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灵能配子：浅影
夜幕照常升起，潮水涌上沙滩，零星有灵能光闪烁其间，除去灵能之外，微弱的幻影不时显现，将不知何处的虚影投射在能量与现实的双重视角上。
虚假的存在、光与能量所编织的隐藏真实的力量，这是幻影之于世间凡人最直观的体验，幻影与世界其它事物的关系微妙而繁杂，对于它的认识即使在行走于孤岛世界间的强大法师里也没有统一的论断。
在莱昂的眼中，幻影不仅仅是欺诈与躲藏的手段，它还是某种媒介，当幻影作为媒介时，可分为“拓印”与“投影”两个部分，其中“拓印”是由实体到幻影而生的纯幻影存在，此时的幻影记录着被拓印实体全然的真实，而“投影”是被拓印的幻影反作用于实体的“影响”，也可称之为被幻影法则扭曲的真实，即被幻影改变的真实。
掌管意识的记忆法阵是幻影下莉兹所留存的真实，而通过记忆由幻影投下的是她过往肉体的质感，总的来说是奇妙但符合幻影法则的过程，毕竟幻影甚至能投影出孤岛世界的存在，但当星辰的道路通过其间，掌管未来的神秘力量显露出它的阴影，由莉兹所生的存在便多了几分难以理解的部分。
“…将所谓星辰道路化为灰烬…”，环山神希望从莉兹这得到什么呢？既然是被称为灵能的配子，环山神所欲利用莉兹的部分也应与灵能有关，那有什么非莉兹不可的理由呢？是引导莉兹重生的“金色通道”？还是灵能与幻影相交产生的特殊存在？
无论如何，他留下的配子必然能以某种方式观察，而这也是今夜莱昂与莉兹希望通过潮汐得到的线索。
衍射莉兹肉体的幻影将她的魂灵层层包裹，以至以能量的视角观察她只能看到凝聚的幻影雾团，但这幻影是可被驱离的。莉兹重生的那个清晨，她将自己的存在融入海洋时，幻影便暂隐于莱昂的观察视角中，唯留下裸露的魂灵。
即使身处最丰沛灵能的环境中，所观察到的也充斥着灵能式的幻觉，况且从猜想与有限感知得出的结论能有多少真实？不过这也正是需要深入海洋的缘由，即便这背后包含着无限的未知。
“准备好了吗？”
“开始吧。”莉兹深吸了口气，她握住莱昂的手示意他跪在潮汐中。
“为何如此，是你领悟到的某种仪式？”
“不知道，但我…心怀崇敬，也许是因为来自潮汐的温暖，所以，来吧。”
每一分肉体的细节都虚化为失去根基的幻影，当莉兹裸露的魂灵显现时，莱昂的意念也被带向了海洋深处。一幕幕梦境般的灵能幻觉匆匆划过，莉兹灵魂织成的幻境在这之后显现，不同于上一次林加佩斯的湖泊，这一次是雾气朦胧的林加佩斯城，空无一人的街道与灰白的石屋似蒙上了一层淡绿色的帷幕，莉兹依靠着宫廷阳台的栏杆，她穿着点缀有淡黄色纹饰的白色华丽长裙，一头长发被金色的发簪盘成硕大的发髻，莱昂回忆起了眼下所处的过去，战争胜利后的狂欢、盛大的婚礼，仿佛那一切即将重现。
“它在这里，我说不清楚，但…就像是有人在偷窥我的记忆。”
“说不定是我。”
“不，不是你，你留下的那说不明的存在一直都在，是别的什么。”莉兹低头注意到自己一身华丽的装饰，她回过头望向莱昂，不由笑出了声。
“真有趣，像是未来的你穿越回了过去，你看上去像个流浪的老头。”
“不久前我也曾是宫廷的主人，所以为什么是这里？它在哪？”
“我不知道，”莉兹转而向幻境的天空望去，那里盘踞着漩涡状的云层：“那种联系…是在云层背后，我确信。”
漩涡状的云层让莱昂不由联想到环山的天空，环山的神灵刚刚到来，虽然它还没有显现更多与环山相关的特征，但莱昂相信这不应该只是巧合。
“环山，你还记得吗？”
“嗯，这几天我总是回忆起过去那里发生的事情。”
“林加佩斯没有这样的云层，可我记得你说过幻境来自你的记忆。”
“是的，但，其实我也不能感知幻境的全部，它有它自己的法则。”
