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云端
未来、现在、未来、现在。
阿尔•里斯塔尔陷入了疯狂，沿着时间展开的混沌光影占据了他所见的全部，神使告诉他眼下这个孤岛世界是他通往真正理解星辰终点的必经之地，可他在这里什么答案的痕迹也找不到。
他感觉自己愈发的像一具傀儡，身体不知被什么支配着在云端行走。
日光褪去大半色泽，阿尔醒了过来，苍穹之上星辰依旧耀眼，但那被称为月的存在已经到了最盛的时刻，它掩盖了星辰大部分的力量，让阿尔感觉自己的存在变得真实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已经产生了亵渎之念，因为他心底里在期待月的到来。他躺在云端之上，半陷在这柔软的云层中，想要避开那亵渎的存在，可他满眼皆是它的光辉。
“今天你看上去，嗯，挺正常的，你是个奇怪的人。”一个几乎称的上女孩的年轻的女人走到他的身边，将带来了水和食物放下，她穿着如这云层一样洁白的短袍，黑色的双眼和长发则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阿尔没有从未来中看到来者，原本他还会心慌，现在他已经平静了许多。
“今晚我和你没什么不同。”
“哦，那你之前是什么？那些漫游在云端的日子。”
“那个时候我得到了神灵的力量，只是我不配拥有它。”
女人噗嗤一笑，整个云端上的部落都在谈论这个出现在云野上的奇怪男人，他给平静的日子带来了许多欢乐。
“我想请你到我家里讲述你的故事。”
“我没有故事，我正处在故事之中。”
“那就谈谈你所处的故事吧。”
“你是好人，卡罗尔。”
卡罗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我只是照哪位女士的吩咐去做的。”
不是这个，但那段未来应该让它自然的延伸。未来回溯现在，自己时时刻刻都要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今天不用担心我会陷入疯狂，但，我不确定我是善于讲故事的人。”
“别害羞呀，来吧。”
“我想先吃点东西。”
“啊，我真是多此一举，”卡罗尔将放下的食物重新捧起：“来我的家里吃吧，我的父亲也想见见你这个异世界的来客。”
阿尔没有拒绝，未来是如此书写的，自己也是这样想的，那些过去显现的未来只是一段特殊的记忆，与现在相交后他变得出奇的平静，他没有去患得患失，如果拒绝又会怎样？如果答应又会怎样？这些设想不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因为他已经看到过必然。
二人行走在云端之上，踏在云层上的感觉类似于踏过沙地，不过若停下的话，云层会逐渐变得柔软，变得像大片的棉花。
云野在云端之上延伸，那些以云层为食、长相似牛的奇特生物被驱赶到围栏里，彼此依偎着，有的还好奇的看着经过的两人，似在疑惑这穿着黑衣的陌生人究竟是谁？怎么会和它们的女主人走在一起。
一顶顶巨大的白色圆顶帐篷零星分布，它们半埋在云中似与这奇异的云层融为了一体。卡罗尔的帐篷外有一个类似水泵的装置，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抽动着它，从云层中汲取水分。
“阿爸，我带他回来了。”
老人转过头，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扬手向他致意。
“走吧，里斯塔尔先生。”
“你们所需的一切都取自云端吗？”
“不，很多都来自云端下的世界。”
“那你们为何过上了云端上的生活？”
“如果你见过云端下的世界就会明白了，那里到处都是裂谷与火山。”
这样的问与答几乎不会出现在星辰描绘的未来之中，星辰不会让世界的逻辑变得混乱，只会让所有看见它的信徒体会到必然。
所以这样的问与答是背离星辰道路的一部分吗？因为它必然降下未来的阴影，不过阿尔已经渐渐接受了这样不可避免的背离。
神使在离开前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想参透星辰的全部，但只要你还带有丝毫凡人的存在就不可能达到那个境界，我也是如此，我们只能无限接近星辰的存在。”
