、干湿马料俱是开支,且官员中擅牧马之人少。这就是突厥、回纥人反而擅养马的原因,并非只是因为有牧场,而是养的人本擅骑射,精于此道又爱惜马匹。九坞人风俗类胡,善会养马,因此更适合。”

    “若将九坞还归户籍,按丁收取租庸调,再供养兵募,是否更好?”

    薛侨拿出一卷算好的纸摊开。

    “回相公,九坞共一千五百二十户,若取兵募五百不纳租庸调,剩八百二十户、一千一百丁。共可取户税二百贯、租二千二百石、地税九百八十四石,庸调共抵二千二百匹绢。合计二百贯、三千一百八十四石粟、二千二百匹绢。”

    “而养兵千人,年费军饷一万二千石、七千匹绢。战马仅以千匹计,冬春干草共需七千贯。若考虑年齿更替、役力之马,共养五千匹,需要三万五千贯。即便加上神武县三百五十户,也远远无法供养兵募之费。”

    “所以,九坞选骑,可兼府兵、边兵两相所长,又具战力,实是更优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