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兽潮
她已多处带伤……
就在白若准备绝望地闭目时，整片天地震动了起来。
望着眼前的一幕，白若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惨然一笑，“与其逃得慌张，倒不如身处绝地战上一场。死于幽兽之口，总也算能省下那最后留给自己了断的一份力气……”随即冲入兽群。
第一波冲上的幽兽大都是初入辰星境的实力，甚至还有些未到辰星的兽犊跟在其父母身后。
即使是狠追着白若不放的丁廖，也从未如从近地感受过兽潮的震撼。以往，他只是作为进攻或者抵抗者们的一份子，只需要面对眼前的一个或者一个接一个的敌人；而眼下，他自己则彻底成为一个被消磨的角色。这么多的幽兽，自己能杀几个？若不能在皓月境的幽兽们赶到前撤走，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相比白若的话，他毕竟少了些视死如归的勇气。“看来，这妞的身子是占不得了。眼见这香消玉殒，着实可惜呀。哎，这女人疯起来，就是他妈难搞。”
而再看白若，则宛如在激流中不断摇动的礁石，时而艰难逆行，时而又要左突又冲、规避那些来势太猛的巨型幽兽。大部分的幽兽辰星境不假，比她整整差了一个层次，但不乏那些冲劲刚猛的幽兽也能利用这种势能重创于她。
大概这同样也是丁廖选择快速退走的原因吧。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白若就已有一种快要脱力的感觉，分明紧握的匕首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她奋力将身前的幽兽杀灭，扶膝休整时却发现由仪编制的包竟然在自主收集那些殒命的幽兽额间的萤石。脱离了幽兽身体的萤石似乎是被召唤一般，一个个自主飞向白若腰间的草线包。
“这是……”当前发生的事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这，这……这哪里还是人间之物。”白若的手轻轻抚在那个包上，眼眶竟有些湿润了。也许，这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吧；与此同时，她的心里竟然又有了一种被上苍眷顾的感觉。“看来，我也命不该绝；而我那傻弟弟，用草绳编织的包竟然……糟了，那个老家伙，该不会再去找他吧？”一念至此，白若急忙掠到空中，朝丁廖消失的方向赶去。
白若全力追赶之下，速度还是比地上汹涌奔腾的幽兽快了些许。
“你可千万别有事啊！我怎么早没发现你有这本事。”她自言自语道。
世上所谓的法宝灵器，不过是大能力者将自己能引动、调用的天地能量暂存在某些器物上，就像她给由仪的那个护身小球；哪怕他舍不得用，过些时日之后上面的法力依然会消逝无踪。而再上乘的办法则是通过镌刻一些既有的法则铭文，以对抗无情的时间流逝、或者补充使用过程中对其蕴含的法力的消耗……但这方天地，哪有予而不取的道理。灵力或者法则，从来都无法凭空创造，只是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即便是刻画在灵宝上的法则纹路，依然少不了那些大能力者们的精力与心血。所以这里的法宝通常是某些家族的长者给予其后辈的一些暂时的外物辅助，而这些都是有代价的；所以很少有法宝之类的东西在坊间流通。
但由仪确实是个异类。
“他就编了这么一个草线包而已……对了，还有这条绳子。”白若将从由仪那里拿来的自缚绳拿在手上，刚才在与大汉一对一的追逐战中并没有合适的机会用出这根绳子。“莫非，这绳子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好在她急于找到由仪，并没有拿地上的幽兽们做演示。
以往的兽潮一般都是某一个特定族群似乎受到某种胁迫一样向人类阵营冲锋，而这次却大有不同。各种体型的都有，虎、豹、蛇、鼠、鳄、狮、猴……就像天下九姓都被整编到一起一样。
当然，如果人类族群能团结一心，铲除幽兽族或许根本没什么难度；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家族的得失计较远高于整个人类的胜败大局。不过，任谁都明白：所有人铁桶一块是根本不可能的。
……
“小子，你姐姐呢，已经被我蹂躏至死；你想要个什么死法呀，说来听听。”
由仪趴地上，双拳紧握。“报上姓名即可，只要我今日不死，定会连本带利找你把账算明白；若是成了幽魂厉魄，当然也纠缠你生生世世、不得解脱……”话还没说完，就被丁廖一脚踩在脖子上。“呃……”他拼命吼着，却又发不出来声音。
“一个比一个倔！”丁廖稍稍挪了挪脚，露出由仪的耳朵。“我叫丁廖，可要记住了哦。”随后一脚踢在他的腰上，看着由仪重重摔在一边，道：“再看清楚我的样貌，别缠错人了……哈哈……”
