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第二日清早，吴景阳就带着雪儿和兰儿到了百花银楼，她仍是端端坐在二楼，一手托腮，望着外面清冷的街道，想着今日能再收几张画稿回来，又思索着今日会不会有人来店里问问聘人的事情。
身边兰儿给小姐沏了一杯茶，放在面前，便默默立在身侧。
不多时，便有四位师傅上了二楼，与吴景阳点头，算是问好，便去柜台整理了。
吴景阳与店里的师傅都不熟悉，但师傅们都知道她，是吴家的五小姐，也是钱掌柜的得意学生。
说是师傅，是因为只有师傅们才在二楼，因为工作间也是在二楼，加上成套的首饰物件，若是有尊客问起，需得有人讲解介绍。吴景阳只是觉得奇怪，她明明记得，今日上工的师傅，是三位。
一会儿，就听见雪儿清亮的嗓音：“所有人，都到前台面前来集合。”
四位师傅便又陆续下楼。
吴景阳并不担心，昨晚，吴景阳带着雪儿，赖在四哥那里问了不少问题，焦虑的雪儿，又拉着吴景阳将今日要说的话一句一句顺，今日要做的事，一句一句捋，一直对到了后半夜。
吴景阳便泰然坐在窗边，品着兰儿沏的茶，喝了两口，转头对兰儿说：“兰儿，你去一楼挑支喜欢的珠钗，当做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便又见到了兰儿可人的笑，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
兰儿走到吴景阳面前，俯身行礼，依然是温声细语的：“感谢小姐，只是兰儿不敢，兰儿已经收到小姐的第一份礼物了，也十分珍重。”
吴景阳被兰儿的话弄得云里雾里，问她：“哦？我何时送你礼物了？”
兰儿说：“便是那一本三字经。”虽是抄本，可穷苦人家的孩子，尤其是穷苦人家的小姑娘，哪里有许多机会读书认字呢。兰儿以前不知道读书有什么好，可跟着小姐学了些三字经，便觉得读书好像确实是好些，但具体哪里好，一时也说不上来。
吴景阳这才想起来，说：“那个不算，那是我要你学的，走，我带你下楼去挑珠钗。”
便起身下楼，兰儿只好跟在后面。
下了楼，两个伙计已经在整理柜台了，师傅们一一将样稿交给雪儿，雪儿撇见小姐下楼，也不正眼看她，只端端做店里的安排。
吴景阳也不拿正眼看她，却又忍不住拿余光偷偷瞧雪儿，她发现雪儿这两日完全变了性子，从原来的天真烂漫，一下子就变成了焦虑、认真的掌柜。晚些时候，该带雪儿去三哥的布庄做几件衣裳了，做掌柜的，还是要有几身得体的衣裳，只是这两日属实是忙忘了。
吴景阳便带着兰儿在一楼转了一圈，问兰儿喜欢哪个，兰儿却不答话，吴景阳也不为难她，只好自己做主。她瞧见那边有一只兰花珠钗，拿绢花缠了，连花瓣上细细的纹路都做了出来，珠钗上并蒂打了三朵兰花，都用小粒的珍珠镶了花蕊，又在发簪末尾，垂了两条短流苏下来，流苏末端，仍是拿小粒珍珠做了收尾。吴景阳便觉得，既衬兰儿的气质，又衬兰儿的名字。便对伙计说：“你将这只珠钗递给我瞧瞧。”
她拿给兰儿看：“兰儿喜欢吗？”
兰儿觉得五小姐真真是像娘亲说的那般亲切可人，可这珠钗看着就贵，估计她一个月的月钱都买不起。于是吴景阳便看到这个小姑娘虽然看着珠钗时眼里闪着光，却又坚定地摇头。
吴景阳说：“兰儿不喜欢吗？我倒觉得很配你哩。”拿着珠钗在兰儿发髻上比划了一下，便问伙计：“这只珠钗多少钱？”
伙计笑嘻嘻的答：“一两，小姐对身边的人真是好，这么大方，还亲自给挑珠钗。这只兰花珠钗好看的很，很是衬人，这位妹妹气质本就好，戴着虽不像小姐这样仙女儿一般，定也是出尘不凡的”。
