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活体
复活的那人不需要捏碎什么，手里就已经出现刚才的那把光刃短刀，速度很快。追杀他的那人以为自己得手了，便放松了警惕，看到对方复活又有一瞬间的愣神，被抓住了机会，此时两人只有一米的距离，光刃短刀一闪而过，割断了原先主人的头颅。
头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个圈，身体才倒下，血水被雨水冲淡了。
扮猪吃老虎，赵一如此想。
复活者偏头对上了赵一的目光，二人没有说话，赵一握紧自己的伞，躲不开的一场战斗。
需要解释吗，赵一在心里思忖着，对方也没有动，从刚才的做法就知道是个谨慎的人，他在等着赵一先动，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战斗的新手。
那就不需要解释了，全身都是聚合金属的对手赵一也没有碰到过，必须先观察。
赵一的伞是撑开的，仍在为自己挡着雨。对方已经在雨里湿透了，雨滴顺着头发滴进眼里，这人难受的眨了眨眼。是个好机会，赵一仍没有动。果然这人发现赵一没有上当，之后的雨滴流进眼里再没有眨眼。这场雨已经重新下了几个小时，没有要停的样子，反而越来越大。云层里卷着闷雷，轰隆隆的，像有一条困龙，卷动着黑云翻涌的更凶了。
招聘市场大楼上面挂着的巨大报时钟此时响了起来，那是这所大楼的建设单位设计的，一个巨大的动偶机械钟，圆形，直径有100米，覆盖了整个大楼的上半部分。这钟响起来的时候，先有三声“滴滴滴”的引子发出，吸引住人们的耳朵，然后最上面的月相中间打开口子，伸出一只举着锤子的大手，钟内再发出沉重的“咚咚咚”——撞钟的声音。
“咚”声响了三下——三点了
大手收了回去，月相恢复，报时钟重新安静下来，继续无限循环的转着。光明只有些边角料充斥着这个招聘大楼前的院子，院外以及头顶上方的世界依旧是黑漆漆的，视线仿佛受到了限制，根本望不出去。
盯着眼前的陌生人，赵一先开口了，全身上下的肌肉，只有嘴动了：“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反应。
“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赵一故意上下晃动眼球打量这人一遍，继续说：“我看你穿着也考究，刚在杀起人来也利索，为人也谨慎，不如就叫你赵二吧。”
对方无动于衷。
赵一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补充道：“赵二已经死了，你还是叫赵三吧。”
赵三动了，他抓住了赵一说话的空档，发起攻击。赵三哪里都没有动，只有手指用力将光刃弹了过来，赵一选了最危险的做法——他把这挡雨的大黑伞直接挡在身前，叮得一声，光刃如撞在钢上掉落在地。大黑伞挡住了光刃也挡住了赵一的视线，这瞬间，站在原地的赵三消失了，冲向赵一。赵一在伞后捏碎聚合金属，面前出现三千六百根巴掌长的银针，悬浮身前，形成与黑伞同直径的圆，针线向外，等着赵三攻来。
下一秒赵三出现在身后，赵一来不及转身，吸一口气，银针全部变成黑色，将赵一包裹起来，同时，赵三的右手也到了，他的手已经成了一个钻头，撞上赵一银针化成的护甲，钻头旋转，与之摩擦起来，钻头外表开始脱落，里面是一颗蓝色的晶核，晶核内部流转着水纹一样的能量。
钻不开，赵三立刻决定收手，右腿的裤子上分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聚合金属，重新组合，转瞬间变成压路机大小的一把大锤，在半空中无人使用，却自行照着赵一的头砸过去。赵一后踹一脚，借力躲过，轰的一声，灰尘四起，在大雨的冲刷下很快沉了回去。赵一转身盯着赵三，右手握拳。面前是一个直径五米的深坑，整个院子的地板全部龟裂，大锤回到赵三的手上。
赵一手上的伞不见了。
赵三手上的大锤忽然变成那把黑伞，然后一下子像沥青似的包裹住赵三，赵一紧握着的右手里是刚刚被他强制变回小金属的大锤。赵三将身体膨胀，把伞撑爆，同时后撤，转身就跑，黑伞拼了命缠住他的右手，像一条毒蛇一样，用力一绞，将赵三的右手整个扯断，掉了下来，赵三左手化刀，回手劈开抱着右手的黑伞，连同右手一起变成两半，晶核掉落，被赵三接住，瞬间遁走不知所踪。
赵一没有动，看着这一切，手里本来一直震动的聚合金属状态的大锤，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没有流血。赵一回忆着赵三刚才遁走的样子：没有流血，却有生命，不是义体也不是机器，明明是聚合金属，却又是个活生生的人。
是聚合金属把他吃了还是他把聚合金属吃了。
赵一看着地上，正在缠着赵三右手的自己的黑伞，想着：要不我也吃个看看？
黑伞没有反应，因为聚合金属是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识的，它们的行动只是使用者的意思，甚至没有固定的主人。这种几千年前就被研究出来的东西，最初用以填补各种形状的可变形漏洞或裂缝，这种会随着产品使用而变得越来越大，或者产生变化的漏洞与裂缝是不可能用固定形态的填补剂填充的，聚合金属的发明就开始变得格外拥有市场。
它是一种由非牛顿流体启发，发明出来的人造业液态金属，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功能被增加的越来越多，用处也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人们发现它的分子结构可以重组，并且不会影响性能，便开始引用可控形变技术增加它的硬度，尝试向着各个方面代替，终于有一天，这种金属成功的拥有了和铁离子同样的分子结构，且能够稳定使用。这一天，它代替了铁。
又一天，它成功的代替了碳，代替了乙烯......
