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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新成员红鸢

    从金城衙门出来,我就在一边啃着大饼一边听那卢老板讲话。

    由于没有水喝,那饼又十分酥脆,我掉了一路的渣。

    这可把那胡人贺拔侣给心疼坏了,直到转过一道弯,又有一大块酥皮从我的嘴角滑落,他忍无可忍的冲我挥起了拳头:“我说张元小哥,你们汉人吃东西都是这么浪费的吗?这饼可是我买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将胸前的渣子全部抓起来塞进口中,继续听那卢老板讲话。

    其实并不是我故意浪费粮食,而是,那卢此时透露的内容实在让人很是吃惊。

    他说:“我们估计得在这金城县住上一段,因为大汉的朝廷得到了消息,有一支蠢蠢欲动的匈奴奸细正在此活动,应是试图联络休屠王旧部。”

    他还说,那个名叫“思香亭”的酒楼就是他们的据点之一,而那个被刺杀的花旦是一名勾结匈奴的活跃分子。

    “据可靠消息,那座酒楼已经被注意了有一段时间了。”那卢头也不回的继续说:“三天前的那日,官兵就是在等待那花旦与匈奴奸细会面,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可是这其间却出了岔子。”

    是呀,那一日,我踱上了二楼,在二楼看到了叶匀泽与一位姑娘,点了个餐的功夫,那名花旦就被杀了,我都没注意到他是何时停止了唱腔的,后来官兵来了,叶匀泽也不见了……

    我想着这一系列事件的前因后果,一时间心下十分忐忑。

    怀着这样的心思,我跟在那卢身后终于走到了街道的尽头,我们所住的金城驿站。

    而当我拿着钱袋子急匆匆去找叶匀泽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姑娘正从他房间踱步出来。

    那姑娘一身红衣,俏皮可爱,见到了去寻叶匀泽的我登时睁着大眼睛好奇的上下打量一番。

    我被她瞧着也顿时来了兴致,不禁猜测起来,这姑娘虽然是一副中原人的样貌打扮,可行为举止潇洒利落,目光大胆,一点儿也不似我们中原的女子。

    这时,就听叶匀泽的声音从那敞开的门后传出来,他说:“她叫红鸢,以后就是我们的同伴了,那卢已经同意了。”

    “你就是张元?”那红鸢姑娘瞥见了我的钱袋子,豪爽的一伸手,重重拍在我肩头,贴过来说道:“听说你还是博望侯的儿子呢,怎的也这么贵?”说着她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个数银票的动作。

    这刀可实实在在扎在了我的心上,我低头一笑,揉揉鼻子,尴尬的咕哝一句:“这不是没存在感嘛……”

    是啊,虽说我爹是武皇帝亲封的博望侯,不论他之前给家族众人带来了多少风光无限,我跟娘亲都是沾不到半点的,谁叫我们有匈奴血统呢。

    虽说爹跟娘亲的关系一直很好,可自打我记事起,娘亲就一直郁郁寡欢……

    想到这里我忙收回心思,却见那红鸢姑娘面上已露出愧疚之色来,想必是洞悉了我的心事。

    “哎呀,别想那么多,啊!”她再次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那红鸢一走,我就看到了门后的叶匀泽,他坐在桌前,正在给自己包扎着伤口,而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刀伤横跨了他的整个掌心。

    血水已经被棉纱擦拭清理过了,它们侵染了触目惊心的殷红,被胡乱的堆在一旁。

    而叶云泽对待自己的刀伤却是面无表情,娴熟至极。

    看着他将那只手层层叠叠包裹完毕,我才小心翼翼的迈步进去找他……

    虽说有了那卢的小道消息,知道这金城县即将戒严,可是三天后,眼看着城里最后一家大型商铺被贴上封条的时候,大家还是慌了。

    “这已经是最后一家绸缎庄了!”看着官差将这绸缎庄的老板带走,金城县的百姓们站在街头窃窃私语。

    “那位王爷看来要糟!”

    “是呀是呀,之前查封的酒楼,客栈,珠宝铺子也都是他的产业呢!”

    我立在街角听得不甚明了,连忙问旁边的那卢西西,那位“王爷”到底是谁?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西西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神情夸张的附在我耳边道:“那位王爷就是十几年前归降大汉的匈奴部落王——浑邪王啊!”

    “是他?”我瞠目结舌,这位浑邪王的事迹我是知道的,此人为了归降大汉曾杀了自己的同胞休屠王,因此得到了武皇帝的嘉奖,将他的亲族迎入长安,封王封地,可谓享尽了荣华,不过他与休屠王的部族是被安置在这金城与勇士两县的。

    “难道就是这位王爷起了反心?”这么想着,我就一脸凝重的说出了口。

    “谁知道呢?”那卢西西咂咂嘴,打算打道回驿站,显然这个热闹他已经看完了。

    “哦,对了,对角那条巷子里的烧饼可好吃了,你上次吃过的,味道怎么样?”西西跟没事儿人似的一指对面的烧饼铺,说道:“万一那位王爷也爱吃烧饼,这铺子明天可就不一定有了,咱们还是趁着现在多屯一点儿回去吧!”

    “……”我十分无语:“那个西西啊,那位王爷现在住在长安呢,长安也有烧饼!”

    可是在我说话的功夫,那卢西西已经快速穿过人群跑到对面去了。

    虽说知道这金城县要被戒严,可是一个月后,大家都有些按耐不住了。街上的店铺封的封,锁的锁,行人寥寥,站在驿站的楼上向外张望,经常都能看到驻扎的北军成队走过街角。

    那奸细仍未找到!

    当然,这期间,我们所住的驿站也不可能幸免于难。商队成员被上门的官兵盘问了四次,每一回都需要那卢耶耶将他们如何从撒马尔罕出发,又几时到达长安,这期间见过什么,买过什么,干过什么,听闻到什么都一点儿不落的说出来,而商队其他成员的流程也大致相同。

    盘问完了胡商,官兵们还要将大家所带的货物一一查看,以寻找蛛丝马迹,每一次盘问都需要耗时大半日。

    尤其是那卢的四只财宝箱被翻开四次之后,那卢耶耶生气了,他的脸憋得通红,在官兵走后大骂他们是想要趁机揩油的土匪,并扬言要去找他们的上司理论。

    大家虽然也都心情焦躁,可仍旧不得不劝说那卢老板,叫他稍安勿躁,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于那卢最后到底有没有真的去找北军的将领理论,我不得而知。因为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还是因为叶匀泽。

    我发现,来了驿站四次的官兵对所有人都盘问的极其详细,连我这个博望侯的儿子(虽说没有存在感,不过也是张骞的儿子)都没有得到多少照顾,然而对待叶匀泽,这帮人每次都是进屋不过几分钟就退了出来,这实在让人十分好奇。

    直到有一次,我在去找那卢的时候经过他的门口,才发现了真相。

    我看到叶匀泽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黑色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