带着熔岩色泽的晶石照亮了帐篷内部的一切，一张半陷在云层里的木桌、几个柜子、一个燃烧着的炉子与其上沸腾着发出吱吱声响的水壶便构成了这里面的一切，云端上的人们睡在云层之中，这比任何精致柔软的床都舒适。
“坐下吧，我给你倒杯茶。”
阿尔盘坐木桌一侧的，仔细地体验着云层质感的变化，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向下陷入云层，而云层也悄然发生着不可见的改变，直到化为棉花般的质感。
“还很烫，请等一下。”卡罗尔的父亲这时也走了进来，他们用阿尔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了片刻。
“你是怎么学会维拉的语言的。”
卡罗尔微微一笑：“百年前我们能逃离云端下的世界来到这里，完全是依靠一个像你和那位女士一样来自其它世界的强大法师，我们每一代人都有被选择之人去传承着他的语言以理解他留下的手稿与法术，他似乎与你来自同一个世界。”
“你的维拉语讲得很好。”
“你不要笑话我的口音就好，来，把这杯茶喝了吧，干掉这杯茶，我们便是好友。”
苦涩的液体并没有让阿尔感到难受，反倒是还想再来一杯。
“真不错，我喜欢这个。”
“没想到能与你这样平常的交谈，过去几天你的样子真是让人不敢靠近。”
“我在接受磨练，来自未来的磨练，我需要找到一个平衡，让我不至于迷失。”
“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所以说我没有什么故事，也不擅长讲故事。”
“那就不谈你在这个世界干什么吧，说说维拉是个怎样的国度。”卡罗尔的双眼里透着满满的好奇。
“那是星辰的国度，星辰是夜空世界唯一的存在，满天的繁星绽放着锐利的星芒，我们能从它们那里得到未来，在维拉，每一个星图都有其特定的含义。”
“可我没有见你描绘过什么星图。”
“星图只是最简单的对星辰的召唤，我可以越过被星图束缚的含义，让真切的未来显现在脑海之中，就像眼下，有几幕场景已经在过往中显现，而我现在正踏过它。”
“你又在说听不懂的话了。”卡罗尔对她的父亲说了几句，她的父亲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你感兴趣什么，在我眼里星辰便是那个世界最独一无二的存在了。”
“那里的人们吃什么住在哪里呢？”
“额，石头构成的房子里，有的聚在一起就变成了城市或村庄，有的非常庞大的石头建筑被称为宫殿，维拉的贵族与国王便住在这样的宫殿里。我们也吃和你们这里差不多的食物，只是味道有些不同，还有你们的那些牲畜，我们那也有长得差不多的，只是它们吃的是草，就像这茶一样，而你们的吃的是云朵。”
“石头构成的房子？没有和我们这里差不多的像帐篷一样的房子吗？”
“毕竟那里不是云端上的世界。”阿尔想到了吉尔人，但他觉得还是不提他们了。
“是啊，每个世界都应该是不一样的。来，喝掉它。”
“你们似乎很喜欢喝茶。”阿尔又喝下一杯，他也很喜欢。
“是的，一杯茶，一份情谊。”
月盈又月亏，星辰的力量回归天际，未来的幻影再度变得膨胀。
阿尔躺在云里，一动不动，让时间似静止一样不经意的流逝，让自己不至于产生混乱，可来者打破了这个平衡。
“快离开！”可她并没有来，是未来中的那个他对卡罗尔说的话映照到了现在，仿佛未来中那个他将现在的自己同化为同一刻的存在，而这又将带来混乱。
卡罗尔知道阿尔陷入他所说的那不知为何的一切中，他不停地命令她离开，她只好立刻放下食物与水，匆匆离开了。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经受那样的痛苦，还要日复一日的沉浸其中。
再度回归虚假的平静，他感到饥饿，可他害怕未来中的那个存在再度膨胀。
他试图找到一个独属于现在的信标来隔绝那显现的未来，可是他的存在已经在时间轴上延伸，能引起他注意的一切成为了唯一的信标。
月亏又月盈，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看看你这个样子，要不是白天我把你摇醒吃东西你都变成什么样了。”
“谢谢你，卡罗尔。”