毕竟一早就能卖出去东西了，百花银楼除了固定的月钱，再就是按卖出去多少钱东西，伙计们还能再拿到一笔钱，伙计的嘴上就跟抹了蜜一样。
兰儿便觉咋舌，一两，是好多好多钱呢，真是心疼。不过这珠钗又是绢花又是珍珠的，看着就要不少钱。
吴景阳眼都不眨，付了钱给伙计，伙计却不收，带着吴景阳去了前台收账处，引给雪儿，说：“雪掌柜，这是这位小姐给身边人买的珠钗，一两银子。”
吴景阳见伙计对雪儿毕恭毕敬的，很是欣慰，在柜台上放了一两银子，便将珠钗戴在了兰儿的发髻上，瞧着兰儿很是满意：“我们兰儿也似仙女儿一样哩”。
雪儿见了也不恼，她家小姐对身边的人是很好，她知道的，便收了银钱入了账。又见吴景阳带着兰儿去了二楼，便对伙计说：“姜诚哥，你在这里看一看，我去楼上会会这位尊客。”
雪儿上了楼，只见一位师傅在照看柜台，另外三位，应该是在工作间里制作首饰呢，便去吴景阳面前，小声与吴景阳交谈。
吴景阳见她来了，让她坐下，递给兰儿一个眼神，兰儿便给雪儿倒了一杯茶：“雪掌柜，喝茶。”
吴景阳压低声音说：“雪掌柜今日神采奕奕，颇有老板的风范，我见伙计们对你都是言听计从，毕恭毕敬的，很是厉害。”
雪儿也小声回道：“哪里的话，只一早晨，就出了一身汗了，手掌心现在还在冒汗呢。”顿了顿又说：“小姐，今日来了四位师傅，那位原本今日休息的李桂也到了，说是昨日已是休息了一日，今日想着店里人手不多，应该来帮忙。”
吴景阳说：“我说奇怪呢。”不禁暗暗感慨，钱先生不愧是教书先生，就连带出来的师傅伙计，都这么明事理。
雪儿又说：“只是账房的徐老先生今日告了假，好像是因为他唯一的儿子要去征兵，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在家里病倒了。”长长叹了一口气，又说：“真是应了小姐说的那句话，还要顶着账房的位置哩。”
吴景阳虽然心疼，看着雪儿的神态，却不自禁哈哈笑了起来。
雪儿续又说：“不过小姐，今日收到了十二份样稿，每人三份，一份不落，今晚我带回去给你瞧瞧，我看着好像还不错。”
吴景阳总算松了口气，心里压着的大石头慢慢往下落，若是这里面能再挑出来四五份，便可以快速制作新品册子推出，同时加紧制作首饰，只是四个师傅，怎么忙得赢呢。便说：“人手确实是个问题，聘人的告示在店里贴了吗？”
雪儿说：“小姐放心，一早我就贴了。”
吴景阳说：“不太对。”
雪儿愣住，不知是哪里不对。
吴景阳又说：“往后出了吴家大门，你不许再称我为小姐了，得改口叫吴小姐、五小姐、或是景阳小姐。”
雪儿苦恼：“这一时怎么改的过来嘛。”
吴景阳想了一想，说：“那不如叫景阳姐姐吧，快，叫声姐姐来听听，我自小便没有姊妹，也是拿你当亲姐妹的。”
于是吴景阳离开百花银楼的时候，姜诚便听到雪掌柜招呼说：“景阳姐姐慢走。”
姜诚觉得，雪掌柜这业务能力真是绝了，就这么会儿，就跟顾客姐妹相称了？姜诚对这位年幼的掌柜又添了几分敬佩。
吴景阳踏出百花银楼，看见街边上热热闹闹的围满了人，远远的，有一行军队走过来，旗帜飘飘迎风扬起，上面写着一个硕大的“风”字，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听说是从风都来的赵将军，带兵经过芜城，要到城外与芜城军队汇合的。”
“是啊，这芜城军队昨日才集结完毕，今日就要出发了。”
“也不知这一仗要打多久，我才能见到我儿。”
“我听我兄弟说，这次很严重呢，羌国大军足足有二十万人。”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想看看赵将军的风采。”