云层似乎变得沉重，飘渺如雾的白变得密不透风，无需展开能量的视角，莱昂也能感受到其中强大无序的能量正迅速膨胀。
尖鸣刺破幻境，眼前的景象泛起了涟漪，灵能的视角上，一瞬剧烈的颤动由幻境的根基，也就是莉兹的意识而来。
“它，不…是她…”莉兹晕倒在地，随即幻境开始瓦解，离开幻境的通道也被某种阻碍所封闭，莱昂能感受到汹涌的能量不断击打在莉兹融入海洋的灵魂法阵之上，似要将她的灵魂撕碎。
向上，脱离幻境中幻影的束缚，以寻常的能量视角重现世界的景象。莱昂引导着留存于自身肉体中的强大能量释放于幻境所处的深海，短暂诞生的屏蔽将灵能与幻影带来的混乱剥离，随即一瞬的真实显现，那是被孕育的法阵，海洋中无穷无尽的灵能正将它塑造成型。
法阵，不，是记忆法阵的诞生，它那自根源而生的力量、缓缓延展开来的线条与记忆的样貌别无二致，但每一分通过它的灵能并未消散，它们获得了秩序，是束缚法阵才能赋予的秩序。
仪式，以莉兹的灵魂为祭品换取灵能配子的诞生？不，直觉？或许吧，深海庞杂的灵能如丝网般将莉兹的魂灵包裹，强大的力量不断贯穿失去幻影庇护的记忆法阵，但它们的终点不在莉兹的存在上。
莉兹的记忆法阵似被幻影拓印在幻境之外，它与新诞生的法阵间的联系是纯幻影的形式，幻象随流溢的能量散出，莱昂伸出的能量触手将其捕获，随即遥远的景象显现。
破碎的幻境，似乎是由碎片般不同时间地点的景象拼接而成，莱昂辨识出了其中一些熟悉的部分，林加佩斯、环山，但大多数的景象十分得陌生。
巨大的城市屹立在澄澈的天光下，透着玉石质感的高大石墙一眼望不到头，视野转向来往的人，所有人的脸上都绘有奇异的纹饰，低沉的钟声响起，来往的人群纷纷跪倒在道路两侧，直到钟声最后的回声消散。
半身绘有绿色纹饰的男人，像是雅达-摩斯•奈结尔年轻时的样子，那人头戴金色的皇冠，一身华贵的装饰显得过分沉重，他的眼神透着杀气，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碎片中显现的是千年之前比达流斯王朝的景象吗？更重要的是，为何那里的过往会显现于此？
幻象消散，眼前丰沛的灵能仍在不断化为那被孕育记忆法阵的力量，如果离开此处领域，这被塑造的过程是否会停下？如果眼前的就是灵能配子，那它的诞生会基于“莉兹重回灵能的幻境”这一不确定的前提上吗？
偶然之于星辰只有必然，莱昂回忆起了曾听过的一句话，是鲍尔•林奇说的，而他那时回应道：“我便是必然的执行者，在我这里没有所谓偶然。”
力量，如今更强大而神秘的无疑是星辰及其背后的存在，于是乎他便成了必然的执行者，而自己则成为了偶然。
莱昂重整了片刻思绪，不能让星辰那不可知的存在成为积压在心头的阴云，他伸出能量触手欲向那法阵的深处探查，但只要稍稍靠近，层层叠叠的灵能幻觉便一拥而上，将莱昂所把持的能量秩序击碎。
灵能如何纠缠为幻觉？似乎存在某种界线或手段使灵能的表现由更偏向能量的转向意识的，而后者无疑潜藏着更加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但那界线在哪？手段又是如何？一切皆如星辰般晦涩神秘，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论眼前所展现的根源为何，今夜所欲得到的答案已经显露一角，莱昂向下回到莉兹灵魂的幻境中，此时其中林加佩斯城的样貌几乎融入了淡绿色的帷幕中，而那漩涡状的云层仍高高的悬在幻境的高空中。
“莉兹！”莱昂的呼唤似被帷幕所包裹，如身处水中，被掩盖了下来。