“是那位女士让你这样的吗？”
“不，是我，是星辰。”
“我觉得你应该去云端下休息几天，至少那里没有让你发狂的星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让你所说的未来消失呢，我不觉得它对你有什么好处，而且…”
“你绝不可以在我面前亵渎星辰！”
他们都愣了一会儿，随后卡罗尔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帐篷。
糟透了。他让自己的身子陷在云端之上，凝望着那硕大的月盘。
这段现在并未出现在过去的未来中，现在他才意识到今夜的全部都未曾显现在未来之中。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又要去面对一个月的痛苦吗？他想逃避，想背离星辰的道路。
天哪，我在想什么，可不能被琐碎的情感阻隔了星辰的道路，但，至少今夜在星辰离去的时刻，不能就这么没了结果。
他向卡罗尔的帐篷走去。
“如果你要道歉的话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你要向我解释什么星辰的伟大请你离开。”
“我只是想喝杯茶。”
沉默良久，卡罗尔拨开了帐篷的帘子。
“你是怕我不管你了会死在云上吗？你不是能窥探未来么，难道你的未来上写着你一个人饥肠辘辘的样子？我答应了那位女士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不是，”阿尔克制住了从星辰的角度驳斥她言论的欲望：“只是，我感觉自己很没有用，一直都在迷失，我朝你吼道你不要亵渎星辰，其实我自己也在亵渎它，我根本没有资格评判该怎么面对星辰。”
“进来吧，”他们坐在了那张桌子边，卡罗尔的阿爸正在一旁吞吐着云雾
“你在坚持，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卡罗尔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说我知道了什么的话，那，大概是明白了即便自己拥有星辰的力量，自己也只是个凡人，我不可能以凡胎肉躯得知它的全部，但…也许正该庆幸于此，因为我总想抛弃所有的凡人念想去拥抱星辰，在这里的经历告诉我这条道路除了带来疯狂别无他物。抱歉，卡罗尔。”
“没有关系，我也不该随意评价你的信仰，来杯茶。”她露出了微笑。
未来的幻影仍然折磨着阿尔的身心，他放弃了，任由那混乱显现，在与这混乱为伴许久后渐渐他已经习惯了其中的一部分，但这也代表那些混乱经过他后放大了。
“是这样，是这样。”
“你已经连续说了几遍了。”
“是这样，是这样，回去吧，回去吧。”
“好的，我走。”
“回去吧，回去吧，我很好，我很好。”
“好吧，你觉得自己好就好。”
“我很好，我很好。”
阿尔意识到语言根本无法在延伸的未来中找到一个恰当的位置，但语言又是人区别于世间万物的一个重要标志。
神使又是怎么让语言在她的存在中不至于混乱的呢？他觉得神使有的时候在故弄玄虚，也许这故弄玄虚正是必要的部分。
又一个满月，当阿尔从睡梦中醒来时看见神使正站在他的身边与卡罗尔交谈着什么，他发出的动静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你已经踏上了全然不同的道路，从古至今也许只有你踏上了这样的道路。”
“我总是听不明白，不过我知道我仍然踏在星辰的道路上。”
神使扬了扬眉毛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我不记得你之前会这样说话。”
“或许这就是这里的意义。”
“无论如何我们将离去，星辰不会等待，我们只会被驱使着踏入其中。”
“我仍然遵循其路，神使。”
“看来你们要离开了，这里的日子又将回归往日，阿尔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大白天睡在那里的时候有多少人对你指指点点呢。”
“那都不重要了，你是真正的好人，原谅我的词穷，我是真心的。”
“谢谢。”卡罗尔的脸颊微微泛红。