某一天，它变成了现在这样样子，便捷的很。
赵一装好聚合金属形态的赵三的锤子和右手，拿起自己的那一坨聚合金属，一声清脆的“锵”，它在赵一的手里变回了那把大黑伞，赵一的头发已经湿透，可是身上却没有，自己的衣服同样防雨。赵一撑好自己的伞，看了一眼左手上的腕表，决定回去休息一下。
听说几千年前世界上有永夜，长达数月的黑暗，分不清时间与白昼的分界。
和现在这个样子像吗？赵一心里疑惑着，图书馆里是有相关书籍的，但是上周被一伙中学生给炸了，现在还在修复。
“小屁孩子，”赵一骂了一句，“炸天文台多有意思，一群笨蛋。”赵一走出院子，往家里走着，周围满是暴力与三俗的场面，当街实行，在这个科学与经济极端发展的时代，人变成了畜生，畜生变成了褒义词。
路过一个便利店，赵三一拳打碎玻璃拿出一个面包，撕开嚼着。
“一个活脱的偏科生。”赵一嘴里嘟囔着，淹没在哗啦的雨声里，左手边音像店里的旋律围绕着走近的赵一，算是回应着，又目送他走远，算是反驳了。
头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个圈，身体才倒下，血水被雨水冲淡了。
扮猪吃老虎，赵一如此想。
复活者偏头对上了赵一的目光，二人没有说话，赵一握紧自己的伞，躲不开的一场战斗。
需要解释吗，赵一在心里思忖着，对方也没有动，从刚才的做法就知道是个谨慎的人，他在等着赵一先动，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战斗的新手。
那就不需要解释了，全身都是聚合金属的对手赵一也没有碰到过，必须先观察。
赵一的伞是撑开的，仍在为自己挡着雨。对方已经在雨里湿透了，雨滴顺着头发滴进眼里，这人难受的眨了眨眼。是个好机会，赵一仍没有动。果然这人发现赵一没有上当，之后的雨滴流进眼里再没有眨眼。这场雨已经重新下了几个小时，没有要停的样子，反而越来越大。云层里卷着闷雷，轰隆隆的，像有一条困龙，卷动着黑云翻涌的更凶了。
招聘市场大楼上面挂着的巨大报时钟此时响了起来，那是这所大楼的建设单位设计的，一个巨大的动偶机械钟，圆形，直径有100米，覆盖了整个大楼的上半部分。这钟响起来的时候，先有三声“滴滴滴”的引子发出，吸引住人们的耳朵，然后最上面的月相中间打开口子，伸出一只举着锤子的大手，钟内再发出沉重的“咚咚咚”——撞钟的声音。
“咚”声响了三下——三点了
大手收了回去，月相恢复，报时钟重新安静下来，继续无限循环的转着。光明只有些边角料充斥着这个招聘大楼前的院子，院外以及头顶上方的世界依旧是黑漆漆的，视线仿佛受到了限制，根本望不出去。
盯着眼前的陌生人，赵一先开口了，全身上下的肌肉，只有嘴动了：“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反应。
“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赵一故意上下晃动眼球打量这人一遍，继续说：“我看你穿着也考究，刚在杀起人来也利索，为人也谨慎，不如就叫你赵二吧。”
对方无动于衷。
赵一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补充道：“赵二已经死了，你还是叫赵三吧。”
赵三动了，他抓住了赵一说话的空档，发起攻击。赵三哪里都没有动，只有手指用力将光刃弹了过来，赵一选了最危险的做法——他把这挡雨的大黑伞直接挡在身前，叮得一声，光刃如撞在钢上掉落在地。大黑伞挡住了光刃也挡住了赵一的视线，这瞬间，站在原地的赵三消失了，冲向赵一。赵一在伞后捏碎聚合金属，面前出现三千六百根巴掌长的银针，悬浮身前，形成与黑伞同直径的圆，针线向外，等着赵三攻来。
下一秒赵三出现在身后，赵一来不及转身，吸一口气，银针全部变成黑色，将赵一包裹起来，同时，赵三的右手也到了，他的手已经成了一个钻头，撞上赵一银针化成的护甲，钻头旋转，与之摩擦起来，钻头外表开始脱落，里面是一颗蓝色的晶核，晶核内部流转着水纹一样的能量。
