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阿拉多
年代久远的石墙、拥挤混乱的街道，单调的灰黑色砖瓦铺盖在低矮密集的房屋上，从街角到深巷皆是如此。阿拉多的下城并无多少莱昂想象中灵能学城应有的样貌。
莱昂和莉兹正坐在一家旅社下的餐馆中，他们身着在当地商人中常见的素色短袍，至少从外表上看，他们不过是络绎不绝的来往商人中的一员。
幻影，的确，阿拉多的宫廷在幻影之下没有秘密，但这也将束缚眼界，只得由自己去观察、发现。
“太甜了，”莉兹将桌上的甜茶推到一旁：“还加了很多奇怪的香料。”
“不论是甜茶还是苦茶，剩下的不过是逸散的幻影罢了。”
“它会撩拨我的情绪，就像所有人那样，”莉兹叉起一块烤肉送入嘴中：“幻影法则下的绝对真实，还有幻影本身的真实，你不最喜欢思考这样的问题吗？”
“那你自己呢？如果说从哪里能看得最清楚，没有什么比从你的眼中去观察更合适的。”
“如果我是你，或许会如此吧，但我已经厌恶了那些高深的法则。我还不清楚我应该期许些什么，总之，一片混乱。”
“未知便是可期许的。”
“你要出发了？”
“不，还不着急。”
“祝你好运，”莉兹擦了擦嘴：“我想去城里走走。”
“走吧。”
越过阿拉多内城被白色漆面覆盖的石墙，可见几处庞大的米色圆形穹顶。二人行走在内城墙下宽敞的街道边，灵能逸散的质感氤氲周身，与其它来自能量源泉的能量相仿，其中透着某种微弱的诱惑，甚至可以说是合适的欢愉。
“从肉体的束缚中解脱，但又保留了肉体表面的真实，你说我寻得了永恒的道路，可我看到的是它正在你身上延伸。”
“那不是我所理解的。”
“至少我从你身上看到了。”
“可我看不到，我无法描述出我自己清晰的样子。我的情感还是我曾拥有肉体时延续下来的，凡人的灵魂经得起多少时间的磨砺？但你能看得明白更多，那些神灵，我想他们也是如此吧。”
日暮时分，城墙上的灵能灯投下柔和的乳色光晕，而环绕内城的街巷将这份来自灵魂的光亮，与下城中油灯星星点点摇曳的火光分隔出明显的界线。
“我该出发了。”
“祝你好运。”一个轻吻，似有令人回味的余香，莱昂转身走向一条笼罩在阴影中的小巷，随即他的身形消融在阴影之中。
我在等待什么呢？莉兹突然感到了一丝悲凉，似乎缕缕夜风中的凉意也暗含着某种杀机。她不由的裹紧了袍子，匆匆离去。
阿拉多的内城坐落着仅次于阿斯林的灵能学院，连接着各个独立建筑的街道宽敞而明亮。莱昂探出幻影，沿着夜的边缘行进，他的目标是被称为学馆的六边形建筑，寻找灵能之轮存在的信息。
比起林加佩斯的图书馆，阿拉多相似的建筑人流密集了许多，整个建筑分为五层，每一层被分为六个区域，除去中心的大型阶梯，每一片区域几乎是相同的，由靠近建筑外侧放置的十余张宽大书桌与层层书架构成。
莱昂顺走了一件学徒长袍，随后在第一层的几个区中走马观花式地翻阅了部分书籍，其中一些有关灵能的描述让他回忆起了年轻时的经历，这种回忆自然不是灵能本身，而是某种教化般的口吻与权威。这世界有太多未知，以至于大多数书籍都充满了谬误，不过它们仍然堆积在那，至少它们能提供一处视角，让世界纷繁的力量可以被稍稍描述。
灵能机械、北方被称为特洛希亚的冻原以及一处无尽的深渊，还有历史、奇妙的灵能法术。这片世界确有许多值得发掘的事物，但如今自己不应再浪费时间沉湎其中了。
莱昂走到中心阶梯旁一处宽阔的长台前，见到他走进，其后瘫坐着的女人显示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您好，请问有关灵能之轮的书籍在哪个区域。”
“学徒们每天都会来学馆修习，从我眼前经过，可我不记得有像你这般苍老的学徒，你叫什么名字。”
“莱特，您不要在意我的年龄，那是另一段故事了。”
“是么？”女人托着腮打量了片刻眼前的男人：“你真的是学徒吗？灵能之轮不是你目前层级的灵能法师应该涉及的。”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算了，我不关心。顶层的第三区，都在那里。”
“谢谢。”
顶层几乎没有人踏足，空气中弥漫着陈旧书页的味道，莱昂循着标记踏入第三区，沿着长长的书架寻找有关灵能之轮的记载。
“你好，你在找什么？”一名身着红袍的灵能法师与莱昂在狭长的过道中相遇，调用莱特的记忆，这身红袍意味着眼前这位的身份相当高贵，只是他的神情十分友好，并没有什么架子。