阿尔•里斯塔尔陷入了疯狂，沿着时间展开的混沌光影占据了他所见的全部，神使告诉他眼下这个孤岛世界是他通往真正理解星辰终点的必经之地，可他在这里什么答案的痕迹也找不到。
他感觉自己愈发的像一具傀儡，身体不知被什么支配着在云端行走。
日光褪去大半色泽，阿尔醒了过来，苍穹之上星辰依旧耀眼，但那被称为月的存在已经到了最盛的时刻，它掩盖了星辰大部分的力量，让阿尔感觉自己的存在变得真实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已经产生了亵渎之念，因为他心底里在期待月的到来。他躺在云端之上，半陷在这柔软的云层中，想要避开那亵渎的存在，可他满眼皆是它的光辉。
“今天你看上去，嗯，挺正常的，你是个奇怪的人。”一个几乎称的上女孩的年轻的女人走到他的身边，将带来了水和食物放下，她穿着如这云层一样洁白的短袍，黑色的双眼和长发则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阿尔没有从未来中看到来者，原本他还会心慌，现在他已经平静了许多。
“今晚我和你没什么不同。”
“哦，那你之前是什么？那些漫游在云端的日子。”
“那个时候我得到了神灵的力量，只是我不配拥有它。”
女人噗嗤一笑，整个云端上的部落都在谈论这个出现在云野上的奇怪男人，他给平静的日子带来了许多欢乐。
“我想请你到我家里讲述你的故事。”
“我没有故事，我正处在故事之中。”
“那就谈谈你所处的故事吧。”
“你是好人，卡罗尔。”
卡罗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我只是照哪位女士的吩咐去做的。”
不是这个，但那段未来应该让它自然的延伸。未来回溯现在，自己时时刻刻都要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今天不用担心我会陷入疯狂，但，我不确定我是善于讲故事的人。”
“别害羞呀，来吧。”
“我想先吃点东西。”
“啊，我真是多此一举，”卡罗尔将放下的食物重新捧起：“来我的家里吃吧，我的父亲也想见见你这个异世界的来客。”
阿尔没有拒绝，未来是如此书写的，自己也是这样想的，那些过去显现的未来只是一段特殊的记忆，与现在相交后他变得出奇的平静，他没有去患得患失，如果拒绝又会怎样？如果答应又会怎样？这些设想不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因为他已经看到过必然。
二人行走在云端之上，踏在云层上的感觉类似于踏过沙地，不过若停下的话，云层会逐渐变得柔软，变得像大片的棉花。
云野在云端之上延伸，那些以云层为食、长相似牛的奇特生物被驱赶到围栏里，彼此依偎着，有的还好奇的看着经过的两人，似在疑惑这穿着黑衣的陌生人究竟是谁？怎么会和它们的女主人走在一起。
一顶顶巨大的白色圆顶帐篷零星分布，它们半埋在云中似与这奇异的云层融为了一体。卡罗尔的帐篷外有一个类似水泵的装置，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抽动着它，从云层中汲取水分。
“阿爸，我带他回来了。”
老人转过头，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扬手向他致意。
“走吧，里斯塔尔先生。”
“你们所需的一切都取自云端吗？”
“不，很多都来自云端下的世界。”
“那你们为何过上了云端上的生活？”
“如果你见过云端下的世界就会明白了，那里到处都是裂谷与火山。”
这样的问与答几乎不会出现在星辰描绘的未来之中，星辰不会让世界的逻辑变得混乱，只会让所有看见它的信徒体会到必然。
所以这样的问与答是背离星辰道路的一部分吗？因为它必然降下未来的阴影，不过阿尔已经渐渐接受了这样不可避免的背离。
神使在离开前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想参透星辰的全部，但只要你还带有丝毫凡人的存在就不可能达到那个境界，我也是如此，我们只能无限接近星辰的存在。”
带着熔岩色泽的晶石照亮了帐篷内部的一切，一张半陷在云层里的木桌、几个柜子、一个燃烧着的炉子与其上沸腾着发出吱吱声响的水壶便构成了这里面的一切，云端上的人们睡在云层之中，这比任何精致柔软的床都舒适。
