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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朋友

    赵一回到家,关上门,把黑伞立在门口,脱下外套挂好,这才打开灯。

    抬脚向屋里走了几步,又折回门口换上拖鞋,拍了拍脑门,赵一笑话自己:还是不习惯进门换拖鞋。

    这个屋子不大,赵一把它住的乱糟糟的,生活区,娱乐区和工作区等这样的分区完全没有,魔方的旁边放着电脑,咖啡的旁边放着西瓜刀。可里面也有它的条理:电脑,魔方,西瓜刀之类的东西干干净净的,永远放在固定的位置,家里也没有灰尘,每天的被打扫得很整洁,这都要得益于赵一的白色小狗,一只看上去和活生生的小狗没有任何两样的生活服务类型的机器狗。今天它没有在门口迎接自己,赵一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电池去了卫生间,果然发现它趴在这里一动不动——一只半米长的白色狼犬。

    又没有电了。

    赵一摸去狗的腹部,打开电池仓,换上电池,它果然一下子活蹦乱跳起来,摇着尾巴跳进赵一怀里,身上也有了温度,赵一笑着抚摸着。

    它叫赵四,赵一给起的名字,很明显这是一只型号很老的机器狗了,虽然它已经可以像保姆一样把家里照顾的井井有条——和一位有自我意识的人类并无区别,可是它也是很老的型号了。在一个旧货市场上,赵一一眼就看到了它,喜欢的不得了,当时的赵四坏掉一个零件,需要修一修才可以使用。赵一没有抢,反而是付钱把它买了下来。

    赵一把狗放下,去厨房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望着桌子上的一个40公分左右的透明玻璃瓶子。里面装着一块巴掌大小,不停在变换着形态的黑色聚合金属。赵一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瓶身,说:“我回来了,姐姐。”说着就把这个玻璃瓶子抱起来,举在身前看了看。

    里面黑色的聚合金属一下子全部贴到赵一这一侧的瓶身上,吓吓赵一。赵一把瓶子放下吼吼笑了两声,对着瓶子说:“行行行,不抱了不抱了,你脾气还怪大嘞。”说完赵一用遥控器打开前方的实体电视,里面播的是昨晚放进去的老碟片。这个屋子里的生活,和几千年前的古人们的小家庭几乎没有两样,同窗外的世界与科技相比,好像两个世界。

    “窗外,”赵一仔细听着,疑惑着:窗外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正这样想着,窗户哗啦碎落一地,雨一下子被吹进来打湿了地板。同时也从那里撞入一个男人,前滚翻落地,起身看着赵一。这人着一套到脚背的淡青色大褂式长袍,两只袖子干净的挽起来,露出白净的手腕,脚上也是相配的黑色布鞋,活像是穿越的。赵一没有进攻,也没有防御,喝一口咖啡对这人说:“把我的窗户修好。”态度十分冷淡。

    这人像刚刚想起来似的,走到窗前,从袖口拉出一根黑色的粗线,两头在窗框的一边按了按,向另一边一拉,窗框中间便竖直出现一道如液体一般的墙,泛着彩色波纹。这人伸手穿过这面墙,摸索一阵,抓住了什么东西,拉了出来,是一个窗户的一角。这人拉着窗角继续往外拽,地上的玻璃碎片随之一块块消失,等这人从墙里拿出完整的整个窗户时,地上已经没了一丁点玻璃。

    时空之墙。

    赵一喝着咖啡看着他的所有行动。这人把黑线收好,时空之墙也消失不见,他把窗户安回窗框上,用手推了推确认结实后便拍拍手,一屁股坐在赵一旁边。把头往大玻璃瓶子那里凑了凑,对着里面说:“姐,我来找赵一啦。”里面的黑色聚合金属同刚才一样撞在瓶身上,这人赶忙坐好。

    他叫王郝,是赵一的朋友。

    见到王郝把窗户修好了,赵一的态度才好了起来,招呼赵四给王郝端上一杯咖啡,王郝摸着赵四毛茸茸的头,转头问赵一:“怎么样?”