“大人，”莱昂向来者行礼：“我在寻找有关灵能之轮的记载，只是这里的图书浩如烟海，我暂时还没有找到。”
“你当学徒多少年了？据我所知，就算不身披红袍，获得正式的等阶也并非难事。还有，灵能之轮？以我的阅历来看，如果你是想在这上面找到捷径那绝对是白费功夫。”
真是麻烦，莱昂不得不编出勉强的故事：“我叫莱特，大人，因为早年的意外，过去十余年我都被困在群屿的孤岛上。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些或许与本源灵能有关的现象，所以想来寻找一些答案。”
“十余年？难以想象，你又是如何生存？如何归来的？”
“那是非常冗长的故事了，恐怕会占用大人太多时间。”
“那就说回你的目的，你可知道被封印的灵能之轮绝无可能向你这样的人开放？”
“我明白，大人，只是一些好奇罢了。至于我的学徒身份，到是没有多在乎了。”
“这样么，”红袍法师转身示意莱昂跟着他：“跟我来吧。”
“万分感谢，大人。”
“欧文·帕切柯，即使在十几年前，你也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仿佛是莱特的残魂片刻间取代了莱昂的意识：“您是女王的……”
“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来享受学馆的平静，还有帮助迷失的学徒，毕竟就算是阿斯林王的子嗣也要经历学徒的生涯。”欧文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破旧的卷轴，并将它交到莱昂手中：“这大概有一百年历史了，而其中的内容更是抄选自千年前的记载，我也曾对灵能之轮抱有过极大的兴趣，毕竟它代表了开始、代表了最本源的力量，而我又有机会窥见其最直观的真实，可回想起来也只是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灵能之轮的力量与知识已经被后人穷尽，不过因为它所拥有的，赋予新的灵能血脉的能力，阿斯林或阿拉多历代的王都没有再允许它被那些没有灵能血脉的普通人染指。”
“谢谢您，大人。”
“你看上去十分迫切想得到什么，”欧文稍稍眯起了眼：“你在群屿看到了什么。”
“我说不清楚，大概是一些幻觉，让我想得到一些解释。”
“幻觉，这样，要知道海洋带来的幻梦是可怕而甜蜜的杀手，但你并没有迷失心智。”欧文摆了摆手：“行了，去找寻你的答案吧。”说罢他便转身离去了。
欧文关于灵能之轮的解释给了莱昂不少信息，但他不相信灵能世界有人能参透有关灵能之轮的全部，要知道灵能本身代表了意识。在莱昂看来，灵能与幻影、能量、物质、星辰一样是构成世界的某种基石，如果仅仅通过如这些灵能法师所运用的、几乎与能量无差别的方式，不可能得到真相。
即便如此，真理往往潜藏在谬误之中，灵能世界留下的记载中或许就有这样的真理。莱昂找到一处四下无人的位置坐下，展开那卷破旧的卷轴。不断经过逝者转译的内容缓缓流淌，将或许是这世界最古老的智慧与探索言出。
“……启示的力量始于针刺般的触感，它将意识向下拉扯，细碎的疯狂被刻蚀在每一寸理智之上，若未被这疯狂吞噬，灵能之轮将在疯狂的表象后，展现真实的神灵力量。无穷无尽的线条被扯碎又被还原，它们是束缚的罪业，是最初亵渎的痕迹，而被赋予的、击碎罪业回溯的力量是唯一的依靠，当那些罪业被苦行吞没、当亵渎被虔诚净化，混沌的浪潮将会退去，但这并非尽头。记住前行的圣言，还有每一寸如蛇噬咬的质感，指引将在光流中不断浮现，并向你索取你的虔诚、善良、智慧……”
“……注视那最本源的光芒，其中似蕴含着创造生命、改造生命的最终伟力，但禁忌的力量更是不可违背，每一分深入都折射着极致的疯狂。历史已经记下，而未来仍将出现，那些贪婪的、被不属于凡人力量诱惑之人无可避免的毁灭，以及他们扭曲的死亡、同理智一起碎裂的肉体还有肮脏鲜血堆砌的坟墓……”
如果将这些内容与破除记忆法阵之外的屏蔽的过程相关联，不难得出其中微妙的联系。从描述中基本可以判定灵能之轮是作为窥视记忆最本质法阵和庞杂记忆屏蔽的媒介，灵能世界几乎不存在能量源泉，这也意味着在孤立的环境下不可能产生丰富的能量与法阵的知识，但灵能之轮却极具巧合的提供了一座桥梁，使得灵能世界的人们得以获得在千万世界中独一无二的力量。
那么，这座桥梁在精通能量世界法则的法师眼里又会是怎样一幅景象？