灵能的轨迹，像是蛇爬过沙地留下的痕迹，这种奇异的方向感让莱昂回忆起探寻记忆法阵时记忆法阵外围的涡旋，如果眼下展现的痕迹就是那些涡旋般的存在，那么沿着它说不定就能找到记忆法阵。
莱昂将全部的注意转至灵能散出的能量线上，以探寻法器的手段指引自己前行。
法器、记忆法阵的迷雾、幻境，从这一角度联想，拂去幻觉所展现的过往景象，围绕记忆法阵的灵能迷雾便是幻境的根源，而她现出的本体便是记忆法阵本身，只是未知的灵能技法将一切都投射出现实世界的样貌。这其中是否有幻影的痕迹？莱昂试图从所处的环境中寻觅可观测幻影的踪迹，不过直到他“肉眼”可见莉兹模糊的存在，在幻影之上也没有任何收获。
她很害怕，我不应该离开，但一切又是行走于危险与未知中的果决…
“莉兹。”
莉兹猛地回过头，她的身影忽得清晰了起来，她的双眼里爬满了血丝，赤裸的身子上沾满了鲜血，巨大的伤口横在她的腰际正不断渗着鲜血，恐惧、绝望，往日重现。
“我要死了…”
“不，这只是幻觉，我们离开。”
“和记忆中一样，你的声音好远…”
“不，不是，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但相信我，我们一起走。”
“你被夺走了，她，是个女孩，她夺走了你，”莉兹的双眼中显露出疯狂：“那些记忆现在是真实的了，我被你抛弃在那片森林！福莱特，那个老家伙，他玷污我的死去的尸体、侮辱我的灵魂，可你消失了！像过去那些你口中的失败者一样！”
“不，不要这样，跟我离开…”
突然，莉兹似乎冷静了下来，她只是轻喘着气，眼里的疯狂转换为悠远的悲伤。
“你好些了吗？”
“那个你被夺走了，被头顶的漩涡夺走了，我看见了一个婴孩模样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冷漠、无情，拥有与你我一样的心智，或许就是环山神留下的灵能配子。”
“抱歉，我，我应该留下。”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离开？”
“我想在幻境之外寻求灵能的答案，幻境…会阻碍我以我熟悉的方式理解所发生的一切，我不知道你会经历…过往的痛苦。”
“你一直如此，算了，呼…你理所应当的接受了忘却过去苦痛的我。你想让我忘记，而我就真的将它们抛之脑后，现在我要靠我自己治愈过去，没人帮的了我。”
沉默。
“你觉得我是个怨妇，你不喜欢我抱怨，你厌恶有关人的一切，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找到成为神灵的道路吗？还是说你正在寻找？我看到那把陪伴你多年的剑被福莱特握在手上，如果有一天我要离你而去，你会后悔你那时被过往情感纠缠的时刻吗？”
“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事，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一切，那就让它失去吧。如果你要走，我不会拦着你。”莱昂向前想搂住莉兹，她没有抗拒，一瞬间寻常肉体的质感绽放开来，仿佛两人正像林加佩斯寻常的旧日，共枕入眠。
“我感觉自己被束缚在了这里，没有方向，四向都没有尽头，我唯一能感知到的是那成熟的婴孩，她的声音…呼，让人不寒而栗，你能感知到她吗？她就在头顶的漩涡里，凝视着我。”
“别管那莫名的存在了，今夜已经经历了太多，是时候离开了。”
幻境收束，记忆回归原貌，此时潮汐已经褪去，两人体验着平静的夜晚，仿若隔世。
“你还是那样冷静，但感觉又和你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
