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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长兴酒楼

    “啊啊啊啊啊!”

    苏柳带着李笙在空中急飞,李笙的脸皮被吹得像烫水里泡开的混沌皮。他速度快得连后面追击的四人也只能吃尾气,甚至不久后连尾气都吃不着。

    这三分钟的飞行足以让李笙记一辈子。

    等他们到了一个十来米的龙门底下时,李笙腿都站不稳当,缓了好一阵子才完全恢复知觉。

    苏柳带他来的镇子蛮大的,并且从高空俯瞰时能看得出来这镇子明显比商府坐落的那个地方富裕不少。镇子中央有座很大的坛子,比好几个屋子合起来还要大上许多。

    “这是哪啊苏伯?”李笙扶着墙起身问道。

    “福岚镇。”

    李笙才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地方离商府也就几里远,他们要追上简直轻而易举。

    苏柳似乎看出来李笙的困扰,解惑道:“他们破不了我的隐秘手段。李公子,不必担心。”

    牛啊,还是个全能王。李笙心中感慨道。

    这个镇子似乎实行了宵禁,路上只有三三两两巡逻的警卫,看不着行人。那些警卫身上只套了层能保护前胸的薄铁甲,很难说能在这边境的凶恶之地提供多少保护。

    不过这些当地人对苏柳的态度与商府近旁的那些人对苏柳的态度截然相反,有不少只是远远看见苏柳就会行礼。

    “苏伯,这地方你常来?”

    “不常,只会偶尔来此置购些许物品。”苏柳朝想他行礼的士兵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是曾助力当地民众解决了一场匪患罢了。”

    李笙是摸清楚苏伯不喜欢张扬的性子了。在后者口中,小匪患九成是大匪患,正常的匪患则九成是特大的匪患,剩下一成铁定是比匪患还恶劣,指不定是遭叛军攻打。

    李笙撇了撇嘴,没有接话。

    苏柳倒也不在意李笙的这一反应,继续领着李笙朝最近的酒楼走去。

    这酒楼格外大,木墙乌黑结实,散发清香。红漆的柱子又圆又粗,将两层楼阁与底下的餐店结实地连起来。载满了墨绿瓦片的檐子高高上翘,尖端雕了只张嘴的龙头。

    大门前站着四名穿着红衣的凶狠门卫,门上一块大匾题着:长兴酒楼。

    这地方正是黄光景那胖子嘴里很“润的嘞”的地方。李笙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苏柳。

    逃跑的第一天晚上就要犒劳自己,这老家伙的雅致有点不同寻常呐。

    苏柳的余光自是瞟着了李笙的反应,但他也不多说什么,径直迈步走向那门卫。

    “诶!打牙……”一名模样比较年轻的壮汉刚喝出声就被另一人给捂住了嘴,“烊”字没说完就给强行塞回肚子里,只能呜呜发声。

    那人一巴掌拍在年轻壮汉的后脑勺上,后者也是暴脾气,刚要质问,另一名壮汉又给了他后脑一个大逼兜,拍得他脑子直懵。

    他左右瞅着自己的同伴,磕磕巴巴地问道:“咋,咋了这是?”

    最早拍他的那人立马按下他的脑袋,急忙对苏柳笑着赔礼道:“苏爷。嘿,你瞧这小子,刚来的外地人,不懂事,还请您见谅哈。”

    苏柳摆手道:“不必拘谨,我今日前来,是想同身后的这位公子在此地休息,客人而已,不必张扬。”

    “客气了苏爷,您是咱这最尊贵的客人!”那人接着对屋内大喊道,“钱当家!苏爷来了!”

    屋内乒乓炸响了好几声,一名穿锦的俊颜男子框框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滚到一半,他被一股外力停在了半空。他立马提了提脸上的小圆片眼睛,一眼就看见了苏柳宛如军中豪杰般挥手的英姿,眼里爆射出强烈的迷念。

    “苏爹!啊啊,啊,苏大人!”他连滚带爬地跑到苏柳脚尖前,又往后缩了几步。刚弯腿要跪就被苏柳拉住了手臂,处于想跪而跪不得的状态。

    李笙弯着眉毛,双手抱着胸,站在原地看戏。

    苏柳咳了两声道:“钱公子,今日我携友人来此,还望自重。”

    钱掌柜探头看向苏柳身后,果不其然看到了名白衣蓝裤的男子。但模样平平无奇,也就是白了点,他想不通这种人有什么东西值得被自己的苏大人所青睐。

    他不满地凝视着李笙,眼睛亮起精光。

    李笙没料到自己看戏反成戏中角。

    只一瞬,钱掌柜便直起身子大步走到李笙身前。他用尊敬的态度替换掉方才的嬉闹姿态,朝李笙伸手道:“在下钱长兴,今年六十有四,不知阁下?”

    六十四了?李笙盯着钱长兴二十来岁的俊脸,脑子忽然跳出一个词。

    修炼天才。

    李笙伸手回道:“在下李笙,二十二。”

    “二十二!”钱长兴很是惊喜,“好好好!李公子,以后你只管来我这,和苏大哥一样住宿免费,餐酒五折!”

    他凑到李笙耳边小声道:“李公子,而且我这姑娘很润哦。但这个就只能给你打八折。”钱长兴比了个八,坏笑着把李笙拉进酒楼里。

    苏柳人刚刚就没了影子,不知道跑去了哪。

    酒楼内部的装修也很精美,红帷白瓷,窗阁雕镂。两侧有两扇被微风吹起帷幕门,能隐约看着里边有好几张椅子。

    “李公子,那是看曲的地方。这宵禁闹得,是晚上没声儿差了点,我去叫俩过来?。”

    “谢过钱当家。”六十四,但是看着比二十二岁的自己还年轻。横想竖想也只有喊他的职称显得合适点。

    酒楼里一二楼和二三楼的楼梯很近,中间只隔六七米的过道。

    钱长兴带着李笙上了三楼倒数第三间房门前,手一挥,某处倒飞来一枚刻“天”字的轻薄木牌。他拿那木牌子往门上一贴,木门就自动地打开来。

    “李公子,你隔壁就是苏大人的房间,隔壁的隔壁就是我。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就是。”他把木牌放到李笙手里,微笑着鞠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