周遭灵能不寻常的波动使得莱昂下意识地唤出了魔剑，随后数名灵能法师从四周的阴影中窜出，其它几名学徒见此情景连忙丢下书本离开。欧文与那位女图书管理员站在那些灵能法师身后，面色严肃。
“如果你想活着，最好跟我们走一趟。”欧文率先发话。
“你不了解你面对的力量。”
“是么？”欧文抽出腰间的利剑走到莱昂所在的书桌对面，可见点点浮光闪烁在剑锋之上：“那，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您最好不要在这……”
“闭嘴!”欧文喝止了图书管理员，而就在这一短暂让他分心的时刻，利刃已抵近他的胸前。欧文连忙唤出灵能的庇护接下这一击，随即能量激烈碰撞并发出沉闷的声响，欧文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艰难地站住了身子。
莱昂脸上则浮出一丝冷笑：“如果你足够聪明，现在应该放下手中的剑。”
他所掌控的力量绝非灵能，欧文心想，可那又是来自何处的力量？如此强大而危险。
“你是群屿人，对吗？”
“算是吧，我没有兴趣和你浪费时间，至少在这里，没人能阻止我。”
“如果群屿人已经获了如你这般的力量，他们又怎么会龟缩在原始而潮湿的森林里？”
莱昂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的问题太多了，帕切柯先生，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知识，但还有关键的一点，灵能之轮被封禁在哪？既然你来了，那么我希望你告诉我。”
欧文稍稍将剑尖下移：“我可以带你去。”
“哦？”莱昂将浮于身前的魔剑驱散：“你很识趣，不过我有我的计划。”
更多的灵能法师支援而来，其中不乏身着红袍之人。幻影或许可以带来庇护，但真正恐怖的力量已经在维拉消散，战斗将变得难以掌控。莱昂不想再在此地浪费时，他向后遁入幻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灵能编制起罗网，想要捕捉哪怕一丝片刻思考产生的灵能尾迹，可欧文却只感受到了可怕的寂静。
“该死，他究竟是谁？”
莱昂和莉兹正坐在一家旅社下的餐馆中，他们身着在当地商人中常见的素色短袍，至少从外表上看，他们不过是络绎不绝的来往商人中的一员。
幻影，的确，阿拉多的宫廷在幻影之下没有秘密，但这也将束缚眼界，只得由自己去观察、发现。
“太甜了，”莉兹将桌上的甜茶推到一旁：“还加了很多奇怪的香料。”
“不论是甜茶还是苦茶，剩下的不过是逸散的幻影罢了。”
“它会撩拨我的情绪，就像所有人那样，”莉兹叉起一块烤肉送入嘴中：“幻影法则下的绝对真实，还有幻影本身的真实，你不最喜欢思考这样的问题吗？”
“那你自己呢？如果说从哪里能看得最清楚，没有什么比从你的眼中去观察更合适的。”
“如果我是你，或许会如此吧，但我已经厌恶了那些高深的法则。我还不清楚我应该期许些什么，总之，一片混乱。”
“未知便是可期许的。”
“你要出发了？”
“不，还不着急。”
“祝你好运，”莉兹擦了擦嘴：“我想去城里走走。”
“走吧。”
越过阿拉多内城被白色漆面覆盖的石墙，可见几处庞大的米色圆形穹顶。二人行走在内城墙下宽敞的街道边，灵能逸散的质感氤氲周身，与其它来自能量源泉的能量相仿，其中透着某种微弱的诱惑，甚至可以说是合适的欢愉。
“从肉体的束缚中解脱，但又保留了肉体表面的真实，你说我寻得了永恒的道路，可我看到的是它正在你身上延伸。”
“那不是我所理解的。”
“至少我从你身上看到了。”
“可我看不到，我无法描述出我自己清晰的样子。我的情感还是我曾拥有肉体时延续下来的，凡人的灵魂经得起多少时间的磨砺？但你能看得明白更多，那些神灵，我想他们也是如此吧。”
日暮时分，城墙上的灵能灯投下柔和的乳色光晕，而环绕内城的街巷将这份来自灵魂的光亮，与下城中油灯星星点点摇曳的火光分隔出明显的界线。
“我该出发了。”
“祝你好运。”一个轻吻，似有令人回味的余香，莱昂转身走向一条笼罩在阴影中的小巷，随即他的身形消融在阴影之中。
我在等待什么呢？莉兹突然感到了一丝悲凉，似乎缕缕夜风中的凉意也暗含着某种杀机。她不由的裹紧了袍子，匆匆离去。
阿拉多的内城坐落着仅次于阿斯林的灵能学院，连接着各个独立建筑的街道宽敞而明亮。莱昂探出幻影，沿着夜的边缘行进，他的目标是被称为学馆的六边形建筑，寻找灵能之轮存在的信息。