由仪挣扎着用右手摸向腰间的绳子，那是他唯一翻盘的可能了。可无奈重伤之下，手根本不听他使唤一样。恐怕他现在丢出去，绳子都砸不到人家……
“呸……”他把嘴里的土屑吐出来，抹了一把止不住的泪。“白若，哎……”由仪叫出了她的名字，然后轻轻一声叹息。他把手里的绳子往旁边一抛，紧闭起了双眼。“如果在这最后只能记住一个人的话，我还是永远记着你吧……”
许久之后，也没等来丁廖的巨斧。他慢慢睁开眼睛，却见丁廖连人带斧被捆了个紧紧实实。
“你！你，是是哪家的小公子，这法宝，果然……”丁廖试着挣脱，可他越动绳子勒也得越紧，不一会变栽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由仪不解，自己当时只是引颈就屠，顺手把绳子丢到地上而已，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嘿嘿嘿，小公子。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这法宝要是早拿出来，我哪还敢造次……我知道，您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别我小的一般见识……我，我……”丁廖一边求饶，一边却又疑惑了起来。“难道这小公子不知道自己随身法宝的厉害？”
很快，由仪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一般径直坐在地上。
……
“爷爷！您……”
由庚微笑着点点头，“嗯，我没事，就是……去了别的地方。刚才你可把我担心坏了，本来你这绳子、随便一丢就可以，怎么拖了这么久？被他揍成这个样子。”
看着爷爷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由仪更糊涂了。“什么叫‘揍’啊，我刚才不是差点被他……”他当然不知道，“揍”这个字，是他爷爷引用的蜘蛛机甲的形容。“对了，这个绳子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
由庚：“想要仔细解释这里的事，恐怕还得那个机甲才行。一会儿你别害怕……”
就在蜘蛛机甲出现的那一刹那，由仪还是被吓了一跳。
机甲：“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要从九千多年前说起。那年，我们从久远之外的地球出发……”
“你们所在的孤星，核心处便是一个能自我更新的星际飞船。起初时，我们收集所遇到的各种物质、再分类，把其中一部分可以利用的能源作为行进的动力，直到我们采集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渐渐地，堆积出整个孤星。”
“没错，这个世界上的修行体系，是由目前的你难以理解的技术虚构成的。所谓的‘境界’也都是系统给予的……而一旦你们离开了这个系统与架构，一切归零；就好比将一个人放到千万年的星途中，兴不起任何风浪，亦渺小如尘。”
“而科技能给予人的加持和你们在这个虚幻系统中的修行其实是一回事，离开了前人的智慧，和失去整个修行体系的你们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先行者们去做的事情，就是将刀锋-35星球和我们孤星的修行体系对接起来。当然，前提是彻底消灭掉他们的科技能力。”
……
“我真没有伤害你姐姐……”丁廖跪在地上，涕泪俱下，望着一动不动的由仪。
这时候，白若飞了回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她也惊得不知该如何言语。等了好久，见他没有反应，白若便催促道：“你在愣什么？兽群马上就冲到我们这里了……”
不等白若说完，她腰间的绳子也一下蹿出，在空中迎风飞涨，直接冲到兽群里捆了百余只体型较大的幽兽，“砰”的一下，挡在几人身前。
随即是由庚的声音响起，“白若，丁廖此人，便随你处置。”
就在白若犹豫的时候，声音再次传来，“这种事，还是我来吧。”只见被束缚得不能动弹的丁廖被丢入远处的巨蹄兽群。
……
蜘蛛机甲：“不管是梁斌号上留守的人、还是生活在孤星上的人，都同样渺小。而在人类族群中的相互攀比、争夺、算计、报复、攻讦等等本就是常态，甚至这也能算是一种人生使命……好比你爷爷刚把丁廖丢到百兽蹄下……”
由庚有些惭愧地低着头，“谁让他欺负我孙子、孙媳儿……”
注：
本章中，由仪愤恨地问丁廖姓名，其名字在上一章中由庚便喊出过。上一章，设定为在梁斌号-30th上，观测系统会自动标示孤星上的人的姓名，即，是一种上帝视角。而由仪在那时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的。
