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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整整一天,齐宝儿都没有给温远或者田明非汇报他那边调查的情况,温远本想打电话咨询一下,但想到对方才是这份委托的客户,自己的工作只是服务于对方而已,过份地催促是否有点反客为主了,这可不在私人侦探的工作准则之内。因此他还是决定耐心等待对方的回复。

    直到第二天早上,原本习惯晨跑的温远也放弃了锻炼,专心致志地在侦探社等着齐宝儿的电话,他心里盘算着,如果在中午之前还没有消息传来,他便主动找齐宝儿询问结果了。

    终于在早上10点左右的时候,田明非的电话响了起立,他拿起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齐宝儿”三个字。

    田明非赶紧转向温远,这才发现温远早已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他,他点点头,把手机放到温远面前的茶几上,接通了电话,并按下了免提键。

    “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啊?”齐宝儿在对面大声嚷嚷。

    虽然齐宝儿在大喊大叫,但田明非和温远却没有一丝不快,反而感到些许欣喜涌上心头,因为他们从齐宝儿地语气中听到了事情似乎有了重大进展。

    “好了,两秒钟的事情,别纠结了。”田明非搪塞了过去,“你那边的调查是不是有什么结果了?”

    问完这句话,他看见温远也和他一样,把头凑近手机,等待着齐宝儿的回应,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但电话那头竟然再次变得鸦雀无声,是那种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的安静,温远皱起了眉头,心想莫非齐宝儿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正当温远和田明非两人准备向齐宝儿发问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下长长的呼气声,齐宝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们打算先听哪一个?”

    什么东西!等了那么久,就说这样一句故作神秘的话?温远不由得心生一股怒火。

    “有屁快放!”

    “啊?!”电话对面的人被温远的这声低吼吓了一跳,他显然没想到田明非会打开免提让温远一起听。

    “你看你,老温,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齐宝儿忙不迭地在温远发脾气之前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太了解你的脾气了,所以我打算先说坏消息,然后再说好的,这样你就容易接受一点,不会那么火冒三丈了,对吧?!老是发脾气很伤肝的,你这年纪得多注意注意了。”

    齐宝儿这一番讨好型的话真是让温远哭笑不得,他只得按耐住脾气,嘴里挤出两个字:“快说!”

    而田明非则在一旁暗喜:终于有能制住他的人了!

    那边的齐宝儿也不再打趣,直接回道:“呃,坏消息就是,我邮局的朋友去查了那个邮筒的信件寄出情况,根本没有发现魏教授的信。”

    “不可能…吧?那个小孩应该不会骗我们的。”温远脱口而出,“他没有欺骗我们的理由啊。”

    但很快他便犹豫起来,这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温远心里也明白,小孩生性顽皮,尤其是男孩子,虽然不会存心欺骗,但开个玩笑捉弄一下他们也并不是不可能,更何况他一开始对小男孩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我们也只能姑且认为小男孩说的是真话,”齐宝儿接过温远的话,“如果这样的话,我朋友分析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魏教授根本没用真实名字寄信,要真这样的话,就更无从查找了,那么多信,总不能一封封追回来拆开看吧。”

    “少也不能啊。”说完这句,温远沮丧地向后一靠,看来最后的线索又断了。

    田明非也长叹一口气,遗憾之情溢于言表。

    “也不用那么消极啦,这不是还有一个好消息吗。”齐宝儿听出了他们语气中的失落。

    “哼!”温远习惯性地一声轻哼,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呢,现在连收信人都找不到了,看不到信件的内容,难道还等魏教授自己苏醒过来告诉我们吗?真是……想到这,温远心里突然一惊,这个好消息难道是魏教授…醒过来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再次把头靠近手机,问道:“难道是魏教授他……?”

    “啊?魏教授吗?他好好地在床上躺着呢,情况…唉,和昨天说的一样。”

    “那你说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温远按捺不住地问。

    “好消息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封魏教授在图书馆写给别人的信,现在就在我手上。”齐宝儿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回答。

    “什么?!!”

    仅仅用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温远和田明非便又一次来到市人民医院,然后坐电梯上到温教授病房所在的楼层。

    在经过自己曾经装病入住的那个病房时,田明非忍不住探头向里面张望,那张自己躺了大半天的床如今却空荡荡的。

    两人来到魏教授病房外,温远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齐宝儿的声音就从房内传来:“请进来吧。”

    温远推开门,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到病房内的情景了,与第一次不同的是,温远这回可是光明正大地进入病房,不再是偷偷摸摸地窥探。

    一走进病房,虽然陈设都一样,但温远明显感觉与上次看到的有所区别,却一时想不出来到底是区别在哪里。

    直到他伸手挡住窗户反射到眼睛的阳光时,他才反应过来,上次他在房门上方的小窗户向里看时,病房里是靠灯光照明的,因为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得密密严严。而这一次,不仅病房里所有的窗帘都拉开了,连窗户也全部被打开,窗外耀眼的阳光肆无忌惮地向里面涌进来,整个房间都被照耀得亮亮堂堂。与之前相比,更添暖意与生气。