“睡吧，别多想了。”
虚假的存在、光与能量所编织的隐藏真实的力量，这是幻影之于世间凡人最直观的体验，幻影与世界其它事物的关系微妙而繁杂，对于它的认识即使在行走于孤岛世界间的强大法师里也没有统一的论断。
在莱昂的眼中，幻影不仅仅是欺诈与躲藏的手段，它还是某种媒介，当幻影作为媒介时，可分为“拓印”与“投影”两个部分，其中“拓印”是由实体到幻影而生的纯幻影存在，此时的幻影记录着被拓印实体全然的真实，而“投影”是被拓印的幻影反作用于实体的“影响”，也可称之为被幻影法则扭曲的真实，即被幻影改变的真实。
掌管意识的记忆法阵是幻影下莉兹所留存的真实，而通过记忆由幻影投下的是她过往肉体的质感，总的来说是奇妙但符合幻影法则的过程，毕竟幻影甚至能投影出孤岛世界的存在，但当星辰的道路通过其间，掌管未来的神秘力量显露出它的阴影，由莉兹所生的存在便多了几分难以理解的部分。
“…将所谓星辰道路化为灰烬…”，环山神希望从莉兹这得到什么呢？既然是被称为灵能的配子，环山神所欲利用莉兹的部分也应与灵能有关，那有什么非莉兹不可的理由呢？是引导莉兹重生的“金色通道”？还是灵能与幻影相交产生的特殊存在？
无论如何，他留下的配子必然能以某种方式观察，而这也是今夜莱昂与莉兹希望通过潮汐得到的线索。
衍射莉兹肉体的幻影将她的魂灵层层包裹，以至以能量的视角观察她只能看到凝聚的幻影雾团，但这幻影是可被驱离的。莉兹重生的那个清晨，她将自己的存在融入海洋时，幻影便暂隐于莱昂的观察视角中，唯留下裸露的魂灵。
即使身处最丰沛灵能的环境中，所观察到的也充斥着灵能式的幻觉，况且从猜想与有限感知得出的结论能有多少真实？不过这也正是需要深入海洋的缘由，即便这背后包含着无限的未知。
“准备好了吗？”
“开始吧。”莉兹深吸了口气，她握住莱昂的手示意他跪在潮汐中。
“为何如此，是你领悟到的某种仪式？”
“不知道，但我…心怀崇敬，也许是因为来自潮汐的温暖，所以，来吧。”
每一分肉体的细节都虚化为失去根基的幻影，当莉兹裸露的魂灵显现时，莱昂的意念也被带向了海洋深处。一幕幕梦境般的灵能幻觉匆匆划过，莉兹灵魂织成的幻境在这之后显现，不同于上一次林加佩斯的湖泊，这一次是雾气朦胧的林加佩斯城，空无一人的街道与灰白的石屋似蒙上了一层淡绿色的帷幕，莉兹依靠着宫廷阳台的栏杆，她穿着点缀有淡黄色纹饰的白色华丽长裙，一头长发被金色的发簪盘成硕大的发髻，莱昂回忆起了眼下所处的过去，战争胜利后的狂欢、盛大的婚礼，仿佛那一切即将重现。
“它在这里，我说不清楚，但…就像是有人在偷窥我的记忆。”
“说不定是我。”
“不，不是你，你留下的那说不明的存在一直都在，是别的什么。”莉兹低头注意到自己一身华丽的装饰，她回过头望向莱昂，不由笑出了声。
“真有趣，像是未来的你穿越回了过去，你看上去像个流浪的老头。”
“不久前我也曾是宫廷的主人，所以为什么是这里？它在哪？”
“我不知道，”莉兹转而向幻境的天空望去，那里盘踞着漩涡状的云层：“那种联系…是在云层背后，我确信。”
漩涡状的云层让莱昂不由联想到环山的天空，环山的神灵刚刚到来，虽然它还没有显现更多与环山相关的特征，但莱昂相信这不应该只是巧合。
“环山，你还记得吗？”
“嗯，这几天我总是回忆起过去那里发生的事情。”
“林加佩斯没有这样的云层，可我记得你说过幻境来自你的记忆。”
“是的，但，其实我也不能感知幻境的全部，它有它自己的法则。”
云层似乎变得沉重，飘渺如雾的白变得密不透风，无需展开能量的视角，莱昂也能感受到其中强大无序的能量正迅速膨胀。
尖鸣刺破幻境，眼前的景象泛起了涟漪，灵能的视角上，一瞬剧烈的颤动由幻境的根基，也就是莉兹的意识而来。