    赵一摆摆手,实话实说:“第一次看是惊讶死我了,但是老看就够了,而且你这个破墙也带不回活物,有什么意思。”

    王郝把杯子放下,一拍赵四:“我不是让你看墙。”王郝又站起来,转了个圈:“你看我这身大褂,这是正经18世纪的古着,最近我真喜欢这个风格。”

    “你穿越几千年弄回来的,我肯定给你竖大拇哥。”赵一挪了挪屁股,因为王郝档住了电视。

    窗外忽然火光冲天,看来是什么纵了火,欢呼声,叫好声,惨叫声热闹了起来,提醒着赵一和王郝窗外是个什么世界。“这个世界谁服谁呀。”王郝嘟囔了一句。

    这一场火,不知道又有多少个女人被抢走,多少个男人被私人拘禁,烧杀抢掠里最安全的反而是钱,在这个物质科学经济高度发展的时代,钱反而最不值钱,社会福利已经足够一个人有吃有喝的度过一生,不工作也没关系。

    不过一条规则出现的时候,一定会有人跳出来砍断它,最不济也要把它打一个结:享受社会福利首先要有命享受得到。一个人的行动充满阻碍,便有人想到去应聘工作,借着这个行为是自己获取享受社会福利的资格,这个资格以工资体现,这是这一类人的生存方式。也是混乱在原本简单的规则线上强行增加的关隘。

    “和我一起去抢劫把?”王郝再一次问赵一。

    “好啊,”赵一回答,“你多问几次,我一心动,真的就和你去了,咱们到时候就去干一个大的。”

    王郝高兴起来,一模大褂,摇头晃脑问:“窃财?窃色?”

    “窃国,窃亡。”赵一也这样回答。

    “拱手以待。”王郝说。

    赵一把杯子放下,整理了衣服,站起来,对王郝说:“走吧。”窗外的大火摇了摇,烧的更旺了,好像照亮了整个世界,天地也不逊色,从云里劈下一道惊雷,乘着气势,雨下的更大了,风也卷的更急了些。

    “在雨里纵起火,看来他们用了游离液态火,这帮人废的功夫不少,下的成本不低呀,不知道杀了几个人作出的火引子。”王郝笑着说起来。

    风卷的更急了,卷的雨更大,卷的火也更大,卷的人类的声音更嘈杂。

    赵一穿好外套,二人打开窗户,一个翻身上了大楼外墙,脚踏墙壁,平行于地面,向楼顶跑去。不多时跑上楼顶,顶着凛冽的风雨,一面是被火映亮的天空,一边是卷着黑云的雨夜,二人站在这分界线的大楼上,同时感受着炽热与寒冷,一会儿出汗,一会儿打冷战,十分不自在。

    赵一捏碎一个聚合金属的外壳,二人面前出现一个小型飞行艇,王郝手上则多了一个风筒,对准了远处的大火嘿嘿一笑:“杀人的是你们,这么大的火也借我一点吧。”话音一落远处熊熊燃烧的大火便和着风雨一齐被吸入了这个风筒,不一会儿,约么着够用了,王郝便切断了火与风筒的连接处,一把把风筒塞进飞行艇的尾部。

    “用这个跑的比原来快。”王郝对着赵一说。

    被切断后,剩余的大火继续燃烧,势头一点没有减少。赵一与王郝坐上飞行艇冲向了市中心。

    那里有一道门,一道可以跨越空间的门。

    “我今天碰到一个人,”赵一对王郝说。

    “差点儿杀了你?”王郝问。

    “对,不过还有更有意思的。”赵一慢慢把白天的事情说给王郝听。不多时,二人就站在了这道门前,高大的空间之门,孤零零的立在废弃千年的市政府楼顶上。

    前后左右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孤单的门,立了数百年。王郝忍不住又饶这门走了一圈。

    空间之门有十米高,宽4米,厚4米,不知道什么材料,若没有同样材制的辅助开门器,几百人也推不动分毫。

    赵一抬起脚,轰的一声把门踹开一人宽的缝隙,二人走进去,就和往常一样。

    他们没有从门后穿出来,而是消失在了门里。

    这次他们出现在了西伯利亚。这块数千年前就赫赫有名的风寒之地。