吴景阳便也望过去，为首的将军一袭铠甲坐在马背上，银盔下散着几缕银发，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前方，似是要将敌人尽数斩于马下。身后不远处，便是整齐有序的骑兵。
只一眼，吴景阳就在整齐有序的骑兵里见到他的心上人，身着铠甲，头戴银盔，右手握缰绳，左手持长矛，骑马而来。他也正好在人群中寻到了她，四目相对。
这些天忙前忙后，突发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得她都快忘了她的碧韬哥哥，只是没有想到，他怎么会去参军呢？他不是未满二十吗？
等向阳骑着马行至她面前时，吴景阳急切地朝着那人挥挥手，他显然看见了，便失了理智，大喊出来：“碧韬哥哥，碧韬哥哥，碧韬哥哥，你们，你们搞错了，他还没到二十啊，你们搞错了......”哭喊声淹没在人群的嘈杂中，并没有人理会她。
兰儿紧紧跟在小姐身后，生怕被人群冲散了，急急地喊“小姐、小姐、小姐......”
那人显然也看到吴景阳了，连着旁边的向海也看到了吴景阳。
向阳这时并不敢说话，踏进军营的当晚，就听了军规，此时若生变数，无法跟魏忠将军交代，也愧对师傅，只好拿眼睛定定望着心上人。
他入芜城时，心情是复杂的，几天前，他才从这里逃将出去，现在又路过这里，熟悉的街道、楼宇、商铺，他的一双眼，一直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阿阳，仍戴着他送她的发簪，挥动的手腕上，是他送她的手镯，所以她一定瞧见了那封信罢。这才几日不见，她好似瘦弱了许多，也是，她的哥哥们，也是要去征兵的。
他心里暗下决心，这一仗一定要赢，赢了才能保护好他的阿阳。
身边兰儿给小姐沏了一杯茶，放在面前，便默默立在身侧。
不多时，便有四位师傅上了二楼，与吴景阳点头，算是问好，便去柜台整理了。
吴景阳与店里的师傅都不熟悉，但师傅们都知道她，是吴家的五小姐，也是钱掌柜的得意学生。
说是师傅，是因为只有师傅们才在二楼，因为工作间也是在二楼，加上成套的首饰物件，若是有尊客问起，需得有人讲解介绍。吴景阳只是觉得奇怪，她明明记得，今日上工的师傅，是三位。
一会儿，就听见雪儿清亮的嗓音：“所有人，都到前台面前来集合。”
四位师傅便又陆续下楼。
吴景阳并不担心，昨晚，吴景阳带着雪儿，赖在四哥那里问了不少问题，焦虑的雪儿，又拉着吴景阳将今日要说的话一句一句顺，今日要做的事，一句一句捋，一直对到了后半夜。
吴景阳便泰然坐在窗边，品着兰儿沏的茶，喝了两口，转头对兰儿说：“兰儿，你去一楼挑支喜欢的珠钗，当做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便又见到了兰儿可人的笑，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
兰儿走到吴景阳面前，俯身行礼，依然是温声细语的：“感谢小姐，只是兰儿不敢，兰儿已经收到小姐的第一份礼物了，也十分珍重。”
吴景阳被兰儿的话弄得云里雾里，问她：“哦？我何时送你礼物了？”
兰儿说：“便是那一本三字经。”虽是抄本，可穷苦人家的孩子，尤其是穷苦人家的小姑娘，哪里有许多机会读书认字呢。兰儿以前不知道读书有什么好，可跟着小姐学了些三字经，便觉得读书好像确实是好些，但具体哪里好，一时也说不上来。
吴景阳这才想起来，说：“那个不算，那是我要你学的，走，我带你下楼去挑珠钗。”