就在白若准备绝望地闭目时，整片天地震动了起来。
望着眼前的一幕，白若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惨然一笑，“与其逃得慌张，倒不如身处绝地战上一场。死于幽兽之口，总也算能省下那最后留给自己了断的一份力气……”随即冲入兽群。
第一波冲上的幽兽大都是初入辰星境的实力，甚至还有些未到辰星的兽犊跟在其父母身后。
即使是狠追着白若不放的丁廖，也从未如从近地感受过兽潮的震撼。以往，他只是作为进攻或者抵抗者们的一份子，只需要面对眼前的一个或者一个接一个的敌人；而眼下，他自己则彻底成为一个被消磨的角色。这么多的幽兽，自己能杀几个？若不能在皓月境的幽兽们赶到前撤走，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相比白若的话，他毕竟少了些视死如归的勇气。“看来，这妞的身子是占不得了。眼见这香消玉殒，着实可惜呀。哎，这女人疯起来，就是他妈难搞。”
而再看白若，则宛如在激流中不断摇动的礁石，时而艰难逆行，时而又要左突又冲、规避那些来势太猛的巨型幽兽。大部分的幽兽辰星境不假，比她整整差了一个层次，但不乏那些冲劲刚猛的幽兽也能利用这种势能重创于她。
大概这同样也是丁廖选择快速退走的原因吧。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白若就已有一种快要脱力的感觉，分明紧握的匕首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她奋力将身前的幽兽杀灭，扶膝休整时却发现由仪编制的包竟然在自主收集那些殒命的幽兽额间的萤石。脱离了幽兽身体的萤石似乎是被召唤一般，一个个自主飞向白若腰间的草线包。
“这是……”当前发生的事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这，这……这哪里还是人间之物。”白若的手轻轻抚在那个包上，眼眶竟有些湿润了。也许，这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吧；与此同时，她的心里竟然又有了一种被上苍眷顾的感觉。“看来，我也命不该绝；而我那傻弟弟，用草绳编织的包竟然……糟了，那个老家伙，该不会再去找他吧？”一念至此，白若急忙掠到空中，朝丁廖消失的方向赶去。
白若全力追赶之下，速度还是比地上汹涌奔腾的幽兽快了些许。
“你可千万别有事啊！我怎么早没发现你有这本事。”她自言自语道。
世上所谓的法宝灵器，不过是大能力者将自己能引动、调用的天地能量暂存在某些器物上，就像她给由仪的那个护身小球；哪怕他舍不得用，过些时日之后上面的法力依然会消逝无踪。而再上乘的办法则是通过镌刻一些既有的法则铭文，以对抗无情的时间流逝、或者补充使用过程中对其蕴含的法力的消耗……但这方天地，哪有予而不取的道理。灵力或者法则，从来都无法凭空创造，只是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即便是刻画在灵宝上的法则纹路，依然少不了那些大能力者们的精力与心血。所以这里的法宝通常是某些家族的长者给予其后辈的一些暂时的外物辅助，而这些都是有代价的；所以很少有法宝之类的东西在坊间流通。
但由仪确实是个异类。
“他就编了这么一个草线包而已……对了，还有这条绳子。”白若将从由仪那里拿来的自缚绳拿在手上，刚才在与大汉一对一的追逐战中并没有合适的机会用出这根绳子。“莫非，这绳子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好在她急于找到由仪，并没有拿地上的幽兽们做演示。
以往的兽潮一般都是某一个特定族群似乎受到某种胁迫一样向人类阵营冲锋，而这次却大有不同。各种体型的都有，虎、豹、蛇、鼠、鳄、狮、猴……就像天下九姓都被整编到一起一样。
当然，如果人类族群能团结一心，铲除幽兽族或许根本没什么难度；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家族的得失计较远高于整个人类的胜败大局。不过，任谁都明白：所有人铁桶一块是根本不可能的。
……
“小子，你姐姐呢，已经被我蹂躏至死；你想要个什么死法呀，说来听听。”
由仪趴地上，双拳紧握。“报上姓名即可，只要我今日不死，定会连本带利找你把账算明白；若是成了幽魂厉魄，当然也纠缠你生生世世、不得解脱……”话还没说完，就被丁廖一脚踩在脖子上。“呃……”他拼命吼着，却又发不出来声音。
“一个比一个倔！”丁廖稍稍挪了挪脚，露出由仪的耳朵。“我叫丁廖，可要记住了哦。”随后一脚踢在他的腰上，看着由仪重重摔在一边，道：“再看清楚我的样貌，别缠错人了……哈哈……”