“坐下吧，我给你倒杯茶。”
阿尔盘坐木桌一侧的，仔细地体验着云层质感的变化，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向下陷入云层，而云层也悄然发生着不可见的改变，直到化为棉花般的质感。
“还很烫，请等一下。”卡罗尔的父亲这时也走了进来，他们用阿尔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了片刻。
“你是怎么学会维拉的语言的。”
卡罗尔微微一笑：“百年前我们能逃离云端下的世界来到这里，完全是依靠一个像你和那位女士一样来自其它世界的强大法师，我们每一代人都有被选择之人去传承着他的语言以理解他留下的手稿与法术，他似乎与你来自同一个世界。”
“你的维拉语讲得很好。”
“你不要笑话我的口音就好，来，把这杯茶喝了吧，干掉这杯茶，我们便是好友。”
苦涩的液体并没有让阿尔感到难受，反倒是还想再来一杯。
“真不错，我喜欢这个。”
“没想到能与你这样平常的交谈，过去几天你的样子真是让人不敢靠近。”
“我在接受磨练，来自未来的磨练，我需要找到一个平衡，让我不至于迷失。”
“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所以说我没有什么故事，也不擅长讲故事。”
“那就不谈你在这个世界干什么吧，说说维拉是个怎样的国度。”卡罗尔的双眼里透着满满的好奇。
“那是星辰的国度，星辰是夜空世界唯一的存在，满天的繁星绽放着锐利的星芒，我们能从它们那里得到未来，在维拉，每一个星图都有其特定的含义。”
“可我没有见你描绘过什么星图。”
“星图只是最简单的对星辰的召唤，我可以越过被星图束缚的含义，让真切的未来显现在脑海之中，就像眼下，有几幕场景已经在过往中显现，而我现在正踏过它。”
“你又在说听不懂的话了。”卡罗尔对她的父亲说了几句，她的父亲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你感兴趣什么，在我眼里星辰便是那个世界最独一无二的存在了。”
“那里的人们吃什么住在哪里呢？”
“额，石头构成的房子里，有的聚在一起就变成了城市或村庄，有的非常庞大的石头建筑被称为宫殿，维拉的贵族与国王便住在这样的宫殿里。我们也吃和你们这里差不多的食物，只是味道有些不同，还有你们的那些牲畜，我们那也有长得差不多的，只是它们吃的是草，就像这茶一样，而你们的吃的是云朵。”
“石头构成的房子？没有和我们这里差不多的像帐篷一样的房子吗？”
“毕竟那里不是云端上的世界。”阿尔想到了吉尔人，但他觉得还是不提他们了。
“是啊，每个世界都应该是不一样的。来，喝掉它。”
“你们似乎很喜欢喝茶。”阿尔又喝下一杯，他也很喜欢。
“是的，一杯茶，一份情谊。”
月盈又月亏，星辰的力量回归天际，未来的幻影再度变得膨胀。
阿尔躺在云里，一动不动，让时间似静止一样不经意的流逝，让自己不至于产生混乱，可来者打破了这个平衡。
“快离开！”可她并没有来，是未来中的那个他对卡罗尔说的话映照到了现在，仿佛未来中那个他将现在的自己同化为同一刻的存在，而这又将带来混乱。
卡罗尔知道阿尔陷入他所说的那不知为何的一切中，他不停地命令她离开，她只好立刻放下食物与水，匆匆离开了。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经受那样的痛苦，还要日复一日的沉浸其中。
再度回归虚假的平静，他感到饥饿，可他害怕未来中的那个存在再度膨胀。
他试图找到一个独属于现在的信标来隔绝那显现的未来，可是他的存在已经在时间轴上延伸，能引起他注意的一切成为了唯一的信标。
月亏又月盈，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看看你这个样子，要不是白天我把你摇醒吃东西你都变成什么样了。”
“谢谢你，卡罗尔。”
“是那位女士让你这样的吗？”
“不，是我，是星辰。”
“我觉得你应该去云端下休息几天，至少那里没有让你发狂的星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让你所说的未来消失呢，我不觉得它对你有什么好处，而且…”