便起身下楼，兰儿只好跟在后面。
下了楼，两个伙计已经在整理柜台了，师傅们一一将样稿交给雪儿，雪儿撇见小姐下楼，也不正眼看她，只端端做店里的安排。
吴景阳也不拿正眼看她，却又忍不住拿余光偷偷瞧雪儿，她发现雪儿这两日完全变了性子，从原来的天真烂漫，一下子就变成了焦虑、认真的掌柜。晚些时候，该带雪儿去三哥的布庄做几件衣裳了，做掌柜的，还是要有几身得体的衣裳，只是这两日属实是忙忘了。
吴景阳便带着兰儿在一楼转了一圈，问兰儿喜欢哪个，兰儿却不答话，吴景阳也不为难她，只好自己做主。她瞧见那边有一只兰花珠钗，拿绢花缠了，连花瓣上细细的纹路都做了出来，珠钗上并蒂打了三朵兰花，都用小粒的珍珠镶了花蕊，又在发簪末尾，垂了两条短流苏下来，流苏末端，仍是拿小粒珍珠做了收尾。吴景阳便觉得，既衬兰儿的气质，又衬兰儿的名字。便对伙计说：“你将这只珠钗递给我瞧瞧。”
她拿给兰儿看：“兰儿喜欢吗？”
兰儿觉得五小姐真真是像娘亲说的那般亲切可人，可这珠钗看着就贵，估计她一个月的月钱都买不起。于是吴景阳便看到这个小姑娘虽然看着珠钗时眼里闪着光，却又坚定地摇头。
吴景阳说：“兰儿不喜欢吗？我倒觉得很配你哩。”拿着珠钗在兰儿发髻上比划了一下，便问伙计：“这只珠钗多少钱？”
伙计笑嘻嘻的答：“一两，小姐对身边的人真是好，这么大方，还亲自给挑珠钗。这只兰花珠钗好看的很，很是衬人，这位妹妹气质本就好，戴着虽不像小姐这样仙女儿一般，定也是出尘不凡的”。
毕竟一早就能卖出去东西了，百花银楼除了固定的月钱，再就是按卖出去多少钱东西，伙计们还能再拿到一笔钱，伙计的嘴上就跟抹了蜜一样。
兰儿便觉咋舌，一两，是好多好多钱呢，真是心疼。不过这珠钗又是绢花又是珍珠的，看着就要不少钱。
吴景阳眼都不眨，付了钱给伙计，伙计却不收，带着吴景阳去了前台收账处，引给雪儿，说：“雪掌柜，这是这位小姐给身边人买的珠钗，一两银子。”
吴景阳见伙计对雪儿毕恭毕敬的，很是欣慰，在柜台上放了一两银子，便将珠钗戴在了兰儿的发髻上，瞧着兰儿很是满意：“我们兰儿也似仙女儿一样哩”。
雪儿见了也不恼，她家小姐对身边的人是很好，她知道的，便收了银钱入了账。又见吴景阳带着兰儿去了二楼，便对伙计说：“姜诚哥，你在这里看一看，我去楼上会会这位尊客。”
雪儿上了楼，只见一位师傅在照看柜台，另外三位，应该是在工作间里制作首饰呢，便去吴景阳面前，小声与吴景阳交谈。
吴景阳见她来了，让她坐下，递给兰儿一个眼神，兰儿便给雪儿倒了一杯茶：“雪掌柜，喝茶。”
吴景阳压低声音说：“雪掌柜今日神采奕奕，颇有老板的风范，我见伙计们对你都是言听计从，毕恭毕敬的，很是厉害。”
雪儿也小声回道：“哪里的话，只一早晨，就出了一身汗了，手掌心现在还在冒汗呢。”顿了顿又说：“小姐，今日来了四位师傅，那位原本今日休息的李桂也到了，说是昨日已是休息了一日，今日想着店里人手不多，应该来帮忙。”
吴景阳说：“我说奇怪呢。”不禁暗暗感慨，钱先生不愧是教书先生，就连带出来的师傅伙计，都这么明事理。
雪儿又说：“只是账房的徐老先生今日告了假，好像是因为他唯一的儿子要去征兵，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在家里病倒了。”长长叹了一口气，又说：“真是应了小姐说的那句话，还要顶着账房的位置哩。”
吴景阳虽然心疼，看着雪儿的神态，却不自禁哈哈笑了起来。
雪儿续又说：“不过小姐，今日收到了十二份样稿，每人三份，一份不落，今晚我带回去给你瞧瞧，我看着好像还不错。”