由仪挣扎着用右手摸向腰间的绳子，那是他唯一翻盘的可能了。可无奈重伤之下，手根本不听他使唤一样。恐怕他现在丢出去，绳子都砸不到人家……
“呸……”他把嘴里的土屑吐出来，抹了一把止不住的泪。“白若，哎……”由仪叫出了她的名字，然后轻轻一声叹息。他把手里的绳子往旁边一抛，紧闭起了双眼。“如果在这最后只能记住一个人的话，我还是永远记着你吧……”
许久之后，也没等来丁廖的巨斧。他慢慢睁开眼睛，却见丁廖连人带斧被捆了个紧紧实实。
“你！你，是是哪家的小公子，这法宝，果然……”丁廖试着挣脱，可他越动绳子勒也得越紧，不一会变栽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由仪不解，自己当时只是引颈就屠，顺手把绳子丢到地上而已，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嘿嘿嘿，小公子。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这法宝要是早拿出来，我哪还敢造次……我知道，您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别我小的一般见识……我，我……”丁廖一边求饶，一边却又疑惑了起来。“难道这小公子不知道自己随身法宝的厉害？”
很快，由仪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一般径直坐在地上。
……
“爷爷！您……”
由庚微笑着点点头，“嗯，我没事，就是……去了别的地方。刚才你可把我担心坏了，本来你这绳子、随便一丢就可以，怎么拖了这么久？被他揍成这个样子。”
看着爷爷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由仪更糊涂了。“什么叫‘揍’啊，我刚才不是差点被他……”他当然不知道，“揍”这个字，是他爷爷引用的蜘蛛机甲的形容。“对了，这个绳子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
由庚：“想要仔细解释这里的事，恐怕还得那个机甲才行。一会儿你别害怕……”
就在蜘蛛机甲出现的那一刹那，由仪还是被吓了一跳。
机甲：“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要从九千多年前说起。那年，我们从久远之外的地球出发……”
“你们所在的孤星，核心处便是一个能自我更新的星际飞船。起初时，我们收集所遇到的各种物质、再分类，把其中一部分可以利用的能源作为行进的动力，直到我们采集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渐渐地，堆积出整个孤星。”
“没错，这个世界上的修行体系，是由目前的你难以理解的技术虚构成的。所谓的‘境界’也都是系统给予的……而一旦你们离开了这个系统与架构，一切归零；就好比将一个人放到千万年的星途中，兴不起任何风浪，亦渺小如尘。”
“而科技能给予人的加持和你们在这个虚幻系统中的修行其实是一回事，离开了前人的智慧，和失去整个修行体系的你们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先行者们去做的事情，就是将刀锋-35星球和我们孤星的修行体系对接起来。当然，前提是彻底消灭掉他们的科技能力。”
……
“我真没有伤害你姐姐……”丁廖跪在地上，涕泪俱下，望着一动不动的由仪。
这时候，白若飞了回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她也惊得不知该如何言语。等了好久，见他没有反应，白若便催促道：“你在愣什么？兽群马上就冲到我们这里了……”
不等白若说完，她腰间的绳子也一下蹿出，在空中迎风飞涨，直接冲到兽群里捆了百余只体型较大的幽兽，“砰”的一下，挡在几人身前。
随即是由庚的声音响起，“白若，丁廖此人，便随你处置。”
就在白若犹豫的时候，声音再次传来，“这种事，还是我来吧。”只见被束缚得不能动弹的丁廖被丢入远处的巨蹄兽群。
……
蜘蛛机甲：“不管是梁斌号上留守的人、还是生活在孤星上的人，都同样渺小。而在人类族群中的相互攀比、争夺、算计、报复、攻讦等等本就是常态，甚至这也能算是一种人生使命……好比你爷爷刚把丁廖丢到百兽蹄下……”
由庚有些惭愧地低着头，“谁让他欺负我孙子、孙媳儿……”
注：
本章中，由仪愤恨地问丁廖姓名，其名字在上一章中由庚便喊出过。上一章，设定为在梁斌号-30th上，观测系统会自动标示孤星上的人的姓名，即，是一种上帝视角。而由仪在那时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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