“它，不…是她…”莉兹晕倒在地，随即幻境开始瓦解，离开幻境的通道也被某种阻碍所封闭，莱昂能感受到汹涌的能量不断击打在莉兹融入海洋的灵魂法阵之上，似要将她的灵魂撕碎。
向上，脱离幻境中幻影的束缚，以寻常的能量视角重现世界的景象。莱昂引导着留存于自身肉体中的强大能量释放于幻境所处的深海，短暂诞生的屏蔽将灵能与幻影带来的混乱剥离，随即一瞬的真实显现，那是被孕育的法阵，海洋中无穷无尽的灵能正将它塑造成型。
法阵，不，是记忆法阵的诞生，它那自根源而生的力量、缓缓延展开来的线条与记忆的样貌别无二致，但每一分通过它的灵能并未消散，它们获得了秩序，是束缚法阵才能赋予的秩序。
仪式，以莉兹的灵魂为祭品换取灵能配子的诞生？不，直觉？或许吧，深海庞杂的灵能如丝网般将莉兹的魂灵包裹，强大的力量不断贯穿失去幻影庇护的记忆法阵，但它们的终点不在莉兹的存在上。
莉兹的记忆法阵似被幻影拓印在幻境之外，它与新诞生的法阵间的联系是纯幻影的形式，幻象随流溢的能量散出，莱昂伸出的能量触手将其捕获，随即遥远的景象显现。
破碎的幻境，似乎是由碎片般不同时间地点的景象拼接而成，莱昂辨识出了其中一些熟悉的部分，林加佩斯、环山，但大多数的景象十分得陌生。
巨大的城市屹立在澄澈的天光下，透着玉石质感的高大石墙一眼望不到头，视野转向来往的人，所有人的脸上都绘有奇异的纹饰，低沉的钟声响起，来往的人群纷纷跪倒在道路两侧，直到钟声最后的回声消散。
半身绘有绿色纹饰的男人，像是雅达-摩斯•奈结尔年轻时的样子，那人头戴金色的皇冠，一身华贵的装饰显得过分沉重，他的眼神透着杀气，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碎片中显现的是千年之前比达流斯王朝的景象吗？更重要的是，为何那里的过往会显现于此？
幻象消散，眼前丰沛的灵能仍在不断化为那被孕育记忆法阵的力量，如果离开此处领域，这被塑造的过程是否会停下？如果眼前的就是灵能配子，那它的诞生会基于“莉兹重回灵能的幻境”这一不确定的前提上吗？
偶然之于星辰只有必然，莱昂回忆起了曾听过的一句话，是鲍尔•林奇说的，而他那时回应道：“我便是必然的执行者，在我这里没有所谓偶然。”
力量，如今更强大而神秘的无疑是星辰及其背后的存在，于是乎他便成了必然的执行者，而自己则成为了偶然。
莱昂重整了片刻思绪，不能让星辰那不可知的存在成为积压在心头的阴云，他伸出能量触手欲向那法阵的深处探查，但只要稍稍靠近，层层叠叠的灵能幻觉便一拥而上，将莱昂所把持的能量秩序击碎。
灵能如何纠缠为幻觉？似乎存在某种界线或手段使灵能的表现由更偏向能量的转向意识的，而后者无疑潜藏着更加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但那界线在哪？手段又是如何？一切皆如星辰般晦涩神秘，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论眼前所展现的根源为何，今夜所欲得到的答案已经显露一角，莱昂向下回到莉兹灵魂的幻境中，此时其中林加佩斯城的样貌几乎融入了淡绿色的帷幕中，而那漩涡状的云层仍高高的悬在幻境的高空中。
“莉兹！”莱昂的呼唤似被帷幕所包裹，如身处水中，被掩盖了下来。
灵能的轨迹，像是蛇爬过沙地留下的痕迹，这种奇异的方向感让莱昂回忆起探寻记忆法阵时记忆法阵外围的涡旋，如果眼下展现的痕迹就是那些涡旋般的存在，那么沿着它说不定就能找到记忆法阵。
莱昂将全部的注意转至灵能散出的能量线上，以探寻法器的手段指引自己前行。