“你绝不可以在我面前亵渎星辰！”
他们都愣了一会儿，随后卡罗尔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帐篷。
糟透了。他让自己的身子陷在云端之上，凝望着那硕大的月盘。
这段现在并未出现在过去的未来中，现在他才意识到今夜的全部都未曾显现在未来之中。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又要去面对一个月的痛苦吗？他想逃避，想背离星辰的道路。
天哪，我在想什么，可不能被琐碎的情感阻隔了星辰的道路，但，至少今夜在星辰离去的时刻，不能就这么没了结果。
他向卡罗尔的帐篷走去。
“如果你要道歉的话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你要向我解释什么星辰的伟大请你离开。”
“我只是想喝杯茶。”
沉默良久，卡罗尔拨开了帐篷的帘子。
“你是怕我不管你了会死在云上吗？你不是能窥探未来么，难道你的未来上写着你一个人饥肠辘辘的样子？我答应了那位女士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不是，”阿尔克制住了从星辰的角度驳斥她言论的欲望：“只是，我感觉自己很没有用，一直都在迷失，我朝你吼道你不要亵渎星辰，其实我自己也在亵渎它，我根本没有资格评判该怎么面对星辰。”
“进来吧，”他们坐在了那张桌子边，卡罗尔的阿爸正在一旁吞吐着云雾
“你在坚持，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卡罗尔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说我知道了什么的话，那，大概是明白了即便自己拥有星辰的力量，自己也只是个凡人，我不可能以凡胎肉躯得知它的全部，但…也许正该庆幸于此，因为我总想抛弃所有的凡人念想去拥抱星辰，在这里的经历告诉我这条道路除了带来疯狂别无他物。抱歉，卡罗尔。”
“没有关系，我也不该随意评价你的信仰，来杯茶。”她露出了微笑。
未来的幻影仍然折磨着阿尔的身心，他放弃了，任由那混乱显现，在与这混乱为伴许久后渐渐他已经习惯了其中的一部分，但这也代表那些混乱经过他后放大了。
“是这样，是这样。”
“你已经连续说了几遍了。”
“是这样，是这样，回去吧，回去吧。”
“好的，我走。”
“回去吧，回去吧，我很好，我很好。”
“好吧，你觉得自己好就好。”
“我很好，我很好。”
阿尔意识到语言根本无法在延伸的未来中找到一个恰当的位置，但语言又是人区别于世间万物的一个重要标志。
神使又是怎么让语言在她的存在中不至于混乱的呢？他觉得神使有的时候在故弄玄虚，也许这故弄玄虚正是必要的部分。
又一个满月，当阿尔从睡梦中醒来时看见神使正站在他的身边与卡罗尔交谈着什么，他发出的动静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你已经踏上了全然不同的道路，从古至今也许只有你踏上了这样的道路。”
“我总是听不明白，不过我知道我仍然踏在星辰的道路上。”
神使扬了扬眉毛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我不记得你之前会这样说话。”
“或许这就是这里的意义。”
“无论如何我们将离去，星辰不会等待，我们只会被驱使着踏入其中。”
“我仍然遵循其路，神使。”
“看来你们要离开了，这里的日子又将回归往日，阿尔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大白天睡在那里的时候有多少人对你指指点点呢。”
“那都不重要了，你是真正的好人，原谅我的词穷，我是真心的。”
“谢谢。”卡罗尔的脸颊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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