比起林加佩斯的图书馆，阿拉多相似的建筑人流密集了许多，整个建筑分为五层，每一层被分为六个区域，除去中心的大型阶梯，每一片区域几乎是相同的，由靠近建筑外侧放置的十余张宽大书桌与层层书架构成。
莱昂顺走了一件学徒长袍，随后在第一层的几个区中走马观花式地翻阅了部分书籍，其中一些有关灵能的描述让他回忆起了年轻时的经历，这种回忆自然不是灵能本身，而是某种教化般的口吻与权威。这世界有太多未知，以至于大多数书籍都充满了谬误，不过它们仍然堆积在那，至少它们能提供一处视角，让世界纷繁的力量可以被稍稍描述。
灵能机械、北方被称为特洛希亚的冻原以及一处无尽的深渊，还有历史、奇妙的灵能法术。这片世界确有许多值得发掘的事物，但如今自己不应再浪费时间沉湎其中了。
莱昂走到中心阶梯旁一处宽阔的长台前，见到他走进，其后瘫坐着的女人显示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您好，请问有关灵能之轮的书籍在哪个区域。”
“学徒们每天都会来学馆修习，从我眼前经过，可我不记得有像你这般苍老的学徒，你叫什么名字。”
“莱特，您不要在意我的年龄，那是另一段故事了。”
“是么？”女人托着腮打量了片刻眼前的男人：“你真的是学徒吗？灵能之轮不是你目前层级的灵能法师应该涉及的。”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算了，我不关心。顶层的第三区，都在那里。”
“谢谢。”
顶层几乎没有人踏足，空气中弥漫着陈旧书页的味道，莱昂循着标记踏入第三区，沿着长长的书架寻找有关灵能之轮的记载。
“你好，你在找什么？”一名身着红袍的灵能法师与莱昂在狭长的过道中相遇，调用莱特的记忆，这身红袍意味着眼前这位的身份相当高贵，只是他的神情十分友好，并没有什么架子。
“大人，”莱昂向来者行礼：“我在寻找有关灵能之轮的记载，只是这里的图书浩如烟海，我暂时还没有找到。”
“你当学徒多少年了？据我所知，就算不身披红袍，获得正式的等阶也并非难事。还有，灵能之轮？以我的阅历来看，如果你是想在这上面找到捷径那绝对是白费功夫。”
真是麻烦，莱昂不得不编出勉强的故事：“我叫莱特，大人，因为早年的意外，过去十余年我都被困在群屿的孤岛上。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些或许与本源灵能有关的现象，所以想来寻找一些答案。”
“十余年？难以想象，你又是如何生存？如何归来的？”
“那是非常冗长的故事了，恐怕会占用大人太多时间。”
“那就说回你的目的，你可知道被封印的灵能之轮绝无可能向你这样的人开放？”
“我明白，大人，只是一些好奇罢了。至于我的学徒身份，到是没有多在乎了。”
“这样么，”红袍法师转身示意莱昂跟着他：“跟我来吧。”
“万分感谢，大人。”
“欧文·帕切柯，即使在十几年前，你也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仿佛是莱特的残魂片刻间取代了莱昂的意识：“您是女王的……”
“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来享受学馆的平静，还有帮助迷失的学徒，毕竟就算是阿斯林王的子嗣也要经历学徒的生涯。”欧文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破旧的卷轴，并将它交到莱昂手中：“这大概有一百年历史了，而其中的内容更是抄选自千年前的记载，我也曾对灵能之轮抱有过极大的兴趣，毕竟它代表了开始、代表了最本源的力量，而我又有机会窥见其最直观的真实，可回想起来也只是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灵能之轮的力量与知识已经被后人穷尽，不过因为它所拥有的，赋予新的灵能血脉的能力，阿斯林或阿拉多历代的王都没有再允许它被那些没有灵能血脉的普通人染指。”
“谢谢您，大人。”
“你看上去十分迫切想得到什么，”欧文稍稍眯起了眼：“你在群屿看到了什么。”
“我说不清楚，大概是一些幻觉，让我想得到一些解释。”
“幻觉，这样，要知道海洋带来的幻梦是可怕而甜蜜的杀手，但你并没有迷失心智。”欧文摆了摆手：“行了，去找寻你的答案吧。”说罢他便转身离去了。