法器、记忆法阵的迷雾、幻境，从这一角度联想，拂去幻觉所展现的过往景象，围绕记忆法阵的灵能迷雾便是幻境的根源，而她现出的本体便是记忆法阵本身，只是未知的灵能技法将一切都投射出现实世界的样貌。这其中是否有幻影的痕迹？莱昂试图从所处的环境中寻觅可观测幻影的踪迹，不过直到他“肉眼”可见莉兹模糊的存在，在幻影之上也没有任何收获。
她很害怕，我不应该离开，但一切又是行走于危险与未知中的果决…
“莉兹。”
莉兹猛地回过头，她的身影忽得清晰了起来，她的双眼里爬满了血丝，赤裸的身子上沾满了鲜血，巨大的伤口横在她的腰际正不断渗着鲜血，恐惧、绝望，往日重现。
“我要死了…”
“不，这只是幻觉，我们离开。”
“和记忆中一样，你的声音好远…”
“不，不是，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但相信我，我们一起走。”
“你被夺走了，她，是个女孩，她夺走了你，”莉兹的双眼中显露出疯狂：“那些记忆现在是真实的了，我被你抛弃在那片森林！福莱特，那个老家伙，他玷污我的死去的尸体、侮辱我的灵魂，可你消失了！像过去那些你口中的失败者一样！”
“不，不要这样，跟我离开…”
突然，莉兹似乎冷静了下来，她只是轻喘着气，眼里的疯狂转换为悠远的悲伤。
“你好些了吗？”
“那个你被夺走了，被头顶的漩涡夺走了，我看见了一个婴孩模样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冷漠、无情，拥有与你我一样的心智，或许就是环山神留下的灵能配子。”
“抱歉，我，我应该留下。”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离开？”
“我想在幻境之外寻求灵能的答案，幻境…会阻碍我以我熟悉的方式理解所发生的一切，我不知道你会经历…过往的痛苦。”
“你一直如此，算了，呼…你理所应当的接受了忘却过去苦痛的我。你想让我忘记，而我就真的将它们抛之脑后，现在我要靠我自己治愈过去，没人帮的了我。”
沉默。
“你觉得我是个怨妇，你不喜欢我抱怨，你厌恶有关人的一切，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找到成为神灵的道路吗？还是说你正在寻找？我看到那把陪伴你多年的剑被福莱特握在手上，如果有一天我要离你而去，你会后悔你那时被过往情感纠缠的时刻吗？”
“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事，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一切，那就让它失去吧。如果你要走，我不会拦着你。”莱昂向前想搂住莉兹，她没有抗拒，一瞬间寻常肉体的质感绽放开来，仿佛两人正像林加佩斯寻常的旧日，共枕入眠。
“我感觉自己被束缚在了这里，没有方向，四向都没有尽头，我唯一能感知到的是那成熟的婴孩，她的声音…呼，让人不寒而栗，你能感知到她吗？她就在头顶的漩涡里，凝视着我。”
“别管那莫名的存在了，今夜已经经历了太多，是时候离开了。”
幻境收束，记忆回归原貌，此时潮汐已经褪去，两人体验着平静的夜晚，仿若隔世。
“你还是那样冷静，但感觉又和你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
“睡吧，别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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