    不过温远看到满屋金黄色的阳光,不知怎么的,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堵在心口。

    “怎么了?很刺眼吗?要不要我拉一下窗帘?”一把稚嫩的声音从温远左前方传来。

    温远循声望去,只见齐宝儿就坐在他上次看到保镖坐的那套沙发上,正一脸关心地看着自己。

    “不用了,刚进来有点不适应而已,现在没事了。”温远眨巴眨巴眼,刚才的不适一扫而空。

    “哦,那就好。”齐宝儿一把站了起来,继续道:“既然你们已经到了,那让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他伸出左手,手掌指向窗户方向。

    这时,温远才发现在对面最右边的窗口,一位身穿浅绿色连衣长裙、留着披肩黑色长发、皮肤白皙、气质优雅的女子,正倚靠在窗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他们。

    “这位是金思薇女士,昨晚刚从M国坐飞机过来。”齐宝儿简单地说道。

    温远朝那位女士点点头。

    田明非站在温远身后,悄悄地问齐宝儿:“M国人?看起来不像啊。”

    没等齐宝儿回答,一把清脆的声音抢先飘到田明非耳朵里。

    “我和你们一样,是本国人,只不过在M国工作而已。”

    “哦,这样吗?呵呵……”田明非没料到自己的悄悄话会被偷听到,只能用尬笑来掩饰自己的窘相。

    而温远则转头看向齐宝儿,眼里只有一个问题:“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齐宝儿是不是读懂了温远的眼神,只听他答道:“魏教授那封信,就是这位金女士带过来的。”

    “啊?!”温远和田明非异口同声,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两天他们苦苦追寻不得的信件,竟然是被邮寄到大洋彼岸的M国了。

    温远不禁望向这位气质出众的女士,思索着她和魏教授会是怎样的关系,才可以令魏教授在进行这个也许会影响其一生的行动之前,还不忘写信给她。

    金思薇女士也没有逃避温远的目光,还爽快地说:“是的,几天前,我从研究所下班回到家后,就在邮箱里看到了这封信。”

    “研究所?你也是做科研的?”田明非忍不住问道。

    金思薇点点头,答道:“我和白银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只是毕业之后为了各自的理想而奔波。”说到这时,她脸上还流露出一种怀念与不舍的神情。

    “白银又是?”田明非心想怎么又多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金思薇没有回答,她转过头,看向病床上安静地躺着的魏教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真金白银’,当时在我们大学可是赫赫有名的学霸组合啊。”良久,她才说出这样一句令人费解的话。

    “魏真、金思薇,真金白银……看来金女士和魏教授以前必定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校园情侣了。”温远也冷不防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而这句话却让田明非茅塞顿开,终于明白了谁是白银。

    “羡慕不羡慕的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确实再也找不到和我这么合拍的伴侣了。”金思薇的眼睛没有离开魏教授,但暧昧之情却不再隐藏。

    趁着这个空隙,温远看向齐宝儿,嘴角微动,意思是问他之前有没有调查过魏教授的背景。但齐宝儿有点不知所措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没想过要做这件事情。

    温远本想说他两句,如果一早知道魏教授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说不定他们会更快找到这封信的去处。但他却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本来应该是自己的工作才对,齐宝儿这样一个刚成年的小孩,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侦查意识,而自己作为一个前刑侦人员,当初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种调查手段,还妄图批评别人,真是脸都不要了。

    想到这,温远整个脸都开始烫起来。

    就在温远尴尬之时,他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于是他急忙抬起头,只见金思薇正望着自己,脸上早已恢复了清爽的笑容。

    “你一定就是齐先生介绍的那位温侦探吧?果然如他所说,是一个见微知著、思维缜密的名侦探。”金思薇没有吝啬自己的赞赏。

    温远一愣,眼珠子向齐宝儿那一瞥,只见他正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仿佛是在说:“你看,我在别人面前多给你面子。”温远真是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好。

    “金小姐过奖了,我要真是如你做说的那么出色,那么应该一早就能猜到,我们这位白银教授会把这样一封信寄给生命中最重要的红颜知,真金女士了。”温远这句话倒不是在谦虚,这确确实实是他的心里话。

    一旁的齐宝儿却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那封信上写的寄信人和收信人的名字就是‘白银’和‘真金’!”