钻不开，赵三立刻决定收手，右腿的裤子上分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聚合金属，重新组合，转瞬间变成压路机大小的一把大锤，在半空中无人使用，却自行照着赵一的头砸过去。赵一后踹一脚，借力躲过，轰的一声，灰尘四起，在大雨的冲刷下很快沉了回去。赵一转身盯着赵三，右手握拳。面前是一个直径五米的深坑，整个院子的地板全部龟裂，大锤回到赵三的手上。
赵一手上的伞不见了。
赵三手上的大锤忽然变成那把黑伞，然后一下子像沥青似的包裹住赵三，赵一紧握着的右手里是刚刚被他强制变回小金属的大锤。赵三将身体膨胀，把伞撑爆，同时后撤，转身就跑，黑伞拼了命缠住他的右手，像一条毒蛇一样，用力一绞，将赵三的右手整个扯断，掉了下来，赵三左手化刀，回手劈开抱着右手的黑伞，连同右手一起变成两半，晶核掉落，被赵三接住，瞬间遁走不知所踪。
赵一没有动，看着这一切，手里本来一直震动的聚合金属状态的大锤，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没有流血。赵一回忆着赵三刚才遁走的样子：没有流血，却有生命，不是义体也不是机器，明明是聚合金属，却又是个活生生的人。
是聚合金属把他吃了还是他把聚合金属吃了。
赵一看着地上，正在缠着赵三右手的自己的黑伞，想着：要不我也吃个看看？
黑伞没有反应，因为聚合金属是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识的，它们的行动只是使用者的意思，甚至没有固定的主人。这种几千年前就被研究出来的东西，最初用以填补各种形状的可变形漏洞或裂缝，这种会随着产品使用而变得越来越大，或者产生变化的漏洞与裂缝是不可能用固定形态的填补剂填充的，聚合金属的发明就开始变得格外拥有市场。
它是一种由非牛顿流体启发，发明出来的人造业液态金属，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功能被增加的越来越多，用处也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人们发现它的分子结构可以重组，并且不会影响性能，便开始引用可控形变技术增加它的硬度，尝试向着各个方面代替，终于有一天，这种金属成功的拥有了和铁离子同样的分子结构，且能够稳定使用。这一天，它代替了铁。
又一天，它成功的代替了碳，代替了乙烯......
某一天，它变成了现在这样样子，便捷的很。
赵一装好聚合金属形态的赵三的锤子和右手，拿起自己的那一坨聚合金属，一声清脆的“锵”，它在赵一的手里变回了那把大黑伞，赵一的头发已经湿透，可是身上却没有，自己的衣服同样防雨。赵一撑好自己的伞，看了一眼左手上的腕表，决定回去休息一下。
听说几千年前世界上有永夜，长达数月的黑暗，分不清时间与白昼的分界。
和现在这个样子像吗？赵一心里疑惑着，图书馆里是有相关书籍的，但是上周被一伙中学生给炸了，现在还在修复。
“小屁孩子，”赵一骂了一句，“炸天文台多有意思，一群笨蛋。”赵一走出院子，往家里走着，周围满是暴力与三俗的场面，当街实行，在这个科学与经济极端发展的时代，人变成了畜生，畜生变成了褒义词。
路过一个便利店，赵三一拳打碎玻璃拿出一个面包，撕开嚼着。
“一个活脱的偏科生。”赵一嘴里嘟囔着，淹没在哗啦的雨声里，左手边音像店里的旋律围绕着走近的赵一，算是回应着，又目送他走远，算是反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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