吴景阳总算松了口气，心里压着的大石头慢慢往下落，若是这里面能再挑出来四五份，便可以快速制作新品册子推出，同时加紧制作首饰，只是四个师傅，怎么忙得赢呢。便说：“人手确实是个问题，聘人的告示在店里贴了吗？”
雪儿说：“小姐放心，一早我就贴了。”
吴景阳说：“不太对。”
雪儿愣住，不知是哪里不对。
吴景阳又说：“往后出了吴家大门，你不许再称我为小姐了，得改口叫吴小姐、五小姐、或是景阳小姐。”
雪儿苦恼：“这一时怎么改的过来嘛。”
吴景阳想了一想，说：“那不如叫景阳姐姐吧，快，叫声姐姐来听听，我自小便没有姊妹，也是拿你当亲姐妹的。”
于是吴景阳离开百花银楼的时候，姜诚便听到雪掌柜招呼说：“景阳姐姐慢走。”
姜诚觉得，雪掌柜这业务能力真是绝了，就这么会儿，就跟顾客姐妹相称了？姜诚对这位年幼的掌柜又添了几分敬佩。
吴景阳踏出百花银楼，看见街边上热热闹闹的围满了人，远远的，有一行军队走过来，旗帜飘飘迎风扬起，上面写着一个硕大的“风”字，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听说是从风都来的赵将军，带兵经过芜城，要到城外与芜城军队汇合的。”
“是啊，这芜城军队昨日才集结完毕，今日就要出发了。”
“也不知这一仗要打多久，我才能见到我儿。”
“我听我兄弟说，这次很严重呢，羌国大军足足有二十万人。”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想看看赵将军的风采。”
吴景阳便也望过去，为首的将军一袭铠甲坐在马背上，银盔下散着几缕银发，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前方，似是要将敌人尽数斩于马下。身后不远处，便是整齐有序的骑兵。
只一眼，吴景阳就在整齐有序的骑兵里见到他的心上人，身着铠甲，头戴银盔，右手握缰绳，左手持长矛，骑马而来。他也正好在人群中寻到了她，四目相对。
这些天忙前忙后，突发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得她都快忘了她的碧韬哥哥，只是没有想到，他怎么会去参军呢？他不是未满二十吗？
等向阳骑着马行至她面前时，吴景阳急切地朝着那人挥挥手，他显然看见了，便失了理智，大喊出来：“碧韬哥哥，碧韬哥哥，碧韬哥哥，你们，你们搞错了，他还没到二十啊，你们搞错了......”哭喊声淹没在人群的嘈杂中，并没有人理会她。
兰儿紧紧跟在小姐身后，生怕被人群冲散了，急急地喊“小姐、小姐、小姐......”
那人显然也看到吴景阳了，连着旁边的向海也看到了吴景阳。
向阳这时并不敢说话，踏进军营的当晚，就听了军规，此时若生变数，无法跟魏忠将军交代，也愧对师傅，只好拿眼睛定定望着心上人。
他入芜城时，心情是复杂的，几天前，他才从这里逃将出去，现在又路过这里，熟悉的街道、楼宇、商铺，他的一双眼，一直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阿阳，仍戴着他送她的发簪，挥动的手腕上，是他送她的手镯，所以她一定瞧见了那封信罢。这才几日不见，她好似瘦弱了许多，也是，她的哥哥们，也是要去征兵的。
他心里暗下决心，这一仗一定要赢，赢了才能保护好他的阿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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