欧文关于灵能之轮的解释给了莱昂不少信息，但他不相信灵能世界有人能参透有关灵能之轮的全部，要知道灵能本身代表了意识。在莱昂看来，灵能与幻影、能量、物质、星辰一样是构成世界的某种基石，如果仅仅通过如这些灵能法师所运用的、几乎与能量无差别的方式，不可能得到真相。
即便如此，真理往往潜藏在谬误之中，灵能世界留下的记载中或许就有这样的真理。莱昂找到一处四下无人的位置坐下，展开那卷破旧的卷轴。不断经过逝者转译的内容缓缓流淌，将或许是这世界最古老的智慧与探索言出。
“……启示的力量始于针刺般的触感，它将意识向下拉扯，细碎的疯狂被刻蚀在每一寸理智之上，若未被这疯狂吞噬，灵能之轮将在疯狂的表象后，展现真实的神灵力量。无穷无尽的线条被扯碎又被还原，它们是束缚的罪业，是最初亵渎的痕迹，而被赋予的、击碎罪业回溯的力量是唯一的依靠，当那些罪业被苦行吞没、当亵渎被虔诚净化，混沌的浪潮将会退去，但这并非尽头。记住前行的圣言，还有每一寸如蛇噬咬的质感，指引将在光流中不断浮现，并向你索取你的虔诚、善良、智慧……”
“……注视那最本源的光芒，其中似蕴含着创造生命、改造生命的最终伟力，但禁忌的力量更是不可违背，每一分深入都折射着极致的疯狂。历史已经记下，而未来仍将出现，那些贪婪的、被不属于凡人力量诱惑之人无可避免的毁灭，以及他们扭曲的死亡、同理智一起碎裂的肉体还有肮脏鲜血堆砌的坟墓……”
如果将这些内容与破除记忆法阵之外的屏蔽的过程相关联，不难得出其中微妙的联系。从描述中基本可以判定灵能之轮是作为窥视记忆最本质法阵和庞杂记忆屏蔽的媒介，灵能世界几乎不存在能量源泉，这也意味着在孤立的环境下不可能产生丰富的能量与法阵的知识，但灵能之轮却极具巧合的提供了一座桥梁，使得灵能世界的人们得以获得在千万世界中独一无二的力量。
那么，这座桥梁在精通能量世界法则的法师眼里又会是怎样一幅景象？
周遭灵能不寻常的波动使得莱昂下意识地唤出了魔剑，随后数名灵能法师从四周的阴影中窜出，其它几名学徒见此情景连忙丢下书本离开。欧文与那位女图书管理员站在那些灵能法师身后，面色严肃。
“如果你想活着，最好跟我们走一趟。”欧文率先发话。
“你不了解你面对的力量。”
“是么？”欧文抽出腰间的利剑走到莱昂所在的书桌对面，可见点点浮光闪烁在剑锋之上：“那，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您最好不要在这……”
“闭嘴!”欧文喝止了图书管理员，而就在这一短暂让他分心的时刻，利刃已抵近他的胸前。欧文连忙唤出灵能的庇护接下这一击，随即能量激烈碰撞并发出沉闷的声响，欧文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艰难地站住了身子。
莱昂脸上则浮出一丝冷笑：“如果你足够聪明，现在应该放下手中的剑。”
他所掌控的力量绝非灵能，欧文心想，可那又是来自何处的力量？如此强大而危险。
“你是群屿人，对吗？”
“算是吧，我没有兴趣和你浪费时间，至少在这里，没人能阻止我。”
“如果群屿人已经获了如你这般的力量，他们又怎么会龟缩在原始而潮湿的森林里？”
莱昂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的问题太多了，帕切柯先生，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知识，但还有关键的一点，灵能之轮被封禁在哪？既然你来了，那么我希望你告诉我。”
欧文稍稍将剑尖下移：“我可以带你去。”
“哦？”莱昂将浮于身前的魔剑驱散：“你很识趣，不过我有我的计划。”
更多的灵能法师支援而来，其中不乏身着红袍之人。幻影或许可以带来庇护，但真正恐怖的力量已经在维拉消散，战斗将变得难以掌控。莱昂不想再在此地浪费时，他向后遁入幻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灵能编制起罗网，想要捕捉哪怕一丝片刻思考产生的灵能尾迹，可欧文却只感受到了可怕的寂静。
“该死，他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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