    温远答道:“这不是金小姐刚刚告诉我们的吗。”

    金思薇翘起了嘴角,笑道:“名不虚传。”

    而齐宝儿则在一边皱着眉头,细声嘟喃着什么。

    “那么,请问金小姐看完魏教授的那封信之后,对他之后发生的事情,能给我们一点什么建议吗?”既然收信人本人也在,温远便干脆开门见山,希望能在对方的口中得知信件内容与魏教授奇怪的行为是否有直接的关系。

    “建议?”金思薇摇摇头,突然一声苦笑,然后看着病床上的魏教授,略带伤感地说道:“他和以前一样,在科研的道路上喜欢创新、另辟蹊径,但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古怪、不按常规行事的怪人。当然了,他当年最吸引我的地方,也是这种桀骜不驯和坚持不懈的性格。所以他做出什么事情对我来说,都再正常不过了。”

    “即使是变成现在这样?”温远向右歪了歪头,示意床上那个已经深度昏迷了一个星期的魏真教授。

    金思薇听得出温远话中的意思,她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表情,说道:“也许,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呢。”

    这句话既在温远的意料之中,也在他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温远和田明非二人早已讨论过魏教授这个奇怪行径的目的,虽然异想天开,但也是可能性之一;而意料之外则是眼前的金思薇女士似乎也和他们有相同的想法,她应该是没有时间去一一查看那些监控视频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魏教授寄给她的信中描述了相关的事情,才使得她对魏教授的现状有了如今的认知。这反倒让田明非对这件事的猜想的可信程度更高了。

    温远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他不知所措的反应被金思薇看在了眼里,她扭过头来,对温远说道:“要不,温先生,你们先看看那封信?”

    “啊,这…方便吗?”嘴上虽然说得客气,但温远心里还是不免有点小激动的,按之前掌握的资料来分析,这件离奇事件的最终答案也许就在魏教授写的那封信里,如果说温远不好奇里面的内容,那肯定是假话,但是这封信件毕竟属于隐私物品,自己实在不太好意思问人借阅,现在这信的主人主动邀请,温远还怎么能抑制心中的冲动。

    “当然了,你们这几天一直为了白银的事在奔波,当然有权利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金思薇边说边来到沙发旁的柜子边,从上面一个淡黄色的女士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封信,然后递给了刚才就一直站在沙发边上的齐宝儿。

    “齐先生,既然人到齐了,你也可以打开它了吧。”金思薇朝齐宝儿笑了笑。

    这句话倒让温远头上冒出了问号,他疑惑地盯着齐宝儿,询问这是怎么意思。

    齐宝儿则向温远露出了憨笑,悄声答道:“咱们不是一个团队的嘛,我肯定得等你们一起来看这封信啊。”

    这样吗…温远心里竟然萌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小感动。

    接着齐宝儿便把那封绿色的信递给了温远,示意让他来打开。

    而金思薇则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走到魏教授的病床旁并坐下,用手轻轻地帮魏教授整理着头发,不再打扰温远他们。

    这边的温远接过齐宝儿递来的信件,认真地审视起来。

    和视频里看到的一样,这是一个绿色的信封,现在把实物拿在手上,温远才发现这个信封上还印着一些浅浅的、线条优美的暗纹,触手之处质地坚硬,是一个非常有质感的信封,这种信封可不是随处都可以买到的,这样看来,魏教授写这封信也不是临时起意,最起码他还专门花时间去买了这种高级的信封。

    信封的正面是电脑打印的收信人名字:真金小姐,还有一个M国的收信地址和邮编,但是却没有寄信人和寄信地址,温远心想这魏教授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啊。

    信封背面的粘贴处是打开的,但看起来却不像是已经被拆开过那样,还是非常崭新的样子,果然好的信封做工就是讲究。

    温远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折叠在一起的三张信纸,信纸的背面也印着和信封一样精致的暗纹,看来这信纸和信封还是相互配套的,而且温远他们还隐隐约约地闻到一股清香,没想到这个外貌严肃木纳的理工男竟然也懂得些许情调。

    而这时田明非在温远身后用肩旁轻轻地撞了撞他,温远往后回头,正想质询,只见田明非用头向沙发那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让他们坐着慢慢看。

    温远心想也对,一直站着看也奇怪了,于是他也立马看向齐宝儿,这突如其来的眼神让齐宝儿愣了一会,但他很快会意,朝温远煞有介事地点了点那个小圆头。

    接着田明非、温远、齐宝儿便由左到右,整齐划一地在沙发前站成一排,然后“噗”地一下,齐刷刷地坐到沙发上,刚好塞满那张三人位沙发。

    几人稍显滑稽的动作也引起了病床旁的金思薇的注意,她挑了挑眉,表情也由一开始的疑惑变成了后来的忍俊不禁。

    但温远他们根本没留意到金思薇的反应,这几人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信件的内容上了。

    温远把信封递给田明非,让他放到沙发旁的柜子上,接着他翻开了对半折好的信纸。

    而就在看到信纸上的文字后,三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一个眯眼睛的搞怪动作,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同时冒出一句话:这字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信纸!

    原来魏教授虽然是一个学识渊博的物理科学家,但是却和大部分的理工男一样,拥有一手‘独树一帜’的书写字体,并且与这几张浪漫精美的信纸格格不入。温远终于理解为什么信封正面要用打印的字而不是魏教授亲手写的字了。

    尽管如此,魏教授的字还没潦草到无法辨认的程度,三人定了定神,继续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